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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彼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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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东西忘在後山了。”
“真是!那我先进去了!”
“啊!告诉外公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洁,莫名其妙啊你……”
哪里有东西忘在後山了,我只是现在不想面对外公他们而已……
也许,对外人来讲,“公子”是高贵的名号,
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一个悲伤的耻辱印记……
母亲是因它而去的吧?
外公和小姨因它受累……
纯,
也是因它,才会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吧……
所以,
我不能原谅“公子”这个身份,
也不想。
那麽,
对我的想法,
您是怎麽认为的呢?
随著这个身份被刨挖出来,
连带著我对您的悲伤的回忆,
我的
母亲……
3。6
开门声响起,烛光微摇,小姨柔和的语调在身後响起:“洁,这麽晚了怎麽还不回去吃饭?还得我出来找你。”
其实小姨真的不适合“温柔”这个形容词,不过能够让她表现出细腻的一面的,恐怕也只有这里了──家族的祠堂,母亲的牌位也被供奉在这里。
其实我很少来祠堂这里,大概是有些怕,也许还有什麽其他的情绪混在里面;但是,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知为什麽,却总喜欢到这里来坐上一天,什麽也不干,只是静静地坐著发呆,然後等著小姨或管家找到我再一起回家。不过话说起来,我好像只在母亲去世之後的那一两年里来过几次,只是现在却想不起来当时是因为什麽事而心情不好了。等到纯可以说话、走路、跑跳、写字、习武之後,身边有了年岁相仿的夥伴,不开心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少了很多──现在想想,大概是逐渐接受了“朔洁”的身份而淡忘了“暘颜”这个名字的关系吧……
“洁?回家了。”虽是这样说的,小姨却也走到我旁边拉了个蒲团坐了下来。
“嗯……真无趣,好像小姨每次都能找到我。”
“就算你有心想要藏,我也会挖地三尺把你找出来,一定要确保你的平安。因为……你是姐姐抛下血泪才留下的孩子啊。”小姨注视著烛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一个个牌位──这样的情景和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有些像。
“没想到平日里比男子还强悍的小姨居然也会有这麽纤细的一面……”
“也许是也做了母亲的关系吧……”小姨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
“可是这样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麽?”在一排排的牌位中,我一眼就找到了母亲的。
“为什麽你会这样想?”
“只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子,是姐姐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
“洁!”小姨打断我的话,“可是你也是我的外甥啊!”
“……所以,不是麻烦麽?”
“我大概知道今天你和纯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什麽事了。不然你也不会这麽低落。”待我抬起头来重新看向她的时候,她才继续说,“纯那麽小,连‘宫廷’二字还不会写呢,又怎麽会突然问‘公子’的事情。”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虽然做了对的事情,可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想到……”
“洁,”小姨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很多时候,别人认为你是什麽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认可自己是什麽身份。要是一直在意别人的眼光,不会活得很累麽?是这样的吧?”
“自己认可的身份……”是啊,好像真的应该是这样,“所以小姨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吧?”
“是啊,管别人说什麽做什麽呢?只要做的问心无愧,随自己的心愿不是活得更自在。”
“可是好像还是很难的样子……”
“呵!你现在才多大呢!父亲早就说你心思重,嘛,还真是这样!姐姐肯定也不会希望你成天皱著个眉头像个小老头似的!”
“我哪有……好久都没这样了……只是偶尔……”
“那就表现给我看啊!”小姨站起来,顺便拉了拉我,“好了!快点起来吧!赶紧回家吃饭!就是任性也要考虑一下厨房里的师傅啊!”
“抱歉……”我牵了牵嘴角。
“真是的!我刚刚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啊!居然还笑得这麽勉强!我说洁,我有跟你说过吧?你笑起来才好看!跟女孩子似的!”
嘴角刚刚展开的弧度就这麽僵在脸上:“小姨!别再说我像女孩子了!”
小姨牵著我的手边走边笑,“好像这别扭的样子也和小时候差不多嘛!”
“小姨!”
“哈哈!我啊,最喜欢欺负洁了!”
“真是的!是因为纯总惹你生气吧!”
“啧啧!如果给你穿上女孩子的衣服,会不会比姐姐当年还漂亮呢?哈!”
“小姨!”完了……小姨这恶质的禀性又活络了……
不过,也许正因为身边有小姨这样性子的人在,我的性格才不致变得过於阴郁……外公总喜欢把道理讲的很深奥让我自己去领悟,而小姨恰恰喜欢直白的方式。也许正因为小姨喜欢把事情看得简单,很多复杂的事情才会真的变得简单起来。那麽既然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想事情的时候也变得简单一些呢……?
我和小姨到家的时候已经群星璀璨。纯坐在饭桌旁依然吃的津津有味,而外公则披著件衣服站在饭厅门口好像等我的样子。
看到我们平安归来,外公好像明显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仿佛略带责怪的话又跟小姨说的惊人地相似:“以後任性的时候也稍微考虑一下厨房的师傅吧!”
