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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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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尽头那间房透出几线灯光——“若曦姐姐就在那边歇息呢,方才还没点灯——”

女郎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娇柔,如兰的鼻息暖暖的拂在张原脸上,又好似八珍醒酒汤的香气,这香气有CUI情作用吗?

“姐姐那边灯亮任它亮,我们把门一关不就行了。”

张原身子将王微挤在门边板壁上,低着头,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二人的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隆起的胸脯挤着宽广的胸膛,此起彼伏,或者此起彼亦起,互相不服气似的——“相公不要啊,若曦姐姐就在那边,会过来的。”

王微心快要跳出来了,胸脯起伏得厉害,张原的胸膛却愈发压迫过来,手也不安分了,王微双手想撑拒一下,可是因为两个人贴得太紧,无从插手,只在张原肩窝上推了两下——张原紧紧挤住,不让这女郎动弹,感着那**的凹凸和颤栗,脸挨着脸,嘴唇相触,轻声道:“那是谁让我睡在你绣床上的?”

王微无法退缩,微微侧头,将脸伏在张原左肩上,嘤嘤道:“不是我,是若曦姐姐。”

张原双手将女郎的脸捧正,说道:“姐姐肯定是以为我早已和你赴过巫山了,没想到我们这么纯洁对吧,不过既如此,那还是不要担这虚名了,木已成舟那就起航,好不好?”

王微双颊如火,吃吃道:“这怎么好——唔——相公——”

张原不和她啰嗦了,张嘴将女郎娇嫩的双唇噙住,入口欲融啊,舌尖一挑,叩齿游入,怀里的女郎“唔唔”连声,丁香舌如钓鱼一般被张原钓住了,说不出话来,本来略略撑持在张原肩头的两只手乱动了几下,就勾在了张原的脖子上——“吱呀”一声,楼廊尽头那扇门开了,烛光迅即铺了出来,张若曦的婢女水仙打着哈欠从房内走出到门前光影里,正待向这边走来,突然看到挤在一起的张原和王微二人,这贴作一团的哪看得清是什么八爪怪啊,这睡眼惺忪的小婢受惊不小,尖叫起来:“啊——”“叫唤什么”

房里的张若曦一手拢着衣领,一手挽着长发,走了出来,就看到弟弟张原和王微站在楼廊上,奇道:“小原,你们站在门外做什么?”

“姐姐,”张原道:“修微给我煮了一碗醒酒汤,刚喝过,头不痛了。”

张若曦走了过来,看到王微在用手绢轻拭嘴唇,心道:“难道一碗醒酒汤两个人喝?”对张原道:“我正要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呢,以后莫要喝太多酒,伤身体。”

张原老老实实道:“是,以后饮酒不过三杯。”

张若曦微微一笑,道:“鹿鸣宴还得喝呢,这没办法的,就是自己不要贪杯,要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你晚饭都没吃,肚子饿了吧,让厨下去煮一碗匾食上来,昨晚包好的,没煮,不会糊。”

说话间,听得清越空明的更鼓声传来,已经是四更天了——张原心道:“吃什么匾食啊,这一来二去天不就亮了吗,好事怎么能这么多磨,三顾茅庐吗。”忙道:“姐姐,我现在不想吃东西,酒劲还没消呢,我要再睡一会,姐姐也回去继续休息吧,才四更天。”拉着王微进房去,反手就把门关上。

张若曦对着门板翻个白眼,往自己卧室走去,小婢水仙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张若曦压低声音问:“刚才鬼叫什么?”

小婢水仙道:“婢子看到介子少爷和微姑抱在一起——”

张若曦“嗤”的一声笑,说道:“少嚼舌头,进去进去,再睡一会,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心里暗想:“小原应该是一觉睡到这时候才醒来吧,喝了醒酒汤,有精神了,王微这小狐狸精在他身边他哪里禁得住,嘿,巳时还要赴鹿鸣宴呢。”摇了摇头,上床躺下。

小婢水仙放下床帷,吹熄蜡烛,也在小床睡下了。

依旧是浓黑深沉的夜——……张若曦在这边想着弟弟张原巳时要赴鹿鸣宴,那边房间的王微却在喘喘的说:“介子相公,你上午还要赴鹿鸣宴呢——”

王微是仰着说这话的,这女郎粉面通红,一双美眸似要滴出水来,在她身下,是软软的纻丝被,在她身上,是张原,离床数尺的妆奁台上,那小半支红烛“啪”一声轻响,结出一朵灯花,烛光暗淡了一些——张原摸索着解王微的裙带,口里道:“还早呢。”

