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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膝跪着。
　　明明是矮人一截，可是偏偏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却又觉得并无卑微的存在。
　　司马杰昊杵在原地不动，大黄色的龙袍衣摆随着夜风而飘起，额前的珠帘亦跟随着风在摆动着，搅乱着他的视线。
　　手中拿着钱袋，司马杰昊没有让安尚衡起来。
　　“这钱袋……”话很平静得从他的嘴里说出，连他自己都佩服这会可以如此的平静。
　　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夜。
　　安尚衡抬眼直视着司马杰昊，就算眼前的人是皇帝，身上散发的是帝王的威慑，也无法让他害怕。
　　“这是草民刚刚掉的。”
　　“……”艾芊芊，你如此宝贝这袋子，却给了安尚衡，为何？！
　　“起来吧。”睨视了一眼仍旧跪着的安尚衡，司马杰昊轻轻道，把玩着手中的钱袋，他继续，“这钱袋倒是特别，朕很喜欢，安公子可以割爱吧？”
　　安尚衡站直，身高上与司马杰昊相差无比，二人平视着，听到司马杰昊这话，他便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皇上……这钱袋对草民来说很重要。”
　　“重要得过你的命么？”司马杰昊微笑着，笑意却是半点也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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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得过你的命么？”司马杰昊微笑着，笑意却是半点也不达眼底。
　　原来，原来，他一直误会了。
　　艾芊芊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杰炫，而是安尚衡！！
　　为这个认知，司马杰昊感到十分的愤怒，十分的！！
　　安尚衡不明白司马杰昊怎么谈到了命，但……
　　他很肯定地点头，“是的。”
　　听到他如此肯定又不犹豫地回答，司马杰昊嘴角的笑容拉扯得更大，将钱袋递还给他，道，“看来是安公子的心上人所送的东西吧。”
　　“……”接过钱袋，安尚衡沉默不语。
　　“安丞相的公子不愧是京城的四大公子之首，原来也是个长情的人，宴席快开始了，早些回偏殿吧。”
　　“草民告退。”
　　看着安尚衡的背影，司马杰昊的手一直握着拳，紧紧地，紧紧地握着拳。
　　脸色平静，可身上的气息却是浓郁的阴郁。
　　小和子不明所以，却在旁不敢吱声。只能猜测，皇上不喜见到安公子。
　　“小和子，皇后此时在哪？”深吸一口气，司马杰昊恢复平静，让人再也瞧不出他心底的波涛汹涌。
　　“估计这会就在拐角处等您？”
　　司马杰昊转身往回走。
　　小和子不明所以的跟上，这……明明都快到偏殿了，皇上为何还往回走？
　　艾芊芊等得脖子都快断了，脚都有些发麻了，来回踱步，这声装束又阻手碍脚，再看时辰，她不耐地道，“小草，你让人去问问，皇上他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
　　“皇后倒是挺早的。”司马杰昊淡淡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艾芊芊转身，看到是一身龙袍，头带珠帘皇冠的司马杰昊。
　　“皇上，你还能再晚些吗？”习惯性的，艾芊芊对他语气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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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你还能再晚些吗？”习惯性的，艾芊芊对他语气不怎么好。
　　司马杰昊走到她的面前，深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眸，看着她的容颜，他走神地想着什么。
　　只是，终究所有想问的话，都被吞了下去，眼色变得阴郁，脸色亦是难看冰冷，“走吧。”
　　说罢，不再看艾芊芊半眼，径自往偏殿而去。
　　这待遇可把艾芊芊气晕了。
　　他丫的，迟到的明明是他不是？他这是给谁脸色看呢？
　　哼，冷冷的哼一声，艾芊芊让小草搀扶着她，跟在他的后面。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哼，管他这个做皇帝的有没有面子呢。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大人物出场，总是需要来点声音撑场的。
　　太监一声高扬，偏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跪在地上。
