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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完结)-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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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丁?”林妈妈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嘲讽,重复的呢喃,“过不久就会被放出来?”沈紫言听在耳中,忍不住抚额,事到如今,难不成这二夫人和张妈妈还没有看清形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二安人腹中的孩子,早已失去了一切价值。
不要说根本就没有机会生下来,就是当真是男丁,而杜怀瑜还在世,这孩子也会被弄死。可以说,这个孩子,从开始到结尾,就是一个错误。福王府根本不能容忍二夫人和杜怀瑜乱伦之下生出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存在,只会清清楚楚的提醒福王府的人,杜怀瑜和二夫人之间的私情。
那婆子听着林妈妈不冷不热的口气,着了慌,到如今也能看出林妈妈对二夫人的态度十分不善,立刻转变了口与卖力讨好,“当时我就和张妈妈说了,要等二夫人安安静静的反省,可是张妈妈是我们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积威已久,也是我一时去糊涂了,受了她的蒙蔽”
沈紫言微微露出了些许倦意,昨晚上断断续续做了许多噩梦,几乎是耗尽了气力。到如今还让这婆子来粉墨登场了一回,事情已差不多了,自然就显出倦意来。林妈妈哪里看不出来,更何况有孕在身的人犯困也是常情,立刻就使了眼色给周围的三个婆子,一个塞住婆子的嘴,另两个就将她拖了出去。
这时却见璎珞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妈妈,王妃醒了,问我出了何事呢?”林妈妈轻描淡写的将方才的事情略提了提,笑道:“也不叨扰三夫人休息了。”说着,便起身告辞。淤紫言只觉得倦得紧,便命白蕊送着林妈妈出了院子。
林妈妈一面走,一面问璎珞:“是不是王妃那里出了什么事?”璎珞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妈妈。”林妈妈心中一急,忙追问:“怎么回事?”璎珞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屑,“自妈妈您走后,就有婆子来传消息,说二夫人寻死觅活的,死活要出去。王妃正不爽利着,我们也不敢告诉她,只得和妈妈说一声了。偏生这时候王妃醒了,又哭了一场,我们也劝不住,正打算去请您回来,就听王妃在问起您。听说您去了三夫人处,吓了一跳,以为是三夫人那里不好,特地叫我去看看。”
事情已经说得十分略了。
林妈妈难得的撇了撇嘴,“已经是这副下场,若是还不知道收敛”璎珞也是福王妃的大丫鬟,这些事情也知道个大概,自然能明白林妈妈的意思,附和道:“正是如此说,现如今还想去三夫人那里求情,若是叫三少爷知道了”
林妈妈笑了笑,加快了脚步,不再多说。
府上谁人不知道这三少爷最宠着三夫人
沈紫言只觉得说不出的疲倦,支着额头轻问,“现在什么时辰了?”秋水忙应道:“午时三刻了。”那边默秋已遣了人来问何时摆饭。折腾了一上午,沈紫言倒也是饥肠辘辘的,只某实在想不出要吃些什么,只觉得吃什么吐什么,到如今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秋水忙劝道:“小姐如今不比往日,好歹沾一些。”沈紫言苦笑了笑,愈发觉得身子沉重,“端上来吧。”秋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吩咐小丫头们将膳食摆上了炕桌。放眼望去,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沈紫言依然提不起一点精神,也不过是浅尝顿止,每样菜尝过一点,便不再多吃。旁边自有小丫头捧着面盆路在那里,预备着沈紫言呕吐。沈紫言吃了小半碗梗米粥,便放下了筷子。桌上的菜肴一和端上来时,几乎一般无二。
秋水见着暗暗心焦,可又不敢强劝着珑紫言吟,只得车婉的劝说:“小姐,这都是新出的菜色,您要不要再尝尝。”沈紫言暗暗叹息,勉强拿起了筷子,倒不是她不愿多吃,只是每吃上一口,就觉得胸口泛着异味,恨不能立刻吐出来才好。
这种滋味!叫她早已失去了用膳的兴味。
只是顾忌着身子,才不得已强吃下些,到底还是十分不适,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秋水就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看哪我菜某波紫言吃过最多的,默默记下来,下顿饭还照着做。这顿饭用得格外的艰难。
