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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成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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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仆人上来说是人都到齐了,男人点了点头。对着花色吩咐:“你回去歇息,以后这种事不用你做。”

    花色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婢女嗵的一声跪到地上。席木径直往外走去,看也未看跪下的婢女一眼。等不见了席木的背影,才有人上前对着跪在地下的婢女道:“罚你一个月例钱,你可服?”婢女一声未吭,对着花色磕头站起身,弓着身子退下去。

    先前说话的女子像是管事的,上前对着花色道:“姑娘是老爷带进府的,那丫头不该自作主张拿主意,姑娘莫怪。”

    说完话也是屈膝下去。思君与子环二人慌忙上前,二人搀着花色道:“姑娘可有不舒服?”二人是知道花色的身子状况。怕花色心有郁结对身子不好上前说话:“老爷还未带过姑娘回府,平日里老爷忙得脚不沾地,红秋姐姐是想让你多与老爷亲近。”红秋就是那位促着花色上前伺候席木洗漱的丫鬟。

    花色点头,记下了这人。由思君、子环二人搀扶着回了房,坐在窗边发起呆来。

    席木果然很忙,自从那一早见过后将近小半个月未见着人影。花色也曾鼓起勇气向思君问过,思君相较子环来说高挑些,眉眼多了一股英气。子环长得比较圆润,笑起来有梨涡,二人很容易分辨。

    思君说:“奴婢们做下人的不能在背后议论主子。”一句轻巧的话让花色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些勇气灰飞烟灭。

    这夜醒来花色披上衣服坐在窗前,想了想现在的境遇,颓然觉得满是无奈。认真想想自己两年间也没有与男人有什么瓜葛,怎的就如此死心塌地的跟了他,除去那次意外二人也没说过几句话,真是荒唐的可以。也是,好多男女之间连面也没见过就一抬花轿撮合成了夫妻。比起那些日后悔不当初的姑娘家,好歹自己也是挑了个称心的。

    只是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花色没有跳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只想着有一个务实的男人,生个乖巧的孩子。在离父母不远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虽然自己伤了二老的心,日后慢慢的总能消除隔阂。哪有一家人反目成仇的?况且爹爹与娘亲确确实实是为自己好。想着花色又是叹了口气,感觉丝丝凉意才关了窗子回屋。

    没过几日子环捧着药碗匆匆的走进来,满含笑意的对花色说:“姑娘,老爷回来了。”伺候花色的二人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花色,只好用姑娘先替代着。

    花色一怔,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思君上前呵斥子环:“怎的咋咋呼呼的?吓着姑娘怎么办?”

    子环老老实实的听训,端着药递给花色道:“姑娘喝了药我们陪您去前面走走。”说着挤眉弄眼的看向花色。花色感觉好笑,嘴角挂上笑意干脆的喝了保胎药被子环、思君二人扶着出去晒太阳。

    席木瘦了些。眉眼间尽是花色没见过的气度,此时正坐在亭子里与人喝酒,亭子里除了席木还有其他二人,皆是男性。与席木差不多年岁,身着华贵,气宇非凡。

    “你小子总是躲在神殿里不出来,这次要不是我然遇见你,你是不是准备不见我们了?”一青衣男子抱怨着,语气却是轻松。

    左侧身着月牙白的男子看着席木没有反应轻笑出声,摇摇头自顾自的仰头饮进杯中物。

    那青衣男子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端起酒壶为月牙白男子斟了杯酒,自己毫不客气的对着酒壶畅饮起来。末了,用袖口一抹,霎是豪气。
第四章 七月怀胎
    身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跟着饮进杯中酒,看向席木往花色这边点了点下巴。席木背对着这边此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席木道:“你们来我府上就是为了见我府中的女子?”

