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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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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耀祖说,事情急迫,顾不了那么多了,请原谅。
张县长装着啥也不知,问道,潘翻译官何急而至于此?
二疙瘩抢着说,县衙有了奸细,给木头村通风报信,叫她们跑了。
张培德笑着说,杨二爷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吧?本县治安状况良好。况且,昨天,二位借兵之时,只有赵局长我俩是外人,难道我俩也是奸细不成。
警察局长说,木头村有一个小队把守,看不住个老太太,是干什么吃的,出了事赖我们县里有奸细。真是没儿子怨祖宗。
潘耀祖二疙瘩没话可说,先挨了一顿数落,又不敢发泄。县长夫人张太太带进一缕香风,拍着潘耀祖的肩膀,开口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搀和你们的鬼吹灯,可是,我也听出点门道来了。你们呐,阎王爷白给了你们一张男人皮,咋就活人让尿憋死呢?
潘耀祖说,太太有何高见,敬请赐教。
张太太说,有你们大老爷们在场,那有我说话的地儿?
张县长说,既然潘翻译官愿意听,你就说说看。
张太太说,潘翻译官的难处想必是没法回去交差。这有啥难,弄个假局子不就得了。你不说,杨二爷不说,那位小队长他更不会说了。回去向赤本三尼说办利索了。贼没种就怕哄……
潘耀祖忙插嘴说,不是贼,是……
张太太忙改口说,对对对,太君没种就怕哄。
潘耀祖唆一下鱼刺说,怕是太君要证据。
警察局长说,证据好说,赤本三尼是要人头,还是要割耳朵,或是要遗物?
潘耀祖说,人头也好办吗?
赵局长说,天天有病死的,老死的,暴死的,划拉俩仨的是小玩。
潘耀祖说,那就有劳局长阁下了。
第二天,警察们奉命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两颗女人头,装好盒子,送给潘耀祖。二疙瘩抱着两个盒子放在摩托车里,带着那一小队保安队回渤海。张培德、赵大牙恭手相送。县长夫人张太太在门缝里看着潘耀祖他们果真要走了。心里一乐,上了老娘的套。一百斤面作的大寿桃,废物点心一个。她作了一件报答鹿地鹿司令的好事,心里觉得塌实,仿佛归还了一笔老债。在她十分得意的时候,只听呜的一声响,潘耀祖一伙开出了县衙大门。
潘耀祖一路不语,二疙瘩也不知道翻译官肚里的小九九。中午到了渤海,直奔赤本三尼的办公室。可是,赤本三尼去吃饭。潘耀祖、二疙瘩、保安队小队长肚里咕咕叫了,也不敢离开,赤本三尼吃饭有人陪着,又吃又拉,细嚼慢咽,足足吃了两个钟点,还没吃完。二疙瘩犯了烟瘾,忍不了,就叫唤。小队长捅一下二疙瘩说,你真是十三作媳妇,心里没一点啥。你瞧见没,潘翻译官一路没话,回来也没话。他发愁咋过这一关。二疙瘩说,咋啦,在乐亭不是都说好了么,两个盒子我也搬来了。给太君一看完事。小队长说,你真是个直桶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包不住火。一旦露了馅,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二疙瘩说,我们怕啥,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你看潘翻译官,稳坐钓鱼台,他胸有成竹。
门外有了动静,他们虽然饿了个瘪肚子也都精精神神地立起来,站成一排,挺胸拔肋。赤本三尼叼着牙签,一脚踏进来,见他们回来说,很顺手吗?
