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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目(耽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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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让任祺日最近有些头疼。
  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怕任三爷回来会给任氏带来什么影响,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沉默寡言甚至有点冷漠的任三爷如何相处。
  说句夸张的,早前他们虽说是同住一间房子,任祺日和这身子不大好的三叔,一年到头碰个面说句话的次数,都比不上给任家管门的老汉。
  后来又因为家产的事情,虽说任祺日自己觉得有点糊涂,不过他到底还是爆冷门地坐上任氏老总的位置,转个眼任三爷就去到国外养病,两三年连个音讯也没有。说真的,要不是在自家儿子的周岁晚宴迎来了这么一个人物,任祺日估计就是连自己有这么个三叔,也忘得七七八八了。
  唉,他们叔侄俩的关系,就是奇怪地疏远,倒不是任祺日自己对任三爷有多大的敌意,疙瘩虽然少不了,却还不至于反感到那种连面都不愿见的程度。
  倒是任三爷对自个儿侄儿,实在是有点怪。
  毕竟是走商的人,任三爷自然也有谈笑风生的一面——说是谈笑风生,却也没这般和蔼,一张冷冷冰冰说不出好看的脸蛋摆在哪里,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看过去就跟一幅画似的。让人惋惜的是,任三爷就是嗓子不太好,尤其是那几年身体抱恙,说一句话就要呼出的气那是常人的几倍,不过要是以为这就能占上风,怕是日后要贻笑大方了。
  不过,任三爷这人也不太喜欢多话的人,要是在他面前话多了起来,他老人家一皱眉头,那就什么事也谈不成了。
  如此看来,任三爷确实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尽管他本人看去面目可亲,一身飘然的贵气总让人忍不住想与之结交。然而,像任三爷那样似仙娇贵的人物,就是和他说句话还得小心注意措辞,呼吸都得放轻,折腾下来还不短命了去。
  于是综合上述论点,任祺日觉得,能在赌船上遇着任三爷,附带一群哈腰讨好的人,实在是有点诡异的画面。
  任祺日虽说是任氏老总,却是业界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不怎么抽烟是一点,酒品不错也是一点,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没触犯底线,就不太会得拒绝人。
  他这次会上来赌船,是让分家的一个亲戚给带上来的,按辈份来说,还算得上是任总裁的远房表哥。这表哥为人好玩,虽说还不算是不学无术,却也相差不远,仗着和任祺日有点小交情,非逼着他来玩个两三天,任祺日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拉上船了,带到了舱内的赌场。
  那对任祺日而言,就是个酒肉声色的地方,骰子卡牌转的他眼花缭乱,只跟着那表哥糊里糊涂地押注,就权当是应酬。
  只能说,任祺日实在不是个交际的料子,虽说这几年这方面的能力渐长,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站在里边,就像个刚念完书的大学生,白白净净地,让人有种一尘不染的错觉。
  几回合下来,任祺日基本上是输得一塌糊涂,摇着手老说不玩了,那大表哥嘻嘻哈哈地带着几个娇媚的女郎在一边起哄,任祺日小心避开那些衣装甚少的火热女郎,就差没红着脸大喊“我有老婆的”!
  任老总爱妻爱子、洁身自好的美名远播,偏生有人看不过,那几个女郎收到了一旁的暗示,都使劲儿地靠到了任老总身上蹭啊蹭,转眼,又是全盘皆输,还被灌了几杯,一张脸微醺,泛着异样的红晕。
  在右边的那俏皮女郎猛地将**往任祺日身上靠了靠,一时间紧紧贴在一块儿,勾着他的手发嗲道:“总裁再玩玩吧,下一局就能赢回来了,是吧?”
