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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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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咧开嘴笑笑,然后摆摆手,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里空无一人,我对着光可鉴人的内壁,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纵横交错全是泪水。二十二,很年轻吗?为什么我觉得心脏已经沧桑得象过完半生?

        事情发生前没有一点预兆,我还记得那是个薄阴凉爽的夏日,上门的顾客特别多,我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有时间吃午饭。
  刚端起已经凉透的盒饭扒拉两口,就听见隔壁店那只来自德国的纯种黑贝愤怒的狂吠。
  我慌得撂下饭盒出去查看,以为又碰上税警的突击检查。因为这只名叫“牛肉”的黑贝没别的好处,只有一点,只要远远看到穿制服的人,就会大声示警,提醒市场里的人小心。
  没想到在门外跟狗纠缠不清的,竟是一身警服的安德烈。我急忙呼喝“牛肉”松嘴,它悻悻地放开安德烈的裤腿,转了几圈还是不肯罢休,围着他呜呜低吠。
  我笑着问安德烈:“你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方才一番挣扎,把安德烈弄得狼狈不堪,连帽子都歪在一边,但他丝毫没有顾上整理仪容,冲过来拉起我就走:“跟我来。”
  “干嘛干嘛?”我甩开他的手,“我还得看店呢,你干什么?”
  “见鬼!”一向斯文的安德烈居然骂出声,固执地拖着我往市场外走。
  手腕顿时奇痛入骨,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店门,我烦躁地挣扎:“你想干什么?存心砸我饭碗吗?快放手!”
  他站住,转身面对着我,脑门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安德烈?”我十分诧异。
  他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脸扭到一边,站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孙出事了。”
  我瞪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小心地说:“孙昨天晚上被人打伤了,现在人在医院里。”
  这回听明白了,我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咬着牙问他:“那你还磨蹭什么?带我去!”
  
