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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杀人案 之番外,一号歹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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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河小姐,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地送来,快请进吧。”容丽一边笑盈盈地接过邱元元手里的沙宣洗发水,一边把房门开得老大。
“请别客气,这只是一点小意思。”邱元元微微一笑,走进了屋。
房间宽敞明亮,客厅里有红色皮革转角沙发、波斯地毯、古色古香的长条红木矮茶几,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有各式各样的旅游纪念品,透过这些风格各异的纪念品,邱元元判断容丽曾经到过很多国家,其中应该包括英国、荷兰、俄罗斯、泰国、日本、韩国、法国、西班牙,还有非洲。邱元元想,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容丽自己外出旅行时带回来的,那她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不错,而如果是别人送的,那她应该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秋河小姐,其实你打个电话让我自己来拿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哪儿的话,这是应该的。”邱元元客套地说。
安排她在客厅的红色沙发上坐下后,容丽给她倒来杯红茶。
邱元元注意到这个弧度优美,刻有蓝色矢车菊图案的带托盘的精致白瓷杯,无论是其考究的做工,还是其绘画的风格,都很像以前她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那套餐具。
“漂亮吗?”容丽注意她在看那个杯子。
“是啊,真漂亮,哪儿买的?我也想去买一套。”元元猜测那是价格不菲的进口货,但她故意用谈论塑料饭碗的语调问道。
“那是我朋友从英国给我带回来的,可能在国内买不到。”容丽说。
有个朋友给她带昂贵的瓷器。
“这一套应该有很多件吧。”
“是的,不少。”容丽笑着点点头。
“你的朋友真好,大老远的,带瓷器回来多麻烦。”元元一边感叹,一边把目光重新投到了那朵矢车菊上。
容丽微微一笑。
“我非常喜欢这种花。”容丽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碰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个茶杯,接着她忽然回头问她:
“秋河小姐,上次你在电话里说,有话要跟我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转得可真快。
“其实,我是想跟你聊聊一个杀人犯的事。”元元决定开门见山,一来她想看看容丽的反应,二来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哪一个?” 容丽显得很好奇。
“陆劲。”
容丽的眉毛向上扬了扬。
“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元元猜到她会这么问,她道:
“因为他不久前来过我们电台。”
“哦?”容丽似乎很诧异。
“在那期里,他跟一个冒充热心听众的凶手通了电话,当然他这么做是为了配合警方破案……可惜那次我没参与,但我听同事说,他表现得很好。所以我想下一期找他来当嘉宾。”元元一边说,一边观察容丽脸上的表情。
“可他是犯人,监狱方面会答应他出来参加节目吗?”容丽好像不太相信元元能办成这件事。
“我们正在考虑做一次特别策划,就是请正在服刑的囚犯来节目现身说法,从自己的过去说起,参与破案,这不仅有一定的娱乐性,还有很强的教育意义,比如,让小偷来谈谈怎么防盗,就很有意思。至于安全方面,只要警方在旁陪同,应该就不成问题了。”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让容丽重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因为这毕竟是一档娱乐节目,所以我们当然要挑那些表达能力和文化水平都相对较高的囚犯,如果囚犯不会说话,只会哼哼哈哈,那肯定不行。上一次陆劲表现得不错,所以我们想从他开始。”越说到后面,元元越觉得自己这个谎撒得高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台里真的有这个安排了,对了,没准以后是可以跟主编说说这个提议。
容丽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过了会儿,才道:
“其实我在电视上也常看见采访囚犯的节目,所以让他来电台大概也没什么。不过,他好像已经逃走了,你们怎么找他作节目?”
这句话让元元浑身一震。
她知道陆劲逃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通缉令没有发,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她耳朵里的?元元决定试探一下容丽是否知道她跟陆劲的关系,她相信在正常情况下,容丽应该对此一无所知,除非她有一个警察局内部的朋友。
“是吗?不可能吧?他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会逃跑?”
“是真的,这是我听我朋友说的。”容丽的声音很平和。
“你的朋友?”元元故意表示怀疑,“他的消息可靠吗?”
日期:2008…6…27 13:52:00
“当然可靠。”
“你的朋友是警察?”
容丽注视着她,忽然笑起来。
“好了,邱元元小姐,我知道你认识陆劲,我还知道你们有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过去,他曾经囚禁过你,警方还因为你跟他的关系最近监视过你,我没说错吧?”容丽笑眯眯地问道,模样很慈祥,但那几句话却让邱元元听得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肯定有个很铁的朋友在警察局,就在岳程的那个分局!肯定!
