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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戏！也终于有人接话茬了。

　　　　杜子轩脸上一喜，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得以轻松。嘿嘿笑了笑，不再卖关子。收拢了一下自信，倒竹子般把想法说了出来，道：“邯郸，京汉铁路正好在邯郸有个火车站。只要咱们把货运送到邯郸，使钱包下一节货运车皮，经由京汉铁路直达汉阳下货。到时，再租用或搭乘洋人的货轮沿长江东上，直达江yīn或上海。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还安全。这偌大的民国，敢劫洋人货轮的人估计正玩儿泥巴呢！”

　　　　“哦？”

　　　　听了杜子轩的话，老爷子的眼睛越来越亮，越听越觉得有门儿，急声催促道：“详细说说。”

　　　　“武威不是毁约了吗？这次我们让他们做我们的帮闲，就让他们提供车马武器，还不给他们分红。嘿嘿！刘家不是也急着出货吗？告诉他们，他武威不敢接，我们接了。想来以他们的着急劲儿和我们杜家的名誉，接过来没什么问题吧。还有，既然他们着急，那就让他们多出点血，把抽成提到一成五，他还不得不答应。哇哈哈！车皮嘛！须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这次到邯郸，花上个千八百的大洋，那就相当于跟邯郸那里联系上了。等我们做大了，早晚都要向西发展，这次算是探路好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杜子轩都有些口渴了，便端起了桌子上都快晾晾的茶杯，喝起了茶来。

　　　　留下的是一帮子目瞪口呆的人。

　　　　着啊！这要是能成的话，可就是一石几鸟啊！这是以往那个废物想出来的？不会传言是真的吧！只是，用火车拉镖，没试过也没想过啊！

　　　　“好，好，好！”

　　　　老爷子激动的连连叫好，布满皱纹的老脸渐渐舒展开来，脸sè也一瞬间涨的通红，还不时拍打桌子配合着。

　　　　大喘了口气，老爷子满面红光，朗声问道：“我看可行，大家觉得如何？”

　　　　“可以试试。”

　　　　“我看可行。”

　　　　“只能拼一把试试了。”

　　　　其实，大家也是没了法子。毁约的事，杜家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个栽可认不得，赔不起啊。

　　　　如今有了个没试过的办法，被逼无奈下也只好试试了。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老爷子老怀大慰，赞许地望了杜子轩一眼，柔声问道：“轩儿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只要觉得可行就尽管去说。今天你是主角，连爷爷都听你吩咐。”

　　　　老爷子愁了一晚上，难得开起了玩笑。

　　　　杜子轩有些感动，本来就是看不过大家发愁，也是为了声明自己的存在。提了些不知成还是不成的建议而已，却没想到老爷子对自己这么信任。

　　　　知道事关重大，自信心爆棚的杜子轩随不再客气，也不管对方是谁，拿到老爷子给的“鸡毛”后，便开始意气风发地指挥起来：“爹，你去一趟刘家，把事情讲清楚，语气要强硬。最好能让他们把抽成加到两成，呵呵！福伯岁数有点大了，曲周也近，劳烦您去一趟武威要东西，甭管是说好话还是威胁。总之，咱没关系没门路的，可是全靠武威提供车马枪支了。咱不仅要让他们免费提供一切，还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哈哈！当然，东西嘛，事后还是会还给他们的，这事也要提提，省的把人家给吓着了。哈哈！柳叔嘛！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呃！邯郸最远，也是最重要的环节，也就劳烦您跑一趟了，但这事最重要的是保密和速度，要是因泄密让官面儿上的人知道，再把咱给吃了，咱可就没地儿哭去了。只是可惜，咱的力量太过薄弱，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好了，我说完了。”

　　　　众人一阵吃惊，看来传言是没错了。

　　　　“可广府最近不太平，要是让人给劫了，可就毁了。”

　　　　“是啊！自从关了镖局，咱们这些年还没单独接过镖呢，怎么把货物安全运送到邯郸也是个事儿啊！”