　　艾芊芊与司马杰昊一同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入殿内，只听耳朵传来隆隆的回响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音高昂得让艾芊芊十分震憾。
　　走上阶梯，到达皇座，艾芊芊与司马杰昊同时转身，俯视着殿内跪着的文武百官。
　　这种尊崇感是艾芊芊第一次感受到的。
　　那种万人唯你是瞻的重要感，那种天下都在你脚下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很奇怪。
　　司马杰昊站直着，俯视众臣，好一会才淡淡开口，“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皇座是双人座，帝后同座，同受尊荣。
　　艾芊芊落座，心中异样感觉无法形容，似乎，似乎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皇后。
　　而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
　　众臣入座，官宦子弟被安排在右边，安尚衡的位置十分显眼。
　　隔着空气，他抬眼地看着与司马杰昊并座的艾芊芊，突然有一种，她离自己很遥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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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空气，他抬眼地看着与司马杰昊并座的艾芊芊，突然有一种，她离自己很遥远的错觉。
　　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他的小动作，司马杰昊看在眼里，不知怎地，他忽地就伸出手，覆在艾芊芊的手上，“皇后，淑妃不来么？”
　　艾芊芊还在反感他突来的亲密之举，他这么一问，她反倒不能发作了，想抽出手，他却是握得更紧。
　　眼里有着……请求？！
　　那样的眼神可以称之为请求吧？
　　好吧，在大臣眼皮底下，也的确不能杵了他的面子，艾芊芊做好心理建设，微微浅笑，“估计一会就到了吧。”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响起太监的响起，“淑妃娘娘驾到。”
　　淑妃从殿外走进，款款而来，微笑行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司马杰昊一直都握着艾芊芊的手，他手中温暖的感觉让艾芊芊很不舒服。眼睛不由得看向右边首座的安尚衡。
　　彼此的眼神对上，安尚衡先是移开了视线。
　　他看着司马杰昊这样明正言顺的握着她的手，心中涌出不舒服感，也许这就是嫉妒？
　　可是……
　　她说过，叫他等她的。
　　所以，他忍。
　　平静地移开视线，他看向安珍淑。
　　她一身华贵装扮，已与当初的丞相小姐不同了。身上多了一种傲视感。
　　“平身，来人，赐座。”司马杰昊声线里含有些许的喜气，让人分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宫人将座位放在艾芊芊之下，司马杰昊却开口阻止，“放左边吧。”
　　大周朝以左为尊，司马杰昊这话一出口，便有大臣开口，“皇上，这不妥吧？”
　　司马杰昊挑了挑眼，看向艾芊芊，“皇后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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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杰昊挑了挑眼，看向艾芊芊，“皇后觉得呢？”
　　艾芊芊才不在乎这个，只是一个位置而已，他就算要她这个后座让给安珍淑，她也无所谓。
　　所以当下便答，“无所谓吧。”
　　现在她有所谓的是，安尚衡看到她被司马杰昊这样抓着，会不会误会？
　　她在乎的是安尚衡的想法，管别人去死。
　　司马杰昊深看她一眼，然后对着那位开口的大臣道，“只是宴席而已，众卿不必太较真。”
　　以左为尊，安淑妃这么一坐，反倒把身为皇后的艾芊芊给踩下了。
　　这下，艾镇国不爽了。
　　皇家千般万般地要求女儿入宫为后，这倒好，后宫宠着淑妃也就算了，这样的大日子，还让宠妃压制他的女儿？
　　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让安珍淑做皇后得了？
　　越想越气，实在是忍不住，他站了出来，“皇上，大周朝向来讲究以左为尊，淑妃只不过是二品妃嫔，怎可有资格坐在左上，何况皇后还在此呢。”
　　他是彪悍大将军，此言一出，声音响亮不说，那气势都能把文官给吓个半死。
　　不过，这不包括安丞相。
　　安之卿与艾镇国向来不知，虽然安之卿是首辅，但艾镇国可是握有兵权，从沙场里活下来的真正大将，又是辅政大臣，这全朝上下，也就他敢与安之卿抗衡。
