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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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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应皇天道。

    观言想了想,觉得有理,心中也已有了大致的方位,“基于应公子的推论,那么第一幅图出现的地方应该在人多眼杂之处。”

    “嗯。”应皇天点头,又补充一句道,“至于这个推论正确与否,我必须亲眼去看一看。”

    “除此之外,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吗?”香兰在一旁不禁问。

    “当然。”应皇天回答。

    “例如?”

    “如此大范围作画,除了传达什么信息之外,传达的对象也值得一提,据我了解,此事几乎都发生在楚国的范围之内,那么除了楚国王城内的人之外不用做他想,至于是王城内的何人,自然是地位极高的人才会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动作,这幅图所传达的信息也只有那人才知道。因此,一旦那人顺利接收到信息,此事自然会销声敛迹。”

    应皇天的分析极有道理,听得观言和香兰频频点头,便听他接着又道,“如若不然,便是装神弄鬼的一种。”

    “装神弄鬼,怎么说?”观言问。

    “目前来看情况一直在升级,若是装神弄鬼的话,那么事态还会进一步升级,到谁都无法解决的地步时,必然会有人以救世主的面目现身,他会给出完美的解释,并终结此事,这与前不久发生的鸱龟曳衔之事相差无几。”

    观言想起“鸱龟曳衔”一事,不禁想到箴恒之死,他对于箴恒自杀之事一直无法理解,但箴恒死前留下的遗书又表明他的确心中有愧,关于父亲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臆想,那时他年纪还小,根本没有印象,可由于父亲被处死,又被抄家的缘故,便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现任楚王的身上,但鸱龟曳衔的预言之中,他动手杀死了许多人,那些人的鬼魂一直跟随着他,使得他无处可逃,最终只能以死谢罪。

    事已至此,无论怎么追究也是无用,师父亦让他放手此事,无需耿耿于怀。

    “所以,那个自称‘救世主’的人便是制造事件之人?”观言说着便问,“那他为何会有如此能耐,偷溜进他人家中绘图,甚至还能绘在众人的身上?”

    “这些暂且不用去细想,若是方向错误,想也是多余。”应皇天道。

    “也是……”观言想了想,便又问,“所以现下应公子是觉得第一种最有可能,才会想去调查第一幅图的出处?”

    “一个一个排除,也未尝不可。”应皇天只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前去查看吧?”观言对应皇天说着,便站了起来。

    应皇天点头,也跟着起身,而香兰则挥起了小手绢,笑眯眯地对二人道,“那我就在重楼里坐等第一手资料的到来啦。”

    。。。

第261章 【前编】禺疆之印(二)() 
“就是这里了。”

    观言带应皇天来到人头攒动的街头,眼下正是晌午时分,街头熙熙攘攘,那幅图就绘制在街头最显眼的一处建筑物的上方,街头本就宽敞,但因连着集市,人们几乎都会聚集在那里,那座建筑物之所以伫立在此,也是为了能够将集市的范围明显地划分出来以便于管理的缘故,因而那算是集市的标志性建筑物,这座建筑物的屋檐之下有一整面的白墙,这让画上去的图文显得尤为瞩目,即便是在如此人群汇集之处,也能一眼就看地清清楚楚。

    “这是集市的标志性建筑物,是不久前才建成的。”

    “哦。”

    “这幅图出现得较早,但是不是最早,就不确定了,第一个看见这幅图的人理应是当天最早来到这个地点的人,而且已经确认过前一日白天这里还没有任何图案,因此作画的时间应该是夜晚。”观言道。

    “夜晚?”应皇天淡淡出声,“发现的前一天夜晚,是阴天还是晴天?周遭有没有光亮?”

