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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完结)-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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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也不知大伯母知否知道此事,到时候还得探探口风如何了。若是她也知道这事,恐怕就有些不好办了。”沈大太太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大局上的胸怀实在浅薄,又一味的贪婪,她要是知道这事,多半会乱上加乱。
杜怀瑾也是神色微沉,“应该知道些皮毛,往深里去,估计不会知道多少。”沈紫言想到那日大太太来福王府的情形,有些没底,
“那日她来我们府上时,看样子似乎就是想拜见爹的意思,我想她也应该是奉了大伯的话来探爹的口风。”说到此处,不由觉得一阵好笑,福王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被沈大太太区区一介妇孺就打探到消息。
看大太太的意思,应该是打探这场战场的真实状况到底如何了,说白了,就是想知道现在泰王是得势,还是大势已去。若是得势,只怕沈大老爷从此就得意了,若是大势已去,沈大老爷可不是什么忠心之人,不见得会站在泰王那边。
沈大老爷之所以愿意为泰王所驱使,无外乎是收了泰王的钱财,这种关系,是最不可靠的。毕竟能用银钱买来的利益关系,随时都有可能随着银钱的短缺而破裂。
墨书棒着衣裙缓缓走了进来,服侍沈紫言更衣。沈紫言自己换上一身素色的衣裳,又弄着杜怀瑾换上了通体雪白的袍子,才一齐和他走了出去。出了这事,总要和福王妃说一声。一路上,杜怀瑾不住侧过头查看她的脸色,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担忧,沈紫言就望着他笑了笑,“我没事,又不是多大的毛病,等这事了了,我多休养休养就是了。”
她越是漫不经心,杜怀瑾心里就越是难受,只是不好显露出来,只得回之一笑,二人并肩走进子福王妃的院子。林妈妈正带着丫鬟们摆膳,见了他们过来,忙迎了上来,“三夫人,您身子可好些了?”
在旁人跟前,说什么也要维持几分沉痛,沈紫言并没有如往昔那般热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林妈妈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迎着二人进了正房。可巧杜水云正在那里和福王妃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福王妃呵呵直笑。
一眼瞅见沈紫言,杜水云眼中一亮,忙站起身来,上平打量了她一番,“三嫂嫂,你可吓坏我了,那几日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着急得了不得,一日跑了好几趟去看你。娘还让我不要打扰你,还有三哥,我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熬的,还是哭的......”
杜怀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杜水云的喋喋不休,“你看错了。”杜水云理直气壮的辩解:“没有看错!”沈紫言望了杜水云一眼,又望了面露尴尬的杜怀瑾一眼,一瞬间泪盈于睫,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忙走到福王妃跟前,大略的说了说那事:“......大伯父西去了......”
福王妃一听这话,愣了一愣,才问:“怎么这么突然?”看来大家都觉得突然......
只是沈紫言哪里好和福王妃说别的话,只得不急不缓的说道:“喝完酒以后已天色已晚,或许是那车夫没看清楚路,结果马车就翻了,恰巧旁边有一道水沟,就出了这事。”福王妃未免长吁短叹一回,“这也是天有不测风云,你也不要太伤心才是。”
杜水云听着也在一旁帮腔,“人死不能复生,三嫂嫂凡事要想开些。”沈紫言一一承了他们的好意,听福王妃又说道:“你大伯母孤儿寡母的,想来也是不易,你也多安慰安慰些。”
沈紫言忙应了,又叹息了几句,和杜怀瑾一齐出了福王府,坐上了马车,一路到了沈大老爷的府邸。
只见门前壮着两盏白布糊上的灯笼,门上也壮上了孝布,杜怀瑾扶着沈紫言下车,也未见有人来迎,大门大敞大开的,杜怀瑾也就扶着沈紫言走了进去,看见台阶还低声提醒她小心,倒叫沈紫言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在他耳边说道:“我只是有些头晕,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杜怀瑾这样小心翼翼的,没来由叫她有些不自在。
