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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缘-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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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差宫人为了方便多走大道,所以路上的大部分积雪早已被清理,其余雪霜也被牢牢踩实,走在大道上轻快舒适。
而少有人走的小径则大不相同,雪厚地冷,为了防止走路滑到行走,故在小径上行走的时间几乎为在大道上的双倍。
慢慢走在深达脚踝厚的雪地中,隔着御寒的鹿皮靴子,高纬都能感受到积雪的冰冷。
“爷,这儿太冷了,还是改行大道吧。”赵书庸自从跟了高纬之后,一直养尊处优,加之天生怕冷。走了没多久,就有些受不了。
见高纬摇头,赵书庸转了转眼珠,又说道:“不如由奴才去准备肩舆吧。”
高纬转眼看着恨不得身子全部缩进披风里的赵书庸,似笑非笑:“怎么着?觉着太冷?”
赵书庸立刻直起腰,义正词严:“没有,陛下不冷,奴才更不会。”
没曾想,皇帝听完,直接抬腿离去,徒留一脸僵硬的赵书庸。
冷风吹过,浑身一颤,从身后内侍的怀中抢过那个原本给高纬准备,却未被采纳的袖炉,慢慢挪向前面身形稳健的皇帝。
听到诸内侍的偷笑声,赵书庸老脸一红,猛地转身,虎着脸:“都是什么样子?严肃点!”
“是!”小内侍们身板一挺,满脸正色,或许是觉得这举动跟自己刚才很像,赵书庸心中羞愤更甚。
干脆转身,想跟上皇帝,却发现皇帝正侧对自己站着,目视前方。
暖和的袖炉还抱在手里,赵书庸心虚把袖炉放到袖中,迅速跑到皇帝身边。
这才发现吸引皇帝目光的是什么:两个人影站在前方,一个发银须白,一个面容稚嫩。
老者身上冬衣陈旧而且单薄,束着发髻,发丝却依然稍显凌乱,握着一柄竹铲,身形不停地铲雪清道。
面容稚嫩的孩子握着竹铲,在老者身后,将被他铲下的厚雪拢到一处,露出清晰的山径。
做了一会儿,孩子停了动作,看着上方的老者,皱起了眉:“阿爷,我们为什么要半夜来清雪?”
老者也停住了动作,回头笑道:“怎么冷着了?叫你不要跟来的,好了,回家吧,阿爷自个儿就成
。”
孩子看了看手上祖父为自己缠上的羊皮布,再一看祖父通红的双手,抿了抿唇:“不冷,只是觉得不值当,明明白天时候我们也来清雪了,可是晚上你又悄悄过来清道,到最后,也只是拿跟那些白日做事的人一样的报酬,何必呢。”
老者走下山坡,拉着孩子坐到运雪的木车上,抚着孩子后背:“要是人人都这样想,恐怕腊日时候,车队都不能到行宫。”
皇室每有大型活动,除了底下官吏会有机会敛财,有一部分百姓也会有机会能赚取薪资。
比如这次大雪清道,当地官员就用一部分银钱动员温泉山附近百姓除雪清道,如此不仅能得到上头的夸赞,还能将剩余的大笔清道银钱收入囊中,一举两得。
孩子撇嘴:“那些人十指不沾泥,却终日受天下奉养,正好让他们尝尝民间疾苦。”
赵书庸一惊,很明显,这孩子说的人有自己身边这位,抬头一看,高纬依旧面色如常。
老人摇了摇头:“你不懂,现今气候寒冷,说不准过几日又下雪了,不加紧清理,积雪只会越来越厚,就像人的郁结之情,只肯心中无视,而不愿主动疏通心绪,日子久了,只会越来越难过。”
捋了捋下颚白须,大笑道:“世间本无事,何须庸人自扰。”
高纬心中瞬时豁然开朗,不由笑道:“老先生心境当真高远,堪为隐士。”
祖孙两闻声望去,头戴裘帽的斗篷少年正朝着老者含笑作揖。
“使不得,贵人何须如此。”想扶起少年,却碍于自己手上不净,只好抱拳回礼。
高纬抬眼之际,不经意看到老者手背上的刀疤,疤痕很深很宽,看得出挥刀者的狠绝。
