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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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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微笑道:“有文锦坐镇,乌桓贼肯定讨不到好处!”
……
渔阳广平城外,严纲、公孙范一左一右紧随公孙瓒杀进乌桓军中,身后跟随的八百骑兵如下山猛虎,手中剑盾齐举,面对乌桓兵射来的箭矢毫不畏惧,呐喊着勇往直前。
乌桓兵根本没想到汉军敢于出城迎战,更没想到八百骑兵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兵竟首先发起冲锋。攻击如此突兀,打得乌将措手不及,连忙下达进攻命令。两翼骑兵率先奔出包向公孙瓒两侧。
公孙瓒打眼观瞧毫不在意,仍旧双腿夹马挺举战枪加速前冲,目标直指前方乌将。
乌将心知此时退却必使士气大落全军溃败,当即高喝一声迎面对冲,同时手中箭矢应声离弦直取公孙瓒胸口。
公孙瓒看准时机挑落雕翎,旋即杀入乌桓军中。战枪闪电般探出左挑右刺,两名乌桓兵几乎同时丧命落马。其身后两侧的严纲和公孙范各执兵刃大肆斩杀,将冲在最前的乌桓兵摧残得生不如死。
乌将刚由北线调来,只听闻渔阳公孙瓒厉害,却不想强至如此,当即挥剑砍出。公孙瓒叫道:“来得好!”举枪尖上挑硬将乌将的剑震开,随后调转枪身使一招神龙摆尾,重重的击在乌将肋下,疼得他低吼出来。
严纲见其心神因疼痛稍分,立刻举长刀斜劈而下……光影闪过,乌将人头掉落一旁。其余乌桓兵一通哇哇怪叫,纷纷围攻上来。怎奈,论骑射他们强过汉军许多,可论近战他们的优势却很有限,习惯于打不过就跑这种策略的乌桓兵是无法与视死如归的汉军抗衡的,何况还有公孙瓒这等猛将。
眼见四面乌桓兵不断围拢过来,公孙瓒大吼道:“弟兄们,难得的好机会,杀个痛快!”众将士齐声应答:“追随将军誓杀乌桓!”气势震慑天地。三人各带兵士在乌桓军中反复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仅半个时辰便已让四五百乌桓兵丢掉性命。
乌桓副将看到汉军将领如此勇猛厉害,知道如此下去即便取胜伤亡亦无法承受,遂下令逐渐与汉军脱离接触改用弓矢。公孙瓒看出敌人意图,即刻命令众人紧紧咬住乌桓兵逼其进行贴身肉搏。
终于,数千乌桓兵被这几百汉军突击的体无完肤军阵混乱,副将只得引兵暂退。公孙瓒追击三五里即行返回。路上,公孙范喜道:“大哥,此战可谓大胜!八百骑兵击退五千乌桓兵,呵呵,如此战绩十余年未曾听闻!还有者虏获的三四百匹战马,回去后又可以扩大骑兵规模了!”
公孙瓒昂首道:“范第,这仅仅是开始。积小胜为大胜,等有了五千骑兵,一定带你们杀入乌桓腹地,抢他们的马匹、财物去!”
三人说说笑笑进入城内,突见一人狂奔而来,身上满是灰土。“禀告公孙太守,右北平出了大事!”
严纲闻言心中一沉,急问:“快说,右北平怎么了?”
“派去救人的兵马死伤大半,救出来的严虎等人跑出二十余里仍被赵胜率兵追上抓住,并且……并且……”说着看向严纲。
公孙瓒亦焦急道:“并且怎么了?在慢吞吞的斩了你!”
“并且,昨日右北平紧急通告全郡召开公审大会,今日午时将所有重犯全部斩首示众!”
严纲大叫一声扑通摔落马下,公孙范急忙下马将其扶起,公孙瓒望向右北平方向低声念道:“公审大会……”
第二卷 立足东北 第七章 全取三郡(下)
踏入辽西海阳县地界,气氛突然诡异起来。官道上行人稀少,并且凡是见到高勇率领的郡兵队伍的百姓几乎全部慌乱着逃进路边树林。最可虑的是途径的几个村庄与数月前经过时相差巨大,那时虽然生活贫苦,却仍有百十人居住。然而现在,只不过才三个月而已,却已十室九空,即便老人也不见几个。本想找乡亲询问,可他们远远望到郡兵便纷纷拔腿飞跑,如同看到魔鬼一样。
沮授疑虑道:“辽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高勇亦很纳闷:“找百姓询问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郡城再一探究竟!”
