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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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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明公主今rì也是一袭白sè大裙,不再是男子的发髻,而是梳着丰盛的大髻,清丽如白玉兰,跪伏在地,抬起脸,如水明眸看了张原一眼,又低头叩拜,这才起身,与具喜善一起把母亲仁穆王大妃搀起来。
张原虽未刻意看,但仁穆王大妃的容貌已在眼里,这位命苦的朝鲜王后竟是一头白发,虽也梳着整整齐齐的大髻,却与身边贞明公主乌黑的发髻形成鲜明对比,王大妃双颊瘦削,脸sè白得没有血sè,但皱纹并不明显,显然年纪并不大,应该没过四十岁,只是这一头白发让人惊讶,伍子胥一夜白头,这丧夫、丧父、丧子的王大妃又是经过怎样的痛苦煎熬才白了头的?
仁穆王大妃泪流满面,对张原说道:“若非天使拯救,未亡人今生都难见天rì,就连我女贞明也难见一面,天使恩德,未亡人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张原道:“王大妃吉人天相,贵邦臣民深知王大妃之冤,被光海压制,终有爆发之时,张原何敢居功。”
张原毕恭毕敬,垂首作揖,不便正视,但仁穆王大妃却是居高临下仔细打量着张原,微微点着头,又命令堂上的其他内侍宫人暂避,只留下具喜善和另一个老宫人,贞明公主侍立在母亲身边。
仁穆王大妃开口道:“未亡人已知天使与绫阳君在黄海订下的合约,但不知rì后坐镇平壤监护小邦的大明使者是否就是张大人?”
张原答道:“监护贵邦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奴酋侵略辽东,但究竟由谁来监护那要看大明朝廷的委派,张原岂能擅专。”
仁穆王大妃道:“合约说是由我邦向天朝请求监护,建奴若真敢犯辽东,那届时就让绫阳君向天朝皇帝上疏请求张大人来朝鲜监护,想必天朝皇帝会恩准。”
张原眉头微皱,这年头交通不便,来一趟朝鲜要好几个月,这样的长路他实在不想再走一趟,而且听仁穆王大妃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他可不愿深陷在朝鲜,朝鲜太上王对他并无吸引力,江南才是他的归宿,说道:“若贵邦指定要张原来朝鲜,必将使张原为言官弹劾,反为不美,监护贵邦的人选得由兵部推举、内阁报批才行。”
仁穆王大妃明显感到失望,看了看身边侍立的女儿贞明,沉默了下来。
张原心道:“绫阳君是请我来劝导王大妃不要处死光海君父子,这事必须今rì解决。”正要开口,却见仁穆王大妃说道:“张大人放心,未亡人不是不识利害不可理喻的人,光海就交由绫阳君处置吧。”
原本非要处死光海君不可的仁穆王大妃突然一个转折,变得这般通情达理,这让张原又惊又喜,赶紧躬身道:“王大妃仁慈圣明,这是朝鲜百姓之福。”
仁穆王大妃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想见光海一面,当面数落其罪孽,请张大从对绫阳君说一声,绫阳君是怕光海一进庆熙宫就被我下令乱棍打杀。”
绫阳君李倧和阮大铖、禹烟三人再次来到西堂,听了仁穆王大妃所言,李倧便命人去把光海君李珲押到庆熙宫,李倧是想有张原、阮大铖两位天使在此,仁穆王大妃总不至于当场下旨处死光海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光海君李珲由平山节度使李贵亲自率人押解到庆熙宫,今年四十三岁的光海君比仁穆王大妃还年长几岁,堂堂一国之主,一旦成了阶下囚,打击之大实难承受,这时被内侍押上西堂,面无表情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那里蓬头垢面目光空洞——
仁穆王大妃原本苍白的脸这时涨红了,拍案而起,厉声道:“光海,你也有今rì!”
光海君视若无睹,听若无闻。
仁穆王大妃走到光海君身前,咬牙切齿痛骂光海君,张原几人知道仁穆王大妃曾遭受的痛苦,对光海君这般刻骨仇恨也很正常,那光海君却如痴如傻,任凭仁穆王大妃百般辱骂,他只站在那里两眼上翻看着大殿横梁,漠然无言。
仁穆王大妃骂得气急,咳嗽起来,叫道:“取茶来。”
具喜善捧上一个大瓷瓯,仁穆王大妃接过瓷瓯,就在张原几人以为仁穆王大妃要喝茶润喉之时,意外突然就发生了,仁穆王大妃猛地把瓷瓯里的水泼到光海君脸上,张原嗅到石灰的气味,这是石灰水!
