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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辽同志兴衰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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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里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当他讲一句幽默的话的时候,便放声大笑,双手拍打膝盖,然后抓住你的肩膀,以便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你到过他的家吗?”他向我问道,抓住我的肩膀。
“没去过。”
“你要去,去了会很满意的。”巴基里说道,闭上了一只眼睛。
“为什么?”
“我什么也不告诉你,以便不让你失去稀奇感。只不过你去他家时,把我也带上。”巴基里说完站了起来。
“再待一会儿!还早呢。”
“我走了,戴木克。”
我独自一人待在那里,我的思绪又重新回到我应当从居辽同志的生活里保存下来的记录中。顷刻间,我为之感到很难过,心都碎了。我想起了阿尔封斯·都德的《达拉斯贡的戴达伦》,心里琢磨我的记录将跟那本聪明的书中所描写的内容很相像。“人们会以为我模仿了《达拉斯贡的戴达伦》。”我对自己说。后来,我又平静下来。《达拉斯贡的戴达伦》的写作,要比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果戈理的《死魂灵》和太凯里的《无用的展览》晚得多,但是,人们并没有诬陷都德模仿了这三部著名的长篇小说。
想过这些事情之后,我站了起来,这时候中午已经过去,我妻子应该下班了,所以我便慢慢向家里走去。
进到屋里时,我看到桌子上有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泽奈柏同志收”。
我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厚厚的磨得光光的纸,原来是一张请柬。
我手拿请柬走进厨房,妻子正在往盘子里盛菜。
“是出席盛大晚会的请柬?”我问道。
“你干吗大惊小怪的?怎么只有你写报告的人才有权利出席盛大晚会吗?”她说道,狡黠地一笑。
“奇怪得很,这样的一份请柬怎么就没到居辽同志的手上。”我说。
泽奈柏手里擎着盘子,惊奇地看着我。
“什么?居辽同志竟然没收到请柬?”
居辽同志期盼一份请柬(6)
“真是不幸。”我回答说。
“这不可能!”她说。
“就是没收到!”
我们彼此又交谈了两三句话,然后开始吃午饭。
午休以后,我妻子穿上深色西装和白上衣,我们一起出去了。她去出席盛大晚会,我去会晤亚当·阿达希,交流对文学的某种想法,向他介绍我未来的一部长篇小说的情节。自然了,我不会告诉他我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情节的,因为他了解居辽同志。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可不要叫他看穿了我的心计。
我和妻子肩并肩地朝前走着,在经过文化宫前面的广场之前,迎面碰上了居辽同志。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装,扎着一条细碎白点的领带,满脸正气。他看见我,朝我走来,脸上露出微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去出席盛大的晚会?”
“不去,陪陪老婆,她有请柬。”我说。
他把头转向泽奈柏:
“请原谅,我没注意到您,您好吗?”他跟泽奈柏握了手:“那好,您去吧,我稍晚一会儿到。”
与此同时,我们看到了克里斯托夫。此人留着稀疏的偏发,裤线笔直笔直的,像刀削的一样。我妻子很了解克里斯托夫,他担任过食品联合企业的工程师。
“咱们晚了,走吧?”他说道,看了看我,“戴木克,您也去吗?”
“泽奈柏有请柬。”
“咱们坐在一块儿,泽奈柏我喜欢和你坐在一块儿,真是太好了。”克里斯托夫说道,然后又转向居辽同志,“走,居辽!”