    那二人甚是无奈。后面的话花色没再听下去,本就不懂,只是席木那样说话就是有些不高兴。花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把男人细微的情绪察觉出来。

    “爷繁忙,难得有清闲下来的时候。那二人是爷的好友,也是不易见爷一面。如今逮着机会总是要好好畅饮一番的,姑娘莫要多想。”思君轻声的安慰着。

    花色颔首。倒是对这陪着自己的二人产生不少感情。如今在这硕大的宅院里要不是有人陪着说两句话花色是要闷坏了的。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男人,肚子快有七个月的时候,花色终于见着席木。席木一袭靛蓝长袍缓步进了花色院子。那时天气由凉转暖,万物已生机勃勃。花色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开的正旺,席木身上的衣物倒也是应景。

    “爷!”思君与子环二人屈膝向席木行礼。席木点头后,二人直起身子后退两步。思君又退两步转身离了视线,子环倒是站在原处未动。

    花色也是站起身子,缓缓屈膝向席木行礼。子环见了上前扶住花色,花色顺着子环的力气站起来抬眼就看见席木目光坦然的看着自己,一如二人初见时那般。

    未等席木做任何动作子环又是屈膝往后退了两步。

    “身子可还好?”席木问。

    花色知道这句是问的身后子环。倒不是花色在这住的久了也染上几分高人一等的礼仪。花色也是想和席木说话的,只是花色实在听不大懂大夫说的话。地区不同说的方言也是不大相同的,宁国官话软软糯糯,有几分春雨淅淅沥沥时绵绵的感觉。花色生活在邳国的北方,旁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花色在的那个小镇乡亲们说话倒是利落的紧,干干脆脆。

    子环低着头一屈膝回道:“大夫说姑娘身子已是大好。再过二月生产无大碍。”

    席木微不可见的点头,对花色道:“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

    花色一愣,低下头小声道:“没有。”

    席木叹口气,又问:“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吗?”

    花色头摇摇头。席木俯视着对着自己的头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思君端了茶水过来。

    晚饭难得席木留下来陪着花色进餐。一碟碟珍馐撤了又上,比起话本里的宫宴还要奢上几分。不论令人垂涎的香味还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装盘一道道美味佳肴摆满花色不大的桌子。最后实在摆不下就由婢女端着,等桌上的的盘子动了筷子就撤下。

    花色还是不适应。早先花色一人进餐时便制止过,这般太过浪费。只是花色说了,思君应着,下次还是这般,如此反复。

    饭吃上一半,管家上前不知说了什么,席木急忙离席走了,连话也未说上一句。花色倒没有说什么,子环却是愤愤不平的为花色打抱不平。被思君呵斥了几句不甘不愿的停了话。

    晚间席木带着鞋面未干净的血渍来到花色床前,随着席木出现院子里灯火通明。花色撑着双手想起身,被席木按住。子环手里端着汤药上前,席木坐在床沿扶着花色靠在自己身上,端着碗一勺一勺喂进花色碗里的药汁。

    花色心情可谓复杂,屋里现在只有二人,汤勺与碗碰撞的清脆声音格外悦耳。花色脸上羞红一片,席木这般亲近……还是头一遭。

    药喝完,席木倾着身子把碗勺放在旁边的矮凳上。然后也是没话可说揽着花色陷入沉默。

    门外有人声,花色探头想看看怎么回事,一般这个时辰不会有人,再说席木在这,子环与思君二人更是不会让人进来,这是怎么了?

    花色抬眼满是疑问的看向席木,却是怔住。席木也是看着花色的,表情复杂,花色形容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疑问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一阵腹痛绞的没了力气。

    席木小心翼翼的扶着花色躺下,对外面吵闹的动静说了句:“进来。”

    门外有人推门而入。皆是看着年岁颇大的妇人。

    “莫要担心,会没事的。”席木留下这么一句话,没再看花色一眼背着手出去。

    这一夜极其难熬,花色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天色泛白的时候花色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哼哼声。一带而过,快的像是出了错觉。

    再睁开眼,花色全身骨头酸痛,尤其手上阵阵刺痛像是被火灼了一般。花色记得,那是妇人让自己使力时自己抓着床沿太过用力,指甲硬生生的断了。想着花色含在眼里的热泪溢出眼眶,滑入发里不见了踪迹。