沈紫言鼻间萦绕着一投淡淡的香味,叫她忍不住俯下身子,吐在了面盆里。
秋水几个着了慌,慌忙端着热水上来让沈紫言漱口,又拿了软帕子让她擦拭。闹腾了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只甚那股香味始终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浓,沈紫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待一阵恶心反冒的感觉过去,立刻气喘吁吁的吩咐白蕊:“你去查查,哪里有香味。”
白蕊神色一凛,立刻应了,而后又问道:“也不知夫人说的是哪种香味?”沈紫言顿时语凝,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这股香味若有若无,越是用心去闻时,反倒是闻不见,白蕊忙四处嗅了嗅,似乎并未闻见什么异味,心里暗自焦急起来。
一阵微风拂过,白蕊鼻间洋溢着一股馥郁之气。她精神一振,慌忙带着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屋子里寻寻觅觅,查找那香味的来源。秋水立在一旁,仔仔细细的闻着,若有所思。
杜怀瑾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微微一愣,“怎么了?”沈紫言面如白纸的斜靠在榻上,疲惫的说不出话来。杜怀瑾立刻大步跨到了榻前,扶住了她软趴趴的身子,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声音里满是焦灼。
沈紫言无力的摇头,“总觉得屋子里有股香味,让人闻着就不舒服。”杜怀瑾面色一冷,厉声说道:“给我件细的搜。”一旁服侍着的秋水也匆忙在屋子里每个角落拨弄。波紫言软软的靠在杜怀瑾胸前,嗅着他身上淡雅的芬芳,倒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忍不住就深深吸了几口气。
杜怀瑾见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又随意指了指一个小丫头,“你进去内室闻一闻,是否有夫人所说的香味。”那小丫头忙进了内室,左右闻了一阵,过了片刻才撩帘出来说道:“并未有什么香味。”
杜怀瑾立刻就横抱起了沈紫言,轻声耳语,“你在内室躺着,休息一阵。”沈紫言也着实疲惫不堪,点了点头。杜怀瑾眸光一黯,轻轻将她放在了炕上,亲自替她脱了鞋袜,也不叫丫鬟动手,径自解开她的小袄,又替她拉上被子。
几个丫头完全插不上手,只得在一旁干看着。
沈紫言低低的喘气,忍不住问道:“怎么不用去前院招待客人了?”杜怀瑾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面颊,咬了咬唇,叹道,“我想看看你。”沈紫言不由失笑,斜了他一眼,“能有几日不见了?”
杜怀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她耳边碎发撩到脑后去,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眼角,鼻间,一直到嘴角,“现在觉得得分开一刻都想念得紧。”听起来十分煽情
沈紫言心中一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间传来惊喜的声音:“找到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痴恋(四)
杜怀瑾面色一冷,正抚摸着沈紫言面颊的手顿了顿,立该站起身来,一把撩起了帘子,“怎么回事?”就见白蕊站在屋子中央,手里还握着两只未燃尽的香。杜怀瑾两步作三步的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眉头拧成了一团。
“这是谁燃的?”杜怀瑾拈着两柱香,冷冷的扫过屋子里众人。
沈紫言躺在床上,将杜怀瑾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颤了一颤。外间丹萼就硬着头皮的走上前来,满脸羞惭的说道:“是我燃的。”
杜怀瑾的目光似刀子一般锦利,几乎要将她捅出几个窟窿来。丹萼浑身打了个寒战,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香平日里也点过几次的,因为有淡淡的月季香味,闻着醒神,所以就一直燃着”
杜怀瑾怀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将手上的两柱香细细看了一遍,并未有什么异常,随手一把扔出了门外,“以后不许再燃这香。”屋子里众人都战战兢兢的应了。杜怀瑾净了手,又仔细嗅了嗅自己握过香的手,并未有残留的香味,才又撩帘进去。