海阳城还是海阳城,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城墙上巡逻的郡兵陡然增多,城门处亦戒备森严,对于出入的行人均严加盘查,稍有怨言者立遭拳脚相加。守门队头发现远处走来五百余来路不明的郡兵后立刻大叫,城墙上下一片慌乱,关城门的、找县丞和县令的、召集郡兵备战的……
高顺看到城上情况说道:“主公在此等候,顺上前看看!”
队头见对方一骑来到城下,立刻发问:“尔等何处郡兵?为何擅闯辽西郡?”
高顺扫视拉弓搭箭的郡兵回道:“我等是保护新任辽西太守赴任的右北平郡兵,你等速开城门,否则……”
队头一愣,视线放远,果见一个人手中拿着疑似朝廷任命文书的物事,“你且等着,县令稍后即到,一切要听其定夺!”
不久,城内传出斥责之声:“一群混帐,还不赶快开门!耽误了新太守赴任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吱嘎嘎城门开启,一五十余岁却仍红光满面的县令快步走到近前叩拜:“海阳县令纪允恭迎新太守上任!”
高顺立刻拨马闪退一旁:“拜错了!新太守在后面。”
纪允‘啊’的一声露出哭笑不得的脸,急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沮授身前叩拜:“海阳县令纪允恭迎新太守!”
沮授‘扑哧’笑道:“又错了,旁边这位才是新任辽西太守!”
纪允又‘啊’了一声,使劲揉揉眼睛打量高勇并且露出满脸的怀疑之色,这次叩拜的动作明显放缓,腰还未弯下话已出口:“海阳县令……”
高勇强忍笑意装出冷酷的表情说道:“够了,海洋县令纪允对吧!还不快引路入城。”
纪允连忙点头应承道:“是,是,太守训斥的是,下官立刻带路。”言罢转身走在前头,同时不断喝斥郡兵整肃街道、清出道路。
高勇看见郡兵借机乱砸、乱打吓得百姓四处乱跑十分气恼,刚要出言制止,却见沮授以眼色示意……
进入县府,纪允立刻命仆人准备筵席招待,而自己则点头哈腰围绕在高勇左右,众人见到这番情景均觉好笑,沮授趁机示意高顺开始行动。高顺微微点头退出府外。不久,右北平郡兵分出一百强行接管了西城门,其余兵马则将县府包围起来。
“纪县令,海阳有住户多少?郡兵多少?田地多少?”客套话结束后,高勇立刻发出一连串问题。
纪允‘嗯、啊’半天才低声道:“住户大概有三千即一万四千余人,郡兵四百,至于田地吗……冬雪、枯叶覆盖……难以……难以……”
高勇接道:“难以目测是吗?”
纪允不假思索地跟道:“对,对,太守明鉴,确实是难以目……测!”话越说头越低,脸上的羞愧尴尬越重。
沮授哈哈笑道:“纪县令只管放心回答,太守不会怪罪。倒是入城多时,为何不见县丞出现?”
纪允偷看高勇,唯唯诺诺道:“明日是贾太守五十寿辰,县丞邓孝乃是其妻弟,故此……”
高勇奇道:“贾太守寿辰,为何不招纪县令前去祝寿?”
纪允咳嗽几声:“下官怎么不想去,可贾太守嫌下官木纳年老,只让在海阳焚香为其祈福。”
高勇望向沮授,二人同时明白到这个纪允不过是个傀儡、替罪羔羊而已,海阳城真正说的算的肯定是邓孝,纪允也只能在其离开的几天内抖抖威风而已。
沮授起身走近纪允:“高太守初来,人生地疏,可否请纪县令召集城内主要官员及郡兵什长以上的军官到县府一聚?”
纪允挠挠头本想出言拒绝,可是看到跟随新太守而来的右北平郡兵比城内守军还多且更有气势,只好忍气吞声道:“下官去试试看!”说罢摇晃着离开。沮授打出眼色,让郡兵随护左右。
“怪不得没有一兵一卒北上,原来这个贾祥正准备庆生,面对乌桓入侵竟……唉,悲哀啊!”