杜怀瑾胡乱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将沈紫言的话听进去了没有。二人在垂花门前止住了脚步,依旧未见人来迎,这样冒冒失失再往前走就不合礼数了,杜怀瑾就吩咐阿罗去报了一声,不一会就见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迎了出来,见到他们,满脸谄媚:“三姑爷,三姑奶奶,您们来了。”
第二百零一章哭诉
这个小厮说紫言从前是见过的,叫做香怜,是沈大老爷的贴身小厮,模样生得十分清秀,说起话来也是文文弱弱的,之前沈二老爷屡次见着这小厮就皱眉。沈紫言心里也明白些,大约这小厮是沈大老爷用来泻火的,因而导致沈二老爷十分不满。
只不过,现在沈大老爷死了,这小厮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大太太
遣走。这些事都不是沈紫言该探心的事情,她不过就是念头微动,也就不再多想,在香怜的带领下到了院子里的孝棚里。还未走近,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倒叫沈紫言惊了一跳。
只见满院子都是穿着孝衣的曼妙身躯,细看一看,都是些妙龄女子,想来是沈大老爷那些姬妾。只是她们哭声虽然大,可面上却未见一丝泪痕,甚至有些姬妾脸上还有淡淡的脂粉痕迹。显然沈大老爷的死对于她们触动不大,或者松于她们来说,沈大老爷的过世,不过就是使她们丧失了短暂的庇护之所而已。
她们还年轻,也都还有几分姿色,只要大太太肯放她们出去,倒也不愁没有出路,只不过,能不能寻到好去处就难说了。但是看着她们的模样,好像对沈大老爷的过世也不甚在意似的,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是沈大老爷的家事,也是沈大太太该费神的事情,沈紫言想到日后沈大太太可能面临的难事,出乎意料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这个人就是陌路人一般,不管她未来如何,都已不是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
进了孝棚,一眼就看见沈二老爷一脸哀戚的守在那里,正吩咐小厮们拿着对牌去领丧事要用的东西。沈紫言微微有些诧异,沈二老爷要是全权做主的话,这丧事的花费,只怕有不少要沈二老爷自己拿出来了。沈大太太那样的人,可不见得就会拿出银钱来帮衬沈二老爷。
转念想到沈二老爷在沈大老爷翻车一事上的暧昧立场,沈紫言又觉得这事可是医意料之中的事情口说不定现在沈二老爷正是怀着愧疚之心来替沈大老爷办一场体面的丧礼。沈紫言叹了一口气,杜怀瑾已上前去给沈二老爷行礼。
沈二老爷见着杜怀瑾和沈紫言二人,一瞬间神色说不出的复杂,随后又恢复了常色,因为是丧礼,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热情.只淡淡点了点头,“你们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小厮来报:“大姑爷和大姑奶奶来了!”
沈紫言也有些时日未见到沈紫诺了,自李仁天折以后,还未曾知道沈紫诺如今状态如何,闻言立刻就迎了出去。
沈紫诺也是一身雪白的衣衫,和李骏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她虽然神色哀伤,可看得出来,面色很好。沈紫言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李仁夭折一事,并未给她造成太大的打击。
或许那时她想要认下李仁.也就是一时的同情心,等到她冷静下来,自然就会知晓其中的厉害。沈紫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脸色苍白,心里生出一股忧虑之意来。
拉着她向西走了几步,待到无人时就低声问她:“昨日听说你身子不爽利,正打算去探望,就出了这事,你没事吧?”沈紫言笑得云淡风轻,“没事,就是有些着凉罢了。”沈紫诺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披麻戴孝的大太太身上,长长的叹息:“日后大伯母和堂妹堂弟们,孤儿寡母的,不知道多艰难。”
沈紫言没有接话,只是在视线所及处.拨寻杜怀瑾的身影。只见杜怀瑾站在那里,不知在和李骏说些什么,神色始终是淡淡的。沈紫言心内也明白,多半是上次李仁的事情在杜怀瑾心里留下了隔阂,导致他对李骏的印象有些不好。
沈紫诺倒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反而和她闲话:“这事也太突然了,我得到这消息时,还是在婆婆那里用早膳,当时惊得筷子都几乎落在地上了。”沈紫言想起自己初听到噩耗时的吃惊,十分理解沈紫诺的感受,“死生之事,本就是变幻莫测。”沈紫诺就叹道:“果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就出了这事!”
