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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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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臭不可闻的狗崽子与一个香气扑鼻的红色后代同时失踪,这怎么可能呢?
  “劫持!一起反革命分子行凶劫持案!”面对惊诧和疑惑,展工夫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判断。“追捕!不管逃到哪儿,不管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卓守则和他的同伙给我抓回来!把小华云给我救出来!”展工夫下达了命令。
  公安局长保卫股长急急回到办公室,展工夫的电话又追来了:“卓守则死也好活也好别让他跑了就行,小华云我要的可是活蹦乱跳、毫发无伤的小华云。这一点你们可记好啦!”
  显然,在展工夫心目中卓守则不过是一个敌人,有一颗子弹就足够了,华云则是牵动了心的,而那与年打雷、筱月月就分不开了。
  对于筱月月,一上来展工夫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一个被镇压了的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小老婆,与大地主大资本家能有多少区别,执行任务时没把她一起“执行”了就算是便宜她了。因此一听说年打雷把她抢回做老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种严重丧失阶级立场的行为。当他找到那幢民房,敲开那扇木板大门,把冰刀似的目光落到那个女人身上时,他的心里却倏然燃起一团魔火。这哪儿是他早就见惯不惊、粗俗得跟老母猪差不到哪儿去的世间女子,分明是只有梦幻和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仙女妖女!特别是那无意中袒露的高挺而又丰硕的乳峰,
  使展工夫觉出了震撼。女人的乳房他并不陌生,可他看到和享受到的不过是两个黑黑的、可怜巴巴的窝窝头。那短短不过三秒钟时间,骤然间掀起了展工夫心中的洪涛。他恨!恨卓立群竟然有这样的艳福——单凭这一条,就该在那葫芦似的又大又圆的脑袋上再添上几个窟窿!他妒!妒年打雷竟敢假公济私,把这样一个仙女妖女霸作老婆——单凭这一条,就该让他尝一尝革命铁拳的味道!正是在那团魔火和洪涛的驱动下,展工夫才差一点没把年打雷、筱月月送上不归之路。年打雷、筱月月回乡后,展工夫梦里还时常出现两座拔地触天、半山腰里飘着云雾的乳峰。直到几年后,展工夫与家中那位女人分了手,千挑百拣娶回一位胸前也挺着两座诱人乳峰的女人,年打雷和筱月月才从记忆中淡出。然而天知道,一场“文革”把两人又送到了展工夫面前。
  作为鸟瞰一切的实权人物,展工夫几乎是立刻就对年打雷、筱月月二十年间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且惊且喜。惊的是筱月月那样一个仙女妖女,竟会死心塌地跟着年打雷,即使回村也没有怨悔离弃的表示;喜的是年打雷苦挣苦熬,只保住了一个与二十年前相当的职务,而自己则成了足以决定年打雷和比年打雷重要得多的人的命运的人物。他急于见到年打雷,想听一听这位当年的“英雄”的心情和感慨;他更急于见到筱月月,想看一看这位当年的仙女妖女变成了一副什么模样,还引得起引不起他的兴趣。但他冷静想了想,只得把心中的蠢动压下了:以自己眼下的身份,召见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是等年打雷、筱月月找上门来、求上门来。
  展工夫成竹在胸:命运是风涛中的一只小船,多一支桨桅就多一份平安;何况年打雷、筱月月的那只小船,随时都有被淹没和吞噬的危险。
  然而第一个月他没有见着年打雷的面儿。第二个月第三个月年打雷没有见他的面儿。第四个月眼看过去,年打雷也还是没有一点要见面的意思。展工夫骂:这小子纯粹是茅坑里的石头!我还就是不理你呢,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臭到什么时候吧!
