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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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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觉得在理,便和表姐商量了一番,她表姐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本就是来投奔她的,哪里会反对,还觉得有了意外之喜,欢天喜地的去和郑燕如此如此说了一车的海话。沈大太太忙拿出自己素日积攒的些光鲜衣裳,命郑燕收拾了一番,到了沈府,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沈夫人就这样去了大太太想想就觉得老天爷也在帮她一样,丝毫未觉得在孝中有什么不妥,想着现在先暗度陈仓,生米煮成熟饭,到了一年以后再过了明路也是一样的道理,也就再三命郑燕出去外院走上几遭,好歹先勾起沈二老爷的心思再说。
却不知郑燕明面上虽然推搪再三,心里却着实欢喜,也就顺水推舟的去了,哪知屡次三番的被人拦住了,好容易出去一回,居然遇上这事
毕竟是大太太的侄女,出了这样的丑事,还不知沈二老爷怎么想,若是传入他耳中,岂不是连大房一起轻瞧了?到时候沈佩春的婚事还怎么请他出面做保山沈大太太一味的想着,心里窝了一团的怒气,只是没处发泄去,厉声吩咐蝴蝶:“去把郑燕给我叫过来”
蝴蝶知道大太太这是动了肝火,暗自称意,忙出去叫了郑燕,那郑燕犹自稀里糊涂的,不知大太太叫自己来所为何事,只当是她在沈紫言那里自讨了没趣,找人作伐子,忙赔笑着奉茶。
沈大太太却将半盏茶悉数泼在了她头脸上,墨绿色的茶叶沾了她满头,茶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好生的一件衣裳满是茶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郑燕又是委屈,又是羞恼,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被大太太如此**,登时紫胀了面皮,含泪问道:“姨妈这是怎么了?”
沈大太太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射在郑燕身上,神情冷冽的如同冬日的冰霜一般,“我怎么了,你个不长进的下流种子,闹出的荒唐事还问我怎么了”郑燕原是有心病的人,听了这话,又急又愧,双膝跪下,“我以后再不敢了,姨妈请息怒。”
沈大太太脸色愈冷,看着她白润的面颊,恨不得一巴掌扇了上去,想到表姐那不依不饶的性子,自己若是委屈了她女儿,只怕日后就没完没了了,这才强自按捺住了满腔的怒气,“我也只当是没你这么个侄女儿,你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我自然和你母亲说。”
此话一出,有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郑燕,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太太,张口结舌,“姨妈”原以为自己和那小厮的事,原是那小厮不检点,太轻佻,自己于情于理都无甚大过,最多算是运气不好罢了,后来见了大太太生气,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后来也就渐渐气平了,她也就没多放在心上,哪知此刻大太太却让她回去,这万万不能,她早已在母亲面前夸口,现在这样,让她如何有脸面回去忙抱住大太太的腿苦苦哀求,“姨妈心里有话,只管打骂便是,这样叫我回去,我的脸面可往哪里搁呢?”
大太太闻言目光更冷,“你反问我我的面皮儿又往哪里摆?”见郑燕哭哭啼啼的,更是心烦意乱,忙蝴蝶几人拖了出去,饶是如此,还是觉得不解气,但想到沈紫言的话,唯恐耽误了女儿的前途,思想了一夜,第二日便打包欲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顺手拿了厢房里几件物事。
这段插曲自然是传到了沈紫言耳中,她也只是依照礼数假意留了留沈大太太,说了几句客套话。沈大太太自觉面上有了光彩,再无旁话的回去了。沈紫言想到垂花门前郑燕对沈大太太那怨恨的一眼,对墨书叹道:“这事只怕没那么容易完。”墨书哪里不是个好性儿的,但被大太太磨得着实有些动恼,也就笑道:“大太太关起门来的家务事,横竖是不与我们相干。”
沈紫言淡淡笑了笑,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刚回到院子却听婆子来报,扬州的几位舅奶奶来了。因与沈夫人不是一个房头上的,平时往来也不怎么频繁,不过是时下节日的时候遣了管事妈妈去送礼回礼便罢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沈紫言也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那几位舅奶奶说说笑笑的进了门,见了沈紫言,这才收敛了笑意,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路上下大雨,耽搁了几日。”