  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看守的警察不许我进去。安德烈把他的同事拉到一边,低声商量了很久。
  那人看看我,终于松口,不情愿地说:“两分钟,马上出来。”
  安德烈赶紧道谢,一边带我进去 ,一边还忙着替同事解释:“孙还未脱离危险期,不适宜见人。”
  对他的话我几乎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几乎是扑到病床前,然后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眼前一片漆黑。
  孙嘉遇躺在那儿,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暗红色的血迹依旧在透过绷带往外沁透。
  他身上如何我看不到,因为严严实实盖着被单。乱七八糟的管子和电线从被单下面伸出来,各种颜色的液体正通过那些透明的管子流进他的身体。
  他的左手却被铐在头顶的床架上。
  “伤得很严重。”安德烈脸色阴沉,声音里有无以言表的沮丧,“当时有其他嫌犯受到刺激癫痫发作,值班的警察才赶过去,否则他就被人当场打死了。”
  我的脑子里象飞进一群黄蜂,一直嗡嗡响个不停,眼前除了他的脸,只剩下一片空白。
  “嘉遇。”我单腿跪在床前,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知道他听得到我说话。我贴近他:“你能过去的,多少坎儿你都过来了。”
  他铐在床栏上的手略动一动,我连忙伸手紧紧握住。
  安德烈在一旁催促:“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我只当没听见,凑在他耳边说:“嘉遇,不管付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你出去。”
  他身子轻轻一抖,手指蓦然收紧,猛地睁开眼睛,口型是一个清楚的“不”,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摇头,忍了多时的眼泪飞溅而出:“不,不,我不想再听你的话。”
  他的目光凝结在我的脸上,象关了电源的电视机屏幕渐渐黑了下去,眼中的焦点消失了。
  “嘉遇?”
  他的头歪到一边。
  床头的仪器开始发出尖利的告警声,护士按着对讲器大叫:“医生!医生!”
  安德烈把接近疯狂的我拖出监护室,我无法反抗他铁箍一样的双臂,只能拼命踢他的小腿,“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铐着他?你们有没有良心?”
  他忍着疼用力按住我:“玫,你冷静!”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他推进手术室,两扇大门在我眼前无情地关上。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许久纹丝不动。
  我呆呆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右眼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安德烈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想对他笑笑,却连嘴角都提不起来。四周乱遭遭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声音,金属器械的碰撞,医生护士偶尔的谈话,仪器的嘀嘀声……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我不能理解它们的意思,也懒得去一一辨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内忽然传来某种仪器拉直了的尖叫,我听到炸了窝一样的嘈杂声,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着:“一,二,三……”然后是连续不断的砰砰声。
  砰,砰,砰……
  一声接一声,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上帝!”安德烈手中的纸杯落地,咕噜噜滚出去很远,咖啡液泼在地板上,就象干涸的血迹。
  “那是什么?”我茫然地问。
  “电击,他们在做电击。”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进入我的耳朵,却象雨点打在油布伞上,蓬蓬响着四处迸溅,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下午四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两个便衣警察过去和医生说话。我也想上前,却被安德烈紧紧拽住。
  远远地透过人群,我只能看到孙嘉遇的脸,在透明的氧气面罩下,颜色惨白得不像真人。
  “安德烈,请你放开我,我可以控制自己。”我试图维持平静。
  安德烈根本不听我的,手指扣得更紧。
  他的同事走过来:“他不能再见任何人,你们回去吧。”
  安德烈慌忙站起身道歉。
  那警察看着我摇摇头,又对安德烈说:“安德烈,我看她快要不行了,她需要休息。”
  我坐着不肯走,安德烈没有办法,只好等我情绪稍微平复,才采取强制手段带我离开医院。
  外面的天色阴得厉害,厚厚的灰色云层集结在北部的天空,空气中蕴藏着暴风雨前的反常宁静。
  他为我打开车门,我愣愣地站着,身后似有个钩子拖着我的脚步,我抬不起腿上车。
  “玫。”他想拉我的手。
  我一把抓住他,就象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扯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帮我,安德烈,我要让他出去!”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你。”他慢慢拨开我的手, “对不起,我是个警察。”
  “警察?你们警察都是狗屎!”我在伤痛之下突然爆发,“明明一个垃圾国家,还要口口声声公正和民主,告诉我,你们的民主和公正在哪儿?如果不是警察局收了别人黑钱找他麻烦,怎么会有今天?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水,看守所里怎么会出这种事?我们送的那些钱呢?都拿去喂了狗了吗?吃了原告再吃被告,你们比黑社会还要无耻!”
  安德烈愕然地看着我,英俊的脸上出现一种痛楚的表情,混合着伤心和失望,他看我很久,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我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追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对不起,安德烈,我说错话。”
  这些难熬的日子,也只有他陪着我逐日挨过。
  安德烈一动不动站着,终于艰难地开口:“你说得对,这真是个肮脏的行业!”
  他用力掰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已经完全脱了力,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后来就起风了,硕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从天上落下来。我在雨地里站着,无言地仰起脸,狂风挟带着暴雨打在脸上,虽然象鞭子抽过一样的疼痛,却分明能减轻心中无以名状的煎熬和痛苦。
  有人撑着伞从身边匆匆跑过,回头看我几眼,眼神完全象在看一个疯子。
  直到一辆越野车在不远处停下,司机下车把雨衣披我身上,连搂带抱地将我塞进司机副座。
  “邱哥……”我象见到亲人,到底哆哆嗦嗦哭出来。
  “别怕,我们这就去找罗茜,一定能救他出来。”邱伟专注地开车,神色异常凝重。

