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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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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成淡淡一笑,说:“我可是勉为其难。再说,周先生是行家里手,缺了他可不成。”
南部脸色冷淡下来,说:“他的情报工作是不错,常常是马后炮。陈庄竹本大队的覆灭,他先期情报的错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者,本田中佐被刺杀,都是因为采用了他的拙劣的计策。而且,我对于那次在海陵城中突如其来的骚乱十分怀疑。据特高课的情报,这个异常情况很可能是他们自己制造的。用来要挟皇军,其心可诛!”
方世成佯作吃惊,道:“将军是误会了吧。周先生似乎不至出此下策。”
南部摇头,说:“你们中国人的俗话,狗急了跳墙。我看,他就是那只跳墙的狗。只不过,皇军这面高大结实的墙,凭他是跳不过去了。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二)
繁昌此刻可并不像南部所说的那样,狗急跳墙。他神情悠闲地离开了海陵城,到新占领地区的几个乡镇看看。那里早已潜伏下来的人员被集中起来,在吴沟镇外一家道观里碰头,等待他的召见。他踌躇满志地进了观,下令关门,作好守卫,这才和那些部下们见面。
这些人在乡下的掩护身份各异。有的是剃头匠,开了小铺子。有的扮作货郎,挑着担子走村。有的装作算命先生,到处给人掐算吉凶。总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繁昌坐在太师椅上,心情十分高兴。这一屋之众四五十人,都是自己费尽心血才栽培成的果实,密布在四乡八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这是他的资本,真正属于他周繁昌,赖以生存的后盾。有了这个秘密情报网在,汪精卫、日本人,都得投鼠忌器,不敢小视。
这个秘密会议不过两个钟头,便告结束。为了不招惹注意,他特地选在了这么个偏僻之所。所以时间卡得也很紧。会上,他交待的任务很简单,即使是日本人占领时期,也不能擅自暴露身份,要密切关注周围的动向,在他的估计中,已是前方战事稍定,后方将会再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多支游击队。他们,就是监视的目标。只要能在这个方面获取了有价值的情报,那么,在这个地区也就会拥有无可置疑的主导权力。日本人要的是结果,有了满意的结果,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散会时,繁昌嘱咐众人分批陆陆续续从通向荒野的后门走,并发给每个人15块大洋,作为奖励。然后,便笑吟吟地坐着边抽烟,边目送手下们离去。直到空荡荡只剩下自己和守在前院的十来个护卫,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战火在向北蔓延,逼出了大量的难民人潮。愈向南愈见增多。通衢大道上,出现了这样的奇异景象。这边是源源不断向前开拔的土黄色军队,那边是一片褴褛的难民。他们相向而行,似乎互不干扰、逃生者与赴死者,表面意义上的强者和弱者,在这条宽阔的大路上形成了一个难以言说的暧昧。
方世成骑着马儿,带着清一色黑色制服的部属,走在难民潮中。他的目光游移在这群因战火带来不幸的人们的脸上,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足以印证心中想法的佐证。
他身后的马队中,一身精干的繁盛也在走马观花地浏览着身边的人群和远处的景物。这次随清乡公署出城,他是经过再三深思熟虑才答应。鉴于上次电台信号被特高课侦缉车截获,导致别动队被围的前车之鉴,他并没有主动与重庆方面联系。至于那个贸然出现又突然静默的三弟繁茂,他更加没有惊动。
之前,他已获知方世成是己方人员,虽然没有直线发生联络,但他却无形中将他作为自己日后和外界通联的渠道。索性将益丰粮行的生意托付给王小姐经营,自己随着他下乡了。海陵城外天地广阔,又值硝烟四起,春景中显示出一派苍茫之色,令他这个长期在城市中生活的人顿觉新颖。但日军节节推进的声势,又使得他暗生疑虑。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感觉在胸中堆垒,欲舒不得,只得以冷眼对之,等待后面形势的发展。
第十一章(5)
前方战事激烈的兆象,从海陵城内运送伤员的车辆来去繁忙中可窥见一斑。
繁茂没有战争的经验,但是目睹着这一车面色蜡黄、绷带缠绕、充满呻吟和哭喊的伤兵身上,还是感到了战争的残酷。城里医院虽然药品装备充足,却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战事发生的次日,便有300多伤兵送来,过后几日,更是递增不减。不几天便告短缺。无奈之下,只得将主意打到城中几家药铺诊所的头上,强行征用了所有的西药。
德顺元药铺里,少量的消炎药都被运走。李掌柜苦笑着站在门口,向围观的居民摊摊手,说:“财去人安乐。不破点儿,哪能安逸呢?”
