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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杀人案 之番外,一号歹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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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丽跟我说了以后,我很有兴趣,因为我知道医疗器械行业是暴利行业。
我去这家工厂看过,也见过容丽的堂哥。这家厂小有规模,在D县是纳税大户。前几天,我已经签了入股协议了,容丽跟我各准备入股15万。她跟我说,到今年的7月份,可能就会有一定的回报,当然,她无法估算出具体数字,但我相信她的判断。以前,我曾经听她的话买过几个股票,都小有盈余,她在投资方面很有头脑。
当然,我知道你跟她也很熟,所以她的为人就不必赘述了,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她。在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候,只有容丽陪伴总是陪伴在我的左右,开解我,陪我一起哭,还给我打气,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没有容丽,我可能活不到这个岁数。
我在这里寄上仪器和这家厂的相关资料,李医生,你可以自己对这家厂调查一番,我觉得这个项目真的很值得考虑。如有疑问,你可以咨询容丽,当然也可以来问我。
最后,谢谢李医生,在感情方面给我的指导。
金小慧
日期:2008…7…14 15:25:00
岳程把那封信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塑料透明封套里递给陆劲。
“你看一下,这是她的笔迹吗?”
“很像。”陆劲慎重地说了一句,然后看起信的内容来。
盒子里还有一叠复印件,是“光量子治疗仪”的宣传资料和这家名叫“宜康医疗器械厂的简单介绍”。岳程发现,这家厂的厂长名叫容保国。这就是容丽的堂哥吗?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容丽的家庭背景。不管金小慧说得有多诚恳,他还是有种感觉,容丽伙同她的堂哥骗走了金小慧15万元的血汗钱。如果金小慧对这份投资产生疑问的话,那这件事就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合乎情理的谋杀动机。
陆劲看完又把信递给李亚安。
“你想到了什么?李院长?”李亚安看完信后,岳程发现他一直盯着那个“光量子治疗仪”。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向我介绍一个好的投资项目。”李亚安语速不慢,但岳程却听出了高度的谨慎。他觉得他听到的每个字都好像是洗涤槽的豆子,洗干净了,才会一颗一颗丢出来。
“我觉得你们好像不止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岳程大胆地朝前跨了一步,他想看看李亚安的反应。
但李亚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的很多病人后来都成了我的朋友,金小慧就是其中一个。”
“她信里说,你跟容丽也很熟。”
李亚安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
“是容丽把她介绍给我的。”
又是容丽。
岳程感觉陆劲站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知道陆劲这种随意的举动经常能够发现一些他忽略的线索,所以这次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金小慧的?”
“两年前。当时她刚刚失恋不久,情绪很低落,经常失眠。那时候,容丽一直陪着她,有时候还住在她家。”李亚安的目光朝陆劲飘去,李亚安很不喜欢陆劲在他的办公室东张西望,岳程想。
“那你跟容丽是怎么认识的?”岳程继续问道。
“她跟我曾经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她在外科,我在精神科。”
“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谈谈你对她的了解。”
岳程感觉李亚安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向后望去,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陆劲,你在翻什么?以后我这儿少了东西,是不是来找你?”
陆劲在翻他的东西,这样是不是也太堂而皇之了?
“他可能自己觉得跟你比较熟吧,李院长。”岳程笑了笑说。
“是啊,怨我,我不该跟一个罪犯走得太近。”李亚安道。
陆劲走到真皮躺椅上,枕着头睡了下来。
“好吧,你既然这么怕我发现什么,我就不动好了。我躺会儿。”
李亚安望着陆劲,微微一笑,目光又朝岳程飘过来。
“你刚刚问我,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我想听听一个心理学家和一个老同事对她的看法。”
“我只是认识她而已,跟她并不熟。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听听我的看法”李亚安半仰起头,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她有一点不安分。”
不安分?这个词可真微妙。
“怎么叫不安分?”
“在我当时所在的那家医院,她曾经制造过一个轰动新闻。”
“什么轰动新闻?”岳程忙问。
李亚安侧身靠在椅背上,手掌盖在嘴边,好像是怕什么秘密无意中从嘴里飞出来。岳程连忙说:
“你放心,李院长,你说过什么,我们会保密的。”
李亚安还在犹豫。
“到底是什么事?”岳程又追问了一句。
“有人发现她跟一个男病人在病房里发生关系。”说出这件事后,李亚安显得有些尴尬,“其实,你去C区第二医院外科病房调查一下,就能打听到。这件事,在那一年很轰动。”
容丽果然经常干些出格的事,这种事想不轰动也难。
“谁看见的?还是这……只是一种传闻?”
他会这么问,李亚安好像很意外。
“我是听别的护士说的,我不知道是谁看见的。事情好像是发生在一天半夜,容丽值班,跟她一起当班的两名护士发现她不见人影,正好那天护士长晚上来,结果就发现了。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
“我明白。那后来呢?容丽有没有被处分?”
