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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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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原本是想让尚书令杨愔继任,结果六十三岁的杨愔直接以年老体弱为由告老致仕。
七月十五,六十七岁的晋阳并尚书省的尚书令赵彦深致仕。
一时之间,武平朝的四省五宰相的空缺竟达三位之多,前所未有。
七月十八,诏令侍中唐邕继任尚书令,知内省事斛律孝卿继任并尚书令,废置录尚书事。
七月二十五,毫无预兆地迁任左光禄大夫杨羽为侍中。
次日,原中书令崔贺以“多年庸碌,尸位素餐,难为宰执之位”之由,免去了官职,中书令之职改由右光禄大夫李尚担任。
对于这道免官的诏书,崔贺欲哭无泪,他想不明白,小皇帝怎么就瞧着他不顺眼了,虽然自己能力是不怎么样,中书令一职也是先帝看在博陵崔氏的面上提拔自己的。
但是这么多年,中书省也没出什么大事,就算没功劳也算有苦劳,怎么就这么突然被免官了,落得现在身上尽是些闲职。
崔贺和博陵崔氏心里不是滋味,其余勋贵心里也没好多少。
士族勋贵在意的是:如今全新的宰执集团不但几乎都是年轻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寒门家世,显然是小皇帝故意为之,目的是抑制士族势力。
而六镇勋贵更介意的是:这几位宰执除了斛律孝卿外,其余都是汉人!
以前的杨愔等人虽也是汉人,但跟鲜卑贵臣大多关系匪浅,与汉鲜之间使了中庸之道,才能稳居宰辅之位几十年。
但现在这几位,特别是杨李二人,与六镇勋贵关系虽说不上势如水火,但也谈不上好,更不用说在朝堂上互利互助了。
小皇帝这招显然破坏了高齐一直以来的制衡之术,虽然其余的鲜卑朝臣并没有收到影响,但还是让一些鲜卑老勋贵不满。
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论是士族勋贵还是六镇勋贵,没人想跟小皇帝硬碰硬。
他刚收了段韶的兵权,说不准正巴不得想收拾几个,来个以一儆百。
诸勋贵谁都不想自己送上门,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且看小皇帝接下来要干什么。
一日,早朝散朝,诸臣照例出宣和门,或坐舆或骑马回府。
斛律光坐在轿舆上,闭眼沉思朝堂之事。
正想着,轿舆忽然停住,之后就听人禀报:“大王,有人拦舆。”
斛律光轻叩舆壁,下人马上掀起帘子
。
看清前方青年的面容,斛律光不但不惊,反而心下松了一口气。
淡淡问道:“中贵人何故阻我?”
青年微微一笑:“书庸是来请咸阳王的,请您至潭渊湖一叙,主子与您有要事相商。”青年正是换了便服的赵书庸。
听到“潭渊湖”三字,斛律光的眼睑微不可查一动。
“请中贵人容我命人回府取一物。”“大王言重了,只是请咸阳王快些,主子还等着。”
斛律光点了点头,转头对身旁的家丁迅速耳语几声,家丁口道“明白了”,随即便骑马回府了。
斛律光眸子沉了沉,抬头对赵书庸说道:“请中贵人带路吧。”
赵书庸颔首,快速翻身上马,为斛律光等人带路,他带来的侍卫自觉行至队伍外围。
※※※
斛律光跟在赵书庸,眼睑微垂,被衣袖遮住的右手紧紧攥着袖袋中的小木盒。
“咸阳王,到了。”赵书庸提醒之后,便去走到高纬身边去了。
斛律光抬头,夏季的阳光本来就强,加之现在又是午后,更加刺眼,微微眯眼,却还是觉得背着自己的人恍惚隐约,不甚清楚。
高纬听到赵书庸的禀报后,微微侧身,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宝蓝公服的岳丈以及他微微直硬的衣袖。
眸子快速划过一丝精光,指着一旁的竹制胡床:“咸阳王,坐吧。”
斛律光也不假意谦逊,微微颔首,便走到遮阳的青竹遮盖下,坐到皇帝身旁。
少了阳光的阻碍,斛律光才看清高纬此时模样:
一身石青夏季薄袍,脖颈若隐若现,右手握着一支楠竹鱼竿,双唇紧抿,使得高纬阴柔的五官平添了几丝英气。
“咸阳王可觉得朕这幅模样有些熟悉?” 听到高纬的询问,斛律光移开了目光,眼中却是难以遮掩的怀念。
没得到应答,她也不恼,手上猛一使劲,竹竿翘起,挂在鱼钩上的鲤鱼大力摆身甩尾,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如此应该能记起来了吧?”将鲤鱼交给赵书庸,高纬闲闲问道。
斛律光感慨:“神武帝喜好垂钓,在世之时经常宣我等老臣与之一起垂钓,陛下今日穿上石青衣衫,再加上方才动作,简直让人觉得是高祖复生。”
“咸阳王过誉了,朕听闻石青乃是神武帝生前最爱服色,咸阳王可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到神武帝身着石青衣衫的情形?”高纬漫不经心问道。
“臣记得,二十七年前在这里的情形,臣永生难忘。”“可否与朕详细说说?”