  对年打雷可以不理,对筱月月不理就有点难了。那天展工夫让秘书打了一个电话,随之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机关托儿所的小院里。从小班到中班、大班,从办公室到伙房、厕所,展工夫亲了不少孩子的小手小脸,说了不少赞扬鼓励的话,也还是没有见到筱月月的面儿。“你们不是还有一位副所长吗?”临到离开时他问。
  “她今天感冒了。怎么,展主任认识俺们小筱?”老所长问。
  “那倒不是。”展工夫心里实在遗憾得很:作为县里的一把手,在亲临机关托儿所视察过一次之后,他是很难接着再来的。
  焦点又回到年打雷身上。到第四个月结束时展工夫心里忽然转了一个弯儿:过去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一个团政委和县革委会主任,跟一个独立营营长和水产局长斗的哪门子气呢!请他来聊聊天叙叙旧,才更能见出大小高低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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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 第二章(6)
展工夫要找年打雷聊天叙旧的消息打动了筱月月。筱月月的理由一点都不深奥:他来了四个月你不理他倒也罢了,他请你去你要是不去可就等于扇他的耳光子了;再说就是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你才更不能得罪他;就算他是个魔鬼,见一面说几句话,就把你的魂儿抽走了?年打雷最不愿意听的是最后那句话,把魂儿抽走的那句话:“谁,展工夫?他算个什么东西!呸!”但正是那句话帮他下了去见一面的决心。决心当然不是拿出去见魔鬼的架势,而是坦坦荡荡去见,当做老战友去见。丢开当年捣鬼和开枪的事儿不说,展工夫和他确乎是在一个猫耳洞里躲过枪子,一片青纱帐里流过血的。凭着那个情分,见一面说几句客气话确乎没有什么不应该的。而从眼前的情况说,如果一味地让展工夫难堪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何况这一次低头的是展工夫而不是自己!那或许是展工夫对当年的事觉出后悔来了?如果真是那样……
  为了郑重,年打雷特意让筱月月找出一套旧军装,找出一枚“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章”和一枚解放战争时期的二等军功章。他把旧军装穿上纪念章军功章别上,又换了一双解放鞋,对着镜子把一顶有些发白的军帽戴到头上,这才迈着独立营营长特有的步伐出了家门。时间约好上午九点,地点约好县革委三号小会客室,年打雷分秒不差到达后被告知海州来了几个人,展主任要跟他们打个照面才能过来。身为一把手,上边临时来人见一见,年打雷并没有不高兴的表示。可他在三号小会客室里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展工夫的面儿,那心里就烦了、翻了,怀疑展工夫请自己来聊天叙旧是假,冷落寒碜是真。怀疑也还是怀疑,年打雷把最大的耐心和诚心定到一个小时上。眼看表针一步一爬走到十点,他骂一声:“王八蛋!”把茶杯一摔,挺胸昂首,扬长而去。
  实在说,展工夫请年打雷聊天叙旧是真,冷落寒碜也是真。聊天叙旧是上午九点一刻以前的想法。九点一刻见过海州的几个人,那想法突然发生了变化:你年打雷不是英雄吗?不是非请不来吗?我还偏要杀一杀你的气焰呢!于是两眼朝天,一直等表针走到“10”的位置上,才装作急匆匆的样子,朝三号小会客室走去……
  一次失之交臂的会面,给展工夫留下的是失落,带给年打雷的则是加倍的蔑视。前四个月他是有意躲着不肯见不愿见展工夫的面儿,接下来就翻了个儿:每次县里开会他都早早地来迟迟地去,有意把说话和咳嗽的声音放得高高的,但人就是不向展工夫面前靠,眼睛就是不向展工夫身上瞟。那使展工夫领教了蔑视的力量,他的矜傲和自负被打破,原本潜伏于心海的那股黑潮随之泛滥起来了;而一经泛滥,年打雷头上的那顶“老革命、老英雄”,也就变成了“老土匪、老叛徒”。
  这可苦了筱月月。一次万人批斗大会之后,她不得不连夜找到展工夫。那是县革委招待所的一个大套房。其时展工夫送走几个客人正准备休息,听说筱月月来了先是一愣,随之吩咐领进旁边的小会客室。小会客室明窗净几,幽雅中带着几分华丽,筱月月刚刚坐下展工夫便出现了。他看起来是个书生,一副金边眼镜甚至使他显出了几分儒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筱月月怎么也不能把自己和丈夫的种种遭遇与这个人联系到一起。展工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当年五姨太身上的那股“仙”气“妖”气已经找不到了,作为中年女人却依然保持着独有的风韵,特别是那对乳峰依然高耸着,散发出让男人不安的气息。即使如此,这种年龄的女人也进不到展工夫的视野了。筱月月或许要算是一个例外?
