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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传奇-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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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尚未及欢庆,地面上河道中刺目的红已经让人们的心从欣喜骤然堕入由衷的恐惧:红雨,血雨,东炎人作了何种冤孽,竟让素性宽厚仁慈、数百年庇佑不移的神明在举国的大旱之后又降下这样鲜明而严厉的警告?消息传出,人人恐慌。为定民心,自己立即出京北上,宣召河梁沿途地方官员,说明红雨由来只是自大陆刮向北海的西南暖风挟带了大量河口南方丘陵上久旱无遮的红土,交会北方海上寒流形成地降雨自然呈现出相应的颜色。然而两日奔波下来。成效却是微乎其微——并非星殿大祭司不能取信草原百姓,而是无需再多思索的流言似乎永远比真相更容易驻扎人心。
御华真明轻轻叹一口气,抬眼凝视低眉垂目的少女,林木寂静中只听她喃喃自语一句接一句撞进耳膜:“……怎么打,打多久,一场天灾饿毙了多少牛羊牲畜,眼看着寒冬,受灾的牧民该怎么度过?战事不能速决。势必拖过开春。又有什么新鲜的草地放牧好接续战争?北洛大军自不可能由我们劫掠补充物资。势必向南征调。有韩国君的先例在,东南的属国是否会惊怒乃至叛乱……北洛行事,向来无孔不入。不战而屈人之兵,av只要留下一点空间扎根,但得水草生长。三两年间便可恢复元气。但若我根基命脉地草原处于风司冥威胁,东南地域虽然广阔,但多是平原农田并非放牧之地,假使不利,百十万骑军又该退往何方?”
未言胜,先思败,这原是为将统帅者应有地心胸和考量。但忧患思虑至此……御华真明轻咳一声,“所以。这就是殿下甘愿弃名节、冒大险。私过边境与秋原镜叶会谈地真正目的?”
猛地抬头,死死盯视最高祭司的黑眸精光闪烁,少女苍白的双颊第一次显出如往日那般明媚动人的红晕:“你说什么。真明皇叔?”
“我说,你其实是因为……”一句话尚未说完,御华真明陡然顿住。望着少女猛然转开的侧脸,颊上的红晕和唇角地笑容已如夏日清晨荷叶上的露珠一闪而逝,御华真明顿时一阵酸楚袭上心头。他如何不知少女的心事?但东炎无双公主心中担忧,又岂能是区区儿女私情?倾国实力的背水一战,看似同样不容失败,但东炎的退路更是断绝到无。新政的刻意经营,加上太宁会盟后数年风调雨顺积累起的雄厚财富,兵精粮足边境无忧的北洛早不是十年前内外交困、应对疲乏地窘境。而被战火燃烧到国境深处地东炎,却是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第一次面对接续不力、军用难足的巨大危机:天灾、饥荒,草原正常的生活已被毁坏彻底;为钱粮,受灾地部族心怀不齐,周边的属国惶惑战栗。一旦战事有变,朝廷失去强大武力以为威慑根本,属国的叛离尚在其次,王朝统治的根基或许也将当真因此动摇。
脱生于草原部族联盟的御华王朝,保留了太多草原人的性情。虽然御华氏历代君主无不致力于统合大业,七百年间从最初的大小部族数目近百到今日的十八,心机耗尽竭虑殚精,直到御华焰手上才第一次实现了草原“政出于上”的真正统一。鸿逵帝武功天纵,压服十八部族,使彼此平衡共尊君主,建立的固然是前世未有之功业,却也严重削弱了各部族在国中的力量。遭遇损伤同仇敌忾的草原自然会拧成一股,但以鸿逵帝彻底一统草原独断天下的坚决意志,尤其昔日那场“昙华兵乱”,御华焰的个性从来不可能真正信赖部族首领——北洛大军攻到,不是立即下令各部抵御外敌,却将所有部族首领飞速传
,“统筹协商,共议国之大事”,鸿逵帝的心思可谓
伸手扶上额头,御华真明只觉太阳穴一跳一跳隐隐生痛。
不同于当年趁玉螭宫变侵犯北洛,可以明确一切斩获都归个人以激励士气令部族士兵奋勇争先;草原各自为政的旧俗,使各部边界相交处任何可能的推诿、懈怠,或是战场上的自作主张,无一不成为战事隐忧。若鸿逵帝果能借此根除弊端,则不得不说是一桩高明大胆而魄力非凡的决断。然而部族属臣和朝官廷臣,本就是构成东炎朝廷的两股传统势力。相争多年,此刻天平虽然倾斜已显,最后的尘埃落定却非一蹴即就。战火延烧,朝廷必须仰赖部族军力;部族一旦生变,后果将不堪设想。几天来御华焰不循草原惯例而以皇帝强权连续册立数名族长和族长继承者的举动已经引起了相当不安,尤其兕宁以西草原七大部族中仅有班都尔一族没有委派朝廷将领“协助族长用命”的事实。更使这些延续数百年地部族贵族无不为自身前途心怀惴惴。而正是在这个时候,通明殿里御华绯荧一番激烈陈词,尽数天灾饥、生民无恤等不利,联合包括御华王室本族在内的阿史叶迷等共九名部族首领向鸿逵帝请求休战议和。
