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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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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林总。
林总回到他的指挥部就组建了一个以黄参谋为组长的七人清查小组,立即动手。他说,问题肯定是存在的,查库结束,写一份秘密报告。
清查小组清查了原来长城出关部队的仓库,锦州的,本溪的,抚顺的,鞍山的,营口的,山海关的等等。结果,没有发现库里有装备没有发给兄弟部队,库里都是空空如也。也没有发现丢失的武器。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岂不辜负了林总的一片信任。于是,他们去沈阳,了解苏家屯军火库的情况。苏军提供的情况如同鹿地他们报告的一样。先给了又收回。他们只拿走了一部分。只是长城部队搬走了沈阳银行的金库,不知去向。
清查小组带着一个班的武装一竿子扎到锦州,向鹿地质问金库去向。不等鹿地回答,易翠屏说,这事是我干的,有什么问题吗?不清楚的问我。
黄参谋说,先关起来再审。
易翠屏被关了禁闭。在一间狭窄的小黑屋里闭目养神,门口站着一位八路军战士。本是自己的同志,而现在竟那么疏远。自小丙他们从本溪回来,鹿兄一言不发,小丙神习习地问,易姑姑,啥叫倾?易翠屏说,单解释这个字义,高下相倾,不正的形状。小丙问,这个倾还一左一右吗?易翠屏吃惊地捂上小丙的口说,记住,千万别跟第三个人谈论这个问题。你长大了就会懂,现在不明白也好。易翠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后悔不该搬金库,给鹿兄惹了祸。社会分阶级,党内分路线。非得把一分成俩。只讲偶,不讲环。大凡上了主义的,一辈子也扒拉不开。鹿兄若戴上这顶帽子,他可就惨了。人家是成心给他这顶桂冠的啊!
蒲公英、白兰雪看姐姐来,门岗不让进。蒲公英拉着白兰雪一转身就成了隐形人进来与姐姐说话。蒲公英说,那个林总长的又干又瘦,一阵风就刮倒了,他只带了一个警卫连,一百多人,我一口气就把他们收拾了。什么林总?我们听你的,就是林总;你不配是个总,不听你的,你,狗屁不是。易翠屏说,不,你不能乱来,我们必须顾及鹿兄的处境。向道你一刻也不能离开鹿司令。
白兰雪说,你们党内的事,我没有发言权。只是你就让这个小小的禁闭室关住?
易翠屏说,当然,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关不住我。可是,看出来了没,他们是冲着鹿兄来的。我们要帮助鹿兄脱过这一关。你只做一件事,去本溪,保护那个金库,我是怕有人打开过,花过钱,库存数与帐不符。
白兰雪说,从我们把它放那儿的一天起,我就看到不安全,就派24只花在那儿秘密把守。
易翠屏说,我还是不放心,你亲自去看守。
门岗大声呵斥,你跟谁讲话?不准讲话。
他猫腰向屋里瞥一眼,没有别人。怪了,她跟谁讲话呢?其实,蒲公英、白兰雪就从他眼皮子底下走了的,他一个凡人的眼睛就是看不见。
黄参谋连夜突击审讯,七人小组一个不少,都挤在这个小屋。他们也不管她吃饭不吃饭,休息不休息,拉过来就问,姓名?
易翠屏说,易翠屏。
黄参谋说,年龄?
易翠屏说,30了。
黄说,职务?
易翠屏说,长城军区卫生部长,兼野战医院院长。
黄说,你是医院的,怎么对财政金融感兴趣?
易翠屏说,苏军强迫东北局撤离沈阳时,不能把银行的金库留给别人,于是我们就把它搬到本溪,交给了东北局归了公。
黄说,证据?
易翠屏从军衣口袋里掏出那张收据。黄参谋草草一看就把它撕得粉碎,他说,这算什么证据?他的本意就是要毁掉证据,以便把这帖膏药贴给鹿地,叫他有话说不出。
易翠屏一笑,看出黄的心思,她就暗施小风,卷起那些碎纸片,落到易翠屏手里时,就完好如初。她装进军衣口袋说,我若是没有这张纸,浑身长嘴我也说不清。
七人小组目瞪口呆,黄参谋后悔没有把那张纸吞下肚里去。他继续审问说,金库里原本有多少钱?交公多少钱?你们抠出多少钱?
易翠屏说,全部交公,我们一分没动。金库就在本溪,不信,你们去查。
黄说,那是一定的,不用你操心。
易翠屏说,好吧,不用我回答什么了吗?
