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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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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太医很快就到了,有些上次的经验,进门时破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只是始终低着头,不去看屏风后面那些花花绿绿的人影。杜怀瑾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替沈紫言把脉,神色颇为紧张。沈紫言也是喘不过气来,这些年,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若不是这样不合礼数,几乎就要一动不动的盯着常太医,听听他如何说话。常太医细细的诊了一回,也没有说旁话,只说沈紫言需要多加休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沈紫言隐隐觉得有些失落,但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要问个清楚。

就听杜怀瑾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拙荆近日昏昏欲睡,也无甚胃口,神色恹恹的,方才额头也有些发烫,可是有什么不对?”那常太医笑道:“尊夫人病体方愈,有些欠精神也是常情,不妨多吃些薄辣之物,开开脾胃。”

杜怀瑾这才松了一口气,打赏了常太医二十两银子,命阿罗送了出去。回避在屏风后面的墨书和秋水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沈紫言沮丧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泄气的靠在床头,半晌无语。杜怀瑾已看出她的不对劲,挥了挥手,命满屋子的丫鬟出去,坐到了床沿上,仔细的凝视着她,轻声问:“怎么了,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沈紫言哪里好说是自己想差离了,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饿了。”杜怀瑾知道她是经不得饿意的人,听了这话,一连迭命人传饭。沈紫言看着精致的菜色,咀嚼着粳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香甜,颇有些食不知味的意思。

杜怀瑾见着神色微凝,一面吃饭一面不住的看她,又替她夹了几筷子笋丝,“多吃些,这样身子才好得快。”墨书在一旁拿着软巾,看着沈紫言黯然的神色,后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明知道沈紫言对孩子的渴望,自己还胡乱那么一说

这下可好,不止自己心里失望,沈紫言也心不在焉。

一顿饭静静的过去,待到丫鬟们收拾好了炕桌,掩上了门。杜怀瑾就握住了她的手,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紫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管怎样,杜怀瑾总是这样温和而关切的注视着她,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在杜怀瑾眼前,沈紫言只觉得自己什么情绪都藏不住,或许正是将他当做身边最亲密的人,才没有什么隐瞒。自己这样神伤,也不过是让杜怀瑾徒然跟着担忧罢了,想了想,半吞半吐的说道:“我这几日葵水迟迟未来,人也没精打采的,成日里就想睡觉,心里就以为是喜讯了”神色十分尴尬,沈紫言这时才想到自己也是略通医理的人,只是不大精通罢了。

方才心里也是急了,才导致这样的落差。

杜怀瑾听她说完,想了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心里不是没有对孩子的期盼,只是不想为此给沈紫言造成天大的负担,因而一直没有提及。想不到沈紫言也觉察到了他的心事,一心想着能怀上身子,却迟迟没有消息,所以才会感到这样失落吧。

想到此处,杜怀瑾心里暖暖的,胡乱揉了揉沈紫言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啊。”沈紫言看着他的神色,自然知道他不是语气里表现的这般漫不经心,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经验,只是一厢情愿的那么以为,谁知道还是错了。”

杜怀瑾轻笑了起来,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多几次,总能有消息的。”沈紫言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时一阵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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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年岁(三)

杜怀瑾呵呵直笑,眼看着她脸红到了耳根子,知道她在这事上终究是面薄,也不再打趣她,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收敛了笑意,正色说道:“紫言,我已经得到消息,大伯确实收受了泰王的财物。”

沈紫言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虽然之前对沈大老爷收受贿略一事已经猜到十有八九,可从杜怀瑾口中听到这么肯定的答案时,还是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杜怀瑾这人习惯了件么事情都轻飘飘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然而沈紫言却轻松不起来。

既然杜怀瑾能够查出沈大老爷收受贿赌,是不是可以表示,旁人也会查出来?那样,做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沈紫言对沈大老爷和沈太太早已无话可说,现在受了他们的拖累,自然是百般不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沈大老爷和她们沈家二房的关系根本不可分割,也不可能被抹杀,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百损,只要她是沈家的女儿,就逃不了这一劫。