　　安之卿本来就不爽艾镇国的女儿抢了后位，好在，安珍淑冠宠后宫，深得皇上喜爱，那么他也就只能吃哑巴亏，认为选后是太后的意思。
　　此时艾镇国竟然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女儿，那么他也没道理坐着。
　　想都没多想，便也站了出去，“艾将军此言差矣，皇上刚才都说了，这只是一场宴席，大家不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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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都没多想，便也站了出去，“艾将军此言差矣，皇上刚才都说了，这只是一场宴席，大家不必较真。”
　　艾镇国斜睨安之卿一眼，“安丞相觉得不必较真，那你站出来做什么？”
　　艾镇国是武官，粗鲁或怎么样，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安之卿是文官，单是讲话方面就得文绉绉些。
　　这一比，气势自然就被艾镇国压了下去。但……
　　两人吵架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当安之卿抛却了斯文，话说起来也是很有气势的，“艾镇国，你一天不跟老子吵，你一天不爽是不是？”
　　艾镇国也发飙了，“安之卿，你明知道我看你不顺眼，你还跳出来跟我吵，还老子？老子你知道长啥样不？”他挥了挥铜臂，“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这样骄傲的说‘老子’。”
　　黑线从艾芊芊的额际冒出。
　　这两人可是当今最有权力的大臣啊，这吵得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安珍淑从他们一开始吵，就站着，有些无奈。
　　司马杰昊却是十分习惯了这样的阵势，淡定地坐着看戏。
　　台下的安尚衡有些无语，他知道他爹与艾镇国不和，也知道他们常吵架，倒不曾想过，两人吵得是这么的……没水准。
　　眼看这还得继续往下吵，艾芊芊只得抚额想办法，看着司马杰昊，“皇上不劝劝么？”
　　这宴席的开场，难不成就是爹跟安之卿的相声？
　　司马杰昊挑挑眼，“朕觉得他们吵得挺乐乎的啊。”
　　“……”她嘴角抽了抽，真是不负责任的皇帝。
　　“淑妃，你坐这吧。”艾芊芊站了起来，瞧着这皇座勉强坐三个人还是可以的。
　　自己坐到司马杰昊的左边，将右边让给了安珍淑，这样就没话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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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坐到司马杰昊的左边，将右边让给了安珍淑，这样就没话说了吧。
　　司马杰昊诧异地看向艾芊芊，后者丢给他的是一个红果果的白眼。
　　安淑妃微愣，平起平坐？
　　“还愣着做什么啊，难不成还要看着安丞相与艾将军为了这区区位置在吵么？”艾芊芊看了一眼安珍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只是，平起平坐，也比让淑妃压着皇后强吧？
　　就这么着，安珍淑坐在了司马杰昊的右边。
　　其实，艾芊芊不爽，这样自己不就成了左拥右抱中的那一个左拥？
　　暗翻白眼，眼里却瞥见安尚衡朝这边看来。似乎是看到她的白眼，他嘴角竟是微微上扬着。
　　艾芊芊有丝尴尬地垂头，小女儿姿态毕显无遗。
　　眉来眼去，这是红果果的眉来眼去，司马杰昊明明看到，却还得装没看到。
　　火大得很。
　　见艾镇国和安丞相仍乐不思蜀地吵着，他冷声开口，“两位爱卿说够了就回座吧，宴席开始了。”
　　此后一晚上的宴席，艾芊芊便彻底地被司马杰昊冷落了。
　　在众臣眼中看来，这一幕不成了，皇上不喜皇后，皇后却仍旧深明大义……
　　贤后啊贤后。
　　艾芊芊乐得轻松，与其两个女人围着他一个人转，她更情愿他围着安珍淑转。
　　真心假意，假情假意，都不关她的事。
　　轻抚着酒杯，她淡淡的啄饮。
　　就算无法诉语，这样遥摇相望，看到彼此的身影，亦是一种快乐。
　　后宫宴席
　　后宫的宴席是设在了御花园，露天的，皇上皇后淑妃都不在场，这后宫的主角便成了珍容。
　　太后露了个脸就回去了，这下珍容便是‘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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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露了个脸就回去了，这下珍容便是‘大权在握’。
　　众人纵有不服，也不敢说什么。
　　谁让本来是主持后宫宴席的淑妃随皇后一起去前面了呢？
　　珍妃，连几品都成悬念的头衔，却有资格代管后宫宴席，这让人不得不郁闷，而最郁闷的就是冬雪。