“当年玉壁兵败,神武帝怒而引发旧疾,却担心朝廷不稳,强撑着病体回到晋阳,武定四年的最后一日,神武帝于此地设宴,除了为文襄帝接位做了周密安排,还将虎符交给年纪尚轻的我与平原王,嘱咐我们一定破灭周国,助高氏一统天下
。”
“咸阳王和平原王确实实现了高祖遗愿,无你们,何来高齐江山!”
斛律光笑了笑,却很淡,脸上依旧黯然:“只可惜武定五年的元月朔日,神武帝就病逝了,看不到现今的大齐。”
“朕想神武帝希望看到的不只是疆域统一的大齐,肯定还有大齐的盛世。”
斛律光猛一抬头:“请陛下明示。”
高纬索性开门见山:“现在朝廷上的诸多勋贵都觉得朕年轻,无主见,大齐主少国疑,所以不仅不助朕改革新政,还暗地里使绊子!而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的依仗就是皇帝手中兵权不完整。”
“陛下想要收兵权?”“没错。”
斛律光一愣,他没想到高纬如此直接,不过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不玩拐弯抹角那套了。
直接从袖袋拿出他命人从府中取来的木盒,举到高纬面前:“这是高祖皇帝赐予的,现今天下一统,也是时候将虎符交还陛下了,除臣所掌的虎符外,臣还将臣弟的幽州军虎符带来了,希望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接过小木盒,掀开一看,两枚各半的白玉虎符静静躺在铺着黄缎的凹槽中,透着温润光华。
若是不看上面的错金小字,任谁也看不出这是能够调动近三十万大军的利器。
斛律光刚想松了一口气,手中却被塞入一物,正是那小木盒。
斛律光惊问:“陛下,这是何意?!”
“咸阳王,朕便与你开门见山了,朕这次要收回所有兵权,而不是等着其余有虎符之人自己来交还!”
嘴上说是其余之人,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说的是谁,唯有掌握十万晋阳铁骑的赵郡王高睿。
斛律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陛下是想让臣在朝堂上交还虎符,并借此逼得赵郡王不得不上交虎符,对吧?”
顿了顿,缓缓说道:“陛下何须要做到那般地步?”
高纬眸子微眯,目光变冷:“咸阳王可别忘了赵郡王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高琛父亲高琛因故被哥哥高欢生生打死,母亲元季艳也因为高欢不让母子相见使她郁郁而终,其中的权斗真相,勋贵们虽不了解大概,但也都明白三四分。
见斛律光的脸色果然变得冷肃,才继续道:“朕不曾忘记,赵郡王更不可能忘记!你让朕如何放心将晋阳铁骑交给他!”
斛律光长叹一声:“可是,若是臣真的在朝堂上如此行事,必会引得诸勋贵的嫉恨,让斛律家族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会让家族积攒几十年的名望毁于一旦。”
高纬自是知道这些老勋贵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要让斛律光答应自己这个要求确实是很难,不过她已想到了法子。
从袖中取出黄绢诏书,淡淡问道:“用太子之位许之如何?”