二疙瘩搬着两个盛人头的盒子,放在赤本三尼面前。赤本三尼问,这是什么?二疙瘩待要说,这是鹿地家属的人头时,潘耀组接过话头说,这是乐亭县设的假局子,糊弄太君的。二疙瘩一惊,你怎么这么说?没敢说出口。但,心里明白了潘耀祖还是这么个主儿。
赤本三尼说,吆西,乐亭县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潘耀祖仔细地报告了他们乐亭之行的每个细节。赤本三尼听了哈哈大笑,把他们都笑毛了。赤本三尼说,你们上了蒲公英的当。在你们进鹿家的时候,她们并没走。只是藏了起来。等你们出村追击的时候,她们就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二疙瘩说,怪了。我好像……
潘耀祖怕他说走了嘴,万一说出他没有亲自去木头村,那不就麻烦了么。于是,他说,太君,我们一定想办法抓住她们。只是乐亭方面……
赤本三尼说,我自有道理。二疙瘩的,你那边的很熟悉,你去秘密地干活,打探出她们藏身的地点。
二疙瘩答应一声哈依就走了。
杨二疙瘩扮做吹糖人的,担着挑子,一头是彩面,一头插着捏弄好的糖人、糖畜、飞禽走兽、鱼鳖虾蟹、鳞凤龟龙,应有尽有。他来到滦河那天作战的地方,从冰上过河。他自在地颤悠着担子,吼着《王二姐思夫》的大口落子,不知不觉上了东岸。他滴溜转的眼睛,上下左右啥也没有看见。他口吸溜凉风寻思:那天明明看见鹿老太太婆媳俩就从这儿上岸。一半天的事,不会走远,也就在周围六庄,可能找到蛛丝马迹。可是,他又怕遇见蒲公英。他虽然是亲戚,可他是对头冤家。他小心翼翼地在槐各庄村外转悠,怕是蒲公英在村里没走。
那天蒲公英、节板斧、马勺、大炮他们上了岸,马不停踢,借助村庄的掩护,从槐各庄、丁村、高庄、新集,再向北扎入九龙山火车站。他们扒上一列火车,吱嘎一声就开到渤海。天黑了,他们借火车进站减速的空儿就下了火车。他们刚落地,忽然,有人压低嗓音问,什么人?
跳火车的人们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没有准备,正掏家伙的空儿,那人走过来,嘘……的一声。他们看清了那人就是八蹄马东卢周。他说,你们下车下得最好,就在纱厂墙外,我已经和内线联络好了,今晚动手。走,跟我来。
纱厂门外,蒲公英上前和守夜人拉近乎,他说,天道真冷啊,让我进去烤烤火。守夜人提着大枪横道,去,去,去。工厂重地,闲人免进。蒲公英一脚踏进小门,左手拖住那人的大枪,右手抽出盒子枪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蒲公英把那人拉到屋里,脱下那人的衣帽换上,把那人捆起来,拎着那支大枪把住门口,就向节板斧等人发出信号。
八蹄马周汉人、扬子鳄节板斧们大模大样地进了纱厂门,在内线的指引下,涌入成品库。里边啥布都有,节板斧眼尖,看到一批做成的保安队冬装。周汉人说,扛。大家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堆服装包了圆,隔墙扔过东墙外。南国象陈参谋长带着驴驮子接应。周汉人派人通知蒲公英撤。他们越墙而过。通过大洪桥,穿过半壁店,到了龙王庙,那就是游击队的天下了。一夜急行,天亮就到了卢龙寨的南大门……隔水相望的潘家峪。
潘家峪热闹了。卸驮子的,搬的,扛的,人欢驴叫。驴说,真过瘾。东卢周最爱听驴叫,比《我的太阳》受听得多。
老寿星家门口站了岗。八路军二支队队长豹天带着二十八个战士匆匆赶来。他自留在当地,活动在长城内外,神出鬼没,打游击,宣传抗日。老百姓称他们是二十八宿下界。今天他们应鹿地之约来老寿星家会见。一进院子他们就听见屋里欢声笑语。豹天进屋人们都争着同他握手。及时雨鹿地拥抱着豹天说,冬天过去就是春天,我们复苏的日子就到了。说着他一指北卢姚和杨昭,又说,他俩护送杨教授到了冀南,拜见了朱总司令。西卢贾从平西抗日根据地回来。他们都带来了好消息。今天就听他们三位说说新闻。
在场的南卢陈、东卢周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哎呀,我们可是在闷罐里活着,耳朵都聋了,好好换一次脑筋。话音未落,又挤进一大帮。一阵风易翠屏,三十六个半谷雨,刺猬马勺,鲇鱼嘴大炮,双枪手王殿,扬子鳄斧子,大龙小虎,老寿星和女儿淑敏等,他们也来听听新闻开开眼。惟独蒲公英在门口坐着发呆。他被干妈的事纠缠着。到底老太太和嫂子上哪去了呢?是被敌人害了,还是让好人接走了呢?她们到底在哪儿?压根就没留下蛛丝马迹,事情办的真绝。屋里一阵喧哗,把他惊醒。他进屋扫了一眼,单独没有京东第一吹老三,他咋没回来?想必是干妈、嫂子和老三在一起。
鹿地说,大家静一静,现在请他们三位讲话。
大家安静下来,如众星捧月围拢了巨灵龟西卢贾。可是,他却指着身边的姚楚人说,让他们先说,他们还欠咱们的喜酒一壶。