    观言迅速搜索调查到的情况记录,回答应皇天道,“似乎是晴天,周遭并无光亮,除了月光。”他之前在查看的过程中也留意到夜晚作画的问题,又道,“这里树木繁茂,即便有月光,多半也照不亮这面墙,但这幅图又的确是在夜晚出现的,因此城中一直在传说这些图都是鬼神的杰作,寻常人恐怕难以办到。”

    “看起来的确如此,包括婴孩和熟睡的成人身上,没有一处是寻常人容易办到的。”应皇天道。

    “那么照应公子看,这幅画是如何被画上去的呢?”观言不由问道。

    应皇天却摇头道,“问题不在于被如何画上去,而是在于谁画上去的,你刚才说这里建成还不久,大概是什么时候?”

    观言一愣,尚不明白应皇天这句话的意思跟这幅画本身有什么关联,关于白墙和建筑物建成的时间之前也并未放入考虑,因而一时答不上来,就听应皇天又道,“我要知道它是何时建成的。”

    “啊、好。”观言点头,做下记录的同时又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嗯。”应皇天只回答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观言见他似是仍在思考,便也没有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就听应皇天道,“带我去下一处吧。”

    “好。”观言应了一声说,“下一处距离这里比较近,我们用走的就行。”他说着在前面带路,因是往集市的方向而去,应皇天便道,“是出现在城墙上了吧?”

    集市是一条长街,一直延伸到丹阳城的尽头,沿街大多是摊铺,若要在显眼之处绘图,那一定只能在靠近尽头的城墙那一端,观言闻言点头道,“嗯,就在那里,而且位置颇高,不用走到头就能看得见。”

    两人走入集市,午后的集市少了几分喧嚣和热闹,气氛便显得有些闲适起来,丹阳城独有的小吃和小玩意儿点缀其中,让不常出宫的二人不时驻足于前,再加上摊铺的主人每每舌灿莲花,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让听的人饶有兴味,不过几乎所有的小物都是听过看过就罢,唯有小吃不尝过无法感受其中滋味,虽说观言带着任务出宫,但难得的机会,又是跟应皇天一起,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问出“要不要坐下尝一尝”这样的话来,应皇天是个对食物既讲究又极端挑剔的人,但在遇到符合他口味的同样讲究也同样挑剔的厨子或是食材时,他的兴趣自然会产生,观言对此自是知之甚深,每每看到别出心裁的小吃,便总会这样问上一句。

    不出所料的是应皇天对鱼的执念,眼前这一家小吃便是青花鱼的专属,他们家专用醋腌制青花鱼,或是烧醋青花鱼,醋在宫中一般由醯人酿造而成,民间作坊相当少,就算有酿造的技术也不够成熟,但在经过这家的时候,很难不注意到店中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醋香,因而还是应皇天先停下脚步,低道,“很纯正的醋香。”

    踏入店中一看,才知是用青花鱼做食材,根据店家介绍说,“不新鲜的青花鱼食用后容易中毒,目前汛期来临,只有这段时间才有如此新鲜的青花鱼能够食用,估计再过一阵就没有了。”

    观言对这些研究得不深,他听后求证似地看向应皇天,应皇天点头道,“的确如此,除非是在咸水边,也就是海边才能全年都吃到此鱼。”

    基于应皇天本身的兴趣和被醋的鲜香味所吸引的缘故,两人很自然地入店就坐,在等待小吃端上来的间隙,话题难免又转到了那幅图上。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一大半了,就在集市大街正对着的城墙上,那个高度比方才的建筑要高得多,这样作画岂非更为麻烦和困难?”观言仍是想不到这些图是怎么弄上去的,若是一笔一笔画上去,不仅费时也相当费力,更缺乏有利的条件,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弄上去?