“对不起,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话挑明,这样你就不用费心说那么多谎话了。”容丽欣赏着她脸上尴尬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
在这种时候,唯有道歉可以挽回局面了,元元想。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撒谎,很抱歉。”她充满歉意地说。
“在你来之前,我给你们总编室打过电话了。这个调查也是假的,对吗?”容丽不动声色地问道。
呵,这女人真厉害!居然打电话到总编室!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要在“今天我来之前”才打这个电话?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接受调查?难道她是在接受调查后,才觉得不对头,开始反过来调查我的?那么,这个调查到底有什么内容让她感到不舒服?为什么她会如此兴师动众?不仅调查我跟陆劲的过去,还打电话去总编室核实这个调查?元元越来越对这个容护士不简单,她决定先聊下去再说。
“总编室并不一定清楚下面的具体工作安排。”元元沉着地答道。
容丽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也可能。”
“不过,”元元低头扫了一眼脚下的波斯地毯,又抬起了眼睛,她说,“我承认在这个调查中我掺杂了一些个人的情感成分。”元元坦诚地说。
“为了陆劲?”容丽的眼珠转了转。
“是的。我想了解他在监狱的生活。”元元望着容丽,坦诚地说,“这次见面,我发现他变了很多,他的头发都白了……其实,调查表是假,找个借口了解他的过去是真。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监狱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我是不是很傻?”
“你就不恨他吗?”
“我喜欢他。”说出这句话时,元元觉得心里一痛。
容丽似乎被她的坦率感动了,看了她一会儿,幽幽地说:
“他过得不好。”
虽然她也知道他那几年过得不好,但是亲口听到这样的肯定,她还是觉得后背好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他……怎么不好?”她胆怯地问道。
“他曾经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容丽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轻轻放下,她接着说,“你知道,如果不是他受了伤,我也没机会看见他。我看见他的那天他真的伤得很重,有人用有棱角的铁皮割伤了他,他的肋骨断了两根,手指也骨折了,我们看见他时,他满身是尿味,还吐得一塌糊涂,估计有人逼他喝过尿了,当然这不是最惨的,他们有可能……怎么说呢?他被发现时,裤子被褪在了脚跟,肛门被撕裂了……他可能曾经想要反抗的,但势单力薄,对方可能不止一个人,而且他又不是那种身材很魁梧的男人,他真的很惨,……秋河小姐,你没事吧,……”元元朦朦胧胧看到容丽的手朝她伸过来,按在她手上,她知道容丽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在浑身发抖,眼泪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眶,她想忍住的,但是她忍不住。
“我-没-事。请继续。”她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你别难过,这些都过去了。”容丽平静地说。
“有时候,我痛恨法制社会!我觉得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侮辱的时候,应该十倍偿还!他应该报仇!”元元恶狠狠地想,我恨不得替他报仇。
容丽递给她一张纸巾。
“秋河小姐,他已经报仇了。”
“是吗?”元元控制不住地眼睛一亮。
“那三个人后来都成了终身残疾,我曾经护理了其中两位,他们比他惨得多,而且永远都好不了了,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我只能说,这就是杀人犯和强奸犯之间的差别,其实陆劲还不如干脆杀了他们。”
“如果他们不是先欺负他,他也不会这么做。”元元脱口而出,她知道这么说不对,她也有点同情那三个人,但想到陆劲受到的苦,她就忍不住要站在他那边。是的,她就是站在他这边,爱他,就要袒护他!
她以为自己的话会引起容护士的反感,但没想到,后者笑了笑说:
“其实我跟你一样,一点都不同情那三个人。”
“为什么?”元元很是诧异。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暴力强奸犯,虽然国家的法律已经惩罚了他们,但我觉得,强奸犯就是强奸犯,他们永远改不好,也不会改。他们让我觉得恶心。我实在很讨厌他们那种色迷迷的目光。”容丽皱起眉头笑了笑说,“其实他们也欺负过别人,但大概只有陆劲不肯轻易就范,所以他们才会对他下毒手,我知道自从他进去后,他们一直在骚扰他。”
“他们一直在骚扰他,也没人管吗?”元元听得胆战心惊。
“其实监狱方面也想管的,但很多犯人都不敢告状,怕那些人以后会报复,再说,对他们而言,只要忍一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会过去,而且,如果你顺从,他们通常也不会下手太狠,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陆劲虽然被打得很惨,但都只是些皮肉伤而已。谁像陆劲,一击就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刚才说了,这就是杀人犯和强奸犯之间的差别,后者永远只是小儿科,就像讨厌的蟑螂,不致命却真是惹人讨厌。相比之下,我可更喜欢吃人的老虎。”
“你好像……很欣赏陆劲。”元元不知道自己的措辞是否妥当,但她确实有这种感觉。
容丽温柔地朝她笑了。。
“啊,何止欣赏,我很喜欢他。虽然他的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但在我接触的犯人中,我还是最喜欢他。”
日期:2008…6…27 15:28:00
“你好像……很欣赏陆劲。”元元不知道自己的措辞是否妥当,但她确实有这种感觉。
容丽温柔地朝她笑了。。
“啊,何止欣赏,我很喜欢他。虽然他的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但在我接触的犯人中,我还是最喜欢他。”
听到最后那句话,元元禁不住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个已经46岁的中年女人。她发现,容丽的五官虽然长得普通,但身材保养得很好,且皮肤白皙,外加打扮得端庄得体,所以看上去很有种知性美。
元元很想知道容丽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她喜欢他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容丽就自己说了下去。
“他很有修养,这在那种地方很难得。我早就习惯那些人火辣辣的眼光了,其实就是因为我已经不年轻了,才会被派来照顾他们这些人。但,即便是这样,仍然经常有人对我说下流话,有的人都可以作我儿子了,”容丽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但陆劲从来没有过,而且他是唯一一个懂得对我的工作表达感谢的人。”
“如果没有人刺激他的话,他其实是很温和的。”元元轻声说。
“这我相信。”容丽温柔地笑了笑,“我一开始给他换药时,他自始至终都用手挡着脸,好像很害羞。”
元元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暴露自己下身的伤口,他一定觉得难堪极了,即使对方只是个护士。
“嗯,他自尊心很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没谈点什么吗?”