黄说,谈谈动机?
易翠屏说,我前边表述得很清楚,你们查记录吧。
黄说,你还挺狂,你说,谁支使你们干的?
易翠屏说,接收满洲的财产是我的自觉行动。我都30了,已经成熟到不用别人支使就做事的程度。
黄说,是鹿地叫你们干的,是不是?
易翠屏说,不是。他只顾指挥山海关作战;为兄弟部队筹措装备,夜以继日,忙得不可开交。
黄说,非用刑你是不肯说的,给我打!
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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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五卷
回回炉
(199)
得令箭密谋及时雨
前线紧釜底又抽薪
易翠屏难逃自己同志这顿冤枉打了。为了鹿兄,那就挨他们这顿打吧。不想,此时隐形人蒲公英护着姐姐。易翠屏悄悄嘱咐,都是自己同志,你手轻点,别伤害他们。
一只大手伸过来想抓住易翠屏的头发,没想到那柔软的头发变成刺,扎得那手急忙缩了回去。又一只手照着易翠屏的脸狠打一掌,仿佛打在一块石板上,震得那手麻木立刻红肿。黄参谋不信这一套,冷不防照易翠屏的鼻子发狠地就是一拳。一旦打中,易翠屏的鼻子口就得流血。可是,黄参感觉是打在一堆瓷器的碎片上,他哎哟大叫一声,那只手上几处被扎破,满手滴血,疼得他张口往受伤处哈气。他恼羞成怒,左手掏枪想要易翠屏的死的。
易翠屏正身坐着,不惊慌,不躲避,脸不红,眼不眨,心不跳,她说,黄参,你别费劲了,你那个枪还能使用吗?
黄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掏出枪来,拉不开枪栓,顶不上子弹,那枪仿佛灌了铅。
易翠屏起身欲走,她说,前线在打仗,战士们在流血,我这个院长必须上前线,失陪。
黄参们的手脚仿佛被捆着,谁也拦不住她,门口的岗哨在打呼噜。他们眼瞅着易翠屏走远了。
黄参谋就像跑完了百米竞赛,哈吃哈吃地喘着粗气,汗流浃背。他们一无所获回到本溪,向林总汇报。他们挨了训斥,批评他们办事不力。要他们在金库上做做文章。
黄参谋带领七人小组找到了那个金库,管库的就是东北局警卫旅下边一个连的司务长。黄参命令他打开金库。司务长说,开库要经我们旅长批准。
黄参说,不必了,你把钥匙交出来。
司务长无奈,既然是林总派来的,那就交钥匙吧。
黄参七人小组呼啦一声奔了金库一个不起眼的小平房。虽然有铁将军把守。但是,窗户残破不堪。从外就能看清里边的金银钱币。黄参不看则已,一看就心慌意乱,他说,这里不安全,把金库搬走。
他把钥匙捅进生锈的锁,忽然,一只蜜蜂落在他拿钥匙的手上狠蜇了一下,他痛得抖落手,噔一声,钥匙落地。片时,又飞来十几只蜜蜂在黄参他们头上盘旋、俯冲。吓得他们后退。
司务长说,几位首长,实话实说,金库那是公款,钱是个马蜂窝,谁摸谁挨蜇。
黄参说,你们没有动过这笔款?
司务长说,首长看见了,里边是马蜂窝,压根我们就没有进去过。
黄参说,敢说一个子也没花?
司务长说,日本投降,我们接收。物资靠分配,货币不流通,钱没有用场,钱不能吃不能穿,不能顶枪炮。钱有啥用?