沈紫言默默叹了一口气,那香她也是知道的,从前也没有在意,到如今竟然闻一闻就觉得一阵恶心,实在叫人头疼。这才不过是开始罢了,以后还有几个月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杜怀瑾已怜惜的抚上了她的面颊,“别怕,有我在。”沈紫言顺势覆上了他的手,那股暖意一直浸透到人心里去,笑了笑,“前院事情繁多,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去帮帮忙吧。”杜怀瑾神色一僵,眼要有一闪而过的苍凉。
沈紫言看在眼里,暗自叹息。
这些事情,他终究是回避不了。
杜怀瑜的死,就那样真真切切的摆在那里,叫人无从回避。
杜怀瑾垂下手,黯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叹息,“紫言,我乏了。”沈紫言心里猛的一颤。不过是轻似呢喃的一句话,叫她心痛得说不出话来。的确,杜怀瑾也不过是未及弱冠的幼子,一瞬间担负了如此负担,心里的疲惫,可想而知。
沈紫言慢慢坐起身子,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的面颊。杜怀瑾身子僵住,然而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沌紫言强自支撑着身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三郎,不管怎样,我都一直在你身后。”纵使世间纷纷扰扰,我一直在你左右。
杜怀瑾身子一颤,萦绕着的黯然悲凉一点点消去,而后深深望住沈紫言,唇角微勾,“紫言,你胆敢调戏我,是要一辈子负责的。”沈紫言心里酸楚,见着他强颜欢笑,更是难过,哪里还能惹他伤心,也就嬉皮笑脸的说道:“好啊,那我就管你一辈子好了。”
杜怀瑾瞳孔里泛着淡淡的光芒,而后,半合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沈紫言微微一怔,总觉得他的话格外郑重,叫她有些无所适从。略略一思忖,也就笑道:“永不会忘。”
杜怀瑾露出了会心一笑,俯下身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这是回礼。”沈紫言见着他眉目间都是挥之不去的黯然,哪怕是这样笑着,也叫人心里生出一股凄凉之意来。也就强笑道:“我想去看看梅花。”
也不知是为何,杜怀瑾格外的温柔,闻言微微一笑,“好。”说着,亲自替她穿上衣服,套上鞋子,从被子里抱着她出来,“冷么?”沈紫言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冷。”杜怀瑾含笑抱着她出去,丝毫不理会屋子里众人的目光。
推开门,雪花夹着风扑面而来,沈紫言却丝毫不觉得冷,信手拈起他肩头的雪花,直到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地上。初踏上实体,沈紫言尚有些不能适应,扶着杜怀瑾站了一小会才适应过来,看着眼前的梅花,露出了笑颜。
杜怀瑾似乎怕她的小袄抵不住深雪的凛冽,在梅树下静静拥抱住她,以身体的微温,为对方御寒,头上梅枝密密,银枝琼花。雪落在沈紫言唇上,小小的一片冰凉,瞬间就融了。下一个瞬间,她唇上的突如其来,是他的唇。
这样沈紫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词,也不过是刹那之间,便想到了永恒。
二人沉默了一会,杜怀瑾终于叹息着放开了她,固执的抱着她进了屋子,细细的凝望她,“我夜里大概不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沈紫言郑重的点了点头,身子不适,已经让他忧心仲忡,又哪里能再拖累他。
杜怀瑾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着走了出去。
沈紫言看着他沉重的背影,眼中蓦地一黯。
半夜时,沈紫言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尤其是小腹,说不出的胀痛。若不是心知十有八九是有孕,多半会疑心是来了蔡水。或许是太过疲惫,等到阵痛过去,又沉沉睡去。只是耳边反复回荡着二夫人凄厉的嚎啕声,催人心碎肠断。
沈紫言一夜噩梦。
一缕晨光射进来,屋子里的尘埃如一只只蝴蝶,在光束下上下飞舞。
沈紫言没来由的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从床头摔下去。正慌乱挣扎间,杜怀瑾三步做两步冲到了床边,搂住她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紫言,紫言,不要怕,我在这里。”沈紫言疲惫的睁开眼,就见到杜怀瑾略显憔悴的俊颜,想要抬起手抚摸他苍白的面颊,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杜怀瑾看出不对劲来,立刻急急吩咐守在一旁的秋水:“快去叫太医!”