看到高纬的迟疑,老者往下一看,连忙用袖子将疤痕遮住。
高纬也不多问,保持着作揖动作:“老先生的那句世间本无事,让晚辈豁然开朗,在此多谢先生了。”
“无事。”高纬目光移动,看着撇过头的倔强小孩,笑容依旧:“晚辈也听到了这孩子的话。”
见老者面色一紧,连忙说:“不过我完全赞同,却是我们这些十指不沾的人也该见识些民间疾苦,不能取之于民,却不识民之苦。”
小孩回过头,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高纬,高纬这才发现小孩眉目俊秀,五官明艳,只是看着比自己估计的还小些。
“敢问一句,这孩子多大?”“过了年,就十岁了。”“这么小就。。。”“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老者笑容中带着浅浅酸楚。
孩子见此,以为是高纬欺辱祖父,鼓着腮帮子怒视“恶人”。
高纬不禁哑然,目光扫到孩子头上破旧的毡帽,蹙了起眉。
“孩子这么小,受了冻就不好了。”在祖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拿起毡帽,一头简单绑住的青丝立时出现在面前
。
高纬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女孩儿啊。”
小孩的脸上出现两道羞愤的红晕,正要爆发,头上多了一顶暖和的裘帽。
抬头,“恶人”笑眯眯看着自己:“这样就不会受冻了。”
小孩脸上发烫,轻如蚊吟的两字:“谢谢。”
连赵书庸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将袖炉塞到小孩怀里:“拿着,别生冻疮。”小孩颔首答谢。
高纬默默看在眼里,却不说什么,解下斗篷,直直塞到老者手中,之后带着赵书庸径直离去。
随后一行人,改走大道,方向正是胡曦岚处。
没曾想正好在路上碰到,胡曦岚看见赵书庸身上的披风到了高纬肩上,不禁问:“斗篷去哪儿了?”
“送给一位智者了。”接过胡曦岚怀中的女儿,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这小家伙,是不是又睡不着,吵着家家带你出来的。”
小瑞炘不答,只是眯起了一双与高纬类似的眸子,小嘴咧开。
“大人。”高纬和胡曦岚闻声看去,那个小孩正满脸通红地看着她们。
“小孩,你怎么来了?”小孩举起手中的玉佩,绷着脸:“阿爷让我还给大人,说这太贵重了,受不起。”
这枚玉佩正是高纬腰上的,在解下斗篷时,一起扯下的,她还特意裹在斗篷里,没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见小孩态度坚决,高纬只好答应:“好吧,只是我现在腾不开手,你交给我怀中的孩子吧。”
小孩点头,将玉佩放下小瑞炘手上,抬头之际,正好和她的眸子相撞。
蓝紫眸子中满满的笑意,让小孩脸上刚刚下去的温度再去升起,甚至比之前时,更加浓烈。
急忙朝着两位成年人颔首告退,慌不择路地逃了。
胡曦岚看着小孩慌张的背影,勾起一丝温柔笑意:“这是那位智者的家人吗?”
“恩,是她的孙女。”“哦,难怪。”胡曦岚若有所思地看着高纬。
高纬被她看得身子绷直,马上想明白她的画外音,脸红脖子粗地开口:“那还是个孩子!你别乱想!”
胡曦岚眼光流转:“你这种人可没准。”
高纬正欲开口解释,就听自己的宝贝女儿道:“对,兄兄坏!”
高纬:“。。。”
将女儿放到笑得开怀的人怀中,突然坏笑:“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坏。”
“。。。”胡曦岚脸立时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高纬(╯‵□′)╯︵┻━┻:“死小孩,还了我的玉,最后拐走我的女儿,气死我!”