沈紫言对这几位舅奶奶都不甚熟悉,甚至因为她们房头上和沈夫人房头上有些纠葛,显得有些疏远,但见她们大老远的来悼唁,也十分热情的安排了住处,又拨了几个丫鬟供她们使。那几个舅奶奶私下里就说道:“我只道是这府上必定乱得不成个样子,谁知道还是井井有条,看来这三小姐倒不像我们那二姑奶奶,倒是随了大姑奶奶了。”
沈二老爷在外院款待了几位舅爷,听说走失了一名小厮,忙命人去追查,沈紫言得知消息,忙派了墨书去拦住了,只说那小厮也无甚大过,不过是念着家里有病弱的老母要回去尽孝,这才大着胆子逃走的,沈二老爷本是宽和之人,听了如此一说,也不再追究,沈紫言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正文第六十章三年(一)
第六十章三年(一)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停灵的日子,沈二老爷请人在家里一连做了七日的水陆道场,将沈夫人的灵牌放在了沈家祠堂里。沈紫言不免又哭了几场,墨书等人好容易才劝住了。
那几日照旧是请了些亲朋好友来吃了几顿饭,沈大太太来时,身边还跟着二小姐沈佩春。一年多不见,她比上次见着时,丰腴了不少,湖蓝色的合领大襟,并蒂莲织金妆花缎,看得出来,待嫁之心十分迫切。
沈紫言就想到了自己的长姐沈紫诺,前几日才刚刚及笄,因沈夫人过世,及笄虽是整生,也没怎么好生过,沈紫言自己绣了四色帛锦,又送了只莲花形的白玉簪子与她簪发,几人聚在一起吃了寿面,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
若沈夫人在世,这及笄必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不说大肆操办,花团锦簇,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冷清。沈紫言想想就觉得心酸不已,私下里问沈紫诺可有什么要的,有什么喜欢吃的,拣了新巧的素菜与她送去。
沈佩春比沈紫诺才小几个月而已,就已经开始挑婆家了,而沈紫诺的婚事,至少要等到孝期过了才能重新提起,那时候沈紫诺也该有十七了,这也是个尴尬的年纪,大户人家说亲,说上三四年也没什么稀奇的,配八字,下定,过文书,光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要耗费好几个月的光阴。
更何况孝期一满,也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若是沈二老爷娶了填房,事情只会更复杂。若是那继母心性好,也还好说些,若是个脾性不好的,沈紫诺的婚事又是没有眉目的,沈二老爷对内宅的这些事情也是一概不理的,这还不知要怎样呢。
沈紫诺是沈家的嫡长女,如果是要精挑细选,到时候过了二十,可就是老姑娘了。一般人家的女儿,过了二十,通常会选个人家匆匆的嫁了,这也是耽搁不得了,沈紫言想一想,就觉得心烦意乱的,也不知沈紫诺自己私下有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屡屡看着她静谧得如同湖面一般的面庞,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只觉得会白白给她添了烦恼一般。
也不知是何缘故,沈大太太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再也没有了往日高昂的劲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沈紫言见着惊奇,派了随风去打听,随风回来一面笑,一面答道:“听说大太太是看中了许家的大公子,遣了人去说的。”这事沈紫言丝毫不觉得惊奇,上次听着大太太似乎就有那意思,以她的行事作风,做出这事丝毫没有什么奇怪的。
沈紫言瞧着随风眼里极力隐藏的快意,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光景,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就笑道:“是不是许家拒绝了?”随风眨了眨眼,笑道:“许家倒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大太太遣人去的时候齐家夫人恰巧在,就说起自家的五公子,也和二小姐年岁相当。”
既然齐夫人敢当着许夫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二人是极好的交情了,说不定真是齐夫人知道许夫人不乐意,这才说了这样一通便宜话的。随风脸上笑意更深,“那齐家五公子是婢生子,齐夫人还说了一车的话,只说五公子和二小姐般配,许夫人也在一旁帮腔,把大太太气得不轻,后来渐渐就有了话传出来,都说许家瞧不上二小姐。”齐夫人这哪里是有意结亲,分明是赤luo裸的侮辱,沈佩春再如何不济,也是沈家长房嫡出的二小姐,哪有许给婢生子的道理。
沈紫言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论理来说齐夫人和大太太素不相识,也没有什么私仇,即便是她和许夫人交好,可能做当家主母的,哪个不是个人精,处事说话都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哪里会为了逞一时之快将人往死里得罪的,就问:“这话也是齐夫人传出来的?”