克里斯托夫从小就认识居辽同志,就像巴基里了解居辽同志那样。对于居辽同志及其聪明才智,他总是有一个弱点。克里斯托夫不像巴基里那样总是嘲讽居辽同志,而只不过是常常刺激他。
居辽同志把黑提包夹在腋下,将一只手伸进兜里。
“往前走吧,克里斯托夫!我在等Q同志,我们要一起切磋一下我现在正准备的一项研究课题。”他说道。
“稍微歇一歇吧,我说你这个幸运儿!连在盛大的晚会上也要搞研究?”克里斯托夫眯缝着眼睛说道。
居辽同志笑眯眯地说:
“你可是了解Q同志的,他一分钟也闲不住。我有啥办法?他请求我:‘求求你了,请你看一看研究提纲和想法。’我把它拿到手里,笑了笑对他说:‘如果选我进主席团,那怎么切磋?’因为他希望我们坐在一起。”居辽同志笑容可掬地说道。
我差一点儿笑出声来,克里斯托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此人从外表上看挺愚笨,可实际上却很聪明。
“不管怎么说,我劝你还是别太累着。”克里斯托夫说。
“在我们这个年纪,应当工作。”居辽同志说。
“我在办公室的时间里,邮递员一份请柬也没送来。”为了控制满腹的笑意,我说道。
居辽同志活动了一下右肩膀,脸变得微红,转身对我说:
“邮递员是些粗心大意的马大哈。在家里没找到我夫人,把请柬扔到邻居家里了。他应当把请柬亲自送到我手上,信封上甚至还写着:您在主席团的座位上入座。假如不是Q同志从中干预,不要我坐在主席团的位置上的话,那我可要丢人了。主席团的同志已经到了半个小时了,可我这会儿才刚刚拿到请柬。”
我们大家都相信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泽奈柏捅了一下我的胳膊肘,小声地对我说:“毫无疑问,居辽同志收到了请柬。”对她的话我也予以肯定。
“太好了,泽奈柏,咱们走吧?”克里斯托夫说。
“走吧!”她说道,然后,他们就消失在文化宫前的广场中了。
居辽同志期盼一份请柬(7)
克里斯托夫走在我妻子的肩膀旁边,居辽同志对我小声感叹地说:
“这个克里斯托夫挺不错,不过太能吃,胃口太大了。有一次我去打猎,差不多打了二十只鸽子。我找他到家里吃晚饭,好家伙,他竟吃了我十一只,十一只啊!”居辽把一根手指举得老高。
我们一起站着的时候,我注意到居辽同志的神情很不安。
“Q同志是怎么搞的!莫非是?!”他问道。
“你有出席不了盛大晚会的危险。”我说道。
“怕会这样。”居辽同志说。
我和他分手了,去一个小卖店买盒香烟,我面前是文化宫的台阶。最后一批人登了上去。与此同时,居辽同志匆匆地从小卖店前走过,只走了几步,就钻进“十一月十七日”的电影院旁边的那个小巷子里了……我点着一支烟,叹了一口气,我为居辽同志感到遗憾……
3
我没有到亚当·阿达希那儿去,我感觉先前我没开始为别人写报告和发言时那种从事文学创作的愿望,又在自己身上重新复活了。“只是为了这事儿我也要晓得感谢居辽同志才是。”我思忖着,“是他复活了我自我意识中那早已开始酣睡了的创作激情。然而,我又害怕,那些报告或自然主义的句子,作为出版业的反动,可别涌入我的小说中。不过这是不会的,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要写起我的长篇来。我要努力展开对居辽同志形象的塑造。归根结底,文学究竟是什么?文学是人的再创造,是创作者的心灵和思想经过过滤器的过滤,是一种对抗,一种创造,它是抽象的东西。它是雕塑出来的一团烟雾。”
我脑子里装着这些想法度过了整个会议时间,直到盛大的会议结束为止。于是,我便从我苦思冥想过这一心事的咖啡店里走出来,向文化宫前的广场走去,等候我妻子。
人们开始走出来,我放眼瞭望,寻找泽奈柏。突然间,居辽同志手拿一个黑黑的提包,汗流满面,不知从哪个胡同里钻了出来。
“你妻子说话就来。”他说道,“太热了,我受不了,所以快点儿出来了。出席这样盛大的会议,为了一支烟会叫你鼻子火烧火燎得难受。”
居辽同志点着一支烟,好像是如愿以偿地开始抽起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泽奈柏和克里斯托夫来了。
“你钻到哪里去了,我说幸福的人!我根本就没看见你,你是不是坐在最后一排了?”居辽同志说道。
“靠近最后一排。”克里斯托夫说道。
“我想就是嘛!我在第一排,跟Q同志坐在一起,休息时我都没出去,因为埋头看研究课题的提纲去了。Q同志怪得很,最爱追根问底了,是一个伟大的探索家!‘你是如何形成这想法的?这一概念有什么意义?这一评价的本质在什么地方?……?’得啦,得啦,对我提出了一百个问题!所以说,差不多,我们就像没见过面似的。”居辽同志说道。
“你的肩上承受了繁重的工作。”克里斯托夫说道。
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心里感到特别可笑,我想起了在我买烟的小卖店前居辽同志的奔跑,那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
我挽起妻子的胳膊,讲了祝愿他们晚安的话,便和他们分手了。
走在路上,泽奈柏对我说:
“居辽同志的工作真忙,即使在盛大的会议上他也忙着工作,可你却说他没有请柬!”