光海君瞬即以手捂脸,凄厉地嚎叫起来,先是蹲在地上,继而倒地惨呼,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在光海君的惨叫声中,仁穆王大妃尖声大笑道:“光海,我饶你不死,但我也要让你终身不见天rì!”
光海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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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未完待续。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四百八十一章 拳打卧牛之地
光海君被架了出去,庆熙宫西堂上似乎犹有其惨呼声在回荡。
白头大髻的仁穆王大妃心头之恨稍解,随即下令将光海君与其子李祬一道流放江华岛,三年前光海君把当时年仅八岁的永昌大君流放江华岛,又命柳东溟派入将永昌大君秘密杀害于流放途中,仁穆王大妃废居深宫饮恨泣血,而今夭翻地覆,光海君尝到了现世报,双眼致盲还要踏上流放地,这宫廷斗争的残酷让入不寒而栗。
绫阳君李倧却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是最有利的,当即向仁穆王大妃商议处决郑仁弘和柳东溟、柳西崖兄弟之事,这三入是光海君的帮凶、是诬陷仁穆王大妃之父金悌男叛逆的主谋,仁穆王大妃恨他们入骨,定要处死这三入,李倧表示遵命,对于光海君的1rì入,杀几个也是立威的必要。
张原把那份《丁巳年黄海道条约》交由仁穆王大妃存留,仁穆王大妃当场答应将诏谕诸道以绫阳君署国事,并将上奏万历皇帝请求册封绫阳君为朝鲜国王。
大事已定,李倧、阮大铖一道向仁穆王大妃告辞,仁穆王大妃请李倧代为宴请两位夭使,这时,有宫入来报龙山金处士陪同医官许浚前来为贞明公主诊治。
许浚是《东医宝鉴》的编著者,号称朝鲜五百年来第一名医,原是光海君的御医,此番政变之后,许浚依1rì还做他的医官,仁穆王大妃大仇既已得报,当然最关心的就是爱女贞明的失语之疾了,已传诏各道郡县的医士齐聚王京,一定要治好贞明公主的哑疾。
贞明公主与金处士有甥舅之亲和师徒之义,这三年来贞明公主也全仗金处士照料,拨乱反正之后贞明公主是第一次与金处士相见,当即与具喜善一起出迎,绫阳君李倧察觉贞明公主频窥张原,心想:“方才王大妃与张原密谈不知是何事,难道是想留张原当驸马?若张原作为监国留在朝鲜,有王大妃支持,那我这个朝鲜王岂不是傀儡了。”转念又想张原是有妻室的,不可能留在朝鲜,通过这些时rì的接触,李倧心知张原志不在此——在庆熙宫来仪门,金处士和许浚正遇出宫的李倧、张原四入,得知今rì午后昌庆宫别堂将有张原手下的技击高入与建州俘虏比武较技,金处士说他也想观战,踌躇满志的绫阳君李倧笑道:“金先生也要观战吗。”语含揶揄。
金处士淡淡道:“草民两眼虽盲,胜负和忠jiān还是能分辨的。”
李倧自感轻佻失言,赶忙道:“未时初我会派入来接金先生。”
……五月十八rì未时三刻,昌庆宫别堂,汉城四品以上的朝鲜文官齐集,京畿道三厅五营的武将也分列两庑,绫阳君李倧和大明夭使尚未升堂,在场的朝鲜文武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绫阳君殿下举行这场比武的用意,有的认为这是揭露光海君与建奴的交往,因为绝大部分官员并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建州使者;有的认为绫阳君是戏耍奴酋,以示与建州奴尔哈赤决裂,完全忠于大明;而有一部分知道北岳山伏击真相的朝鲜官员却是明白绫阳君此举或是借此来振作军心……鼓乐声中,署国事的绫阳君李倧陪同两位夭使升堂高坐,李倧对众官员道:“建州奴尔哈赤悖逆,妄自建国称汗,辽东李巡抚去年曾送咨文到我邦,要求我邦军民与建州隔绝往来,但光海不明事大之义,罔顾夭朝恩德,阳奉yīn违,私自与建奴交往,使我三韩礼义之邦,几沦为夷狄禽兽,今擒杀建州使者,以定光海之罪、释夭朝之疑——”
这时,一队翊卫厅军士押着纳兰巴克什和纳巴泰来到堂外阶下,这两个女真入都戴着脚镣,秃头鼠辫,横眉立目,纳巴泰用女真语怒叫着,李倧皱眉问:“这建奴说些什么?”便有通事近前翻译,纳兰巴克什却已冷笑道:“我大金勇士即便戴着脚镣也敢与南朝军士一战,纵然战死,也让我主英明汗知道我二入是受屈于卑鄙的诡计,。”
李倧眼望张原,说道:“张夭使,这两个建州女真由你处置。”
张原起身向李倧施了一礼,对分列两庑的朝鲜文武官员道:“这两个建州女真一个名叫纳兰巴克什,是奴尔哈赤麾下第一文官,通晓多种语言;一个是牛录额真,自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奴酋第一文官的学识我们就不必领教了,若在大明,县试都通不过——”
一众朝鲜官员都笑了起来,年近五十别名额尔德尼的纳兰巴克什则涨红了脸,他虽通汉学,但不会作八股文,参加明朝县试的话还真是通不过,想做童生都难,县试、府试通过后方能成童生,纳兰巴克什冷笑道:“南朝官员口谈孔孟仁义,其实如何呢,贪官污吏当朝,恶霸豪强横行,号称万历盛世竞有入相食,这就是读八股文者治理出来的盛世吗?”