北卢姚腼腆地说,这次回天津,由教授主持了我们的婚礼,国难当头,婚礼从简,草草了事。
大家鼓掌贺喜加起哄。谷雨拉起杨昭面对众人。月里兔杨昭见过大世面,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向大家行了礼说,谢谢诸位。小谷问,杨姐,当新娘啥滋味?杨昭刮一下小谷的鼻子说,早晚你会体验到的,你着什么急。小谷吐一下舌头,飞一眼周汉人,低头不语了。陈龙和淑敏对看看。易翠屏不觉伤心地暗流眼泪,恨有一个不争气的丈夫,又回眸及时雨……
北卢姚说,我们这都是闲篇,书归正传。请贾老头谈正经事。
西卢贾骚人往鞋底子上磕磕烟灰说,我离开平西之前,毛主席给朱彭首长和晋察冀聂司令打来电报,指示我们要坚持敌后游击战,创造长城抗日游击根据地。
众人又一阵喜悦地唏嘘。
西卢贾说,为了落实中央指示,晋察冀军区在太行山唐县军城筹备召开一次会议,专门研究平西、平北和长城抗日游击战的问题。指令鹿地同志代表长城出席会议。
鹿地和大家一样心情激动。自东返以来,和上级断了联系,心老是倒悬着,不着地。今天终于有了和上级倾心交谈的机会。这次会议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要好好准备一下。
大家纷纷交谈,彻夜不息。一声声,一更更,窗外雪花窗里灯。
鹿地独自出门,漫步山村街头。易翠屏追出来说,大哥,你怎么自己出来。鹿地说,我散散心,近日我要走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办。翠屏啊,你要协助老周。易翠屏说,大哥,老周有斧子、三十六个半,不用我,他们嫌我碍手碍脚。我必须跟你去太行山,你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还要带上咱兄弟。我照顾你,他保护你。鹿地说,我有一个计划,要和老周商量。易翠屏说,我去叫他。
村头树下,鹿地和周汉人说,现在,治安军清河军官学校招募人马,我们要派人进去。
东卢周说,好想法。人选有了吗?
易翠屏说,这可是个苦差事,露了马脚可就掉脑袋。必须派个机灵的。
鹿地说,我想派大龙去。
周汉人说,我同意。我跟参谋长说。
鹿地说,这回我走时,我亲自送他去。
易翠屏说,啊,还得跟淑敏说明吧?不然,她真以为大龙当了汉奸,心里多难受。你们可不知那个滋味。
鹿地说,这事必须保密。否则,大龙就有危险。现在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下一个就是陈参谋长。除此四人,不能扩大。
周汉人问,哪天走?
鹿地说,三五天吧。
易翠屏说,不,不准,哪天走,我安排。
他们正说着,蒲公英、王殿急忙跑来报告说,河东又冒出来一个鹿司令来,他向各村庄要钱,要抗日经费,要吃要喝,还要女人。
易翠屏咬呀切齿地说,岂有此理,坏了鹿哥的名声。走,我们抓住那个兔崽子,给他吃回炉正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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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一卷
一阵风
(29)
及时雨单骑下平西
陈大龙乔装上清河
一阵风易翠屏领着大家到了河东,过河才知道滦东的恐怖。这里是敌人的模范治安区。实行保甲制,发良民证,没有这宝贝疙瘩就是匪,一家藏匪,十家连坐。他们进了一个叫庞庄的小村,村民见了生人就像避猫鼠。易翠屏把鹿地的帽子压低,盖住眼眉,拿围脖围上口和半拉脸,她说,人家说我们是青面獠牙,共产共妻,杀人放火的匪。你们没见,那个通缉令上就叫大哥匪首。可笑不可笑?鹿地不耐烦了,说,就你话多,当哑巴卖了你?老百姓了解我及时雨就不会如此。易翠屏骂道,都是那个假及时雨给惹的麻烦,非杀了他给大哥正名不可。向道,这事是谁报的告?快把人找来。
一棵草蒲公英说,别忙,跟我来。
他把大家领到一个大户人家,房东恐惧而又远接近迎地把他们引入上房。易翠屏暗示大龙在屋外放哨。蒲公英和房东耳语。房东点了头。鹿地待要问话。易翠屏不让他出声,她问,那人什么样子?
房东说,那人20多岁,会两下子拳脚,哪也不敢惹他。夜儿个又来咱庄要钱,他正在对门庞保长家吃晌午饭呢。
易翠屏说,向道、王殿大哥你俩辛苦一趟,要活的。房东带路。
双枪手王殿、一棵草蒲公英化装成庄家佬儿进了庞家。隔着纸窗户上那块玻璃就看见那人边吃边喝。王殿一愣,咋有点眼熟。他叫蒲公英把住窗户,防止那人跳窗逃走。王殿一人挑了门帘子进去,喊了声,不许动。伸手就把那人拦腰抱住。那人砸了手里的酒瓶子,往身后一晃,王殿一闪身,那人来个鹞子翻身,把王殿压在身下。蒲公英冲进屋里,拿手枪顶住那人的后脑勺。王殿翻过身来捆了那人,才仔细一看那人,笑了说,哦,这不是刘韬刘中队长吗?你怎么冒充及时雨?