似是看出她的忧虑一般,杜怀瑾忙解释道:“大伯不过一介白丁,在这场角逐中,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收受了这笔不义之财,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大伯的。”自沈佩夏那含羞带怯,带着几分诱惑意味的一眼以后,杜怀瑾对沈大老爷一家的印象差到了极致,又听说他们薄待了沈紫言,言语中就对他们少了几分尊重。

杜怀瑾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或许也只是为了安慰她而说出的这些话。沈大老爷虽然是白丁,或许极少人注意到他,可是凡事都怕有心人。若是有人觉察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出个什么来,到时候,沈大老爷自己下狱就罢了,连累了沈家,李家,福王府,这可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沈紫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为了自己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屡屡麻烦杜怀瑾,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虽说夫妻之间本该互相扶持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杜怀瑾奔走,自己说什么都于心有愧。好像自她进福王府以来,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就没有止境。到如今,还出了这种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

杜怀瑾心里却很坦然,杰些话,有些事,他己经当面锣对面鼓的和沈二老爷说得清清楚楚,沈三老爷虽然不通庶务可在朝堂上也是混迹多年的老人了,孰轻孰重,他自然会明白的。

只不过,转念一想杜怀瑾就想到沈紫言病后沈二老爷似乎连问候一声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又有隐隐的怜惜,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黯了下去。沈紫言却在苦思冥想,到底有什么妥当的法子,可以将沈家从这场风波中抽出身来。

只要沈家安稳了,自然就不会连累到作为姻亲的李家和福王府。

沈二老爷天未亮东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时,就登上了沈大老爷的门。沈大老爷对于沈二老爷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始料未及,但也没有怠慢他,一连声命小厮请进来。犹自穿着玫瑰红肚兜的小妾正半伏着身子替沈大老爷捶腿,满帘香艳。沈大老爷也是上了年岁的人,自然有些发福,敞着的亵衣就露出他光光的大肚皮,有如一只小船一般。

那小妾就千娇百媚的左右不住扭动胸口的两只玉免随之不住乱颤,沈大老爷见着春心浮动,也不管沈二老爷的到访,就扑了上去

沈大老爷拢了拢凌乱的亵衣,又慢腾腾的梳洗妥当,才去正厅见了沈二老爷。只见沈二老爷面沉如水的坐在那里,已冒出几丝皱纹的面上满是肃杀之色。沈大老爷一怔,在他上边坐下,笑道:“二弟今日如何有功夫过来?”

沈二老爷冷冷瞥了他一眼,再也没有了往昔他所熟悉的对于长兄的尊敬。沈大老爷见着奇怪,一面命丫鬟上茶,一面飞快的暖了他几眼,笑容堆满了油光满面的脸庞,“这是枫露茶,你尝尝。”

沈二老爷等了许久,见着沈大老爷和没事人似的,心里自然有些恼火,但很快就强自按捺了下去。扫了眼正厅里来来去去的丫鬟,都身着华服,个个都和出水的芙蓉一般,颇有几分姿色。面色又冷了三分,若不是得了泰王的钱财,哪里有闲钱买这许多丫鬟。

沈大老爷显然对沈二老爷这种正襟危坐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反而虐笑道:“二弟只管看着,若是有中意的,我立刻送你几个。”大有散财童子的姿态。沈二老爷本就存着一肚子怒火,现在见了长兄如此

荒淫,饶是他练就了一身好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冷冷说道,“我有要事要和大弄说。”

沈大老爷一愣,讪讪然笑了笑,和沈二老爷一齐去了书房,屏退了众人。沈二老爷看着左右无人,又细细察看了一阵,命大富在外间守着,才说道:“大哥是否收受了泰王的钱财?”沈大老爷脸色顿时一变,强作镇定的笑道:“二弟你说什么呢?”