“好像只扣了奖金,事情没有闹大。后来,没过多久,容丽就跟那个男病人结婚了。”
岳程蓦然想起了容丽1997年的那段婚姻。陆劲告诉过他,容丽跟赵天文认识,就是因为赵天文是她的病人。难道李亚安说的那个男病人就是赵天文?在病房里……?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这简直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勾引。1997年的容丽已经是个35岁的女人了,不年轻,也不漂亮,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捕获一个有点经济能力的男人的心,她必然要做点与众不同的事。大约,这就是她的手段吧!现在岳程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舒云亮一边在渴求年轻女子的温存,一边又舍不得放弃容丽了。容丽,如李亚安所说,的确太不安分了。
“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什么别的不安分的地方吗?”岳程进一步问道。
李亚安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个纸盒。
“这不就是吗?投资?!呵。”李亚安无声地笑起来。
“你怀疑这是假的?”
“我只知道,她这么做,很明显就是不安于她现在的那份收入。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没调查过,没有发言权,但一定要我说的话,我会选择当它是假的。”
“为什么?”
李亚安注视着他,用右手转了一下左手腕上的金表。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觉得她有点不安分。一般来说,给我这种印象的人,我是不会相信的。”
“容丽是怎么把金小慧介绍给你的?”陆劲问。
“容丽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让她来了。”
“嘿,你们不熟,可她打个电话,就能把一个病人塞给你。”陆劲在躺椅上讪笑。
“作为老同事,帮个忙也很正常。”
这个回答倒也合情合理。
“李院长,我有个问题。”岳程道。
“请说。”
“你之前知不知道金小慧会寄这个包裹给你?”岳程还是把问题引回到了金小慧的包裹上,现在,这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我不知道。”李亚安说。
“她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难道她没有跟你提起过包裹的事吗?”
李亚安的眼睛朝天花板上翻了一下。
“她在挂电话的时候好像是说寄了样东西给我,我以为是土特产,所以没留意。”
“是说寄了,还是准备寄?”
“她说寄了,我记不清原话了,就这意思吧。”
“那么,她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她当时在哪里?”
“没有。”李亚安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
这时候,李亚安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对不起。”李亚安一边对岳程说,一边接了电话。
听上去,像是李亚安的太太打来的,岳程感觉李亚安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是,有一点累……”李亚安把椅子转到另一边,用右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一松,“你别担心……好,今天下午早点回家……我已经吃过药了。别担心,我等会儿就跟他们联系……嗯,嗯,我知道,我不会太计较的……不会的,别担心……这事等我回去再处理……不用那么复杂,吃得简单点吧……好,布朗尼和蜡烛我带回来。……嗯,就这样……别多想……就这样。”李亚安挂了电话。
一回头,看到岳程正好奇地望着自己,李亚安解释道。
“是我太太。”
“李医生对嫂夫人好温柔啊。”陆劲在躺椅上笑道。
“是吗?我没觉得。”李亚安微微一笑道,“她希望我早点回去休息,因为我昨晚几乎整夜没睡。”他把椅子转回来正对岳程:“对不起,请继续。”
“李院长,我上次来找你的时候,忘了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3月10日上午10点至12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李亚安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答案:“10号那天是星期一,我一般都是星期一休假,那天我在家陪太太。”
日期:2008…7…15 9:55:00
李亚安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答案:“10号那天是星期一,我一般都是星期一休假,那天我在家陪太太。”
“可以见见你太太吗?”陆劲又插嘴道。
“你为什么对我太太那么感兴趣?”李亚安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快。
“哦,我只是好奇。”陆劲忽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爱她吗?”
这个问题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听听答案倒也无妨,所以,岳程没有插嘴。
“当然。不然怎么会娶她?”李亚安笑着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你的办公室看不见你们的家庭合影,为什么连她的单人照也没有?”陆劲走过来,坐到岳程旁边的椅子上。
李亚安一边把桌上的记事本放回到抽屉里,一边说:
“我没这娘娘腔的习惯,每天回去都能看到,何必在办公室放她的照片?”
“那么……可不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一下你对她的感情?”陆劲好像在故意跟李亚安胡搅蛮缠。
但李亚安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而是轻轻皱了下眉,“一句话?”,他的眼光像冷风拂过窗台,“我为她着了魔。这句行吗?”他语调平淡地说。
“明白了。”陆劲微微一笑,“今晚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又是布朗尼又是蜡烛的?”
布朗尼是什么?岳程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今天是我跟我太太的纪念日。这好像与你无关,陆劲。”李亚安的口气变得不那么客气了。
“好,我闭嘴。”陆劲马上说。
现在该轮到岳程了。
“我们能不能见见你太太,李院长?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岳程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问道。
“没问题。不过……”李亚安稍稍迟疑了一下,“你们去的时候,我必须在场。我可以呆在另一个房间,但我必须在她附近。否则她就会神经紧张。”
“你太太她……”岳程希望李亚安能给予解释。
“前些日子,有天晚上她回家时,有人抢了她的包,还把她从台阶上推了下来,她伤得不重,但受的惊吓不小,目前她请了病假,在家休养。所以,她现在很怕陌生人,如果我不在,她是不会给陌生人开门的。”李亚安面露忧色。
“她伤得不重?有没有报警和验伤?”