这下,我的心情好像终於好了起来。“对不起外公,以後会早些回来。”
“可是豆粥还是多热几次才好吃,黏稠稠的,又软又甜!”见到我回来,纯以一个饱嗝算做招呼。
“还吃成精了你!”小姨一个箭步跨出来,上去一把揪住纯的耳朵,“我走的时候你就坐那吃,我这都回来了,你居然还在这吃!吃吃吃!我看你吃撑了晚上还睡不睡觉!”
纯紧紧抓住桌沿不放手:“可是我要跟洁一起吃饭!”
“你个不肖子!你……”
依然是家里每天都会上演的打骂戏码……这个家里并没有因为纯也知道了“公子”这件事情有什麽变化。那麽,既然如此,母亲……我想就这样,平静地,把那个身份藏在记忆的最深处,以最平常的态度对待它,应该,是可以的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1
高远的天空不带一丝云彩。一阵凉风吹过,阳光亮得好似回光返照一样耀眼,打在欲坠的杨树叶子上,斑驳得令人晕眩。踏著厚厚的落叶,看细腻的尘微萦绕在脚边,耳边听秋蝉唱那些没有旋律的调子,其实山里的秋天,很静……
也许秋天确属“多事”的季节;也许秋天真的和我有牵扯不清的缘分……秋天,一直是我无法捉摸的季节。
是收获还是衰败,是欢乐还是凄凉,在夏与冬之间,秋天究竟扮演了什麽样的角色?……也许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季节!我暗暗地笑著。空阔辽远的天地总是能若有还无地牵动我的那些不知随了谁的细腻又敏感的神经……也许我生来就没有那种横刀立马的豪迈气概,呵……不过,大概等纯长大了,他会成长为那样的一个人吧!真是奇怪,我居然没有预想的那种沮丧啊!
随意地躺在落叶上,放眼天空,不时掠过几只山鹰──它们的眼界会随著飞行高度的增加而变得开阔吧!我想。慢慢阖上眼睛,感觉落叶轻轻覆上我的脸,细细地闻著空气中泥土和山林的气息,一种与天地合二为一的感觉真切地向我涌来……然後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也变成了一只飞鸟,飞过广阔的平原,飞过绵延的阔叶林带,追随那些南归的鸟儿,飞向一年四季都绿树葱郁的南泽。而我的心情,好像出征的战士一般……
“洁!”
我听到有人唤我。
“洁!醒醒!”
亲切而又清晰。
“洁──!!!”
我在栖鸟扑拉拉抗议似地飞走时睁开眼睛,纯那张红扑扑健康的苹果脸便放大著出现在我的眼前。
“洁!你居然偷懒到山里睡觉!”纯嬉笑著,拿出一根从路边采到的狗尾草轻搔我的鼻尖。
“你吵到我做梦了,纯。”我刚刚好像真的睡著了,不然不会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哑哑的。
“呐!梦到什麽了?”纯好奇地凑得更近。
“嗯……好像,梦到了很美的景色……”
“哦?是哪里?”
“嗯……好像是南泽……”为什麽我会认为那是南泽呢?仅凭一片茂密的森林,为什麽我就认定那里就是我从未去过的南泽国呢?好奇怪……
“南泽?”纯在听到“南泽”之後,立刻兴奋得大叫起来,“南泽有很多好吃的水果哦!”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疑惑,反而带著几分讥笑的口吻说,“没想到洁也跟我一样贪吃哈!”纯一边努力地拉我起来一边不住笑,“洁也是个贪吃鬼哈哈!贪吃鬼!”
贪吃鬼?傻瓜!把自己都骂了进去还无自觉麽?於是我笑著起身,拍了拍纯的脑瓜:“好吧!两只贪吃鬼回家了!”
拉著纯,走在弥漫著浓浓秋意的山路上,惬意得好像在饮一坛陈酿,只是这一刻,我并不知道,这样的闲适,会从此远离我的生活,以至於当我日後回忆它的时候,竟会觉得它虚幻的犹如一场迷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2…a
从山里到家的路途并不远,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一次走,竟会成为我人生的分水岭。我一直以为“长大”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我从未想过,对於我,它会以一种我想象不到的极端方式出现;或者说,朔家的人都天生犯煞星,所谓的“和顺”,只能是梦想……
自从诞下纯之後,小姨实质上便已离开战场;虽然仍持有虎符,不过边境上的副将,据说早就换成了小姨不认识的人,且那人已经实权在握──说白了,“朔家军”早已名存实亡。
家中好久没有客人来访……这次来的,更是家里人谁都没有料到的南方军阵前先锋──辛肃,和宫庭派来的中四品传令官。
“要打仗了麽?”看到一身戎装威武严肃地立在客厅中央的辛肃,我本能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请老将军速做决断。”传令官照本宣科式的语气却与我记忆中宣圣旨的场面有些细微的差别。
“老将军!请您和二小姐……千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传到我耳中的,却是辛肃满是痛心的三个字“不要去”。
“不要去?”为什麽?
“辛肃将军,圣旨在此,您难道还想蛊惑镇国将军抗命?”