　　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没敢要她行礼，不是？
　　可是这个珍妃，竟然就这么的看着她行礼，还是行的标准的礼。
　　咬唇，硬是将这份委屈吞下，却没想到，更委屈地在后头。
　　之前给皇后请安，她的位置都是靠前。
　　因为虽然是容华，但怀有子嗣就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这会珍容却将她安排坐在了后面，而且理由还如此的冠冕堂皇，按级别来……
　　简直是郁闷至极，她知道珍容跟安珍淑是一道上的，她跟安珍淑不和，眼下珍容这样对待，不用猜，定是想给她下马威吧。
　　冬雪坐在位子上，坐没两下，便觉得无趣，找了个理由退走。
　　御花园回玉华宫有点距离，冬雪索性就走得缓慢，宫女搀扶着她，怕她出什么意外。
　　走着却忽地听到暗处有声音，她让宫女停住脚步，便听到传来的对话，“得瑟什么啊，外表装得善良无比，还不一样是个毒心肠的人。”
　　“可不是，当初明明没机会再攀升做主子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冬雪皱眉，她们在说谁？
　　“是吧，而且我听说，怜昭仪的死是她下的毒手呢。”
　　“嘘，这话别乱说。”
　　“乱说什么，你那天也听到了吧，如果她腹中的小孩不能保住，定要怜昭仪死不如死的。”
　　“……”她们说的是珍容？
　　冬雪眼睛看向身旁的宫女，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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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眼睛看向身旁的宫女，没有作声。
　　“算了算，别说了，这怜昭仪生前是美人，死后追封为昭仪也不错了，不然，乱葬宫外岂不更凄惨。”
　　“是啊，估计是皇后求的情吧。”
　　宫女渐行渐远，冬雪却是眉头深皱。
　　秦怜淑不是病死的？
　　…………………………………………………………………………………………
　　从冬至过去，后宫一切无常，司马杰昊对艾芊芊更加的……有礼了。
　　有礼得让艾芊芊都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是，几次相对下来，她发现，他真的是有礼了，不是做做而已。
　　转瞬半月过去，今日是初一。
　　未央宫灯火通明，帷幔在寒风吹拂下扬起暖昧的弧度。初一，十分特殊的日子。
　　没错，就是帝后同寝的日子。
　　皇后艾芊芊一身凤服，坐在棋盘下，淡定地执子白子，一脸认真的思考着棋路。
　　皇帝司马杰昊却是一脸的心不在焉，看着漏斗上显示的时辰，这都快子时了。
　　他细长的凤眼斜睨着艾芊芊，很有礼貌地提醒，“芊芊，夜深了。”
　　“哦，皇上是要回宫歇着了吗？”艾芊芊抬起头，好看的脸庞自是有一股属于皇后的坚毅。
　　“皇后，今天是初一。”司马杰昊还是很好脸色。
　　“哦。”某人却仍是不为所动。
　　“我们……洞房吧？”司马杰昊不再拐弯，直接说出目的。
　　话说，这已经是他第N次直白求欢，而答案……
　　艾芊芊含笑地望着他，“皇上，珍妃估计这会在等皇上了。”
　　“皇后，朕要跟你洞房。”这是司马杰昊最最直白的了。
　　可是答案依旧是……
　　艾芊芊脸上的微笑都没半点破绽，“皇上，本宫不想。”
　　皇后，我们该圆房了2
　　艾芊芊脸上的微笑都没半点破绽，“皇上，本宫不想。”
　　司马杰昊听到这话，眉头皱起，站了起来，废话也不说了，直接就将艾芊芊往床上按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要求宫人将棋盘设在床上的原因，有助于他行动啊。
　　“咝”大红凤服被暴力撕下，司马杰昊眼露绝决和一脸不罢休地望着皇后，“艾芊芊，今天，朕非要洞房不可。”
　　艾芊芊被他的粗暴弄得有些傻眼，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我靠，司马杰昊，你给本宫住手。”
　　什么微笑，什么礼貌，这会都被二人抛弃了。
　　“咝”，又是衣服被撕烂的声音。碎条被司马杰昊随手扔去，在空中兜转了一下，安静地躺在地上……
　　他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都成亲半年了，还不洞房，成何体统，怎么为民做表率？”
　　今天，他就算用强的，也给把这洞房给完成了，以示天威。
　　“滚开，司马杰昊。”艾芊芊拳打脚踢，力气上当然是输司马杰昊一筹，但是……
　　“我不滚，朕是天子，是你的丈夫，朕有权跟你洞房。”
　　“真的不滚？”艾芊芊停止挣扎，眼里也不再有刚才的惶恐，相反，此时十分的淡定。
　　“不滚。”他意欲已决。
　　“来人，泼水。”艾芊芊话语刚落，司马杰昊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感觉袭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