繁茂在人群中接口笑道:“好在李掌柜是卖草药吃饭的。人家不稀罕这玩意儿。不过,就是拿了这些东西,也不会配用,结果等于零。”
众人一阵哄笑。
李掌柜使了个眼色,说:“三少爷来小店,也是配药疗病?”
繁茂叹了口气,跟着他走进了店堂,四顾无人,说:“心中郁闷,听说前线日本人处处得手,已经将新四军根据地攻掠大半。这可如何是好?”
李掌柜微笑道:“道听途说,心急什么?咱们的主力部队打了几个漂亮的伏击战后,早已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到了外线,正伺机反扑呢。眼下,多支游击队、锄奸团,都已随逃难的人流进了敌占区。他们打完了,就该轮到咱们了。你耐心些,多休息,养壮了身体,再杀几个鬼子,给老百姓报仇!”
繁茂受此安慰,原本抑郁的心情改善了许多。走出门之时,忽然被街道上一片奇异的场景吸引住了。只见宽敞的石板路上,一条长龙般驶来十余辆卡车,车顶上捆扎着无数碗口粗的毛竹,由于竹体柔韧,后面的竹节一直从车厢上垂落下来,与青石板相碰,发出哗哗一阵响,留下一道道白痕。车队穿城而过,没有停息,往北去了。街两边的老百姓们不知道这玩意儿用车装着运到前线派什么用场。
屋内的李掌柜见了,也出来看,一看便知端的,轻声笑道:“这些竹子是用来修筑篱笆墙,起造封锁线的。江北数地不产竹子,这些竹子都是从江南砍伐下来,水运过江后在各地的码头起水,直接送到前线。他们以为,这道竹墙可以有效地阻隔咱们部队的行动,变成了笼中之鸟。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李掌柜似乎胸有成竹,目送着车队姗姗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摇头而笑。
南部旅团付出四分之一的伤亡后,攻占李家垛一线,直奔向前,进逼吴里庄。结果,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吴里庄早已成了空村,四下里搜寻看不出部队驻扎的痕迹。看样子,新四军的撤离是早就作好准备的,清理得干干净净。
南部亲自率部来到这块地方根据地的中心区域,举目四顾,苍野茫茫,顿时有叱咤疆场的成就感。接连由朝日新闻社的特派记者拍下了一组照片,留供纪念和宣传。
其后三天,友邻各部纷纷来讯,均已攻占预定目标。但原来据守在这里的新四军主力叶正渠旅踪影全无。南部心中怀疑,那支在陈庄伏击竹本大队的新四军部队便是叶旅,可惜一击之后便形迹飘忽,杳无讯息了。
这样,耗时半个月的战斗宣告结束。随之展开的,是竹篱笆的修筑。各地征集抓捕来的大量民工,聚集在预定的封锁线上,先夯基土,然后打桩,再在基础上竖立起大半编织好的篱笆,顶端中段,以五道竹筋加固,后面每3米加一根迎北的支撑,略略倾斜朝南,足以抗御狂风的吹击。由于是各个地区同步修造,所以进展的速度也是迅速。不出两个月,整条竹篱笆封锁墙的雏形便告完成。整个地从沙盘上搬到了地面,犹如一条长龙蜿蜒横曳过苏中平原,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南部面对着这样一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宏大工程,叹息不已,手扶着指挥刀,双目涌满了泪水,伫立良久,未发一语。正感慨间,身后有人说:“将军英姿勃发,驰骋沙场,眼见大功告成,有何感想?”
第十一章(6)
南部觉着这人口音熟悉,掉头望去,竟是多日未见的周繁昌。虽然心中对其已失好感,但仍是敷衍道:“周先生亲临前线,也是看这篱笆墙的?”
繁昌摇头,说:“将军一战定胜局。在下是来祝贺的。而且,顺便带来了一些情报告知将军。”
南部点点头,问:“什么情报,是有关叶旅去向的吗?”