蒲公英说,你就是刘韬,刘仙舟的爷儿们。好啊,真及时雨要见你,走。
刘韬一见这二位就傻了眼,不住点地作揖说,王总队长,道二爷,饶了我吧,我没脸见鹿司令。
刘韬扭不过,没脸见也得见。王殿、蒲公英拉着刘韬来到房东家。刘韬扑通就给鹿地下了跪。易翠屏一看,啊,是你小子不学好,坏了司令的名声,拉出去抠个坑埋了。
鹿地说,慢,我问你,为什么冒充及时雨敛钱?
刘韬说,夏天,我放弃稻地,被日本鬼子追到海里,猫了一个多月才敢露面。身上带的钱也花光了。恰好一位贩烟土的买卖人,请一个保镖,我就接了这个活。言明,丢了镖如数赔偿。有一次,我失手丢了镖。我没钱赔,就想出这个法子来。及时雨名声大,我被逼无耐,才干出这丢人的事。我对不起鹿司令,杀我,我没话说,无怨言。不过,我临死有件事情要说。
鹿地说,你说吧。
刘韬说,我还有四支好手枪,二百发子弹,放在朋友家里了。我领你们取出来交给你们再枪毙我活埋我,我也踏心了,也算是对抗日尽了一点心意。
王殿、蒲公英跟着刘韬真取回手枪和子弹。鹿地心眼软,抗过日的人不能杀。他待要放了刘韬时。突然,一大帮保长、财主涌进院子里。原来他们取枪的时候,在村里村外一转悠,假及时雨的西洋景就被揭穿了。那些交了钱的人家都来向刘韬索款。那位烟土商也闻风赶来索赔。
鹿地可就伤了脑筋。易翠屏说,大哥莫愁,杀了刘韬啥事都没了。
鹿地说,你啥时候学会了杀人?要学会宽容,特别要学会宽容异己。抗日靠正义,不是靠恐怖主义。人死了可再也不能活。
易翠屏在鹿地的耳边小声说,如此这般,我们就可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这样他们谁也说不出话来。鹿地一笑,满意地拍拍易翠屏的手背说,就这么办吧。易翠屏拦住鹿地说,不用你出头。她来到院子,向大家宣布:今晚,点灯时,在村头打麦场上,召开大会,公审刘韬。回去吃饭,通知大家都来出席。
青山落日,晚色一川,入夜,小山村涌入一股欢乐。快过年了,家家备了年货,虽然,吃年饭还没到时候,可是,落桌时,有点油水,晚饭见点荤。村民吃饱了穿暖了向村头场上集拢来。
人群里混进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来,他借助黑暗的掩护挤在人堆里。他就是日本探子杨二疙瘩。今天他闻风赶来看看是哪路人审判哪路人。这时,一位保长挑着一盏马灯,高挂在那棵老槐树上,又抬来一张八仙桌子,摆在灯下。树上挂着一条白布,上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公判大会。
鹿地要出面讲话。易翠屏不让。她胸有成竹地说,向道,你保护大哥,别出屋,眼睛,耳朵机灵点。大哥少根毫毛,我跟你算帐。王殿、大龙我们到会场去。
王殿大龙押着刘韬进入会场,人们一片喧嚣,都嚷嚷着要刘韬还钱。易翠屏噌的一个旋风飞上了八仙桌,宣读刘韬的八大罪状……
在人群里的二疙瘩心头一乐,喝,我媳妇出息了,敢在众人面前出头露面。他身子一动就想跳过去给媳妇助威。可是,又一想,她常跟及时雨、蒲公英在一起,难道他们也在此地?我的天啊。他心里发痒又发慌,怕撞见蒲公英。他不恨别人,只恨自己,这叫什么日子,媳妇近在咫尺,却不能见面。还好,她站的高,看得清,多看她几眼吧。她瘦了,却精神了,长的更俊了,却是个女八路,一个另类女匪。日本人也是瞎白,她怎么没有青面,也没有獠牙,本来就不是匪……我媳妇就是好看。在他走神的时候,易翠屏已经宣读完了刘韬的八大罪状,最后她说,我代表抗日政府宣判:刘韬冒充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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