随风点了点头,“八成就是齐夫人传出来的了,虽没有现形,可瞧着齐夫人对大太太那态势,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沈紫言奇道:“我那日去李阁老家见过齐夫人一面,也不是那糊涂人,无缘无故的,怎么这次和大太太杠上了?”大太太的品性沈紫言再清楚不过,通常白白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可要说起和齐夫人,当真没有听说哪里曾有过节,就是大太太平素里得罪了人,人家也自持身份,甚少与她计较的。
随风就看了眼沈紫言,语气渐渐低了下去,“听说那日大太太回去后发了一通的无名火,后来就将郑燕送给齐尚书做小妾了。听说齐尚书还给了大太太五百两银子,郑燕的母亲一开始本来千般不许万般不愿的,得了二百两,也就没别话可说了。”
沈紫言顿时目瞪口呆,那可是她的表侄女儿,居然送去给人家做小妾,难怪许夫人瞧不上她,也难怪齐夫人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的了,和许家这门婚事多半是不成的了。原以为那日自己拿沈佩春说事以后,沈大太太会将郑燕送回家去,远远的离开金陵城,也就没多大事情了,想不到居然就送给了齐尚书。说起来这齐尚书还是父亲的同僚,他既然纳妾,父亲想必也派了人去送礼的,只是这事自己居然浑然不知。
“我那日说得一清二楚,郑燕是她娘家的人,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会影响名声,到时候二姐姐也不好说婆家,她怎么就”沈紫言嘲弄似的笑了笑,“那日我还当她是想开了,原来不过如此。”随风也觉得大太太做得有些过了,苦笑道:“说不准就是那五百两银子的事。”
沈紫言默然,沈家大房和二房是早就分了家的,俗话说,不患寡患不均,沈老夫人可是一晚水端平了的,两个儿子所得都是差不多的,只有沈老夫人偏爱这沈二老爷一些,暗中给了沈夫人一万两银子,除此之外,大房沈大老爷因为是长子,还得了大部分祭田和祖产,这才几年的光景,沈大太太就为了五百两银子卖侄女儿了?
沈紫言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再见着沈大太太时,言语间更是谨慎,断不肯丝毫提到关于银钱之事,沈大太太因想着从二房捞些财物给沈佩春做嫁妆的,见了沈二老爷是个不沾经济之事的,沈紫言又是个不好惹的,想到沈夫人对两个女儿必定是溺爱的,不知留下了多少好东西,心痒难宁,只得从沈紫诺那里下手,谁知沈紫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日里在闺房里绣花,又是个锥子也扎不出声的,只得罢了。
到底还是不甘心,隔三差五的带着沈佩春来沈府闲逛,一住就是几日,事事挑三拣四的,到最后搅得人不胜其烦,虽没让她讨得了好,可也闹得人人怨声载道,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抱怨的话。自然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沈紫言耳中,墨书就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总不能关着门不让大太太进来,来了又必定生事”
默秋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用对付郑燕的法子”“不可”沈紫言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郑燕是大伯母的表侄女儿,是大伯母的娘家人,横竖不与我们沈家相干,二姐姐却是沈家的女儿,闹出了丑事,以后我们也都没法做人了。”默秋气馁的垂下头去。
秋水细想了一回,道:“小姐孝心虔诚,日日茹素,夫人这才去了不久,既然小姐们都要斋戒,那我们做下人的,哪里好沾荤腥的。”墨书听着她话里有话,笑着推搪了一把,“那不如去厨房吩咐,日后厨房里也不许杀生。”秋水笑道:“正是这个理,这样才显得心虔。”
沈大太太和沈佩春都是吃不得苦的,哪里肯陪着吃素
沈紫言看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鬼头,满肚子坏水。”话虽是责备,语气却很温和,也没有明言反对。秋水等人哪里不知道她的为难,到底是大伯母,沈府的长辈,就是心里有千般怨言,总也不能撕破了脸面,也就笑道:“这都是我们做下人的小意思,倒叫小姐笑话了。”将话头揽在了自己身上。
沈紫言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我是不管的,由着你们折腾好了。”秋水和墨书就交换了一个眼色,去了厨房。果然,过了不到一日,就见沈大太太气急败坏的找来,秋水却推说沈紫言为沈夫人诵经,要闭关四十九日,不见外客。沈二老爷又出去应酬同僚了,沈大太太发了一通火,找不到正主子,带着怒气回去了。
日后沈大太太再来,便也是如此这般,厨房里送来的都是些家常小菜,连油水也无,大太太哪里咽得下去,也就甚少登门。
沈府总算清净了一阵,沈紫言望着窗外缠绵不断的秋雨,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听小丫头来报:“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说是让请个大夫。”
刚回来就请大夫,难道是沈青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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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一章三年(二)
第六十一章三年(二)
他在庄子上住了这么久,这次匆匆忙忙的回来,难不成是生了重病,所以才这样急切?