一同前来宣旨的人居然会相互指责,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但是,透过他们奇怪的互动,我却看到外公和小姨那隐藏在镇定之下的不安。战事……真的很严重麽?可是,如果是需要外公或小姨上战场,军人以保家护国为天职,他们为什麽会为难?
“外公!母亲!”纯从我身边跑了去,一把扑进小姨的怀里,“母亲我饿了!什麽时候吃午饭?”
“……去,跟你哥哥玩会儿去,母亲和外公还有事……”小姨百年不遇地没有训斥纯,而是把他拉到我跟前示意道,“带他去玩会儿吧。”
“……有什麽是我不能听的麽?”说完,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汇向我,那种深意,让我更加猜测,这客厅里的反常,也许真的又一次与我有关。但是既然是我不能听的,那麽……於是我顺从地向小姨点点头,拉起纯,离开。
“洁!你说母亲他们有什麽事我们不能听啊!搞得那麽神秘!”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纯一边吃著绿豆糕,一边抱怨。
“……我也很在意……”南方的战场──似乎因为什麽事情,有那麽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呐呐就是嘛!”纯扶著我的手臂,“洁!我们偷偷去听没有关系吧!只要不被发现!”
是什麽事情呢?南方──梦?那个也很奇怪……居然会梦到南泽国……
“洁你在不在听啊!”
南泽……那里好像──是在南泽国发生的事情麽?
“哼!算了!你不去我去!”
南泽……南方的边境……是什麽事啊……
南泽……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纯早已不见了身影。
算了,还是别去找他了。他藏猫猫的功夫,可是在捉弄我的过程中锻炼出来了;要是去找他,难免闹出动静,又得让他被小姨骂……而且,如果他能听到什麽消息……其实我很期待……
於是,我选择坐在长凳上静静地等待。
心绪无法平静……任何的猜测只能让我更加烦躁不安。
如果我也去偷听就好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什麽不好的消息……
终於还是狠下心来闭上眼,以默诵心经期驱除杂念。
可是正当我默诵到一半时,身後却一阵剑风袭来,带著一股真切的杀意。
“刺客?”翻身一跃,身下的长凳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纯……?!怎麽会是你!”
半出鞘的剑在待我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之後,就再也拔不出来;脚下也仿佛灌铅似的再也迈不动步子。纯,他刚刚想置我於死地……这绝不是装出来的,绝对不是!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与我有血缘之亲的纯会突然之间这般恨我?我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觉得,这张带著怒气和杀意的脸,变得好陌生……他真的是那个之前整天都跟我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纯麽?我的弟弟?……
4。2…b
“纯……”此时此刻的感觉,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这是一个噩梦。
尽管指向我的剑尖在不停地发抖,可是从纯起伏强烈的胸腔中迸发出来的责难却震得我犹如五雷轰顶:“都是因为你!外公和母亲就要死了!”
“都是因为你!外公和母亲就要死了!”
一阵晕眩……
我可没听错?
“纯,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外公和母亲上了战场,就要被随便找个理由杀掉;如果不去就是抗命,还是要死。这些都是因为你!公子!我讨厌死你了!”
纯哭著跑掉,留下我一个人,困难得几乎无法呼吸。
父亲……可是你在逼迫我?
可为什麽要连累我身边的人?
到底是何故,让你恨我如此……
一股热流从胸腔涌上,猛咳一声,唇齿间溢满腥甜。手掌中的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红得那麽明媚,这是,我的血……
记忆深处……
刺客的血……
母亲的血……
还有现在,
我的血……
原来颜色没有差别……
母亲,这可是你说的那个“离开宫庭,好好活著”?
我也想离开宫庭,可是总有人“惦记”我;
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是总有人不遂我愿。
让我哪怕牺牲周围的人也要偷安麽?
好像不行啊……
母亲,如果不是当初应了你的那句“好好活著”,我……
母亲,我不想身边的人再离我而去了。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不想让他们离我而去,
所以,这一次,
换成是我吧!
如果违背了您当初的要求,
那麽,请原谅我。
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的空气一如我离开时的紧张。
“洁,你怎麽来……你那嘴角是怎麽回事?!”小姨站起来,一脸的担忧。
“外公,小姨,”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後看向辛肃和传令官,“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们去。我去。”
“洁你在说什麽疯话!”小姨冲上来使劲把我向外推,“这没你什麽事情,别来瞎掺和!”
“纯已经告诉我了。”
小姨的手猛地一顿,“那孩子……那孩子……那是他听错了,他成天就知道胡说──”
“小姨!事到如今还有瞒著我的必要麽!”
“洁,你出去。”依然端坐在椅子中的外公说话了,简短,却不容置疑。
“外公……”
“这里没你的事情。”
“……不是只要是能上战场的人就行吗?”我奋力地挣开小姨的手。直视著外公。“父亲以为朔家能上战场的只有你和小姨,可是我也可以啊!我也能去!不是说要是你们去就会死吗?那就我去!父亲会杀掉我吗?他会吗?”虽然我大声地质问在场的每个人,但是我知道,父亲,也许真的会杀了我,只是不会明目张胆而已。但是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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