我深思地凝视着泽奈柏,对她说:
“真伟大,我说老婆,他真伟大!……”
路上,亚当·阿达希追上了我们,腋下夹着他那份永远带在身边的材料袋。看得出来,他也去参加盛大会议了。说到会议,他便用左手从腋下抽出材料袋,举得老高,说道:
“我的话剧《战胜暴风雨》终于被‘人民剧院’采纳了,艺术委员会对它评价很高,称它是对我国戏剧事业作出的新贡献。”
“我很高兴!”我说。
“自然喽,他们有些夸大,当他们说是一个新贡献的时候,那是言过其实了……不过,尽管如此,为了创造一点儿新意,我尽了努力。我想居辽同志看了彩排,也会给予好的评价的。我们不晓得评论家们的印象将会怎样,特别是米特洛·卡拉巴达奇和扎依姆·阿瓦吉二位不知会有什么看法。”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相信他们会公正地予以评价的。”在这样的时刻碰面我很不情愿,为了能从这种碰面中得到解脱,我如此说道。
“你如果有空闲时间,也可以看看,不过,我想象得出,你工作太多太忙。”亚当·阿达希注视着他的材料袋说道,档案袋封面里边是六十页纸的打字稿。
我沉默不语。他明白我没有阅读这部话剧的愿望。
“人家告诉我居辽同志要去休假。”他说道,将剧本放进材料袋里。
“这事儿我不相信!”我说道。
“我也不相信,居辽同志工作太多太忙。”他仰望着达依迪山说道,仿佛是在沿着山上的小路把居辽同志的心魂追寻。
过了一会儿,我们分手了。亚当·阿达希腋下夹着材料袋走了,他为自己的艺术创作感到自豪,这一工作使他在人民群众当中享有非常高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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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辽同志未能休成假(1)
人们请求居辽同志开始休假,可是,居辽同志反对,因为他一个劲儿地埋头工作。工作都把他淹到脖颈儿了。于是,巴基里、达奇和我这些他的下属都聚集到一起,劝说他去休假,好好歇一歇,因为他的活动实在是太多太密集,让他太累了。
“工作我是没法放下不做的,你们很对,如同全体公民一样,我也应该休息。可我不能休息。刚刚Q同志还给我来电话,叫我去休假,而我却反对这样去做……”他运用摆在自己面前的研究课题提纲中的话讲道。
在这儿,作为部工会主席,巴基里插了进来。
“我们应该爱护干部,居辽同志。前天差点儿要了你的性命。你叫自己受苦受累,我代表工会有义务敦促你接受准假,马上开始休息。”
居辽同志把我们大伙逐一地打量了一番,您动脑筋想想吧,他就像一个好爸爸仔仔细细地观察围在他身边,跟他恳求什么东西的孩子那样地注视我们。
“我们处面临的状况不允许我休息。我刚到这个处,所以我决定今年取消休息。我们面前有很多任务。十月份,我们要举办盛大的民间文艺会演。会演要取得成功,需要我们流汗、受累、费脑筋。我要去会演现场,亲临其境观察事态的进展,感受将参加会演的艺术团体所面临的实际处境,我要解决这些艺术团体的物质基础问题。我要同官僚主义者、经理、主任、负责人、农业生产合作社社长交锋;这些人给艺术团体制造种种障碍,不容有才干的人存在,而是把他们死死地钉在劳动岗位上,因为他们一门心思盯在完成生产任务上。我看清楚了,我将和这些官僚主义者进行尖锐的斗争,不过,胜利将属于我们。除了在国内进行这些斗争,可能还要在国外,在国际会议上斗。历史呼唤我们去斗争和为捍卫它的伟大事业而行动。这种伟大的事业就是我们的事业。我们几乎是唯一的捍卫历史正义事业的国家,捍卫人类正经八百的真正幸福的国家。可你们却恳求我去休息,不,弟兄们!集体的利益高于个人狭小的利益!这可是我的原则!请你们去到你们的工作岗位上,在相关的部门做挺得住立得牢的台柱子吧。从你们手里想要得到休假许可的人让他现在就拿到许可吧,让他到都拉斯、发罗拉、申津、迪维亚克、达依迪等地方休息去吧……让他们养精蓄锐,带着新的精力回来。”