沈紫言想着,忙命随风取了对牌去请大夫。又派了墨书去探望,瞧瞧是怎样的光景。
墨书才进了沈青林的院子,便听见一阵嬉笑声从里面传来。墨书吃了一惊,这主子还病着呢,屋里人居然玩闹起来了,哪里还有个章法。这样想着,故意放重了脚步,进了院子便问:“大少爷呢?”
话音刚落,便瞧见那群丫鬟中央,正是沈青林本人,满头大汗的在踢蹴鞠,身边围了一堆的丫头,都笑嘻嘻的望着他,不住的喝彩称好。沈青林见了墨书来,脚下不停,头也不抬,“你是哪个院子当差的?”身边就有机灵的小丫鬟说道:“大少爷,那是三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沈青林听说是沈紫言的大丫鬟,一脚将那蹴鞠踢到了花丛里,看不见踪迹了,这才住了脚,斜着眼问:“大夫呢?”
墨书见他面色红润,暗想着他方才还踢蹴鞠,哪里像是个病人,便说道:“小姐已经命人去请了,这早晚该在路上了。”沈青林胡乱点了点头,敷衍似的说道:“你回去替我多谢你们小姐。”说着,又命几个小丫头去拣蹴鞠,玩闹开了,竟是当墨书不存在一般。
墨书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我瞧着大少爷生龙活虎的,哪有病着的样子”沈紫言奇道:“既然没有生病,那请大夫做什么?”墨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沈紫言哪里知道沈青林在闹什么,也不欲管这事,便是想管也管不了,淡淡说道:“大夫进来时,和老爷去说一声。”墨书也正有此意,闻言忙应了。
沈紫言对沈青林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对他的事也不大放在心上,起身去了沈青钰处,见他正坐在窗前温书,便放轻了脚步,赵妈妈见了她进来,忙迎了上来,奉了茶,沈青钰这时察觉沈紫言的到来,眼中一亮,忙放下书,软软的叫了声:“三姐”
沈紫言微笑着去摸他的头,见了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有些心疼,“又是每日看书到半夜?”自沈夫人死后,沈青钰在沈紫言房中哭了一场,回来以后似是变了个人一般,那股童稚之气正慢慢褪去,恍然如一个小大人了。沈紫言见着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见他勤奋苦学,心里自然是欢喜,可又担心他没日没夜的熬着,身子吃不消,毕竟他也才九岁而已,哪经得起这样的熬心。
沈青钰似乎明白沈紫言的意思,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都是戌时就歇下了,并未熬夜。”沈紫言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你当真不哄我?”说着,望着赵妈妈,“二少爷说的可是实话?”“三姐”沈青钰也瞪着她,“我几时骗过你?”沈紫言这才放下心来,嘴边不由绽出半分笑,“待会叫厨房给你做豌豆黄吃。”
沈青钰欢呼雀跃的应了,沈紫言也不欲打扰他念书,见他一切都好,也就闲话了几句,静静退了出去。
半路上却遇见随风,她刚才带着大夫去给沈青林瞧病了,沈紫言明知沈青林闹的虚幌子,还是问了问:“大夫怎么说?”随风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扫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少爷倒是没病,是翡翠有喜了。”有喜?
沈紫言半晌才反应过来,“当真?”随风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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