  我们坐在罗茜家的会客室里,把来意通报之后,她还是晾了我们半小时才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桃子粉的浴衣,象是刚刚午睡起来。
  只听邱伟说了两句,罗茜就板起脸:“我早就说过,他的事我不会再管,还来啰嗦什么?你们还是爷们儿吗?”
  邱伟把脸扭到一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不肯说话。
  她站起身,不耐烦地说:“你们走吧。”
  我看看邱伟木然的神情,急得直接跪下了:“姐姐,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罗茜脸色铁青哼一声:“甭来这套啊,没用!”
  我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仰起脸几乎声泪俱下: “姐姐,只要他还在里面,那些人就有机会再来一次。” 心情激荡之下,我说得语无伦次,“他现在还用着呼吸机……” 
  罗茜抬起头看着邱伟:“她在说什么?”
  邱伟站起来:“嘉遇昨儿晚上进了医院。”
  “他病了?”
  “不是,外伤。”邱伟说得很平静,“我刚去警局问了一下,一共七处通透性严重外伤,四处骨折,那些人用的是铁床腿和削尖的木棒,压根儿就没打算留活口。据说警察进去的时候,墙上地上血喷得到处都是。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停了呼吸和心跳,前后输了将近五千CC的血……”
  我失神地瞪着他,嗓子眼里一股腥甜直翻上来。我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如此冷静地吐出如此残忍的词句,它们简直象一根根尖利的冰凌刺进心口,生生把我的心剜了出来。
  “你……你闭嘴,别再说了!”罗茜无力地挥挥手,制止邱伟再说下去。
  邱伟也就听话地闭上嘴。
  罗茜跌坐在椅子里,伸手去端咖啡杯,那精致的骨瓷杯就在她手中和杯碟碰得咔咔做响,咖啡液溅在她的衣袖上,把浅浅的粉色染成了一片棕红。
  她抿口咖啡,神色逐渐镇静下来,抹抹唇角问邱伟:“什么人干的?”
  “没人知道。”邱伟惨笑,“现在连哪些人动的手都查不出来了,警察说,监视镜头那时候正好坏了。”
  “这样啊。”罗茜居然也挑起唇角笑了笑。她的五官都长得相当大气,眉梢眼角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也有一种张扬的艳丽,这个轻蔑的微笑,却让她的容貌带上几分阴鸷。
  邱伟点头:“就这样。”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罗茜再次起身想离开。
  我不肯让她走,膝行几步拽着她的衣角不放: “求你……”
  罗茜转头,对邱伟厉声喝道:“让她放手!”
  邱伟蹲下身,拉住我低声说:“赵玫,快松手!”
  “姐姐……”我不死心,还想努力挽救,但罗茜用力从我手中抽出浴衣,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我们回去。”邱伟扶着我的肩膀往外走。
  坐进他的车里,我全身还在止不住发抖,胸口象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呼吸都难以为继。
  邱伟没有劝我,点起一根烟闷头抽了半天,等我逐渐平静下来,才开口说:“罗茜不拒绝就有转机了。这人脾气挺怪的,最讨厌别人罗嗦。”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
  他点点头:“真的。”
  我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虽然这希望微弱得象夏日夜晚萤火虫的光亮。
  
  
第十一章 
  
一切都已结束, 不再藕断丝连。 我最后一次拥抱你的双膝, 说出令人心碎的话语。 一切都已结束, 回答我已听见, 我不愿再一次将自己欺骗。也许,往事终会将我遗忘, 我此生与爱再也无缘。