第109章 腊日(上)()
十二月初八;温泉宫,毓德殿
“日躔星记,大吕司晨。玄象改次,庶众更新。。。穆穆我后;务蕾蒸黎。宣力菑亩,沾体暴肌。。。 ”
司徒、任城王高湝捧着绢帛,目不转晴地宣读其上的晋朝裴秀的《大腊》长诗;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
“。。。有肴如林;有货如山。” 读完自己应读的部分,高湝将绢帛交给身着冕服的皇帝,随后跪到皇帝身后;瞬间隐入众多朝臣之中。
头戴冕冠的高纬强忍着眼前十二串遮挡视线的玉旒,一字一句念着绢帛上的最后字句:“率土同欢;和气来臻。祥风协调,降祉白天。方隅清谧,嘉祚日廷。与民优游,享寿万年。”
将祷祝投入面前炭炉,君臣叩首三次,接着高纬抬手作揖:“祈望列祖考妣,不吝福泽,庇佑国朝,眷注齐民。”
之后,君臣朝着案台上的诸帝诸后神牌继续叩拜六次,行完九叩之礼,如此腊日祭祖才正式完成。
高纬走出大殿,赵书庸立刻上前,看似为搀扶,实则在高纬面前轻语:“爷,那些世家命妇夫人和姑娘都到永和宫了
。”
“恩。”“静德太后还宣召了两位皇后和左娥英。”高纬脚步一顿:“让她们去干吗?”“静德太后的意思是:这次筵宴中,几位娘娘的亲族姊妹也来了,正好与之叙旧。”
“回宫更衣。”过了一会儿,高纬忽然说道,甩开赵书庸的手,大步离去,衣袂飘摆,冠旒摇荡。
赵书庸回过神,往后一看,果然已经行至拐角处,走出了那些朝臣的视线范围,还真难为高纬忍了小半路。
※※※
“素泠,永和宫今儿怎么了?这么热闹?”高紫凝倚坐在亭中的紫檀美人靠上,胳膊放到阑干上,脑袋懒懒放在胳膊上,目视前方。
不远处的永和宫灯烛耀眼,钟磬鸣响,人影绰绰,丝毫没有寒冬肃杀之气。
“殿下,今日静德太后召开腊日筵宴。”“腊日筵宴?我怎么不知道?”高紫凝猛然坐起。
素泠幽幽说道:“前日静德太后命人来请殿下的,可殿下说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就回绝了。”
高紫凝噎了一下,慢吞吞说道:“我忘记了嘛,再说我素来不与静德太后亲厚,要是家家还在,我自会陪着她去。”
叹息一声:“家家,紫凝好想你。”想及已逝的“胡曦岚”,高紫凝眼眶有些润湿。
“殿下,您是太后的幼女,她最放不下还不是您吗?您要是老是放不开太后逝世这件事,只会让太后难安,圣上担忧。”
“圣上担忧?他还会担忧我吗?他都很久没来看过我了。”高紫凝低喃,面色黯然。
素泠连忙道:“圣上也是为了殿下的名誉着想,殿下马上就要十四了。”
高紫凝皱眉:“十四虚岁!我要到八月才满十三周岁呢!”
“是是,殿下还年少。”素泠转了转眼珠,顺势转移话题:“对了,殿下,你觉得高世子如何?”
高紫凝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高敬武挺不错的,为人稳重,处事谨慎,对我也知礼温和。”
“如此说来,高世子确实堪为殿下驸马。”“可是。。”高紫凝忽然出声:“对于他我没有那种心向往之,更没有诗赋中的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么殿下可对其他人有那样的感觉?”见高紫凝摇头,素泠又说道:“想来是殿下年岁尚轻,不懂情爱之事,等过些年,或许就会与高世子产生感情。”
高紫凝抬头看她:“素泠,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嫁给高敬武了?”
看出来她面上隐隐有忧容,素泠赶忙说:“殿下别担心了,虽然东魏以来,皇家与勋贵之家流行童婚,但还是有不少公主是及笄之后婚嫁的,圣上素来宠爱殿下,自不会让殿下太早出降的
。”
“那。。。最晚能到什么时候?”“应该在十七周岁之前吧。”“十七岁。。可我还是觉得太早。”
素泠笑道:“我的好殿下,这哪里还早啊?要是殿下到了十七岁,圣上还不让您出降,那就不是宠爱,而是害你了。”
“为什么?”“贵族女子十七未嫁,可就成老姑娘了,再加上您又是先帝与成懿太后唯一的嫡女,只怕流言蜚语会更多。”
“真烦。”掰着手指算了算:“还好,过了新年我才十三岁,还有四年时间,够我好好享受未嫁时光。”
另一边,换了常服的高纬带着赵书庸等人走向永和宫,“爷,您看,安禾亭中有烛火?”