李亚安端坐在他对面,静默了足有30秒才回答。
“她的手骨折了,另外,她小产了。”
虽然李亚安面无表情,但岳程还是感觉他的脸上似乎被洒了一层灰粉。
“包里有什么?”岳程问道。
“钱包、化妆包、小首饰等等。我们报警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下文。我太太为此对警方有诸多抱怨。所以如果你遇见她,她说了些什么不合适的话,请别见怪。”
“我明白了。我只是简单问她几句话而已。”
“那么你大概什么时候去见她?岳警官?”李亚安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
“今天下午怎么样?”
“几点?”
“四点左右可以吗?”
“可以。”李亚安顺手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给他。
“最后,能不能说说昨晚的车祸?”
“昨晚……”李亚安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道,“昨晚我可能是太累了,当时觉得视线有点模糊,那人骑着自行车一溜烟飞过时,我没看清,就这么撞了上去,还好我车速不是很快,只是把他撞成了个盆骨骨折。我昨天报警后,就把那个人送了医院,又通知了他家里人,赔了点钱,所以才会折腾到那么晚。”
李亚安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深处。
岳程觉得他的脸更灰了。
“嘿,你对这包裹怎么看?”走出李亚安的办公室后,岳程问陆劲。
“没有日期。”陆劲道。
岳程立刻明白了陆劲的意思。
“你也注意到了?”
“嗯。”陆劲好像若有所思。
“金小慧的信上没有日期。”岳程回想着那封信的落款,他已经将包裹和里面的东西,全部封存了起来,准备立刻送回局里作指纹提取和其它分析,他道,“金小慧是在出事前一个星期从银行提走15万的,但信上,她只说她已经签了入股协议,她准备跟容丽一起入股15万。准备,她用了‘准备’两个字,这说明写信时,她还没把钱投进去,所以这封信至少应该是写在出事前的一个星期之前的之前。你说呢?”他发现陆劲在低头思索。
“我同意。”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邮戳?是出事的当天,也就是3月10,从J省斧头镇邮局寄出的。”岳程的脑海里浮现出盒子上清晰的邮戳印。
“是的,我发现了。”
“她的死亡时间是3月10日中午10点至12点,弃尸地点是你家农场的后山。我们开车回来时,曾经路过斧头镇,你这混蛋曾把我的枪寄存在那里的长途汽车站。斧头镇离金小慧的弃尸地点约有4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是那天中午12点半左右。
假设包裹是金小慧本人寄的话。有两种可能,第一,她跟凶手分开走,凶手在现场等着她,那她怎么也得在7点以前寄完包裹,才能万无一失地在赶在那个时间段,死在那个地方。第二,凶手跟她同行,两人坐一辆车10点左右金小慧给李亚安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后,她就被杀了。但凶手如果要在,12点半前,飞车将金小慧送到弃尸地点,包裹还是得在7点前寄出。我觉得时间太紧了。”
“时间太紧。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字条写得那么仓促潦草,他的确没时间写更多了。”陆劲说。
“你对斧头镇好像很熟,你知道那边的邮局每天是几点开门吗?”岳程问道。
陆劲想了想回答他:
“8点半,有时会更晚一些。那是个生活节奏很慢的小镇,业务并不繁忙。”
“那这个计划真是冒险得不能再冒险了。”
“你想说什么?”陆劲笑着问道。
“假如路上堵车怎么办?我记得我们是10点左右离开李小月家的,如果金小慧在斧头镇寄了包裹的话,那当时金小慧或凶手应该都还在赶路,就算有内线通知凶手,我们从李小月家离开的消息,他也不敢保证,在两个半小时之内,他就一定能赶到弃尸地点,布置好现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因为他不知道有条地道,应该也不认识李小月家,所以他无法估计,我们赶到后山要花多少时间。”
“的确如此。”陆劲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我想,会不会包裹既不是金小慧寄的,也不是一号歹徒寄的,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或许是金小慧的朋友,也或许是旅馆的工作人员。金小慧是是3月9日离开家的,3月9日晚上,她或许就借宿在这个斧头镇。在清晨离开时,她委托旅馆的工作人员把包裹寄了。”
“那她得很信任那个旅馆工作人员才行了。”陆劲提醒道。
“我觉得任何一个有经验的杀人犯,都不会把谋杀计划安排得那么紧凑,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元元说过,她是在10点多一点到的后山,当时那里没有车。如果在元元上山之后不久,也就是11点左右,凶手赶到了现场,那时间就比较充裕了。”
见陆劲没有搭腔,岳程继续说道:
“我来作个假设吧。首先,我认为如果一号歹徒准备杀了金小慧的话,他是不会堂而皇之地跟她一起住旅馆的。我觉得,他们更有可能是约好时间,在中途见面。金小慧在清晨6点左右离开斧头镇,委托旅馆工作人员帮忙寄包裹,然后开车在某个地方接下等候着她的一号歹徒。10点左右,她给李亚安打了个电话,在那之后不久,她就被毒死了。歹徒在11前赶到农场,他把车停在停车场,这时候,他接到了我们离开李小月家的消息,至于他是怎么获得消息的,有两种途径,一是参与行动的警员向他透露的,但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即,就跟元元一样,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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