  打量着,展工夫忽然闻到一股香气,一股淡淡的,带着无可名状的亲和力,一下子渗进心肺的香气。屋里没有花草,更没有喷洒香水,这香气……
  “我是替老年来向展主任解释几句的。”
  筱月月打断了他的嗅觉。筱月月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沙哑,这在展工夫听来更多了几分异样。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怎么冷落、挑衅、不知天高地厚?“老年那天原本是要认你这个老战友的。”可那仅仅是个认不认老战友的事吗?认,说明态度好,问题再大也有宽恕和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不认,说明对当年的问题不仅没有认识反而怀恨在心,越发性质严重。为着当年的那件事展工夫是受了处分的,是背了二十年黑锅的,如今该是把问题澄清的时候了。“年打雷天生就是那么个脾气。”脾气从来都不是本质,本质是年打雷狂傲自大,只认女人不认组织。当年如果他听从劝告把五姨太交出来,说不定这会儿副师长也当上了,哪儿会来这一出!“老年伤得很重病得很重,再不送医院只怕是就要出人命了。”伤得不重病得不重不是白批白斗了?你能跑到我这儿来吗?至于出人命嘛那倒不一定是好事,年打雷罪不至死,死了也难免麻烦……
  一边打量一边思忖和批驳的结果是,展工夫答应了筱月月提出的送年打雷去医院的请求,却对筱月月产生了警惕:年打雷那么英雄的一个人就是毁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你可小心了!何况卓立群、年打雷算什么东西,他们玩过的女人实在也不值得……
  眼看筱月月千恩万谢走了,展工夫洗一把脸便上了床。上床不一会儿却觉出了孤独:县城离部队营房上百里,白天,在外面,他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晚上,回到宿舍,大多时候只能独守空床。他想:即使为了功名前程必须忍受寂寞,偶尔地改善一下调剂一下总还是必要的;筱月月这种女人危险是危险,让别的男人玩过是玩过,偶尔地解一解馋还是可以的;女人说到底,只要能给男人带来愉悦满足就是好女人,至于别的实在没有必要想得太多。这样,展工夫便一下子回到二十年前的梦里,眼前又出现了两座拔地触天、半山腰里还飘着云雾的乳峰,出现了两颗太阳似的光芒四射的紫葡萄,出现了那股淡淡的、一下子就能渗进人的心肺的香气。的确,小会客室里没有花草,更没有喷洒香水——那种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生活方式展工夫是不会允许的——那香气是从哪儿来的呢?从窗外或门外显然没有可能,唯一的答案只有筱月月。可筱月月是从关押年打雷的地下室来,穿的又是普通的衣服,哪儿就会……展工夫想起来,好多年以前似乎听人说过,有的女人身上天生就香,那都是洗过王母娘娘的百花浴的仙女,男人沾上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筱月月是不是洗过百花浴的仙女可以不去管她,但那香气绝对是假不了的……得出这样的结论,展工夫禁不住惊悔交并:唉!刚才真是糊涂了,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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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 第二章(7)
后悔没有意义,展工夫想的是年打雷伤好病好之后,你筱月月总得来感谢感谢吧,那才是个机会:“解释”时难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而感谢则尽可以理直气壮了。可一个月后,他从医院得知年打雷已经好了、回家了,筱月月却一直没有再来;非但没来,连一个谢字也没有说过。那天展工夫实在按捺不住,就给机关托儿所打去一个电话,要向筱月月问候几句提醒几句。接电话的是老所长,一听是展主任,关心的是年打雷的事儿,嘴里一连声儿地说:“在在,俺们小筱在,我马上叫她。”接着电话里传来的就是“小筱!小筱!”的叫声和一句模糊遥远的“哎!”再接下来就没声了,大约过了五分钟,才传来了老所长沮丧的声音:“哎呀展主任,真是太不巧了!小筱先一会儿崴了脚被送回家了。你的意思我给她传达传达行吧?要不,什么时候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展工夫想不出会落下这么一个结果。他不只为自己那一天的错失良机后悔不迭,也为自己的心太软和送年打雷去医院后悔不迭了。