“主公,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何不趁机……”
一个时辰后,海阳县的主要官吏及什长以上军官皆被关押,城防亦被接管。在此期间,通过询问附近百姓,高勇大体上知道气氛诡异的解释了。因为任期将至,贾祥对于继续做官已不感兴趣,十几年下来搜刮的钱财除用作打点外仍有大量剩余,足够三、四代人吃喝享乐,遂与王寇商议决定再做最后一次杀人劫财,而后二人各自辞官归隐。当然,临走前仍要再使劲地刮一刮,故此,借乌桓袭击之事,于一个月内加增抗敌、修补、筑路、养兵、护城、巡逻、购粮、饲马等近十种赋税,每种税都按人头缴纳,少则三五十钱,多则一二百钱。这种极力搜刮的苛捐杂税已远远超过百姓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大量逃亡在所难免。
休整半日,高勇特意敲开民居踏进野地寻来几样东西作为给贾祥贺寿的礼物。留下一百郡兵驻守海阳后,兵马立即赶赴阳乐。
时至今日,那些在阳乐生活的日子仍历历在目,第一家制纸作坊,第一家印刷作坊,还有在这里遇到了荀彧、郭嘉,一起商谈天下大事……后来小有名气后,太守贾祥不断派人索要财物,稍有不满就设卡使绊,逼得人不得不在蓟县开办新作坊,其后更是趁赶赴洛阳买官的空档悄悄的将产业转移至蓟县。现在想来,如果那时没有果断的转移,只怕现在仍被苦苦压榨。
官道仍是上次经过时坑坑洼洼的老样子,两边田地覆盖着薄雪,枯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北风呼啸的夜晚睡在帐篷里是一件痛苦的事。原本打算找个村庄居住,可是连续遇到的四五个村庄皆残破凋敝,房屋损毁严重,即便偶有稍完整的,也常常在劲风推动下摇摇欲坠,只用看的便已使人心惊胆战了!
夜里,高勇利用睡前的时间猜想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贾太守究竟是何副模样?被其勒索的钱财达十余万,每每想起均令人心痛不已。
翌日,寒风依旧,天空被乌云笼罩,太阳更面色惨白时隐时现。顶着北风步行四个时辰,终于令阳乐出现在面前。城墙依旧残破,兵卒依旧瑟瑟发抖,百姓依旧哀愁惨淡。高勇叹息道:“修补、筑路、养兵、护城……名字起的真好听,如此伤天害理,他贾祥就不怕遭天谴?”
沮授感慨:“倘若真有天谴就好了!”
高勇仰头望天:“有的,替天行道,造福苍生!高都尉,还是老规矩,指挥战斗交给你,以摔杯碗为号!沮公,我们一起会会这个即将命衰的贾祥!”
阳乐城内‘喜气洋洋’,行人往来穿梭,商铺、小贩高声叫卖,酒家、客栈张灯结彩,然而表象之下却有几分奇怪,市集人潮滚滚却无买卖成交,酒家、客栈干净整洁却无顾客登门,小贩不对人群叫卖,反而时时偷看郡兵士卒……
郡府内热闹非凡,城内大族齐聚,富户亦‘慷慨解囊’。门房内收取的绸缎布匹、金铜器皿等贺礼堆积如山。贾祥长子贾俊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其余几个小儿子则东窜西跳闹得不亦乐乎。贾祥之妻邓氏携领一众妾小与宾客女眷们打得火热。
贾祥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负责城内巡逻的邓孝急匆匆跑进,“姐夫,南门来了数百郡兵,其自称是新任辽西太守!”
贾祥面色稍沉,看看邓孝,又望望四周宾客,低声道:“告诉郡兵戒备,先把他们引到南城的客栈,我随后即到!”
踏进城门,高勇等人即发现辽西郡兵中队长、佰长举止异常,神色态度流露出些许敌意。沮授立刻示意高顺针对布置。高顺当即命令道:“一百郡兵留在此处协助守城,如遇暴徒袭扰准许反击。”
邓孝见事不对,急忙劝阻:“这如何使得?守卫城防本就是辽西郡兵的职责,新太守所带兵卒皆远道而来急需休息,况且阳乐百姓和顺哪里来的暴民?”
高勇不悦道:“你是海阳县丞吧,如何管得了阳乐郡兵?而且作为新任太守下达命令有何不妥?”
邓孝露出一瞬间的怒意,转而赔笑道:“此话如何说来?新任太守自然有权……不过也要在交接之后吧!”
高勇望望沮授哈哈笑道:“好,既如此也不必去客栈了,直接赶往郡府,先为贾太守贺寿,然后立刻交接!”言罢催马前行,右北平郡兵齐声高喝踏步行进。高顺向留守的佰长低语数声……只留下邓孝尴尬地立在当场,等到高勇走出半条街才回过神来追赶过去。
贾祥刚步出府外即遇到迎面带兵走来的高勇,不祥之感袭来,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知道今日事情难以善罢。当即问道:“哪位是新任太守?一个月前就已收到朝廷通告,却迟迟不见新太守出现,着实令人担心。洛阳至此路途遥远旅程险恶,万一……”
高勇打量眼前这个号称五十岁可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上下的贾太守,浓眉阔目,鼻梁高挺,胡须修剪整齐,皮肤更是白皙得可与女子媲美,唯其眉宇间的戾气及神色中的冷酷令人颇觉不爽。高勇下马回礼:“新任辽西太守高勇特来为贾太守贺寿诞之喜!”