  任祺日知道再不走真的要坏事了,他酒量不好,赶紧陪笑着摆了摆手,打算去外头吹风让自己清醒点,猛然就听见前头响起了好几声清亮的“三爷”。
  任祺日还没回神,那张漠然得几乎冰冷的脸就进到了视线里,他整个人一顿。任三爷也淡淡地瞧了过来,虽说他这下坐在轮椅上,一身绸缎棉衣,脸上的气色看不过去有些不健康,有点像早期古宅里头的体弱的老爷们。
  任三爷坐着的轮椅虽说是自动的,后头却还是有个人规规矩矩地推着,不急不缓地过来,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整个人带给人一股温和却又冷硬的气息。赌场的灯光是五光中带着一点炫目的颜色,照在任三爷身上,却让人平白生出一种近乎迷幻不实的错觉。
  任祺日忍不住暗暗揉了揉眼,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怎么在这种地方看见自家三叔了。
  只不过,当任三爷瞧过来的时候,任祺日却觉得仿佛遭雷击一样,虽说那双眼依旧是暗沉得什么也瞧不出,任大总裁一瞬间却生出了负罪感,好似让人责怪一样地垂头偏过身,任三爷就从眼前缓缓过去,就像是没瞧见他一样。
  任祺日突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那就像是做坏事被长辈当场抓包的感觉。
  特孬。
  谁让他打小就有些怕这三叔,听过不少人说任三爷跟仙人似的,就他看来,当任三爷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的时候,说是个活僵尸还差不多,而且还是保养特好的那一种。
  任三爷的轮椅停在了任祺日放在站的位置,眼光扫了扫台子,任祺日方才玩的是双骰子的游戏,算是较简单的了。台子另一头坐着另外三个赌客,都是知名的大老板,瞧见任三爷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相互点头示意。
  执棒人和两位庄家点了点头,几个人纷纷下了赌注,执棒人首先把骰子推给了任三爷。
  任大总裁那会儿顿然明白,原来自家三叔不仅仅是个活僵尸,还可以兼职当魔术师。
  虽说不是局局都赢,不过也是十赌九赢,转眼就把任祺日方才输的总数给赢了回来,还有翻倍的趋势。
  “三爷真是好技术啊——”
  “哎,三爷您这是宝刀未老,这下我真是赔惨了,三爷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
  任祺日突然有些牙疼,然后,就被看去也有点牙疼的表哥强拉着去喝酒了。
  表哥接着酒胆,拍了拍表弟的肩,说:“啧啧,刚才三爷瞧着你的眼神跟什么似的。”
  任祺日打了声嗝,突然觉得一阵凉意。
  表哥嘿嘿一笑:“我说老总,你怕什么?怎么说你才是赢家,那病痨再厉害,现在也不成了个瘸——”
  任大总裁赶紧给表哥灌酒,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心里总觉得不太舒坦。
  后来喝着喝着,怎么醉得不醒人事也不知道。
  任祺日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贵宾房里的床上。
  外套领带还整齐地挂在一边,他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一转过身就和那张脸迎面对上。
  他差点就往后跌回床上。
  早餐是在房里解决的。
  任祺日小心翼翼地瞧着对头坐着的任三爷。
  只见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整个人看过去有些苍白无力。
  任祺日想起了在儿子周岁晚宴时,任三爷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脑子一晃,猛地脱口道:“三、三叔……”
  那人抬了抬眼。
  任祺日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矮了几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要、要是没有什么事,您刚从、从外头回来,这些年新加坡也发展了不少,我……”
  他咽了咽口水,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我、我带您去逛逛。”
  任三爷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任祺日自然找不到台阶下,最后竟是硬着头皮,真带着自家三叔在新加坡四处晃。
  也就这几日,他也着实领悟到——任三爷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虽说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冷清,却也不太热络,叔侄俩几天来说不上几句话,比之早前,关系实在好不了多少。
  怎么说,任祺日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的。
  这么逛了几天,任三爷就忽然病倒了。
  据说是吹了点风,有点受寒了。
  任祺日一知道这事儿,就买了点水果登门拜访了。那时候任三爷住的是郊外的宅邸,一栋小洋房看过去也是冷冷冰冰,没什么生气似的。
  他登门拜访,来开门是照料任三爷起居的一个青年。
  青年瞧见他还有些惊讶,态度很是可亲地招呼着他,却隐隐有些为难地说:“其实呢,三爷交代过这几天不见客的,不过我想任总您亲自来……”