只见对面沈二老爷投来的目光似刀子一般锋利,“若是没有,那这府上新添的许多貌美如花的姬妾是从哪里来的?”沈大老爷脸色一白,“一个姬妾最多也不过百来两银子,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

沈二老爷望了沈大老爷半晌,一言不发的坐在太师椅上,抿了几口茶。

沈大老爷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几手无所遁形,但仍然不肯承认,“你是我二弟,现在居然来问我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就不怕被抄家灭族?”

沈二老爷面如笼罩了一层寒霜,喃喃自语:“你说得对,这种事情,是会抄家灭族的。”沈大老爷一怔,就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也如此说,这事,以后就休要再提了。”沈二老爷微微颔首,头也不去的离开了。

大富见着自家老爷失魂落魄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忙迎了上去,“老爷”沈二老爷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们走吧。”大富回头看了书房里的沈大老爷一眼,忙扶着沈二老爷出了垂花门,坐上了青布马车,回到了沈府。

书房内,沈二老爷默默坐了一阵,从早晨一直到晚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直到大富再次棒着晚膳进来时,沈二老爷才冷不丁问道:“大富,你跟了我多久了?”大富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接口:“我跟了老爷将近二十年了,从七岁进府,到现在,刚好十八年。”沈二老爷点了点头,“我要你替我做一伴事情,事成之后,我就销去你的奴籍,放你会老家和家人团圆,并赏一千两银子,日后你的儿子念书,女儿出嫁,都包在我身上了。”

大富心里顿时有些惶恐,这么厚重的报酬,想必要做的事情,就不容易了。他每月月钱也不过四两银子,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他一辈子也攒不到的,想到家里的老母亲和刚留头的儿子女儿,咬了咬牙,“老爷请吩咐。”

沈二老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富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沈二老爷,待到略微平静了心绪,才咽了口口水,跪在地上说道:“还请老爷多照看照看奴才的老母亲。”这么说来,就是答应了。沈二老爷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嘴角嗫嚅了半晌,才说道:“我自然有法子保住你,这事务必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大富郑重的应了,见到沈二老爷面露倦色,步履沉重的退了下去。待回到自家在外院住处时,他浑家就迎了上来,“怎么今儿这早晚的回来了,不用服侍老爷了?”大富心事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我们就回乡去。”

他浑家吓了一跳,“怎么,你顶撞老爷了?”大富不答,紧锁着眉头靠在了床柱上,一言不发的出神。他浑家着了慌,一连声问了几句,见他始终不答,就开始抹眼泪。大富心烦意乱的,斥道:“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就是老爷看我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想要开恩放我出去。”

他浑家转忧为喜,但随即又不无忧虑的说道:“可我们也没个正经营生,家里的地收成又不办”大富不耐烦的说道:“我跟了老爷这么些年,老爷念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了我一笔银子,足够我们买几块地,做些小本生意了。”

他浑家就露出了笑颜,“还是老爷待人厚道。”大富瞥了她一眼,神色间忧虑更甚。

沈紫言那边和杜怀瑾说了一阵话,白天也睡足了,就想拿起针线来做上一阵,只是看到杜怀瑾在跟前,不好意思再让他看到自己拙劣的手艺。杜怀瑾却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她的头发,“你说,今日岳父会如何和大伯说呢?”

实在抱歉,说好的今天加更,结果一直卡文,写了删删了写,完全没有头绪,希望明天可以调整过来吧。欠下的两章更新,子夜将会在明天补回来,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日暮(一)

沈紫言支着下巴想了想,竟有些悲哀的发现,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沈二老爷的行事作风,根本就不了解。只知道他不喜插手后宅之事,对于他在朝堂上的作为,根本一无所知。

沈二老爷虽没有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念头,可对于沈夫人和几个女儿,基本是从不提及沈府外面的事情。这年头不知有多少家族的女子一辈子也未能见过外界的天空,自然也不知道世事的变化,这也不是什么奇闻怪事。

“不管怎么说,希望大伯能听得进耳,日后不要再重蹈覆辙才好。”沈紫言叹了一口气,眼里一片黯然,“若是稍有一点岔子,我们沈府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杜怀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过了一阵才说道:“我和皇上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他性情宽厚,心怀博大。记得小时候我们堂兄弟偶尔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他从来不记恨,第二日见了我们时,还是和当初一样亲厚,并未因此而生出什么嫌隙。爹也说过,皇上是仁厚之人...”