后果是几天后就见到的:先是年打雷要上班了,水产局革委会主任的那顶帽子被别人“代”到了头上,而那顶“老土匪、老叛徒”的帽子,又被人捡回扣到了年打雷头上,再接下来……凭感觉,筱月月知道这一次的瞄准点是在自己身上。如果说从第一次也就是展工夫到托儿所视察的询问中,筱月月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出了什么,那个展工夫亲自打来的电话,则使筱月月清楚地嗅出了某种危险的气味。电话没有接,不仅因为她认定展工夫是迫害丈夫的元凶,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向他表示的,也因为不愿意让那种危险的气味得到传播和发酵的机会。年打雷被吊到半空,她知道那是展工夫在动心思了。她原本只知道展工夫对自己视若寇仇,恨不能把自己与卓立群一起毙了,绝对没有想到那背后还存着一份失落,更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展工夫还会在自己身上打起主意。做卓立群的五姨太筱月月认定那是自己的命,想逃也逃不过的命。可卓立群的五姨太并不就等于贱,并不等于谁动动心思就得笑脸相迎;何况作为年打雷的妻子和国家干部,她以前活得堂堂正正日后也尽可以活得堂堂正正。她下决心不理那个茬儿,即使机关托儿所副所长一起丢了也不理那个茬儿!原以为展工夫心里不舒服几天也就过去了,哪想忽然一天,年打雷又被人揪走了。事态同时扩大到海牛岛,有人说如果年传亮不带头揭发年打雷的罪行,他的那个村革委会主任就当到了头儿。而与此同时,理应与年打雷享受同等“待遇”的筱月月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和非难!
  筱月月悲愤莫名,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把这么多苦难强加到自己头上,不知道自己给丈夫和儿子(也许还要包括女儿)带来的灾难何时才能结束。她想到了死,跳海或者上吊。她写好一封信,一封给展工夫的信,把一切罪孽都揽到自己身上,要用自己的死换取展工夫的良知。可当她要把那封信投进邮箱时又犹豫了:展工夫要的并不是自己的死,如果自己死后展工夫把气都撒到丈夫儿子身上,自己即使身在九泉又如何安宁呢?
  一夜无眠,筱月月拦住一辆拉货的汽车直向济南奔去。到济南,她找的是省军区司令员。省军区司令员就是当年海州分区的司令员,年打雷转业后他一直记挂着这位战功卓著、曾经救过自己和分区机关不少人的命的老部下,五年前一次到海州视察时,特意托人给年打雷带去两斤茶叶。年打雷当时很感动,说好要按信上说的带着筱月月到济南看望司令员去,因为没多久头上多了一顶“右倾”帽子才搁下了的。两月前年打雷落难时,筱月月就起了向已经当了省革委会副主任的司令员求救的念头,可话一出口就遭到年打雷呵斥。年打雷的理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我一个独立营营长,混到要向老首长求救保命的地步还不如死了算了!筱月月是在实在拗不过和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贸然“解释”到展工夫面前的。如今,她已经顾不得年打雷的呵斥了。
  报的是海州分区独立营营长年打雷,出示的是司令员当年托人带茶叶时的那封短信,省军区值班员还是把筱月月审察了不下十分钟:为了逃避跟踪,出门时穿的是年打雷的大灰褂子大灰裤子,火车上钻的是座椅下面和厕所,衣服脏乱不说,脸上脖子上手上也脏乎乎的,让人分不出男女好坏。直到筱月月洗了脸、手和脖子,又脱了大灰褂子大灰裤子,值班员才把电话打到司令员家里。但司令员家里说司令员到兰州开会去了,开过会还要去大寨、延安参观学习,回来少说也得二十天以后。眼看值班员放下电话,筱月月一下子跌进万丈深渊:年打雷已经被送上绞架,等到二十天以后,怕是连看一眼骨灰也晚了三秋了!
  筱月月说不清是怎么离开省军区,怎么跑进护城河边的柳树丛的。护城河边的柳枝柔韧得如同万千只仙女的小手,柳枝下的河水清碧得如同万千颗滚动的珠子,筱月月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她只记得扑到柳树上放声大哭,一直哭到瀑布似的柳丝儿变成了泪帘,哭到太阳从护城河底消失、月亮从护城河底升起,才赶紧跑到河边,捧起凉森森汪晶晶的泉水——那的确是地下冒出的泉水啊——洗了几把脸和手,便风一般地向火车站奔去。
  回到东沧,筱月月立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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