    花色是知道那晚不对的,晚饭时席木走的太过匆忙,表情凝重。回来时也是一般表情,但是却一反常态亲手喂自己喝药……保胎药早、晚一副,花色记得清楚明明是喝过的。

    外面有脚步声,花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闭着眼睛不愿睁眼。进来的脚步声有三人,花色辨得出是子环、思君。还有一人是时常过来为自己把脉的大夫。

    大夫一如既往先是告了声罪,然后才把手搭上花色的腕间,一会后说着花色听不懂的宁国话,思君连连应是。大夫交代过后就走了。留下思君与子环二人对着床榻上的花色叹气。

    思君与子环不像是宁国人,二人平日里从来不说宁国的官话,倒是花色那边的邳国话说的流利。但是二人确实是宁国人,这点二人是在花色面前说过的。

    “思君姐,姑娘太可怜了,我……”子环哽着嗓子,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思君打断:

    “不该说的别说。”

    子环委委屈屈的不再说话,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花色道:“姑娘怎的还未醒?爷可曾派人传过话?”

    二人没再说话,花色猜想思君应是摇了头,如若不然子环不会也陷入沉默。

    花色在床上躺了许久,不知道是半个月、一个月或是半年。身子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得好转。子环与思君时常合力将花色扶到外面早已准备好的榻上晒晒暖阳。但是花色总觉得再怎么晒也暖和不起来。

    思君与子环说这是心病。大概是那个满嘴说着听不懂的宁国官话的大夫说的。老人家胡子虽说花白倒是健朗,双目炯炯有神,走起路来也是带着风的。

    花色时常半是昏迷半是清醒。虽说昏迷,旁人做的事说的话花色能清楚的感受到。要说清醒,身子总是不能动弹。生完孩子后**常常有不洁物,连那些都是思君与子环二人帮着清理,真是叫人觉得羞愤恨不得死去才好。
第五章 国祭大典
    也不知是思君与子环二人刻意的不避花色,还是二人以为花色没有意识。二人不像之前在花色面前三缄其口,恨不得生成不会说话的哑子。慢慢的这个国家在花色眼前展开宏图,这个国家、这个地方,许多花色听也未听过的。

    邳国的国风严谨,姑娘家不得在外抛头露面。花色母亲是个会些手艺的,镇上的女子有个头疼脑热都要叫花色母亲瞧上一瞧。其实花色母亲不大会这些,就是把脉也不会的。但是架不住镇上姑娘家、小娘子们再三请求也就帮着看看,好在也都是轻微的毛病。真要严重了还是要去邻镇的医馆瞧上一瞧的。

    所以镇上的人也不叫花色娘亲为郎中。娘亲自是也不会受这个称呼。花色曾经问娘亲师从何处,娘亲总是摇头,再多问就要恼了。由此花色得了经常出门的机会,大多是与娘亲去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家免费义诊。

    所以花色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北边的花家至南边的穷人家。再远些娘亲也不会带着自己,妇人独自走在路上总是不安全,何况那样的地方总有些不安好心的人。

    在那样的穷乡僻壤,镇上的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农家出生,稍微远些的人家过来镇上做生意人们都是要挤破脑袋去瞧的,能有什么见识?

    这伴着花色的二人说起这个国家自豪的语气总是溢于言表。那不是装出来而是实实在在打心里涌出来的。

    她们说这个国家自七年前当今天子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各方小国无不是俯首贴耳每年朝贡。争相献上的奇珍异宝天子总也不吝啬赏赐于臣子。席木就是经常得到奇珍异宝中的一员。

    原来席木是宁国的臣子。

    她们说当今天子年岁不大。还说当今天子自四年前举行大典以来独宠当今皇后,夫妻比肩而立,琴瑟和鸣。天子还为了皇后遣散**,倒叫不少想把自家千金送进皇宫里的臣子们无计可施。

    二人说这话大多都是艳羡不已,也是!有这么一个对自己百般体贴的男子不羡慕又怎么可能?女人总希望自己能嫁个好男人相扶持过一辈子。

    还有一些话真假有待商榷,但是花色却是喜欢听的。例如秋家的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病榻。如今的当家只有这么一位儿子。看来再过不久只能退位让贤,不能叫秋家世代传留下来的本事断在这位当家的手上。