　　　　“呃！简单啊！”

　　　　“怕陆路不安全，咱也可以走水路嘛！咱们离邯郸也就百十里地不到，顺着滏阳河坐小船漂过去不就得了？”

　　　　“哈哈！我孙儿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啊！好了，大家就按我孙儿说的去做，咱们再商量商量具体细节，我杜家今后是龙是虫，只看这次了……”

　　　　众人一致点头赞同。

　　　　“少爷，那我呢？”福伯的儿子阿才问道。

　　　　福伯已经五十多岁了，比老爷子也小不了几岁，可却一直以小辈自居。跟了杜家后，福伯才中年得子。所以，阿才才二十出头。

　　　　少年人便是如此，被人忽视便憋不住了。

　　　　“哈哈！你？才哥你当然是在家了。家里不是要招人嘛！哎呀……我还有个想法！”

　　　　说到这里杜子轩大叫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又有了？一晚上心情起伏了好几次的众人，期待着他的后语。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拍了拍额头，杜子轩继续说道：“咱家既然要招人，索xìng咱就招个够，然后弄个武术学院……”

　　　　“武术学院？那有什么用？”

　　　　“啊……啊呜！”

　　　　或许是天太晚了，也或许是说的有些多了，杜子轩也累了，没了说话的兴致。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好处嘛！还是挺多的。哎呀！今天的字数够多了，下回分解吧……”

　　　　……

　　　　众人一阵无语。

　　　　“好了，我们还是好好规划一下具体细节，推演一下可能出现的危险和困难吧！”

　　　　之后的众人都开始了研讨，七嘴八舌的乱说一通，把几乎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毕竟是关乎杜家今后生存的大事，而用火车拉镖毕竟没试过，也有些儿戏，容不得人不上心。

　　　　之后众人中也只有两人没有说过话，阿才是插不上嘴，杜子轩是懒得说了。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商谈到深夜的众人，直到各自回去休息，也是怎么都辗转难眠。不仅因为事关重大，更是晚上发生的事，以及杜子轩的表现，让人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而杜子轩，早在众人谈到兴致正浓时，便睡在了当场……；
第八章　准备起航
　　　　（）　　　　太阳已经偏西，阳光没有了那么毒辣，也没有了那么刺眼。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天的西边，阳光照shè在大地上，万物投shè而出的倒影越拉越长，越来越淡。画面很美，也很有意境。

　　　　杜家大院里，除了下人打扮的身影忙碌不停外，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各自坐着一个马扎，面对面对立而坐，正在对弈。

　　　　“将！孙儿，你输了。”

　　　　一个有些威严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啊？怎么输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别想扰乱我的思维。落士！”

　　　　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随后发出，很明显是不信。

　　　　“嘿嘿！孙儿你还别不服气，看我——当头炮。哈哈！这回死定了吧！”

　　　　先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啊？不算，不算。刚刚是走错了，不该吃你的车，我悔两步，从来，从来。”

　　　　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明显是在耍无赖。

　　　　“悔棋？那可不行。从来一盘可以，悔棋没的说，输了就是输了，可不许耍赖。”

　　　　“那怎么能叫耍赖？下棋不带悔棋，那还有什么意思。”

　　　　“孙儿啊！这下象棋，就得守规矩。悔棋，可不是君子所为。”

　　　　杜子轩翻了翻白眼，对老爷子的话嗤之以鼻。不屑道：“君子？开什么玩笑。孙儿才不稀罕当什么正人君子，我的梦想可是要做小人的。”

　　　　“做小人？”

　　　　老爷子一下子就被雷的不轻，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而杜子轩，对老爷子的表情直接无视。自顾自地说道：“世人皆知：宁惹君子，莫惹小人。这是什么？这是歧视，**裸的歧视，是在根子上就对君子的不公。君子坦荡荡、小人危期期。孙儿为了不受欺负，为了将来能够欺负人，倒宁愿做这小人了。不过，咱不是寻常人，不走寻常路。要做，咱就做奉公守法、地地道道、充满爱心的小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老爷子反应了过来，被弄了个哭笑不得。