王微长裙下两条修长的腿轻轻伸缩着,光洁的小腿都露出来了,小声规劝道:“相公,酒色伤身呢。”

张原道:“酒已醒,以后也尽量少喝就是了。”支起身子,看着身下这个睫毛忽闪、霞飞双颊的绝色女郎,说了一句:“我忍你很久了。”俯下去,用嘴攫住女郎的唇,吮吸、舔舐——王微喉底发出一声妖娆的叹息,先前绷紧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她也动情得不行了,双手搂住张原的脖子,迎合起来,觉得自己的裙裳被解开,美丽的身体展露,张原的大手覆盖在了她雪梨一般的尖翘丰盈的腻乳上,不知怎么,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张原吻到这女郎脸颊的泪,吃了一惊,百度雅骚吧威武,坐直身子道:“修微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王微也跪坐起来,泪光盈盈却含羞带笑,将小衣脱去,双肩圆润,**起伏,青色的裙子散在腰肢下,上身莹洁无寸缕,就仿佛青色荷盖捧起的一株白莲,伸臂攀着张原的臂膀,柔声道:“怎么会不喜欢,王微快活极了就会掉眼泪,嗯,喜极而泣呢。”声音娇媚无比。

张原先惊后笑,说道:“吓我一跳,以为你不快活呢,差点——”

王微移膝靠近,身子偎着张原,将头搁在张原肩头,好似倦飞的鸟,柔声细语道:“怎么会不快活呢,王微很喜欢介子相公,喜欢得不得了,介子相公别笑话我哦,先前你醉酒睡着,我坐在床边看你,看了很久呢,还偷偷亲了你一下,介子相公毫无察觉是吧——”

这女郎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张原的脖颈,脸贴着脸,一手的指尖在张原后背轻轻抚着、划着,雪梨**抵着张原裸露的胸膛揉动,那声音娇嗲、那动作轻柔,真是荡人心魄,媚入骨髓——张原抱着她,双手在她细腰秀背上抚摸,肌肤滑嫩如上等丝绸,笑道:“被修微非礼了,那我要报复回来。”在王微脖颈间亲吻着,这女郎笑得身子乱扭,用手来挡张原的嘴唇,又喘又笑,张原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说道:“方才被你吓了那么一下,真是吓坏了,下面,下面都吓得痿了——”王微瞪大眼睛,无声询问,这曲中女郎虽未梳拢,但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张原说的是什么意思——张原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皱着眉头。

王微咬着嘴唇忍笑,过了一会,轻声道:“介子相公不至于这么胆小吧。”一边说着,纤手下探张原**,触腕崩腾,却原来早已是坚勃如铁,想要挪开手,却被张原按住,低笑道:“既已落入圈套,那还想逃吗。”

王微脸红得发烫,也不强挣,轻轻把握着,腻声道:“君子不器,可知介子相公非君子。”

张原失笑,君子不器还可以这样解释吗,笑道:“修微这岂不是骂尽天下圣贤。”

王微吃吃笑道:“我可没有,怎么敢呢,就是觉得介子相公这样子不大斯文。”那只手轻轻扪弄——张原的要害被女郎抓着,心跳加剧,情难自禁,说道:“修微,我们——”