    比如宁国年少有为的将军又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叫白家脸上又添了几分光荣。如今这位还未有夫人的白家将军叫不少喜欢牵线搭桥的婆子们惦记着,就等准确的归日踏上白家大门,与自家姑娘好好说亲。

    还有曾经可以与这两个家族媲美的林家,不知是何缘由没了踪迹等等。

    不过二人说的最多的却是国祭大典。

    花色生活的邳国小镇人们是喜欢烧香礼佛的。供奉的是来自天外天的菩萨,诚心实意的烧香,虔诚的礼佛。几乎每个人都能说一两句佛偈,佛祖之于邳国几乎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宁国的子民却是供奉着“离虬”。“离虬”是宁国的守护神,于宁国的意义相当于佛陀于邳国的意义。“离虬”是宁国的守护神不假,这只是其次,这片土地上有这么一个传说:

    当年脚下这块土地还并不是如现在所看到的这样,那时这片土地只有两个季节。一个雨季一个旱季。雨季时天上下的是倾盆大雨,一连好几个月。雨水直漫过屋顶,这片土地汪洋一片。再来就是几个月的旱季,土地寸寸开裂,张着干涸的皮肤甚是怖人。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每日每夜都要向天祷告一番。时间久了天神“离虬”被诚心感动,化作一道蛟龙堵住天上倾翻的雨水,这一挡就是好几个月。最后体力不支终于坠下这块土地。奇异的是自此之后每逢雨季便不再雨水倾盆,而在旱季时却时常有雨淅淅沥沥滋养这块土地。人们都说是“离虬”在保护这个国家。

    为了纪念这位天神这片大陆上的子民世代供奉着“离虬”感激他给予的这片安宁。

    宁国每年四月份都会举行一次国祭大典,目的不仅是供养这位天神,更多的是祈福,求“离虬”保佑这块土地,保佑这块土地上的子民。每年四月春暖花开,人们都会奔走相告,穿上最喜庆的衣服在四月中旬祭拜“离虬”。

    天色正暖,子环在帮花色按摩活络许久未动的身子,这是那位胡子花白的大夫说的,二人说的这个话题,子环显然很兴奋,手上的劲道也是大了几分,迫不及待地问思君:“圣女大人也会出来接受祭拜?”

    思君点头道:“那是自然,每年这个时候子民才能得以一见圣女大人。这是多年来的传统,让子民失望总是不好的。”

    子环“嗯”声含在嗓子里,剩下的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花色心跳快了几拍,因为听见席木的脚步声。席木走路向来不急不缓,像是沿路漫步一般,但是速度却不慢,花色每次看到席木总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你们先下去吧。”席木嗓音有些黯哑,应是许久未说话的缘故。

    花色躺在榻上,一时心里百般滋味。这些天来一直等着席木过来给自己一个解答。等了又等,总也不见人影,最后想着干脆忘了才好。可是哪能说忘就忘?人真的能把不愉快的经历统统忘掉又哪有那么多烦恼可言?

    席木只是在花色身旁站着,花色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席木并不是多言的人,心里的那份不知名的期待也就缓缓落回肚子里。花色是想听到理由的,不论什么解释,有个合理的理由就行。其实,也不一定有多合理,花色要的只是一个能宽慰自己的借口……

    “你好好将养身子,下个月是国祭大典,你出去走走也可以换换心情。”席木压着嗓子轻声在花色身旁说话,看着榻上姑娘尖瘦的脸倒想起第一次遇见这姑娘时的模样。

    家有娇儿,初初长成,只这八字便足已。只是这初初长成的娇儿如今躺在病榻上唇色苍白。

    席木的话叫花色身子一颤,许久未出的眼泪竟隐隐有下滑的迹象。

    “躺的久了对身子不好。偶尔在庭院走走,如今天气不热,莫要闷出病来。”席木伸手理了理花色额间的碎发。

    花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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