贾祥听其自称高勇略感惊讶,仔细打量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下略宽,抬手相请:“原来是以高纸、印书闻名幽州的高勇啊,半年前听闻你前往蓟县购置产业,后来消息全无。呵呵,原来所为的是这辽西太守之职,后生可畏啊!不过,前段时间听说玄菟新任太守也叫高勇,不知……”
高勇哈哈笑道:“正是在下,王太守卸任之时特别叮嘱要与贾太守长相来往。”
贾祥眼中寒光一闪,旋即笑问道:“王太守卸任?这事老朽怎么不知道啊?再者高太守为何由右北平而来,又为何身肩两郡太守之职?”
高勇指天说道:“张常侍热情好客盛情难却啊!至于由右北平而来……呵呵,不瞒贾太守,我与那右北平太守有结义之情,他为高勇安全着想才调动郡兵保护。”
贾祥眼珠转转勉强张开嘴发出极不自然的笑声:“原来如此,想不到里面还有这许多曲折。远来皆是客,何况辽西老人,即为祝寿而来请府内入座!”
高勇也不谦让,双手背后向高顺打出手势,迈开大步进入郡府,沮授带领二十兵卒紧随其后。
守门郡兵见状立即上前喝阻:“郡府重地,不准外人私入!”
高勇左右看看,对冷眼旁观的贾祥说道:“贾太守,乌桓大军压境,保不准其密派刺客混入郡府意图刺杀官吏造成辽西恐慌方便其攻城劫掠,带些护卫也是为安全着想。而且,自己的护卫感觉更放心一些。”说着向贾祥眨眼。
贾祥动动嘴没说什么,把手一摆让路放行。府内宾客见贾太守陪着一个少年步入,身后更跟随着二十郡兵,均感错愕,纷纷退后让开道路,其中有些人窃窃私语猜测目前的情况。
高勇见道路闪开突然加速走上台阶,在贾祥追上来之前对院内众人道:“在下乃是新任辽西太守高勇,初来乍到先跟诸位问个好!”众人闻言立时哑口无声,旋即又哄的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贾祥脸色很难看,嘴角竟有些许抽搐,如同在说:“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看到这张吓人的脸,一锅热油顿时变成寒冷冰水。与此同时,院外传来大队郡兵跑步踏地之声,院内的宾客更是噤若寒蝉。
贾祥笑道:“高太守所言极是,乌桓向来诡计多端,调些辽西郡兵守卫,老朽才觉得安全。”言罢抬手示意高勇入屋。
高勇当然明白贾祥的话外之音,但坚信高顺一定能够应付,于是仍面带笑容,背手跟随。沮授知道情势危急,立即指挥郡兵护卫左右。入屋不久,高顺才踏进府门,自信的向沮授点头示意,随后紧握剑柄站立在府门内侧。邓孝比高顺矮了一头,却学高顺的样子站在门内另一侧向贾祥点头。
贾祥将一切尽收眼底,声音生冷寒气逼人:“高太守打算何时交接?”
高勇不想其开门见山,立即去掉笑脸佯装正经道:“当然越快越好,乌桓大兵压境哪还有时间吃喝玩乐?如果可以的话,寿筵结束之后如何?”
贾祥面容一瞬间僵硬旋即大笑起来:“好!好!就在寿筵结束之后。”
筵席在怪异的气氛中开始,宾客们的笑容除了刚刚的忧愁之外又增加了些许恐惧。屋内落座的上宾倒还好说,炭火取暖、坐垫舒适;可屋外寒风中站立那些中下等宾客却有苦难言。菜肴种类不少,荤素搭配着实令人食欲大增。然而,无论屋内还是屋外,除了两位太守再无其他人敢动筷子!
即使是动筷子的两位太守亦各有千秋,吸引了屋内外众宾客的目光。高勇左手拿着筷子轻轻放到肉片上许久未动,见此情景宾客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然而随着时间流走,高勇不但不夹反而摇摇头轻叹一声,筷子抬起移向旁边的菜叶,可仍旧是稍一碰触即停下,跟着摇头叹息,如是者再三。只不过神情越加哀伤,叹息越加响亮。贾祥右手执筷不住抖动,视线紧盯高勇,面色死一般难看,抽搐已扩大到面颊,更隐约可闻咬牙切齿之声……
沮授看着高勇的举止虽觉解气,然而现处敌人地盘,稍有不慎……想到这,不禁向高顺望去,却见高顺眼含泪光凝视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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