　　　　世风rì下，世风rì下啊！

　　　　老爷子无语了半晌，对杜子轩的歪理斜说，不知该作何反响。

　　　　高处不胜寒呐！

　　　　杜子轩自恋着，圆圆的小脸蛋上一副得意之sè。用手挠了挠推的平平的头，sāo包地念了一首诗：“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孙儿，这是你做的？”

　　　　老爷子回过了神，满眼冒着金光。

　　　　都说孙儿是“文曲星”下凡，看来是不错了。连这么有意境的诗都会做，孙儿大才啊！

　　　　“呃！不是。”

　　　　“哦！原来不是孙儿做的呀！”

　　　　虽然有些失望，但老爷子还是问道：“那孙儿怎么会念？没听说过咱这儿有谁会作诗的呀！”

　　　　“听唐伯虎念过。”

　　　　“唐伯虎是谁？”

　　　　“唐伯虎是……是星星。”

　　　　“星星？星星又是谁？”

　　　　“星星是……”

　　　　这么一番对答下来，弄到最后，杜子轩脸上一垮，一阵语噎，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暗骂自己愚蠢，绞尽脑汁地想了想，也有了些恶作剧的念头。杜子轩学着影视剧里星爷的模样，夸张地解说道：“那个，星星就是……阿！蛤！哈！哈！”

　　　　老爷子被弄得一愣，看孙儿一副搞怪的样子，哭笑不得。同时又想起西医今天“复查”时所说的话：脑袋好了也要多加注意，平时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而且，即使好了，也有可能留有后遗症。脑袋里可能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若是哪天说看到了神仙，那也不是不能理解，更不需要大惊小怪，慢慢就会好的。

　　　　想到这里，老爷子对孙儿的搞怪行为也就见怪不怪，心里慢慢释然了。

　　　　而当时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杜子轩，激动的杜子轩当时就差点跳起来，再狠狠地亲他两口。大哥，你是老天派来帮我的吗？真是太给面子了。

　　　　杜子轩在为人处事方面没有多少特长，不擅长掩饰藏拙，更觉得自己也就那么两把刷子，既没藏拙的必要，也没拙可藏。

　　　　不过，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说，没有一个能说的过去的借口，时间久了难免会说些惊人之语，露出马脚，惹上麻烦。但这事又不可避免，毕竟他没有别的金手指，全指望着脑子里不多的先进有用知识混呢！而怎么让人既能接受又不觉得突兀，是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好在，今天这位医生大哥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他找了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间接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以后，可就zì ；yóu了。

　　　　不过，象棋是下不成了。

　　　　老爷子也是小孩子脾气，即使杜子轩搞怪逗乐了他，也无法让他让步。无论杜子轩如何耍赖，如何央求，都不为所动，说什么也不让杜子轩悔棋。至于说再来一盘？杜子轩可没受虐的倾向，也就没了继续下棋的心思。

　　　　一老一少如同斗鸡，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

　　　　还有个原因，主要是两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天快黑了，出去的人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柳师傅那里还好说，毕竟邯郸也不近，晚些回来也正常。但杜如发他们是怎么回事？这么近的距离，为何还不回来？

　　　　杜子轩和老爷子焦急地等待着，脸sè都有些不好看，心里也都有了不详的预感。

　　　　好在，他们的第六感没有应验。到了天擦黑的时候，除了柳师傅，杜如发和福伯陆续而回。

　　　　而到了晚间，杜家大院儿里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柳师傅，自回来进了杜家大院，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忍不住猜想，这杜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个不行。难道，是这杜家少爷要成婚了？