斛律光抬头,在高纬的眼神示意下接过诏书,展开一看,果然是册立皇长子的诏书
。
犹豫之际,身旁皇帝已然握竿起身,中途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身子:“幽州军是重州之军,而朝中没人比荆山王更合适镇守燕蓟,所以无需交还虎符。”斛律羡去年被封为荆山郡王。
看着高纬渐渐远去,斛律光垂下眼睑,低声道:“臣遵旨。”
※※※
翌日早朝,今上宣布册立储君诏书:册立广阳郡公高恒为皇太子,因皇长子稚幼,故明年十一月初二于晋阳宫宣承殿举行册典。
这道诏书早在大部分朝臣的意料之中,倒也没出现什么反对之声,很顺利地通布天下。
让众人措手不及的是,咸阳王居然“年老多病”为由,上奏请求交还虎符,且态度异常坚决,皇帝只得收回虎符。
就在其他人还没回过味时,御座上的皇帝突然说道:“赵郡王。”
高睿赶紧举笏出班,心下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方才咸阳王说,昔日沙场凶险,落得旧伤陈疾无数,朕忽然想到,你当年也是在战场上多次为大齐冲锋陷阵,想必情况不会比咸阳王好多少,朕实在不忍心再让你操劳军务之事。”
高睿张了张嘴,还没发声,就被高纬抢了话语:“即日起,除赵郡王高睿晋阳都尉之职,改任为尚书右仆射、司州牧,赐特进,加封宣城郡公。”
“。。。”高睿脸上一片木然。
尚书右仆射和司州牧表面上是高官,只是这两个官职早有人担任,实权自是早被人掌握。
不言而喻,高睿身上的这两主要官职都是虚职,小皇帝明摆着是要解除他的兵权,让他当个闲散郡王。
内心千万个不甘不愿,却无法拒绝小皇帝,只能沉默不语。
“怎么?赵郡王不愿意接受吗?”皇帝微勾嘴角,淡笑问道,在她身旁站着的赵书庸却从她眼中看出了杀意。
“。。。臣不敢,谢陛下隆恩!”狠狠一咬牙,终还是跪拜谢恩了,毕竟什么都没自己性命重要。
趺坐于软垫上的一些老勋贵兔死狐悲地低低叹息,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而接下来的诏令和政策,将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八月初二,今上将五兵部、驾部、车部、库部等曹合为兵部,设立正三品尚书一名,正四品侍郎三名,掌管武将选用、战争后勤、军需及军令等。
同日,诏令兰陵王高肃担任尚书,三名侍郎由赵恒、刘廷、冯文三人担任。
八月初十,今上升任苏州刺史方靖为吏部尚书,同时命吏部核查各级官员。
此后两月,朝廷上近四成的尸位素餐之徒就被免官调换,整个朝廷几乎被清洗了一遍。
同时,有些老勋贵的耐心也临近告罄。
第107章 皇叔()
陈思王有诗云:孟冬十月,阴气历清;由此可见;北方冬季寒冷到来之迅速。
晋阳的冬天虽比邺都来得晚,这时候也开始变冷了,整个大明宫都换上薄冬衣装。
紫宸殿中冲出一个石青色身影;脚步稍显急促,导致身后所跟着赵书庸和一众宦官不得不加紧随从
。
高纬越走越偏僻,未过多久,就远离了那些后妃居住的宫殿。
其他人还在疑惑的时候,赵书庸已经心中一惊:看来两主子这次吵得着实不轻。
直到行至一处小偏殿前,脚步顿了顿,随后走入前院。
高纬独自进入殿内,赵书庸命一众内侍在前院中等候,自己则守在殿外,免得出什么事。
殿中,高纬拿起端放在一旁的木制环首刀,丢开刀鞘,冷冷盯着面前木桩。
“你只想着你这个皇帝要怎么做,在你看来什么都能利用!连咱们的孩子都可以利用!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用太子之位逼着我父亲帮你,那些勋贵不敢明着怨恨你,只能让斛律家族承担他们的嫉恨,你这个皇帝自是无忧,当真是一举数得!”
“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的家族,我的族人?对于他们的祸福,你可以无所谓,我呢?”
想着方才斛律雨与她争吵的话语,眼中划过忿恨,大力劈砍木桩,恨恨道:“你有你的家族,偏得我没有吗?”
“什么都能利用?这东宫之位我本来就是要给恒儿的,你却当我只是交易利用,为了你的儿子,什么都不信我!”