沈紫言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只是还没有等她岔开话题,就见大太太由海棠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过来。沈紫言和沈紫诺所站的位置是角落,也不是太过显眼的地方,大太太既然寻了来,多半就是有话要说了。
下意识的,沈紫言就觉得大太太不可能有什么好话,只是出乎意料的,沈大太太对她们姐妹俩的态及格外的热忱。先是和她们一起吃茶,不停的拉着家常,叹息沈大老爷突然的故去给她带来的伤心,“昨天还好好的,谁能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又恨恨的开始咒骂:“要不是那群狐朋狗友,你们大伯又怎么会大晚上的出去吃酒!”
沈紫言不由抚额,这话她还真不好接口。沈紫诺显然也是找不到插话的地方,一直沉默的听着大太太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概叹。然后,就开始哭诉家道艰难来,“又没个营生,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沈紫言心里冷笑了一声,之前说那么多话,恐怕也是为了引出这一句家道艰难吧。
不得不承认,沈大太太这通哭诉,哀婉动人,只是,沈紫言对于沈大太太,已经无话可说,自然也就不会拿她说的话当回事了。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对于沈大太太的哭诉,只当没有听见一般。
沈紫诺却陪着垂了一回泪,也暗自叹息了许久,沈大太太见沈紫言始终冷淡以对,只得转而想沈紫诺哭道:“你四妹妹眼看着也是十七岁的人了,就有那嫌贫爱富之人,看不上她。你也是知道的,你四妹妹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到头来婚事也没有着落......”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果然,沈紫诺听着这话,眉目中有了一丝松动。沈紫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大伯母心也忒急了些,大伯父尸骨未寒,为四堂妹说亲也要等到三年以后,这事一时半会倒也不急。”将沈佩夏的婚事从钱财上拉扯了出来。
沈紫诺想了想,也是,又见着对面的沈紫言投来警告的一瞥,虽不知她是何意,可她自小就聪慧过人,看她的眼色行事,自然不会走了大褶子。也就附和道:“三妹说得对,大伯母也不必太心急,这事可以慢慢来,时日还长着,不怕挑不到好的。”
大太太脸色微僵,随即讪笑道:“我们家佩夏到底不比两位姑奶奶,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家,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沈紫言早已对她的话处变不惊,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给自己自寻烦恼。听着大太太的话,也不否认,拉着沈紫诺起身,“这屋子里闷得慌,我们出去走走。”
沈紫诺忙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紫言身后,一齐出了屋子,走到抄手游廊上时,眼看着左右无人,忍不住问:““你方才是想说什么?”沈紫言冷笑:“既然有功夫哭诉艰难,倒不如想想当初为何有闲钱来买那么些姬妾!”沈紫诺眼中一黯,嘴角微嗡,终究是没有说话。
马车上,沈紫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能歇会了。”杜怀瑾紧贴着她坐着,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是不是很累?”“累倒不觉得。”沈紫言想到前世在沈大老爷府上的种种遭遇,探了探眉心,“就是不喜欢那地方。”
杜怀瑾只当她是对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不喜,也没有别话。探了探她的头发,轻笑道:“忍一忍,也就是几天罢了。”沈紫言哀怨好睨了他一眼,说得倒是轻巧,就这么几天,每天要在自己前世经历过噩梦的地方来来去去,怎么想怎么不快。
只是也没有办法,每天还是和杜怀瑾在福王府和沈大老爷府上来往。
三日以后,沈紫言也就不必再去那里了,现在就是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停灵日过去以后再去一趟即可。不管怎么说,沈大老爷的丧事,暂时算是消停了。
只不过,也不知是这几日太奔波的缘故还是怎的,沈紫言只觉得自己比起前几日,更没精打采了些。杜怀瑾见着也是暗暗心焦,亲自去太医院堵住了正要给太妃瞧病的常太医,让他进福王府来给沈紫言瞧病。
只是常太医瞧了又瞧,只说是沈紫言身子月刚痊愈,难免有些精力不济,让好生将养着。杜怀瑾自然有些疑虑,又去找了太医院其他太医,说法也都是大同小异。沈紫言也不欲为了自己一点小事闹得阖府不宁,私下里也劝杜怀瑾不要太过紧张,一面小题大做,反倒是闹笑话。