繁昌笑了起来,说:“将军念念不忘对手,确是军人本质。在下获悉,叶旅所部,陈庄之战后三天,从柳原旅团的防地破围而出,向西去了,和先前转移的敌方首脑机关汇合。眼下,将军的正面之敌,只有一些地方武装,昼伏夜出,只能隔靴搔痒,不能再有强有力的军事行动了。”
南部恨恨道:“可惜,我不能全歼叶旅,生俘叶正渠,为本田和竹本中佐雪恨。可惜竟被他逃脱了。”
繁昌咳嗽一声,说:“我与本田中佐十分要好。可惜,他竟死于新四军地下组织之手。好在这个领域的争斗还在继续。为他们报仇的机会有的是。交给我来办好就是了。定当不负本田中佐的在天之灵。”
南部面无表情地踩了踩脚底隆起的泥土,望着远处持枪巡逻的士兵,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们这一拳出击,达成了目的。那么,该轮到他们还手了。他们将会从哪儿给我们以有力的打击呢?”
(三)
南部的猜测在以后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转眼间夏天过去,秋风乍起,遍地金黄。偃旗息鼓后的新四军苏中军区主力,进入安徽境内,和军部汇合,屯兵修养。一路向西,和友部汇合,对日军兵力空虚的地区展开了秋季反扫荡缴获了大量给养辎重,以补充前一阶段的物资损耗。日军伸出封锁线外的几条触爪被斩断,只得老老实实地凭借竹篱笆拒敌于门外。
这篱笆墙所圈入的占领区,没有受到触犯。这令南部很是高兴。仿佛认定这竹栅栏所带来的保护令对手望而生畏,失去了反击的信心。他将旅团司令部回迁到海陵万字会内,重新恢复对这个古老城市的统治。小别不过数月的海陵,一切风景依旧,只不过沿途多了些沿途乞讨的乞丐而已。这,正说明了此次战事的成功,足以在当地居民心底重重地插上一刀,令他们余痛长留,难以忘怀。
不过,和战前相比,小城中明显缺少了两位令他曾刮目相看的人物:周家大少爷周繁昌,和北山寺驻节办公的督导专员方世成。
此时,周繁昌正像幽灵一样出没于日本人新占领的广袤地区,打点着他苦心经营的情报网点。而方世成。则固定地将行辕设在沙沟古镇。这次,南京方面周佛海又给他争取到了另外一顶头衔大帽“江苏省苏北区专员”,节制海陵以外的新占领地区的行政管理。他向南京上报的计划中,拟将沙沟及石牌两个大镇升格为县,并恳请派遣县、区、乡长一级行政人员若干,来帮助他充实地方政权。
南京政府内,挂虚职拿干薪的闲鸭子多得是。故而,不出一个月新委派官员纷纷到任。到职的头天,便不约而同地来拜见这位上司,赫赫大权在握的人物。
方世成十分高兴,吩咐在镇中设个全鱼席,犒劳这些新到的部属们。沙沟虽是个大镇,但饮食却比、海陵等地差了许多。全鱼席是办妥了,鱼儿是上等秋肥的鲤、鲫、青、鳊,但是师傅的手艺却是差了一大截。忙了半天,只办得个村菜口味。好在那些兴致勃勃来钻营的人,注意力本不在此,嚼着这些腥土气未消的鱼肉,极力地吹捧着这位前道士现专员的大人物。方世成笑吟吟执筷在手,虚点空气划出个圆饼,说:“诸位,眼下正是汪先生用人之际,位置有的是,只要大伙儿尽力去干,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众人皆是点头不已,个个捧酒起立,团团敬了方专员一杯。方世成也不客气,以一杯回敬了大家,复又侃侃谈道:“这些新得到的地盘,目前暂时都在名义上归属于苏北专区。眼下战事虽停,但清乡都没有停。共产党游击队将会对我们的战果进行侵蚀。所以,我这里早已安排好了上等的狗皮膏药来对付。那就是我们督导公署的稽查别动队。以后,新建的县、镇、乡,都要主动协助支持他们。这是咱们自己的武装,维护咱们兄弟利益的,不可小视啊!”