黄参说,把你们旅长叫来,用火烧,用水浇,用手榴弹炸。大冷的天我就不信治不了蜜蜂。
司务长去不多久,就把警卫旅长引来。原来警卫旅长就是刘韬。本来今天他正在同白兰雪交谈金库的事情,司务长的出现,白兰雪就明白人家来得真快,她说,拜托你处理好。我就不露面了。刘韬说,你赏脸给我,我知足了。
刘韬给七位首长敬礼,他说,报告首长,警卫旅长刘韬报到。
黄参说,你打开金库,我们奉命清查。
刘韬轻松地打开金库的锁,没有遭受蜜蜂的干扰。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那扇门。七人小组一脚就踏进来。刘韬说,首长们,轻一点,惊动了它们,我们八个都活不了。
映入黄参们眼帘的是伏在金银钱币上数不清密密麻麻的大马蜂,比蜜蜂大,比蜂鸟小,圆头、细腰、尖尾,它们在一包包的金银钱币上爬来爬去,忙碌至极。七人望而却步。
刘韬说,我不是故弄玄虚作惊人之举,这蜂的学名叫食人蜂。顾名思义,那就是吃人的蜂。它的尾部有钩,钩上有毒,头部有门齿。一旦被触怒了,成千上万的食人蜂糊上你,几分钟就能把一个人吃光。几乎连骨头都不能剩下。如果,我们和它们和平共处,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与我们过不去。有时还表现得十分可爱。
黄参看见封存完好的金库帐簿,想启封清查。可是,他刚触摸那帐簿,一只大个的食人蜂起飞发出如同警报似的嗡响。顿时,十几个食人蜂起飞、盘旋、寻找攻击的目标。毛发悚然的黄参不得不把帐簿轻轻放回原处。它们才解除了警报。
刘韬说,我说过,金库里的一切都不能动。自从金库转移到此,我们就没有动过一次,没有花过一分钱。谁都知道这是金库,但没人敢触动钱上头的马蜂窝。
黄参说,这个金库不安全,墙有缝,窗有孔,锁有锈,门有洞,把它转移到别处去吧。
刘韬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担心。东北局首长的安全;金库的安全。一旦山海关那边把不住大门,我们就得转移,东北局机关好转移,就是这个金库不好转移。谁敢捅这个马蜂窝?刚才你们七位都看见了,谁敢?反正我可不敢。
黄参说,如此说来,这个金库是不能搬走的了。
刘韬说,也不见得,能把金库放在这里的人就能把金库转移走。
黄参说,这个人是谁?
刘韬说,易翠屏!
黄参说,是她?
黄参领教过易翠屏,一提她就头痛。金库是个大马蜂窝也叫他头痛。他吭吭哧哧地向林总汇报的时候,婉转地描述了他的头痛感受。林总说,头痛也得继续清查。
黄参还想多听一会儿林总的最新指示,恰在这时机要参谋送来一份加急密电。林总在发文登记簿上签了字,进入他的工作密室。心慌地拆开电报,上写:根据你的报告称:鹿地存在着严重的地方主义、本位主义,聚枪敛财,别有所图。此人永不得带兵。
林总办事雷厉风行,突出政治。敬仰毛泽东主席,几百年出一个毛泽东,他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林总连夜打电话命令山海关前线的七师杨师长来见。
杨师长接到电话的时候,国军进攻的枪声打响了。
国军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戴着理性的军帽,在美国调节两军冲突之时,想把打内战第一枪的不得人心的责任推给八路军。他在进攻之前,派了一个三人代表给八路军下了最后通牒。他们怕挨枪子,就敲鼓吹号来到前线,把通牒文书放在地上就拎着鼓号家伙一路丁冬响地逃回去。
陈老六展开通牒,句句充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眼长在头顶上,目空一切。通牒说:命你军明日退出山海关,退出铁路线百里以外。否则,国军84师踏平山海关。
陈老六哈哈大笑,他说,哪个庙里的和尚是被吓死的?
大家也都笑了一阵,陈老六挥笔给杜长官复信:山海关是我们收复的,这里没有日军,也没有伪军,秩序良好。你们不要来,否则,发生任何不幸事件,由你们负责。落款参谋长南国象陈老六。就算回答了国军的最后通牒。
时值凌晨。国军一个营的兵力借助天不亮,向山海关西门偷袭。八路军担任守卫西门任务的是46团3连一个连的兵力。他们早发现国军的偷袭行动,等待国军到达射程之内,立即开火。国军被猛烈的火力压在石河大桥上,趴在桥上不敢前进。八路军连长派一个排带两挺机枪向大桥包抄,选择有利地形向桥上射击,国军被打倒了一片,有的掉进河里,有的在桥上乱爬。国军指挥官偷袭不成,丢下伤亡的士兵撤退,逃回秦皇岛去了。
八路军追击到大桥上时,发现桥上桥下都是国军扔下的大米、军帽、军大衣、军毯等军用物资。八路军战士把这些战利品送到指挥部。参谋长陈老六略加思索,判断说,国军是想一举占领西门,在这儿过日子,吃的用的都带来了。想的可倒美。把战利品分给山东兄弟部队一部分。杨师长,杨师长,这个杨师长到哪儿去了?陈老六叫到门口,也不见杨师长的身影。
陈老六问身边的19旅22旅炮兵旅的二瑞、王殿、节板斧、孙景华、大炮、马勺等人说,你们看见杨师长了吗?