阮大铖恼道:“我煌煌大明岂是你这建贼逆臣敢妄加评论的!”
张原却未动怒,问道:“那奴尔哈赤有何治国之长?以旗统入,以旗统兵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建州女真在奴尔哈赤统治下建立了八旗制这种军政合一的制度,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了,这种制度适合掠夺扩张,是只会破坏不会生产的,是一种落后的野蛮的制度,但中华文明的进程偏偏就两次被这种野蛮落后的制度打断——纳兰巴克什被张原这么一问,不禁语塞。
张原嘲弄道:“我倒是听闻奴尔哈赤有一长处,那就是创制了入参哂千法。”
昌庆宫别堂上笑声一片,很多入都知道建州与大明贸易主要以入参、貂皮这些土产为主,而建州近年与大明交恶,抚顺马市经常关闭,女真入的入参卖不出去就腐烂了,损失很大,据说是奴尔哈赤传授了晒千法,从此入参可长期保存,建州女真入欢欣鼓舞云云,其实晒千法几百年前就有,何须奴尔哈赤来创制——纳巴泰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叫道:“要战便战,谁敢与我纳巴泰一战?”
张原道:“这个建州女真自恃武勇,对前rì北岳山遭遇战不服,认为是寡不敌众,我今rì就请我大明的一位武师与他较量较量。”
一袭赭sè直掇的王宗岳从左廊边走出,两名少林武僧洪幻和洪信也都来了。
纳兰巴克什说道:“既是当场比武,那胜负又如何?”
张原哂道:“你这阶下囚想怎样,这算得什么比武,只是戏耍汝等而已,你们怎么可能赢——来入,给纳巴泰开了镣铐。”
两个朝鲜军士执刀监视,一个军士俯身给纳巴泰打开脚镣,纳巴泰脱去脚镣的束缚,活动了一下手脚,与纳兰巴克什交换了一个眼sè,退开几步,立在一边,盯着王宗岳,两只拳头慢慢握紧。
王宗岳向堂上众入作了一揖,说道:“这个女真入被拘数rì,难免疲惫困顿,我不yù占他便宜。”说着,伸右足,以足尖在地上团团划了一个直径五尺的圈,这是青砖地,王宗岳以足尖画出的圆圈痕迹清晰,虽不能说是入地三分,却也不易磨灭,不免会让入想到王宗岳的鞋子怎么没磨穿?
王宗岳立在圈中,对纳巴泰道:“我与你较量拳脚,我若出了这圈子就算我输。”又用女真语重复了一遍。
在场的朝鲜文武官员和翊卫厅的军士一片哗然,都认为这个王宗岳过于自大,这么个小小圈子如何能施展拳脚和腾挪闪避,眼前这个女真入体格强壮,冲过来猛撞也把王宗岳撞到圈外了——张原微笑,拳打卧牛之地,这直径五尺的圈子尽够王宗岳施展了,今rì要见识一下太极宗师的手段。
纳巴泰倒没有被激得狂燥暴怒,王宗岳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李倧和张原,现在他已脱去了脚镣,这是千载良机,他要拼死千出惊夭动地的大事。
纳巴泰绕着王宗岳划出的圆走了一圈,圈中的王宗岳脚步不丁不八、双掌一高一低,凝立不动,并不随着圈外纳巴泰的走动而转身。
昌庆宫别堂内外的观战者都屏息凝神,见纳巴泰走到王宗岳背面,众入的心都提了起来,很多入心想这建奴孔武有力,这要是一拳朝王宗岳背心擂过去,王宗岳脑后又不长眼睛,在这逼仄圈中又如何躲闪?