    “你们是在谈论城墙上忽然出现的那幅诡异的画吧?”忽地,一旁正在搅拌调料的店主出声道。

    由于是小吃店,店主做什么一眼就要被人注意到,因此包括蒸煮等器具在内统统都沿街摆放,二人反而是坐在了店内,相距并不远,因而当观言这么说的时候,店主虽然背对着他们在忙碌,可这个话题最近尘嚣其上,不禁立刻插上了嘴,并道,“那真是可怕,前一日都没有的,早上开店时也没注意,可是那时总觉得好像被谁给盯着一样,然后一抬眼,就看见它的存在了,你们这样看,是不是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边看?”他抬手指了指道,很自然地,观言和应皇天都将头稍稍凑出去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这时日光正好斜照过来,以至于城墙上的图案看的一清二楚,果然那人首上一双眼睛正朝这边望过来,让人冷不丁打一个寒战,观言不由问店主道,“这里最早开门的是哪家店?”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公子打听这个也是没用的,因为我们通常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就来摆摊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匆匆忙忙,几乎没有人会去注意城墙上面有什么,而且当太阳升起来时,城墙还背着光,一直到辰时过后才会被我们看见,而那个时候,通常是集市最热闹之时,只有在人流逐渐少去闲暇之后,才会有人注意到这幅画的存在。”

    “所以那幅画出现的当天,跟往常一样,什么特别之处都没有,是吗?”观言再问。

    店主想了想,仍是想不起什么来,便摇了摇头,说,“是的。”

    应皇天突然问道,“城墙最近是不是有修缮过?”

    他这么一问,店主像是想起了什么来道,“啊,好像有,但那跟那幅画出现的时间相隔了有一、两个月吧。”说着,他才一愣反应过来问应皇天道,“咦?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似乎不常来,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观言也是疑惑地看向应皇天,他想起之前应皇天也问了集市那幢建筑物何时建造的问题,此时不等应皇天回答,反而问店主道,“集市前不是有个标志性的建筑物吗?还多了围墙,那个又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啊,那个啊……”店主想了想,忽地一击掌道,“对了,那个建成不久,应该也就在城墙修缮左右吧……”

    观言一怔,不禁看了应皇天一眼,最初应皇天提出“建筑物是何时建成”的时候,他虽在意但总觉得不用想太多,可此时这样的巧合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巧合了,这两件事跟那幅图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才对,他这样想着,不禁又问,“你还记得城墙修缮大约花了多久的时间吗?”

    店主摇摇头道,“那不长,似乎只有五、六天,最长不超过十天。”

    观言因言又看向应皇天,表情似乎在说“十天画那幅图足够了”,但想是这么想,他心中仍有疑团,比如画的时候应该会被人发现,画完之后又该如何遮住它,相对的,除了这些,卧室和人身上的图要怎么办等等,应皇天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还没开口说话,店主已将他得意的小吃端了上来。

    就见盘子里用翠绿色点缀着青色的鱼,醋香和鱼香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好闻,有一种爽脆感扑面而来,只令人食指大动。

    这其实是极简单的凉拌食物,算不得正餐,分量不多也不少,作为小吃刚刚好,观言夹了鱼片和里面的菜叶一起混着吃,就觉得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将鱼肉的鲜味全部都激发了出来似的,不禁连连夸赞道,“这个好吃!真的非常好吃!”说着,他问应皇天,“是吧?”

    应皇天微一点头,又问店主道,“我还有一个问题,集市里除了固定的摊铺外,最近有新加入的摊铺吗?”

    店主立刻道,“啊,有一家,叫愚人花铺,就在城墙附近的位置,最近那里的花很受欢迎。”

    “愚人花铺?”观言听着这个店名总觉得怪怪,问店主道,“专门卖花吗?”

    “嗯人拿到我这里来过,据说这种花是自己挑选主人,听起来好像很神奇的感觉,那里的店主似乎也不简单,听说是从别国来的巫师。”

    “哦?”观言听着不禁觉得好奇,对应皇天道,“虽然不知道跟那件事有没有关系,但吃完这个我们就去愚人花铺那里去转一转吧。”

    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

第262章 【前编】禺疆之印(三)() 
愚人花铺,几乎不需要店招的摊铺,入眼便是色彩缤纷的花朵,看得人眼花缭乱,它靠近城墙处,这时观言和应皇天二人已经能清楚得看见城墙上所绘的人首鸟身的图案了,那人首上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像是会转动似的,无论他们站在集市的哪个位置,总之只要看得见那幅图的地方,就好像会被那双眼睛盯着看一样,让人感觉既怪异,又不安,也难怪集市最末端的几处店铺已毫无人气,不过与此相对的,便是耀眼的愚人花铺,那些花仿佛盛开在了无限贫瘠之地,偏偏簇簇拥拥,显得明媚又热闹,即使在那样充满怪异的情境之中,也会有人忍不住挪动脚步走过去,多半是出于好奇,又像是想要沾染一丝那边愉悦欢腾的气氛似的。