大家都摇头。陈老六直接向鹿司令发电,报告西门战况。鹿地回电:祝贺你们初战胜利,拨给你们2000支步枪,以资鼓励。八路军战士倍受鼓舞,摩拳擦掌,誓死保卫山海关。
陈老六在西门战斗之后,考虑新的兵力部署,他说,第一,把首山对面、石河西的山地作为第一线阵地;第二,石河以东首山及其北部山地至角山,作为预备阵地;第三,九门口、义院口等长城隘口,加强兵力,22旅就部署在那儿,以防国军从那里突破,对山海关迂回包围。19旅在正面。炮兵旅在山上。大家说如何?
王殿说,我们同意参谋长的安排,九门口已有兄弟部队在那里,我们地形、环境熟。
陈老六说,同志们,我们的兵力不够,主要靠指挥员战斗员巧妙地运用机动灵活的战术,发挥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
忽然,通信员报告:敌人又开始进攻了。
陈老六说,各就个位。
大家立刻散去,陈老六抓起望远镜就跑到山海关的最高处观察敌情。
西门战斗之后,国军13军、52军出动两个军的兵力对山海关实行大包围,逐渐推进到石河西岸。并使出一个装备精良的团,从石河西岸的山地,经四道河绕到山海关北山脊的后面。疯狂地攻击角山西的第二架大山的八路军阵地。战斗打响了,经过激烈的争夺,国军占了上风,一举占领了八路军第二架大山阵地。
整个山海关地图吃在肚里的陈老六闭上眼睛就知道那个第二架大山是山海关防线的重要支撑点,丢了它意味着什么。形势十分紧迫。他命令把46团拿出去,夺回阵地。又命令炮兵旅炮火支援。
丁大炮、马勺多少年来梦想有一支炮兵部队,今天经易翠屏的帮助,美梦化做现实。但是,在山海关阵地上成了摆设,没有用武之地。今天第一次过瘾。马勺说,大炮,这是我们第一次干,你可要认真,不得马虎,不得玩飘,一炮是一炮,炮炮命中目标。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你下命令吧。
全旅80门迫击炮。一半隐蔽待命;一半开炮。国军抢占了我们的阵地,军调部不管,40门大炮发了言。大炮隐藏在数个山洞里,炮兵的眼睛设在山顶的树丛里,不时地报告着距离、标尺。炮弹一群一群地飞向那座大架山,没有个数的爆炸声,仿佛夏季的滚雷,连续不断响个不止,像飓风,飞沙走石,像地震,天崩地裂。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发射了千发炮弹。把那个山头剥下了一层皮。
陈老六传令停止射击。46团冲上去,没有遇到抵抗,就夺回了那个山头阵地。角山阵地的制高点又由八路军控制。
参谋长陈老六抒了一口气,他命令各单位总结经验教训,加固工事。准备迎战敌人再次更大规模的攻势。
陈老六的指挥部集聚了团以上干部总结这次战斗经验教训。大家热烈发言,一条心得就是别看国军的美式装备,挺虎人的,其实,不过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大家情绪饱满,信心百倍,军情高涨之时,突然,杨师长回来了。
陈老六起身说,哎呀,你可回来了,你地形不熟,我担心你出事,迷路,我已经派人去找。
杨师长落座。陈老六说,我们正在总结战斗经验。两次作战有一些战利品,我派人送到七师阵地了,共享。
杨师长说,不必了,现在,我传达林总的命令。
陈老六啊的一声,心说,他是去林总那里了。
杨师长说,19旅、22旅、炮兵旅从今日起编入第七师。各旅长、政委、参谋长人选,没有变动。各旅报务员、译电员、机务员带电台到师部接受统一密码编排。
大家都感到吃惊的突然,都把目光投向陈老六,企图从他那儿得地答案。陈老六说,同志们,我们执行命令就是。
杨师长说,这样最好,部队改编是常有的事,不必大惊小怪的。
陈老六说,大家都听杨师长的。现在我把刚才大家关于山海关战局讨论的意见综合一下,以及我个人的意见。
杨师长说,你个人的意见就不用说了,综合意见更没有必要。老陈,你的电台归我使用。连人带马现在就交出来。
大家更吃惊了,陈老六问,为什么?
杨师长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林总的命令。
陈老六说,好吧。
于是,他命令机要参谋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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