        ………普希金《往事》

  那些天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什么事都做不下去,也无法正常入眠,整晚坐在窗台上,一下一下啃着手指甲,把每根指头都啃得光秃秃泛着血丝。
  邱伟打听到的消息,是他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几次生命濒危,又被抢救过来。听到这些话时,我难受得简直要尖叫,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再也不用面对这样刺心的折磨,但最后我只能躲到卫生间哭一会儿,还不敢出声,生怕再给别人添堵。
  在惶恐和焦虑中等了几天,罗茜果然打电话来,让我和邱伟到她家一趟。
  这回她没拿捏什么架子,提前在客厅里坐着,等我们坐下就开门见山:“我问过了,不是那边做的,他们还没那么大能量。” 
  邱伟猛地抬起头,嘴微微张开,满脸惊疑:“你确认?”
  罗茜立刻拉下脸,非常不高兴:“你觉得我是随便说话的人吗?”
  “罗姐我没这意思。”邱伟慌忙解释,“就觉得奇怪,不是那边,难道……真应了我担心的那件事?”
  罗茜斜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有人害怕了,怕嘉遇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
  罗茜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然后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她说:“库奇马的连任,对政府里的某些人来说,是个噩梦的开始。”
  但邱伟显然明白她在说什么,沉默地点点头。
  罗茜便接着说下去:“要说这奥德萨一个港口,每年五千万吨货物的吞吐量,不知道喂肥了多少人,也难怪有人眼红。”
  邱伟有点儿着急:“那……嘉遇的事,挺难办是吧?”
  “是啊。”罗茜点头表示同意,“如果只是绑架那件案子,想办法让原告改口撤诉就完了,可是涉及走私,数额又挺大,在基辅那边可是挂了号的,实在不好办。”
  “那……”邱伟眨巴着眼睛,没词了。
  我呆望着罗茜发梢下那两道秀丽的黑眉,努力理解着他们谈话中的含义,迷惑间颇为后悔自己平时从不关心时事。忽然间想起安德烈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们的政府向选民承诺,要彻底打击走私,清除海关腐败。他那时也意味深长地问我:你知道这时候入狱,意味着什么吗?
  我渐渐明白过来,握着水杯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大颗的冷汗沁出来。
  罗茜恰在这时瞟我一眼,眼神冷冷的含着冰霜:“孙嘉遇又不傻,他自己比谁都明白,那天还能脑子进水一样执意报警,就是故意往死路上撞呢。”
  我受不了她那种凌厉的注视,不由自主垂下视线,但还能感觉到她两道目光象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上下逡巡。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个人想着个人的心事,似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罗姐,”邱伟打破沉默,费力地开口,“嘉遇的命在您手心儿里握着,该怎么做您就说句话吧。”
  “哟,这话怎么说的?我可受不起。”罗茜阖起眼睛微微一笑,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分明早就在等着这句话。
  “罗姐您在这奥德萨上下的人脉和能力,是个人都知道。您要办不成的事儿,再没人能办得成。嘉遇年轻不懂事,您就念个旧情,抬抬手帮他渡过这个劫吧。”
  我没有想到,一向有点清高的邱伟,一旦拍起马屁来也是如此言辞恳切。
  罗茜果然受用,语气立刻柔软了许多:“真要把人弄出来,也不是做不成,就是得费点儿劲。基辅那边呢,有人愿意出手帮忙,不过开价高了点儿。”
  “多少您说。”
  “三十万。”停一停罗茜补充,“现金。”
   “三十万?我靠!”邱伟倒吸一口凉气,说话间已经飞快地换算完毕,“那不就是二百七十万人民币?妈的真敢要啊,整就一个落井下石啊!”(注:当时人民币与美金的黑市兑换价为一比八点九)
  罗茜闻言再次沉下脸,“你懂点儿事成吗?这么些年你简直白混了!就算是在国内,捞一个人出来你知道得花多少钱吗?”
  “我没那经验也没那机会,真不明白,您给指点指点。”邱伟被数落得挂了火,但尽力压抑着。
  罗茜也很不耐烦,两条眉毛全竖了起来,“你和孙嘉遇那小子一样,他妈的一对二百五!这人什么地位啊?他能开口答应帮忙已经不容易了,你还想和他讨价还价去?”
  “那也不能狮子大张口啊。”
  “邱伟!”罗茜拍了桌子,声音都变得尖厉,“别人看的是我十几年的面子,你爱要不要,人也不一定非要赚你这笔钱。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第一次庭讯,就算申请延迟,也拖不过八月底去。”
  邱伟被挫得没了脾气,他慢慢别转脸,“嘉遇的资产全被冻结了,一下子凑三十万……”
  “那是你的事。”罗茜毫不客气,“给你们十天时间,凑齐了再来见我。”
  看着邱伟为难的样子,我忍不住插嘴:“我还有四万多美金,嘉遇留给我的。”
  只有这笔钱,因为存在地下钱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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