　　　　成婚？不，不，不！这四里八村的，又有哪家姑娘配得上少爷呢？

　　　　老爷子可是发话了，甭管是长工、短工，洗衣掌厨的，庄丁喂牲口的。上至管家福伯和“镖头”柳师傅，下至洗衣做饭的无名小卒，只要是能跟杜家扯上关系，只要是靠杜家发钱讨生活的，这月工钱翻倍。

　　　　工钱翻倍啊！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所以，整个杜家大院里的人，乐的嘴都裂到耳根子上去了。

　　　　还有一则传言，这都是杜家少爷出的主意。要真是那样的话，大家又都没做什么，白白多领了一月的工钱，可都是沾了人家的光呢！

　　　　柳师傅牵着一匹小瘦马，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的疲惫，估计也是受了不少的罪。不过，那眉语间时不时流露出的兴奋之sè，想来，此次还是大有收获的。

　　　　连梳洗换衣都顾不上，空着肚子，柳师傅就直接向着老爷子的屋里走去。

　　　　“如是，快，快进来坐，就等你了。”

　　　　柳如是，也就是柳师傅大大方方地坐下，向老爷子说道：“多谢老爷子。”

　　　　“嗯，大家都到齐了，就再把事情都说说。如是你先说，让大家看看还有哪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老爷子的屋子里，还是昨晚的几人。就如昨天一样，今晚又是齐聚一堂。虽然，在座的除了刚刚回来的柳师傅，都已经基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老爷子炫耀似的，强烈要求大家再说一遍。

　　　　“咳！那我就先说了……”

　　　　大家陆续打开了话匣子，柳师傅三人挨个把自己去办的事都说了一遍，互相交流了信息，让整个围绕着出镖而扩展出来的事，都清晰明了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而杜子轩也在心里大发感慨：“都是人才啊！”

　　　　杜子轩昨rì所说的，大都是仓促之间临时想起的，只能算是纸上谈兵。可到了事情的具体处理上，就不是他的长处了。而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大出意外啊！

　　　　福伯和武威在商谈这件事的时候，说杜家为了武威的声誉，可以接过这烫手的山芋。但是，要武威提供车马武器，还需把事先答应的赔偿毁约金也一起交给杜家。双方互相扯皮了许久，福伯保证，为武威声誉计，他会对外宣称是杜家自己接的镖，从头至尾都跟武威没任何关系。武威为了声誉，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就这样，连哄带吓，不声不响间，讹了武威答应赔付给刘家的两万大洋。

　　　　意外之喜，绝对是意外之喜！

　　　　而刘家那里，经过杜如发的努力劝说，为了声誉，为了能够把货物按时送到，把事先答应的提成提高到了一成五。而对杜家讹诈武威赔给刘家两万赔偿金的事，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应承下来。

　　　　当真都是大才啊！

　　　　柳师傅那里就更简单了。主要是距离太远，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邯郸后，虽然还是两眼一摸黑，但有金钱开道，很快就有了头绪。柳师傅在邯郸的几个权利部门来回穿梭，最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火车站。在许下若多好处之后，官方出具了证明，一切都顺顺利利被拿下。

　　　　而且，柳师傅为人正派，出手又豪阔，在邯郸也认识了不少的权贵，为杜子轩将来进军邯郸提供了不少便利。

　　　　当然，此时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了。

　　　　此次，武威和刘家小辈们私下里做主，引发的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杜家才是最大的赢家。

　　　　杜家，获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当然，现在还只是开头，还没到庆功的时候。

　　　　“这次，我孙儿当为首功。”

　　　　事情的经过已经说完，到了总结的时候。老爷子一经开口，就把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到了杜子轩的身上。

　　　　不过，老爷子这么说，没有人反对，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这让杜子轩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也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一时间，大家看向杜子轩的眼神变了，不再动不动就是不可置信，也不再是以往的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老爷子是欣慰，杜家后继有人，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杜如发在欣慰的同时，心里酸溜溜的。看向杜子轩的眼神有些幽怨，这小子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