高纬顺着赵书庸所指方向看去,四周晦暗不清,人影模糊,只有一点微弱光亮在亭内。
“反正去永和宫也不急,咱们去安禾亭怎么回事。”“是。”
“殿下,有人来了。”素泠一直留心观察周围情况,很快就发现了拿着数盏藕丝灯接近安禾亭的人影。
“紫凝?”高紫凝迅速起身,正欲离去,却被一声带有疑问的喊声止住了脚步。
一手拉住还欲离开的高紫凝,另一手拿起高紫凝起身时滑落到美人靠上的白狐裘。
“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急急忙忙的,连裘衣都不披上,冬寒夜冷,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默默听着高纬久违的关心絮叨,乖乖让他为自己披上御寒的狐裘。
“哥哥。”仰头看着含笑的高纬,咬唇轻声道:“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更是许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了。”
高纬的手顿了顿,随后抚平狐裘上的皱痕,叹息道:“紫凝,哥哥是不会忘记咱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但咱们毕竟都长大了,礼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再过几年,你就要下降了,若是咱们还经常待一起,会对你的名声不利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为此有隔阂。”
“紫凝,你记住,你永远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多少年都不会改变的。”
“哥哥,我相信你说的。”看着高纬的面容,她心中浮现一个从未出现的念头:我似乎与哥哥长得不像
。
“好了,回去休息吧。”高紫凝怔怔点头,又听高纬补充道:“赵书庸你带几个人,护送公主回寝宫。”
看着高紫凝渐渐远去,高纬朝身旁小黄门问道:“高敬武是不是已经入宫了?”“是的,高世子自前日起,便入宫陪伴公主殿下白昼读书。”
高纬点了点头,微垂眼睑,脑海中不由浮现高紫凝下降昌平王府的景象,大袖一甩,长叹一声:“罢了,该来总会来的。”
※※※
永和宫,大殿
“陛下驾到。”永和宫中的众人正各怀所思地观看俳优表演,却突然听到内侍的禀报声。
“参见陛下,陛下金安。”话音未落,殿下满座命妇和世家女子皆跪拜行礼。
“侄儿参见太后。”“陛下请起。”“谢太后,诸位夫人也平身吧。”“谢陛下。”
元仲华看向坐到御座另一侧的皇帝,笑道:“皇帝怎么来了?腊日祭祖繁琐疲累,哀家还以为皇帝现在已经安寝了。”
“朕听说太后今日举行的筵宴中有不少朕儿时见过的长辈夫人参加,便想来见见,还请太后不要怪朕没事先打招呼。”
“皇帝说的哪里话,腊日自然是越热闹越好,皇帝肯来,哀家高兴还不急,又岂会怪罪。”同时心道:原想宣召三位后妃来,是想让她们碍于礼法同意让穆宁雪等人入宫,没想到倒把皇帝给引来了,看来这次计划不能轻易实施了。
俳优退下,诸宫人端碟上膳,正式开宴。
“圣上方才说是为儿时所见长辈而来,不知圣上可还记得老身?”高纬闻声望去,一位面容虽保养不错却依然看得出岁月痕迹的命妇笑意正盈盈看着自己。
说实话,那话不过是高纬的托词,她又岂会真的记得这些主母夫人。
不过从她身着的郡夫人曲裾看来,想来其夫或是其子定是三品以上高官,而且她腰系的是珠宝革带,这种腰带只有天保年间有,高殷继位后,便将革带变为嵌玉缎带,至今未变,看来此妇人自天保年间就被封为郡夫人。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夫人应该是魏夫人吧?”自天保至今,一直为三品以上高官,且尚未致仕的只有魏收一人,不过魏收毕竟已近古稀了,高纬便授其从二品中书监虚职。
“陛下果然好记性,这么久了,还能一眼认出。”“成懿太后在世时,经常夸赞夫人文采斐然,在筵宴中所作诗赋不比中书监逊色,朕岂会忘记?”说罢,貌似无意地扫了胡曦岚一眼,胡曦岚面无异色,悠然地浅抿清酒。
“陛下过誉了,老身已经老了,江郎才尽矣,但老身今日带来一人,她的诗赋文采比之老身更佳
。”“是吗?那就请她出来让我们见见吧。”元仲华看似颇有兴致,没看到高纬嘴角一丝冷淡笑意。
“民女李滢参见陛下。”“这位难道是中书监的外孙女,人称‘小魏收’的小李姑娘吗?”“正是,这孩子自幼就养在老身身边,伯言亲自为其开蒙,教授诗赋五经,她虽年幼,文史底蕴却深厚。”
冷眼看着元仲华和崔氏一唱一和,高纬闲闲开口:“不知小李姑娘可否在此作诗一首?”“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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