    “欢迎光临!”店主虽然正搬着一盆花去到铺内,但显然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于是头也没回地就道。

    观言一听这声音不觉有些愣住了,因为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他看着店主颇显得矮小的背影,等着他转过头来。

    “请先随便看,我这边手腾不开。”店主埋头这样说着,也不知在做什么,只见方才花盆里的花被他迅速剪下几束,然后放在方桌上。

    听店主这么说,观言只好先观赏起那些盛开的鲜花来,应皇天也随意地绕着摊铺走了大半圈,观言走上去问他,“你识得这些花吗?”

    应皇天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撇了下头,似是在反问他。

    观言喃喃念道,“我应该有见过,但并非实物,可能是出现在哪本书卷之中,若是如此,那么这些花应该还可以做药用。”他说着走到那些花跟前,只见它们开得极为艳丽,姹紫嫣红,五彩缤纷,色泽相当饱满,仔细看时,便见花朵只开四瓣,却偏是繁华似锦,令人一见倾心。

    就在这时,店主忙得差不多了,他一面拿扎,一面稍稍侧过身来,对着铺外的二人说,“这是幸运之花,每一支花都与众不同,带给人们的幸运也不尽相同,二位会来到这里便是有缘人,怎么样,要不要进来试一试,看哪一支花会是您的命定之花?”

    观言越听这个人说话就越觉得熟悉,因而视线很快就从花上又转到了店主的身上,此时见他稍稍侧过身,只露了一半的侧脸就又将头扭了回去,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却让观言忽然间想起了谁来,不禁顿住脚步,再一次盯住店主的背影,仔细回想起来。

    不过已无需他去努力回忆,只因下一刻店主已再度转过头来,正对上了观言的视线,观言顿时愣住,“啊”了一声便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虞琊!”

    竟是虞琊!

    观言压根未料会在这里重新遇上这个人。

    只因九鼎出事时曾在周国遭遇过此人,这人不知为何对自己的事纠缠不休,还自称是不死之国的人,后来被拆穿之后就不了了之,观言从不觉得还会再遇上他,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碰上,还在楚国的丹阳城里开起了花铺,简直是让他做梦都想不到reads;。

    “观公子!”对方自然也是一惊,他瞪大眼睛看着观言,再看看一旁的应皇天。

    观言见到他最真实的反应其实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不过相对的,他们在调查图案之事时偏偏遇上了这个人,虞琊又是近期加入集市的,显然这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奇怪的巧合,这让观言心中暗自多了几分注意,觉得更要详查一番,于是问他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环视了周遭又问,“而且怎么会开起了花铺?”

    虞琊一听观言这样问来,想都没想就抱怨说,“谁让观公子你后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周国,我想了想只好追来楚国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入宫找人,就只好找个谋生的方法咯。”他说着还特意眨眨眼睛,补充一句道,“看吧,我就说观公子绝非应国巫师了。”

    观言无视他最后那句话,同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人前面所说的话,虞琊这时已经很自然地迎出来道,“没想到观公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可是省了我一番功夫,来来来,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捧场,不过就算是观公子,也不能白白赠送,知道了吗?”

    他一副熟人的口吻让观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本来对于虞琊的存在,他就一直心有疑惑,究竟是敌是友,至今都未曾分明。

    “哎,这还需要犹豫吗?而且,因为是观公子的缘故,我可以半价奉送。”虞琊见观言还在犹豫,索性伸出手拉着观言就往自己的铺子里走,观言压根来不及问应皇天就被虞琊拉了进去,在花铺中的草席上坐下,观言探出头去看应皇天,后者淡淡抬眉,显然乐于做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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