第十一章(7)
大伙儿听他说有武装力量,自然是高兴,连声恭维。方世成抚着下巴上新出的一层胡渣,说:“我看,县镇的警察队,由我这边派人去做吧,他们有经验,又贴心,不会干吃里扒外的事情,值得信赖。”
这些人一赴任,虽然利欲熏心,但安全问题却是如芒在背。这会儿听他这样安排,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件事,便在杯盏交碰中完成。
方世成宴请宾客时,周繁盛一直坐在专员公署内喝茶,盘算着眼前的形势。自从开战以来,他只在半个月前见过大哥繁昌一面。繁昌行色匆匆,似乎忙碌至极,寥寥几语便登鞍上马,绝尘而去。现在,外界有关他的传言并不乐观。据说日本特高课对他起了戒心,有意将情报治安方面的责任向方世成这边倾斜。但繁昌没有直接对此表示异议,只是埋头忙于秘密情报网的完善。看样子,是不愿意就此发生正面冲突,而是寄希望于用实际成绩来证明,他这个情报系统具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繁盛置身于局外,看着这博弈双方你来我往的手段,心中也焦急起来。他急的倒不是这双方表面平静如水的局面,而是远离海陵的同伴——李明善别动队重返海陵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现在,通向安徽的三个方向都被日军占领,且以竹篱笆封锁住。国军、新四军都被阻隔于外,望篱兴叹而已。自己孤身一人陷于乱军之中,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方世成之类看上去形迹可疑的人物身上,吉凶难料。
有几次,他有意出言相探,看看他是否有所反应。不料,这位先生深沉不露,浑若无事般一笑了之。这,又令他对于重庆方面发来的情报心有疑虑。这个方专员,是己方人员,还是与己方有联系的人员,还是己方准备进行策反的人员?看着他在占领区内的举措,像极了铁杆汉奸。比之于繁昌,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这一场清乡,给他带来了如鱼得水般的机会。他会真心实意地替日本人、汪精卫卖命?还是别有他图?
正胡思乱想之时,门外有人通报一声,说有客到。
繁盛心中奇怪,出得门来定睛一瞧,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访客并非别人,乃是自己的弟弟,周家三少爷繁茂。
他笑笑,问:“这兵荒马乱的,你出城来干什么?”
繁茂一路下乡而来,被太阳晒得黑了几分,手中抓着个草帽,不住地扇风,说:“老娘听说沙沟向北都被竹篱笆圈住了,安全稳妥就生了收咱们家以前那些田租的念头。你和老大在乡下,正好找你们商量商量。”
繁盛笑道:“原来老太太还有这么个心思。今年春收,老百姓四散逃亡,不少粮食都烂在田里。下半年的粮食,可指望着度日呢。你哪里能收到。眼下,可正是游击队呼之欲出的时候。你去收田租,不怕挨黑枪?”
繁茂吐了吐舌头,说:“那倒是。我就住你这儿几天吧。回去回复老太太就说田荒了,种田的租户早已逃光了,没人耕种了。绝了他的指望。”
繁盛关注地望着他,问:“城内的情形如何。日本人可是得意了吧?”
繁茂说:“老样子,反正他们是扛着三八大盖四处扰民,抢些吃喝的。比之于在乡下,算是收敛多了。”
繁盛哼了一声,说:“你在城里闷得慌,就住这儿吧。老大行踪不定,一时也难捉到。咱们索性守株待兔,说不准还有收获呢。”
繁茂心中一动,想起件事来,问:“你的上司,那个方专员呢。有空替我引见引见?”
繁盛点了点他的鼻尖,说:“你不是在药铺子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吗?怎么还要我引见。”
繁茂点头,道:“说句实话。这位专员大人,我见着了他就有骨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他到底是谁呢?”
繁盛冷笑,说:“老大心知肚明,却不肯实说。只点了一个题,那就是此人咱们三兄弟都认识。你说不是撞了邪吗?咱们三个人都认识的,只有他明白,故弄玄虚吧?”
繁茂思量再三,道:“我到觉得老大这话不错,此人我真的是熟悉的,可到了嘴边就是说不清。真的是邪门。”
第十一章(8)
这兄弟二人正在绞尽脑汁地研究这位方专员身份底细。外面街头马蹄声阵阵,来了一个报信的皇协军士兵。此人额头滴血、满面尘土,却顾不得去擦,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厅,大声喊道:“顾庄据点被袭!顾庄据点被袭!”
原来,顾庄位于沙沟镇西20里地。那里设有一个据点,驻扎着一个小队的皇协军和一个班的日本人。今天中午,一帮子人煮炖了三只鸡,躲在炮楼里喝酒。忽然有人叫喊着卖瓜。日本军曹便着两个日本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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