太医来时,沈紫言已挨不住浓浓睡意,在炕上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只感觉有人将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而后是一阵稀稀疏疏的衣服摩擦的声音。醒来时,阳光十分刺眼。也不知是何时。
只是杜怀瑾背光而坐,一动不动的,就那么凝视着她。
目光苍凉而绝要。
沈紫言心里没来由的一颤。
杜怀瑾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只呆呆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一般。沈紫言甚至不敢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转瞬间想到自己浑浑噩噩的睡着之前,似乎听见他焦灼的命人传太医。
心中一片悲凉。
必是太医和他说了些什么,想也不用想,光看着杜怀瑾的脸色,就知道必然是噩耗。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天不遂人愿,从来就没有如意的时候。可是看着杜怀瑾的失意,她竟然不敢问上一句。
而杜怀瑾似乎未觉察到她已经醒来,愣愣的坐了一阵,径直走了出去。
沈紫言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滑下了一滴泪。一直立在一旁的秋水,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太医怎么说?”沈紫言灼灼的看着秋水,语气厉然,“难道你连我也要瞒着?”秋水眼里泛起了水光,脸上第一次出现万分挣扎的神色,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太医说”不过说了这三个字,就掩面哭泣了起来。
沈紫言心里愈发着了慌,想到方才杜怀瑾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之色,心里凉飕飕的,有如北风拂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水掏出帕子捂住了嘴,眼泪失控般的流了满脸,两边肩膀不住抖动,“太医说,小姐的孩子,只怕难得保住了。”说完这句,再也难以忍受,转过身,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刹那间,沈紫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愣愣的看着秋水的背影,颤抖着问:“你说什么?”不过是一句废话。秋水强忍住了悲恸,断断续续的说道:“太医说,小姐胎气不稳,本来是难以受孕的,可是突然却有了身孕”
沈紫言瞬间明白过来。
这件事悬在她心中已经许久了。
那时她暗自嘀咕,吃了杜怀瑾配好的药也不过两三日,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喜讯。多半是之前楚大夫开的药起了效用,她心里虽然狐疑不已,可更多的是欢喜,也就渐渐的抛到了脑后。
这两日繁杂的事情接踵而至,她也没有再想起这件事情,而如今,却如此猝不及防的,直直击入她的心头!几乎是一击即中,叫她一瞬间便悲痛难忍。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沈紫言只觉得骨子里都是冷浸漫的。
她蜷缩着,只想化为一片雪花,随着那大雪,就此消失在茫茫大地上。或是化为一片尘埃,风一吹,便不见了。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不管她如何想,摆在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实,终究是回避不了。
秋水哽咽着继续说道:“太医说,小姐身子太弱,若是想保住小姐,这孩子就要不得了”沈紫言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用尽力气吼道:“我要见杜怀瑾!”话音刚落,就见杜怀瑾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紧抿着薄唇,面色如水。
第二百六十二章痴恋(五)
沈紫言的泪簌簌的落下来,她紧紧的抓住杜怀瑾的胸前衣襟,“我要这个孩子,我要这个孩子”杜怀瑾眼里满是心痛,疯狂的大叫:“紫言,你比孩子更重要!”沈紫言情绪一瞬间崩溃一般,失声痛哭,“我不管,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声音尖锐而急切。
这还是沈紫言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和杜怀瑾说话。
杜怀瑾震惊而心痛的看着沈紫言,蓦地叹息:“紫言,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沈紫言呜呜抽泣,泪流满面,“你不用骗我了,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日后我也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杜怀瑾浑身上下猛的一颤,杵在原地,嘴角微嗡。
沈紫言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绝望,颤抖的将杜怀瑾的衣襟攥得更紧了些,“三郎,你明知道我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我为他吃了多少苦头”杜怀瑾眼里泛起了水光,垂下头,没有言语。
她心痛,她不舍,可是他又何尝愿意?
两权相害取其轻,一面是他和沈紫言的骨血,一面是沈紫言,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内心如何挣扎,他都只会,也只能选择沈紫言。孩子固然是上苍的恩赐,也是他后半辈子的依靠和希望,可是沈紫言,却是要陪着他共度一生的人。
人生这段路这么长,几十年的光阴,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沈紫言。他曾经那样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此生不渝,愿一起分担风风雨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叫他如何能在中途舍弃她?
杜怀瑾慢慢合上了眼,不再有一丝犹豫“紫言,这孩子”
“你不要再说了!”沈紫言大喊着打断了他的话,早已从他神色看出他接下来要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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