王微低低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又睁开,说道:“今夜把身子给介子相公,王微是心甘情愿的,很欢喜——”说着,身子向后仰下,红罗纻丝被衬着雪白的身体,青丝散乱,**娇颤——张原心下感动,俯身亲吻这女郎,不过这时也无暇多说情话,**影响思考,乃分腿挺身,缓缓占据要津,真温柔乡也,女郎身子抖个不停,好在很湿润,不至于进退维艰,女郎起先咬着自己的小衣不出声,半晌始发娇声,颠倒缠绵,尽得其趣……云收雨散,二人交颈叠股,哝哝絮语不知东方之既白,直到小婢蕙湘在外叩门才起身,相视微笑——张原沐浴更衣,吃了一碗匾食,小坐片刻,便听得鼓吹声洋洋沸沸,来迎新科解元赴鹿鸣宴了,各位举人的落脚处昨日就已打听清楚了,张原插金花、骑大白马、披红挂彩、吹吹打打,被人簇拥着来到杭州府学,鹿鸣宴设在府学明伦堂,由浙江布政使何如申主持,主考官钱谦益、副主考王编、十五房官、内外帘官,以及一百二十名新科举人都要参加——张原是最先到达的,按规定的仪式由司仪引导着先参拜座师、房师和提调官,分别送上金银珠花、杯盘、绸缎等礼物,这些礼物张若曦昨日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新科举子第一次谒见座师和房师要下拜,这就是拜师礼,张原先是参拜两位座师,副主考王编是早就见过的,对于钱谦益,张原久闻大名,今日是第一次见,三十多岁的钱谦益潇洒儒雅,蓄着三绺美髯,下巴微微前凸,两眼炯炯有神,显得有些骄傲——钱谦益少年即有才名,二十九岁点探花,入翰林院,这次出京主持浙江前擢升为左春坊庶子,这都是为以后以内阁打基础、做准备的,按惯例,内阁大学士都是走这么一条路,主持乡试正是为以后入阁收门生、养声望,这也是钱谦益为什么在决定解元人选时踌躇良久,最终还是选定张原的原因,张原已经是五经魁,高中举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董其昌拜托他黜落张原已无可能,所以干脆点了张原为解元,张原是翰社首领,这次翰社社员名登龙虎榜者竟有二十八人之多,是一股庞大的势力,收张原为门生,笼络张原就能控制翰社,这对他日后入阁为辅相将会是极大的助力,至于说张原桀骜,钱谦益自信能镇得住张原,就算张原明年能会试及第,那也比他晚了六年两科,在仕途上不可能走到他前面。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三百三十一章 鹿鸣宴

钱谦益主持乙卯科浙江乡试,张原是早就知道的,他现在高中解元,钱谦益就是他的座师,一般而言,座师和门生若同朝为官,往往结为朋党,座师举荐、提拔门生不遗余力,门生敬座师如父,以后若得居高位,对座师和座师的后人都会予以关照,门生不敬座师则会被世人唾弃为忘恩负义,这也是利益共同体,晚明内阁大僚谁没有一大批任京官、地方官的门生,尤其是那些任科道官的门生就是内阁座师手中对付政敌的利器,指哪打哪,当然,也有弹劾座师的门生,不过那实在罕见,即便门生有理有据,名声也不会好听,所以对门生而言,座师既是引路人,也是绊脚石,钱谦益会成为他张原的绊脚石吗?

对张原而言,他其实是反感这种座师、门生关系的,他敬重的是王思任、黄汝亨、焦竑这些传授了他学业的老师,至于科场取士,只凭所试之文,此前考官与考生未曾见面,何来师生名分?晚明党争之祸与此有很大干系,但现在张原也不可能特立独行不来参加鹿鸣宴、不来拜师,那样是自绝于大明官场——

据张原对钱谦益的了解,钱谦益在万历、天启、崇祯三朝近三十年间里总共都没当过几年官,要么丁忧守制、要么陷于党争被黜闲居,在南明时当过几天礼部尚书便降清了——

钱谦益文名盛、官运衰,而且从钱谦益现在的诗文来看,对世道偏颇和国事不振有匡扶之志、提倡经世致用,所以张原不认为钱谦益今后在仕途上会成为他的阻力,反倒是房师杨涟,此人很难对付,摊上这么个老师恐怕祸大于福——…雅…骚…吧…威…武…

杨涟是典型的东林党人,他崇敬以天下为己任的顾宪成,中进士前经常出入东林书院与诸君子探讨性理之学、共商治国之道,与高攀龙关系尤为密切,在几年后的“红丸案”和“移宫案”中杨涟与左光斗是东林的急先锋,操论过激,行事决绝,打击政敌不留余地,阉党的产生、抱团,与他们这种毫不宽容有很大关系,作为个人道德品质,杨涟应该是正直廉洁的,在去年的地方官考察中举廉吏第一,据传此次乡试后就要进京任给事中,天启五年,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东林与阉党的矛盾迅即激化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斗争的结果是东林党人惨败,杨涟、左光斗等人下狱,受尽酷刑,绝不认罪,阉党给杨涟捏造的罪名是贪赃两万,但杨涟死后,抄家入官的全部财产不足千金,老母和妻子无家可归,宿于谯楼,两个儿子乞食求活,身为正四品高官的杨涟其清贫让人泪下——

当然,张原现在是以事后诸葛亮来评价杨涟,作为杨涟自己,他不可能对自己的作为造成的后果全部了然的,他只知道正邪不两立,道义所在,万死不辞,张原知道黄尊素也是死于那次冤狱,高攀龙闻缇骑来捉拿,投水自尽——