杜怀瑾颇感无奈,然而沈紫言话已至此,总不能让她在病中还不称意,只得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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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波折(一)
沈紫言只觉得这样一直躺着,浑身上下越来越没有力气,还不如出去走动走动,强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杜怀瑾见着,忙一手抱住她的腰肢,一手扶住了她的肩头,不住细语:“慢些,别到时候又头晕。”在他的扶持下,沈紫言才靠在了大迎枕上,有些无趣,叹道:“成日里呆在这屋子里,白白的要憋出病来。”
杜怀瑾将她的头揽在了自己胸口,叹了口气,“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陶然居看菊花,去香雪海看梅花,你要去哪里我都答应你。”沈紫言心头微动,忍不住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笑道:“那可说定了,到时候不许赖。”杜怀瑾点点头,伸手摩挲着她的面颊,声音里是浓浓的忧心,“你可得早些好起来。”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一阵清风拂过沈紫言的心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谜漪。
鼻间萦绕着他熟悉的味道,沈紫言觉得分外安心,伸臂抱住他精瘦的腰,一动也不动,慵懒得如司躺在人臂弯里的那只小波斯猫。杜怀瑾眼角余光见着,心都软成了一团团柳絮,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放柔了下来,与她紧紧相贴。
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药香,而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可以看见窗狠上飞舞着几只白色的蝴蝶,沈紫言全身无力的趴在杜怀瑾胸口,望着那飞舞的蝴蝶,眉眼微弯,““想不到这时候还有蝴蝶。”
杜怀瑾顺着她的目光瞥去,轻笑出声,“你若是喜欢,我去给你抓过来。”沈紫言斜了他一眼,“蝴蝶就是要飞舞着才好看,你捉过来还有什么看头?”杜怀瑾不以为意的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眼中是深深的宠溺,“好,好,紫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紫言顿觉心头暖暖的,也不去辩驳,只是感觉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似乎忘记了身处何处,也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想这样简简单单的拥在一起。只是可惜这样的静谧没有持续多久,只听外间墨书来报:“大夫人来了!”
沈紫言忙急着想要坐直身子,杜怀瑾却不急于放开她,只淡淡望了垂动的帘子一眼”慢慢扶着沈紫言靠在大迎枕上,又握了握她的手,“大嫂该是来探望你的。”沈紫言觉得有些愧意,她知道大夫人盼着孩子已经盼了许久了,这一胎可以说是小心到了极致,就是福王妃那里,大夫人也许久没有去请安了,就是不想出了什么岔子,动了胎气。
如今,却为了探望自己,从那布满荆棘的小道上走过来了。沈紫言忙命秋水拿了猩猩毡子扑在床边的座椅上,就见大夫人由两个妈妈扶着,慢慢走了进来。只是她怀上身子也不久,因而还未显怀,也看不出什么征兆,只是她面色又比从前红润了些。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欢喜,而不似从前见到的那般抑郁。
沈紫言就默默叹了口气,心里也为大夫人欢喜,虽然她贵为福王府的世子夫人,可没有子嗣,就意味着下半生没有依靠,就是过继一个儿子,终究不是她自己的骨血,说什么也有些缺憾。
杜怀瑾见着大夫人进来,便寻了由头回避了,只是到底还是不放心,临出去时还回头看了好几眼,直见到沈紫言安然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异色,才放下心来,一股脑的出了内室。大夫人见着抿嘴直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半坐在床上的沈紫言,“小叔可真是体贴。”
沈紫言笑了笑,长嫂如母,大夫人可以打趣她,她却是不能拿夫妻之事来打趣大夫人的。也就岔开了话题,“路又难行,难为你来这么一趟,我身子有恙,不能起身相迎了。”大夫人在床边坐下,了然的笑道:“正是在病中,也不用讲这些虚套,我瞧着你病了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是不见好?”
沈紫言无奈的叹气,“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平日里倒还好说,就是偶尔一阵发昏,有些不爽利。”大夫人替她掖了掖被角,唏嘘不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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