  “我想三爷应该是想见您的吧,这几天有您陪着,他胃口也好了很多,还把原来的事情都挪后了,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惦记着您的约呢。”
  任祺日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那青年又说:“三爷醒着呢,任总您直接上楼去,我把水果洗了拿上去。”
  说实话,任祺日的心情是有点矛盾的。
  他原来听到任三爷病倒了,心里确实是挂记的,亲自买了一篮水果巴巴地赶来。只不过,这人一来,环顾着眼前这似乎冒着寒气的房子,反而有点不太想和他碰到面了。
  任三爷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白,尤其躺在床上的时候,白得几乎发青,看去不像是只受了风寒,反倒像是病入膏肓。
  房里的窗封得死紧,空气感觉上有点不流通。
  任三爷瞧见他的时候,眼神有点怪异,不知该怎么形容。
  任祺日突然有些惭愧。
  后来任三爷喝药什么的,任祺日主动把活儿拦了下来,喂药之后,又觉得闷在房里不是办法,亲自推着任三爷到院子里走走。
  任三爷兴致不错,似乎还对他微微笑了笑——总算还有点人气。
  回去之后,任祺日有些欢喜地对着管家老何说——其实三叔他也不太难相处嘛。
  一直到过了几年,任祺日才深切地领悟到一件事。
  他将酒往那高高在上的人泼去,冷声大吼:
  “任潇云你他妈的就是衰人——!”
  他估计一辈子都记得,任三爷那张煞白的脸。
  以前看过去还觉得心凉内疚——
  那时候瞧来,却意外地解气。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胸口那疼得要窒息,近乎没顶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回
  重生之沉云夺日
  “律师先生,除了每月的固定赡养费,我要向汉姆·罗斯索取十万美元的精神赔偿。”
  “贝拉,妳这样就欺人太甚了。”
  坐在我前方的女士红着眼眶,带着控诉的语气,情绪愤怒地说:“汉姆先生,我觉得我这么做非常合理,你每天不断地说我的腰就跟油棕树桐一样,除此之外,你还说我的父亲是个称职的农夫,取笑我的腿就像白萝卜一样粗大,让我再也不敢穿比基尼!”
  女士恨恨地拍了拍桌,“律师先生,这对我的精神造成了长期的精神负担,这里是我的医生的医疗证明,我觉得我有充足的理由要求精神赔偿。”
  我接过那份医疗报告,垂头翻阅,前方的战火持续蔓延。
  “贝拉,妳太不讲道理了,这只是个玩笑,妳不能——”
  “玩笑?哦,是吗?汉姆先生,就如你所说的,我是个心胸狭隘的丑陋女人,我无法将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恶言恶语当成玩笑,啊,或许你的小野猫凯贝蒂会接受,但绝不是我!”
  “妳——!”
  贝拉女士突然紧紧拉扯住我的手,“律师先生,我决定了,我还要争取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那些小天使不能和这种恶魔待在一起,迟早会被他教育坏的。”
  “妳简直不可理喻!律师先生,请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曾经公然侮辱我是个只会吃却什么也不会做的猪,我有人证——”
  或许,美国的夏天太过炎热了,人的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反复。
  待我终于送走了这一对从原来要提出离婚的民事诉讼,突然转为家庭语言暴力和侮辱罪的刑事诉讼案的夫妻,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我摇头叹了叹,走到休息室去冲泡一杯即溶咖啡,回到自个儿办公桌的时候,刚好瞧见那留着一头大波浪红发的女性坐在我的办公桌前,低头翻阅我刚才置在桌上的资料。
  我想了想,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又回头再去泡了一杯。
  “师父,请用。”我把咖啡递到她眼前,她有些惊讶地睇了我一眼,然后将资料放回桌上,一手接过。
  “任,说了别叫我师父,我自认凯萨琳这个名字取得还不错。”
  她垂眸闻了闻咖啡香,“你冲泡的咖啡果然是最香的。”
  “哈哈……”我干笑了几声,乖乖坐了下来。
  总不能开口告诉她,这是即溶咖啡。
  从J大法学院毕业之后,我就通过教授的推荐来到这所凯萨琳名下的律师事务所实习,转眼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凯萨琳是个在美国土生土长的美籍华裔,姓李,是美国法政界闻名的铁娘子,刚来的时候还完全瞧不出来,待到第一次和她一块儿上了法庭——
  我才突然悟了。
  “那,师——”
  她的手指轻轻击了击桌案,我赶紧改口,翻开那份文件,“凯萨琳,这是方才汉姆·罗斯和贝拉·劳德提出的离婚诉讼案……”
  她突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亲爱的任,现在是午餐休息时间,你这么努力,我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
  我闻言,有些尴尬地陪笑一声,凯萨琳甩了甩那头瑰丽的红发,轻声说:“不知可有这份荣幸,和任先生共进午餐?”