万历中期以来的党争都还算温和,从天启五年后,就势不两立了,这对大明朝政造成极大的破坏,张原要救国,就必须避免朝堂上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出现,现在,因为乙卯乡试,杨涟成了他的房师,直线救国真的是成直线了,杨涟的正直和廉洁是他敬佩的,杨涟的意气和偏执是他要纠正的,问题是这可不是那么好纠正的,门生能教训老师吗,以杨涟的倔脾气,是不容易听进去不同意见的,只怕先要痛骂他一顿忠奸不辩、是非不分——*雅*骚*吧*黑黑*爱*调皮*

钱谦益与张原谈了两刻时,对张原的学识大为赞赏,嘉勉有加,若不是其他新科举人在外面都等得不耐烦了,钱谦益还要与张原继续长谈,而张原面对这位大名鼎鼎的钱探花却是稍感别扭,嗯,一代名妓柳如是还要再过几年才出世,长成后嫁给这位钱探花,那时钱探花六十岁了,老牛嫩草,莫此为甚——

杨涟蓄着大胡子,神情刚肃,不怒自威,见到张原,脸露笑意,顿显和蔼,说道:“景逸先生与我谈起过你,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言甚好,你能从我房脱颖而出,果见真才实学。”又道:“我即将赴户科给事中之任,你年底来京,可以来见我。”

张原恭恭敬敬道:“学生自当来拜见老师。”心道:“肯定是要来见的,先要摸清你的脾气啊。”

杨涟让张原在他身边等着,与同房的其他新科举人见一见,同一科的举人称同年,同一房官的则互称同门,比同年关系更要亲密一些,《春秋》房这次中了九名举人——%雅%骚%吧%泫衍%喜%潜水%

午时,明伦堂鹿鸣宴开始,歌《鹿鸣》之诗、作魁星之舞,筵席直至申时方散,这些新科举人相约明日巳时在望仙酒楼聚会,这叫会同年,张原对这个很熟悉,就是毕业聚会嘛。

当日傍晚,在第二天会同年之前,张原先把一百多名参加了本次乡试的翰社社员召集到万仙桥边的一家酒楼赴宴,这是他张社首请客,主盟一个大社没点经济实力还真不行啊,对那些落第的翰社社员,张原殷勤抚慰,自然要说些大道理——

那些落第的翰社社员本来很是沮丧,被张原这么一宽慰,又鼓舞起来,是啊,本次翰社社员一百多人就有二十八人中举,他们这些人下科高中的希望很大啊,一个个信心倍增。

张原一面要借助“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冷风热血,洗涤乾坤”的翰社精神来凝聚社众,一面更要以科举来提升翰社的声望和影响力,翰社在这次浙江乡试大捷,势必声名雀起,身为翰社社员会有一种荣誉感,要求参加翰社的生员必定极多,必须加强审核——#雅#骚#吧#赫赫#能#辩论#

觥筹交错间,一位翰社社员过来对张原道:“张社首,我先前拜见房师时听说了这么一件事,荐至钱总裁案前的朱卷有七份嵌了‘一朝平步上青天’七字,这七份朱卷本来中举机会极大,钱总裁一力黜落,说这七人心术不正,制艺再好也不取。”

张原大声问在座诸人可有暗嵌这七字的?众人都说没有,因为入场前张原都向他们解释过了——

张岱摇头道:“那些蠢货被董祖常散播的谣言给害了——”

一众翰社社员闻言精神一振,纷纷询问究竟?

张岱有些尴尬,心知自己酒后失言了,看着张原——!雅!骚!吧!丢丢!爱卖萌!

张原笑了笑,说道:“我已查明,那谣言是董其昌之子董祖源与一个名叫汪汝谦的徽州巨商合谋散布的,目的就是要陷害我和诸位,幸得诸位明智,没有嵌那字眼,否则就中其奸计了。”

众人皆道:“我等岂会那么愚蠢,岂会信这拙劣谣言。”

张原心里暗笑,那日有多少人来问他这事啊,岂不是半信半疑,说道:“董、汪二人陷害我等不成,只怕会再生奸计,借这次乡试我翰社大捷再兴谣言,诬我翰社通关节才会有这等佳绩——”

便有社员道:“张社首所言极是,在下方才在路上便听到有这谣言了,说是我翰社故意放出谣言,让其他考生嵌字眼,这些嵌了字眼的考卷反而会黜落——”

张原与坐在他边上的黄尊素对视一眼,二人心里都在想:“这个谣言甚毒,这是把翰社与落第诸生对立起来了,借落第诸生来给翰社制造麻烦。”

张原道:“这又是董、汪二人的散布的谣言,我等不能坐着任凭诽谤,定要反击。”^雅^骚^吧^六艺^会^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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