说了这么些,无外乎是想要宽慰自己。沈紫言也不欲因并自己的不寄快闹得杜怀瑾也跟着没趣,就笑了笑,“也是,凡事总要向☆奇书网の。Qisuu。★着好的那方想。”话虽如此说,心里也总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这事情一日没有解决吗,她就一日难以安宁。再说,皇上的仁厚,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

皇权之下,人本来的性子本来就会被磨灭的面目全非,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人精似的杜怀瑾又如何会不知道口说到底,就是不想自己操心。沈紫言一面为着杜怀瑾的这种庇护感动,一面又为了这种庇护担忧,汇聚到一起,心中生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愫来。

有人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这几乎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沈紫言不想成为菟丝花,不愿依附着杜怀瑾成长,更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拖累。就这样一无所知的享受着杜怀瑾带来的荣华富贵,沈紫言会问心有愧,也会在内心深处,怜惜杜怀瑾的不易。

再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沈紫言虽不求在福王府能有多大的地位,可也不愿成为那墙角的尘埃,更不愿意步上沈夫人的老路,让谁都觉得她是好气性,好拿捏的人。成为无知妇人有它的好处,也更多的,却是弊端。一味的窝在自家门前三分地里,看着一群丫鬟你方唱罢我登场,和杜怀瑾相敬如宾,总有一天,走到最后,会发现二人根本无话可说,剩下的,也就是对彼此仅有的一丝尊敬罢了。这是沈紫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她不求别的,只求在福王府有大事发生时,她不是如二夫人那样,永远被排除在外的人。

杜怀瑾见她不说话,眼角余光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忽的一把将她拦腰抱住,然后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沈紫言迅速回过神来,发出低低的一声惊呼,“你做什么?”杜怀瑾贼兮兮的笑,“当然是就寝了。”沈紫言被他拦腰抱住,感觉他随时有可能会松手,忙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柚,瞪了他一眼,“你就没个消停。”才安静了一会,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难道娘子不喜欢为夫如此么?”杜怀瑾这一刻还笑得如沐春风,下一刻就正色说道:“既然娘子不喜欢,那为夫只好松手了。”说着,就慢慢松开了手指,沈紫言的身子随之下滑,眼看着就要四脚朝天,沈紫言急急忙忙用双手将他的衣柚攥得更紧了些,而他的外袍在沈紫言拉扯之下,露出了大半边肩膀。

沈紫言顿时有些急了,怒道:“杜怀瑾!”杜怀瑾颇为受用的应了一声,大笑着又将她抱紧,又开始盅惑她,“再叫一声?”沈紫言简直羞愤欲死,这杜怀瑾简直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来插科打详,自己大病初愈,哪里是他的对手,紧闭着嘴,不再做声。

杜怀瑾看着她的脸色,笑得更是欢快,一路上抱着她去了净房,“我们先洗漱洗漱再睡觉。”也不顾周遭丫鬟的注视,旁若无人的一脚踹开了净房的门。沈紫言初时还将脸埋在他胸口,耳根子发烫,几乎不敢去看众人的脸色,现在入了净房,知道惟剩下他们二人,就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以泄愤。

她力气极小,在杜怀懂如铜墙铁壁的胳膊上抓了一把,不过是挠痒痒一般,杜怀瑾哪里会觉得疼痛,反而微挑了眉头,“好狠的心......”沈紫言见着他戏谑的神色,气不过,立时又在他胳膊上重重的拧了几下,这才觉得解气,住嘴了。

杜怀瑾哭丧着脸,“为夫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下这么重的手,痛死了......”说着,眉宇间已经有了几分痛楚之色。他的口气和受了委屈的三岁顽童一般,让沈紫言听着心头软了,一抬头看着杜怀崖满脸的吃痛,更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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