环首刀虽称为刀,却不似普通钢刀般厚重,反而与长剑类似,体型细长,又比寻常长剑稍短,故分量轻巧,加之又是轻便的杨木所制,挥在手中,倒也没多少吃力之感。
“父亲在朝堂上交还虎符之事,你什么都不说,父亲也不与我说,要不是这次出宫省亲,二嫂无意中与我透露了一二,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脑子中闪过这句话,深感头痛:“当真是微门寒户出来的,居然不懂‘莫谈国事’这个道理,难怪被人轻视!”
斛律光次子斛律须达乃是庶出,斛律光没为其联姻士族或是鲜卑贵族,其妻张氏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嫡女。
因为家族的关系,张氏的见识自是比不上其他出身大家族的妯娌,言辞行事畏首畏尾,使其成为其他人每每谈论斛律家族必谈论的笑谈。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那些倚老卖老的勋贵大臣,愈加咬牙切齿,继续开始挥动环首刀:“都是你们这帮老兵痞!要不是为了对付你们,我哪会想到这法子,让她怨我!可恶!”
“啊!”木刀竟将沉重的木桩撞得轻微一震,同时虎口霎时剧烈疼痛。
四周寂静无声,看着面前已经恢复静止的木桩,高纬面色冷的可怕。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高纬面色不变,身形不动,隐在袖中的手握紧了环首刀。
“谁!”猛然举起环首刀,锋利的刀尖直直对着对方被淡蓝衣领掩住的脖颈,若不是刚才一顿,只怕刀尖会刺入纤细的脖子。
冷冷看着面前表情平淡的少女以及她身旁已经大惊失色的另一女子。
身着淡蓝襦裙的少女看也不看近在眼前的刀尖,盯着高纬的脸,不答反问: “你又是何人?”
她身边的同伴一脸惊魂未定,颤颤巍巍道:“是啊,你是何人?”
也不怪她们不认得高纬,她乃是皇帝,宫人想见她何其之难,便是她寝宫的内侍宫人尚有些未见过她,更何况她们这种不知在何处办差的宫人
。
再加上高纬只是一身石青色的无纹袍衫,头上是普通的束发银发箍,除了容貌,全身都很平淡无奇。
齐宫恩准有品级的内侍差事完成后,可以在住处换上常服歇息,不过不准离开住处超过五十丈的距离。
“你是信方院的内侍吧?”冷静下来的看上去稍大些的女子突然问道。
高纬不知道信方院是什么地方,她猜测应该是内侍聚居的一处房舍,而且很可能是就在这不远处。
无可奈何之下,放下环首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信方院的中黄门,我回来之后,就换了衣服。”
中黄门为正九品上,在内侍中堪堪算得上有品级的,毕竟大部分内侍都是无品级的小黄门。
“既是中黄门,为何要来此地?”指着高纬手上的环首刀,眼睑抬起:“又为何要如此?”
这才发现相貌平凡的少女长着一双难得的睡凤眼,高纬眼神变冷,这双眸子真是像极了她内心中最不愿提起的人。
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门外却传来平缓的敲门声,同时传来赵书庸的声音:“梁和。”
高纬尚不清楚赵书庸是什么意思,看了看面前二人,不知该搭话,索性闭嘴。
敲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声音,赵书庸嘀咕道:“怎么回事?明明让那小子在这等的,庭院里没有,真是的,刚入选就这么不懂事。”
随后响起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高纬思绪飞快转动,很快明白了赵书庸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叫梁和?” 点了点头,面带尴尬解释:“刚才的是赵。。。中侍中,这次我入选了内侍挑选,中侍中见我身体比其他人更弱,我与他沾亲带故,不想我被落下,便计划给我加强锻炼,本来是选在庭院里的,可我见中侍中很久不来,就悄悄溜了进来,看到这里有木桩,便自己训练了。”
女子还在怀疑刚才来的到底是不是中侍中,毕竟皇帝身边的中侍中赵书庸和皇后身边的两位长秋卿是宫人中地位最高的,她们这种小宫人多是闻其名,难以见其面。
而且这几个月皇帝确实让中侍中挑选一批有武艺的青年内侍,用以拱卫内廷,毕竟禁军是不准进入内廷的。
少女目光落到高纬手中的环首刀上,高纬顺势一看,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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