  不可否认,凯萨琳确实是个成熟魅力的职业女性。
  她的追求者从事务所旁边餐馆的年轻侍应生到单身的议员皆有,每天都能收到一定数量的花束和追求讯息,最夸张的一次,是一位法国男士,带来了两卡车的红玫瑰,接连数日,弄得事务所的所有人现在瞧见红玫瑰都挺感冒。
  这么想来,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前两天有一位高大壮士突然跳到我面前,说要和我单挑以夺取凯萨琳女士的芳心。
  啊哈,天气果然是太热了。
  “呃,师……凯萨琳,很抱歉,我今天已经和——”
  “和我有约了。”
  在她挑眉的同时,那略带戏谑的笑声响起,回头就瞧见穿着休闲随意的白君瑞站在门边,冲我和凯萨琳扬了扬手。
  “哦——”凯萨琳似是别有深意地拖长了音,听不出喜怒地说:“原来是白先生,这么大的面子,那也就没法子了。”
  我有些歉意地看着,她看似无所谓地笑了笑,冲着我说:“那今晚的晚餐时间就空出来给女士吧——”
  白君瑞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搭着我的肩,举止有些亲密,“李律师,很抱歉,小旗今天的早午晚餐时间已经被我预定了,可能要让妳失望了。”
  “失望确实有一些,我记得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来日方长,是吧?”凯萨琳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却依旧自信地仰了仰头,然后对我笑了笑,从桌前离开。
  白君瑞含笑着目送她的背影。
  走出事务所的时候,白君瑞突然沉吟说:“你的上司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前头。
  凯萨琳挽着一个男子的手,两人一块走到一辆轿车面前。
  “别随便打主意,她惹不起的。”
  白君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意义深远地往那处看了看,轻笑一声。
  我让他那声笑弄得心里发毛,拉着他赶紧说:“程辰已经到了,再慢他又要嚷嚷了。”
  我们约在了一家中华餐厅。
  远远就瞧见程辰对着我们招手,看过去还是毛毛躁躁的模样。
  “白大哥,你这次会在B市待多久?”程辰和白君瑞热络,感情甚笃,白君瑞正对着脸蛋微红的侍应生笑着点了几道菜,回头说:“还不确定,这次可能会待久一点。”
  “是为了公事?”
  白君瑞嗯了一声,说:“公私皆有。”
  正当我们谈笑的时候,原来在前桌直往我们这里瞧的两个女孩突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红着脸停在我的跟前,另一个推着她,又在耳边怂恿什么。站在我跟前的女孩可爱地笑了一声,说:“先生,能不能给借我手机?”
  我微微一顿。
  程辰扔了瓜子,抢先开口说,“小妹妹,成年了没有?要打电话去前面的公共电话,哥哥可以借你电话卡。”
  那两个女孩突然涨红了脸,后头那一个胆子较大的骂了一声“狗屎”,就拉着前头的女孩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程辰啧啧两声,“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然后,突然对着对头坐着的白君瑞怪笑一声,说:“白大哥,我挡得及时吧。”
  白君瑞看似赞赏地点了点头,给程辰夹了个丸子,“以后我不在的时候继续麻烦你看着了。”
  “当然,大学的时候,我给胖仔挡得,都快成人民公敌了。”程辰勾住我的脖子,一脸坏笑地说:“要不是我,这条肥鱼早就让人瓜分了。”
  “知道你功劳大,重重有赏。”
  我看了看两人,苦笑着用筷子戳了戳刚蒸好的小笼包。
  程辰去年参加了司法考,现在当检察官,人没正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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