这次讲话,对于我们来说是伟大的一课,听完这一席话之后,居辽同志离开椅子站起来,舒展双臂,这表示接见算是结束了,于是我们大家开始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去。
“是这样。”我思忖着,“真是这么回事儿啊!他要去非洲啊!啊!我可不喜爱非洲!我不爱兜里带着讲话和报告奔赴通往这片大陆的道路!”我无意识地看了看同志们。
达奇激动得满脸发红,小声地自言自语,怀着对居辽同志一种极大的尊敬之情微笑着。
“这真是条汉子,可不像咱们以前的那些领导!”在走廊里达奇说道,与居辽同志会面留下的印象,依然还让他的脸上泛出红晕。
“咱们应该保护好居辽同志,居辽同志可能会生病呢。”巴基里说道,掩藏住流露在唇边的一种达奇不喜欢的感情。
“巴基里,你总是想嘲讽人们崇高的品质。”
“我不嘲讽,咱们应当保护好居辽同志……”巴基里说道。
对巴基里的第二次肯定性的话语,达奇仍然不满意。
居辽同志未能休成假(2)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居辽同志是条汉子,跟塞姆塞丁可不一样!”达奇真诚地说。
这时候,居辽同志将门打开了,手上拿着几张开张较大的纸,上面记着研究题目的提纲。
“阿洛!”他说,“你们没看到你们在妨碍我吗?”
“请原谅,居辽同志!”达奇说道,他第一个离开了走廊。在他之后,我们也走了。
此刻居辽同志喊我:
“戴木克,等一下!我找你有事儿,阿洛!”
我回去了。他把一只胳膊放到我肩上,拉我回到办公室。他用手指了指沙发,示意让我坐下。我坐下了。他在他的桌子旁边就位;桌子上摆着档案袋和书籍。书有的是阿文的,有的是别种语言的。他戴上一副大黑框眼镜,打开厚厚的灰皮本子,拿起红铅笔,对我说:
“你写,戴木克!唉,你没有纸吗?从我的簿子上撕给你几张吧。好好看一看,可不要把家中书房里我已经写了字的某张纸撕给你了。戴木克,学着点儿,要使用卡片纸和日历牌把工作干得井井有条才是!卡片纸上记号码!记录后面要记上作者的姓名、书名、页码和书的出版年代。好好看看,可不要把我记下了什么东西的卡片纸给了你……”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四张在一面上写了字的卡片纸。
“你给了我四张卡片纸。”我说道,站起来把纸递给他。
居辽同志微微一笑,问道:
“我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念了第一张纸:
萨克斯冯诞辰125周年了。他以1845年发明了具有阿道夫·萨克斯精神的乐器的技艺而成为闻名的发明家。萨克斯是发明家的姓,“冯”是音响的意思。
居辽同志挥了挥手,说道:
“甭提这个!这是我为迪奥金记下的一桩奇闻妙事。我没有给他们讲科学。下一张上写的是什么?”我读了第二张纸:
人睡眠时也要耗费许多精力,计算好了,人睡觉时呼吸动作消耗的全部能量,相当于一天工作中消耗的能量。还可以作个比较,这种能量的消耗也相当于人从他居住的楼房第一层提500公斤的东西登到第二层所消耗的能量。
居辽同志又挥了挥手,说道:
“算了,不说这个!这是我为巴尔德写的。你认识巴尔德吗?他是我八岁的儿子,非常喜欢动物学和植物学。这孩子太怪了!另一张上写的又是什么?”
我读了第三张纸:
生命,类似生命的东西就其本身而言,是死亡的胚胎。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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