“一开始没有,但自从有一次后,我们就开始熟了。”
元元觉得容丽说到“有一次”这三个字时,好像语调有点暧昧,所以忍不住问道:
“是哪一次?”
容丽眼含笑意地瞄了她一眼,道:“我说了,也许他会不高兴。”
这更增添了元元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事?”
容丽又瞄了她一眼,笑道:“让我怎么说呢?”
真是挤牙膏啊!元元心里不耐烦地想。
“快说吧,容护士,到底是什么事?”
“看把你急得。其实这种事在男病人身上是很正常的。”容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有一次我给他换药,他没有用手挡着脸,而是用手捂住他的被子,不让我看,他很客气地对我说,他不想换药。我说当然不行,你的伤口必须每天换药,我跟他说了很多道理,他就是不肯让我掀他的被子,其实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元元还不太明白。
“是怎么回事啊?”她问道。
容丽没回答她,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劝了他好半天,他仍然不肯听我的,后来还突然发起火来,他把我手里拿的药瓶、纱布、剪刀什么的全都扔在了地上,还让我滚。我听他的声音都变了,好像我再靠近他一步,他就准备杀了我,哦,真像头发疯的野兽。”
“他……为什么这样?”
“男人呗。”容丽好像嫌她迟钝般皱了皱眉头。
“哦。”元元不敢乱猜,她等着容丽说下去。
“他在那里瞎闹,惊动了他们的管教,后来他们把他的手铐了起来,本来我可以不管他的情绪,该干吗干吗的,但是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所以我就蹲到他床边,轻声问他,他是不是做过什么梦,梦见什么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在换药之前,先给你换下床单?擦一下身?”
“他怎么说?”
“他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我对他说,这是每个男人身上都会发生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能这样,说明你身体还行。说完这句,我就掀开了他的被子,嚯,里面全湿了。……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元元觉得脸上发烫。
“是的,我知道。”她艰难地说。
“那天给换完药后,他跟我说了声对不起。这可是我在那个地方听到的第一声道歉,不管他以前有没有杀过人,至少他的举止让我喜欢。我对他说,他应该为自己在受过重伤后,仍然还有这样的能力感到高兴。”
元元忽然好想拥抱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在那种地方,在那种时候,她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谢谢你。容护士。”她真诚地说。
“哦,没什么,我从17岁开始干这行,这类事碰得多了,对男人来说,这真的很平常。”容丽很优雅地拉了一下她的灰色长裙,“这不是他那时候最大的问题。”
“那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这句话又把元元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排便。”
元元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的肛门有撕裂伤,如果大便太用力,伤口就很容易撑破流血,但是,她不想再听别人,尤其是别的女人谈论他身上的器官了,也许对于一个医护人员来说,聊这些很正常,但对她而言,不管是对方提到他的大腿、小腿、手还是肛门,都令她感到无比心痛和难堪,她觉得他好像正赤裸裸被放在一个玻璃柜里,供人观赏,这个人一边观赏,一边还在用刻着矢车菊图案的进口茶杯喝茶。
“我知道,他受了伤。”元元简洁地回应了一句,为了防止容丽继续谈论“排便”的话题,说完这句她赶快问道,“从那次之后,你们是不是就慢慢熟悉起来了?”
容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就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知道,他那时候肛门和生殖器都有严重的外伤,对他来说,排便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无论是大便还是小便,都很痛苦。”
这女人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谈这些事?元元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所以为了减少排便次数,他总是吃得特别少,米饭一顿只吃一两口,有时候干脆就只喝一些菜汤,我反复劝他,在养伤期间,不能随意减少饮食,营养跟不上会影响伤口愈合的,但他就是不听,为了不小便,他一天只喝很少的水,就算有小便,他也硬憋着,有时候一天他排尿一次,颜色好深。我看这样下去不行,后来就跟宋医生商量,把他的一日三餐都换成了半流质,每天再给他适当用些通大便的药,这样可以让他的大排更顺畅些,另外,因为他喜欢憋尿,没办法,最后只能给他插了导尿管,哦,哈哈……”说到这儿,容丽忽然捂住嘴,格格疯笑起来。
“怎么啦?容护士?”元元问道,她觉得自己对这女人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正在慢慢消失,听容丽的口气,她预感到,接下来这个女人又要爆他的“丑闻”了。果然,容丽接着说:
“我给他插导尿管的时候,他脸都红了,老把我往外推,说不用不用,他说他知道只有开刀的人才需要插导尿管。我对他说,长期憋尿容易中毒,插导尿管也许会让你觉得有点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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