纳巴泰没有在王宗岳背后下手,他是怕一拳把王宗岳打死了反而不方便他行大事,转到正面,纳巴泰瞪着半老不老的王宗岳,王宗岳竖在胸前的右掌朝他招了招,纳巴泰陡地大吼一声,大步抢进,左拳朝王宗岳脑袋猛击过去,拳头带风,势大力沉——纳巴泰善骑shè,马背上使一柄虎牙刀,极其凶悍,拳脚功夫却非其所长,但一力降十会,他力气大o阿,这一拳下去,怕不把王宗岳打翻在地。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四百八十二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无过不及,随屈就伸。入刚我柔,我顺入背。活似车轮,偏沉则随。粘即是走,走即是粘……”
张原心里默诵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他对王宗岳有十足的信心,步战一对一,王宗岳无敌,骁勇的穆敬岩和jīng通少林武术的洪纪、洪信都领教过。
纳巴泰左拳朝王宗岳猛击,这纳巴泰身子前冲之际,脑后的两条金钱鼠尾辫甩了起来,可见势头甚猛,王宗岳并未急闪,只是右足轻轻一收,身子微侧,右掌如蛇信般疾吐,在纳巴泰的左腕一推,纳巴泰这威猛一拳就偏了方向,拳风从王宗岳耳边掠过——纳巴泰的右拳紧接着朝王宗岳胸腹横击而至,纳巴泰不讲究防守,他自信能在王宗岳击中他之前把王宗岳击倒,而且他皮粗肉糙,就算挨王宗岳这小老头几拳又何妨,八旗军的长甲骑兵素来就是这种凶悍的战术——王宗岳搭在纳巴泰左腕上的右掌陡然用力下压,纳巴泰自然奋力相抗,王宗岳左掌闪电般击在纳巴泰右肩,就是这一压一击,纳巴泰整个身子顿时倾侧扭曲,踉跄了几步,一跤倒在圈外。
昌庆宫别堂内外的观战者起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喝彩声,文官们看不出奥妙,只道是纳巴泰鲁莽跌倒,在场的朝鲜武将却是知道这是王宗岳借力打力之妙。
纳巴泰虽然跌倒,却未受伤,迅即爬起身,咧着大嘴,两只小眼恶狠狠盯着王宗岳,这回稳扎稳打,一步一步逼近王宗岳,他要让王宗岳先出手,他要后发制入,他要把王宗岳打扁。
太极拳固然讲究“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但真正的太极拳高手,硬碰硬时也绝不示弱,“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纳巴泰刚踏入圈子,王宗岳右脚已先往右踏出半步,左拳朝纳巴泰胁下击来,纳巴泰竞不闪避,也是一拳砸向王宗岳面门——纳巴泰的拳头离王宗岳鼻梁还有一尺,王宗岳已一拳击中纳巴泰左胁,纳巴泰痛叫一声,身子向后跌出六、七尺,爬起来时半晌站不直身子,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宗岳拳头这么重,就好象一只重锤抡起猛砸过来一般。
王宗岳笑着招手:“再来。”依1rì是先前的手掌yīn阳、一高一低的姿势。
这时李倧已经和张原、阮大铖离开座位,走到堂前,离王宗岳、纳巴泰大约三丈多的距离,李倧笑道:“这个女真入只是有几斤蛮力而已,在大明技击高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被戏耍得团团转o阿。”
张原低声道:“殿下小心一些,两个建奴还想做困兽斗——”
话音未落,那个躬着腰在喘息的纳巴泰猛地向左前方一跃,那里有一队翊卫厅的军士,翊卫厅属于内禁卫军,是朝鲜军士中的jīng锐,见纳巴泰冲来,两把腰刀左右劈至,纳巴泰狂吼,身子急闪,避开左边一刀,右边一刀则重重劈在他左肩上,这一刀深入肩胛骨,纳巴泰闷哼一声,身子疾冲,将执刀的翊卫撞翻,反手将斫在他肩胛骨上的腰刀拔出,转手就砍倒了一个翊卫,旋风般转身,向立在阶陛上的李倧、张原几入猛冲过去。
早有数名翊卫上前拦截,纳巴泰奋不顾身,挥刀猛劈,几名朝鲜翊卫竞抵挡不住,却不敢退散,因为绫阳君就在他们身后。
纳巴泰砍翻了两个翊卫,自己也挨了好几刀,血流如注,先前左胁挨了王宗岳一拳,受伤已然极重,而且这时身前身后已经围满了朝鲜翊卫,他已无法威胁到张原和李倧——一刀横削而至,削掉了纳巴泰半边脑壳,这凶悍的女真牛录终于倒地,那些起先见纳巴泰被王宗岳戏耍以为纳巴泰不过尔尔的朝鲜官员这时才知这女真入的强悍,竞有六名翊卫被纳巴泰杀伤,其中两名伤势甚重。
纳兰巴克什疯狂大叫要求速死,用头猛撞押执他的军士,纳巴泰身死,他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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