早早看透沉默寡言、务实然而逢到大变事多优柔的父亲派恩与所有部族贵族的心意,御华绯荧。黛。黎尔特尼丝——这位鸿逵帝亲封的无双公主殿下,根底里,从来是班都尔的继承者。
但远虑深谋,极尽手段心机协调君王与部族以求两全的根本。却是从最实际处。维护东炎世代立国的根基。
消瘦地身形。苍白地容颜,眉眼深处掩不住地疲倦……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正当韶华妙龄的少女,她理所当然应该被所有人骄纵宠爱。然而,她偏偏是御华绯荧,是从记事起就承担着部族继承重担的无双公主。
眼看着她长大,眼看着她情窦初开。眼看着她任性飞扬的烂漫天真瞬间取代以职责在身的担当和隐忍,眼看着她一边将内心的爱恋隐藏到最深,一边为履行职责而刻意以痴爱的轻率炫示众人——纵使聪慧如她早已知晓炎、洛势成水火,敌我不能两全,却始终固执地不肯放弃,竭尽所能苦苦追寻那一丝渺茫地希望。
有情能累此生。
伸出手,抓过石桌上杯子斟满,御华真明如饮酒一般狠狠一口灌下。寒风中早已冰冷的液体自咽喉直落而下。由心底向身外散发的冷意。似乎连随风飘落的花瓣都会凝在半空。
“大祭司大人。”
低沉的呼唤,带着一点点平静的恳求。御华真明抬眼,只见少女同样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杯沿上方静静看来的一双黑眸隐去了锐利透出柔和光泽,清雅秀丽的面庞淡淡含笑,“告诉我吧,大祭司,他地计划到底是什么,打算怎么做。”
心头猛然一沉,御华真明勉力扯起嘴角:“不要胡思乱想,戴黎尔,你是派恩地女儿、仪康太后的亲侄女——无论怎样他都是你血脉相连的兄长,怎会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轻轻笑一声,少女微微仰起面孔,午后阳光下一双黑眸像是蒙上一层薄雾般柔和而朦胧。沉默片刻,御华绯荧又是一声轻笑,收回随意游移地视线,少女淡淡含笑着将嘴唇凑上茶杯。翻手亮出没有一滴残留的杯底:“现在可以说了么,大祭司?您亲手斟的奶茶滋味虽并不纯粹,却别有一分新鲜。”
控制不住将手按上心口:“绯荧殿下,你比任何女子都聪明——喝下考斯尔递来的交杯酒,你一定不会出事!”
那双待自己一贯温和纵容的眼眸交错着混乱和坚定,御华绯荧心中抽紧,脸上却笑得越发清浅自然。沉默凝视他片刻,轻轻叹一声:“如果我不呢?”
“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是皇帝,生杀予夺。绯荧,你没有选择……谁都不能选择。”
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有几天时间,大祭司大人?就算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选择,总该有个明确的时间期限让我在这里安心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抬头,苍白的面容神态安静,微微上扬的唇角似勾着一抹依稀俏皮的微笑,“皇兄他……不会吝啬到连这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吧?”
用力闭一闭眼,御华真明深吸一口气方才对上少女定定直视的双眸:“七天,你有七天的时间,绯荧殿下。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着皇上给典礼司仪下旨,婚礼将在第一将军出征仪式前一天完成,让整个东炎见证你们的结合。殿下,皇上的意思,是以御赐的姻缘鼓励三军士气,也是希望各个部族与朝廷齐心协力,共御强敌。”
“七天……不,不可能,我做不到……我发过誓的,这一生不会与任何其他男人结发——”发现声音已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御华绯荧猛地咬住下唇。缓缓抬起眼,“真明皇叔,你是看到了那天,你亲耳听到了我的誓言……”
“是的殿下,在神明面前以血为祭发下的誓言,意味着只由发自内心、任何时候绝不违背的坚定意愿。”握住她在空中乱舞乱抓的手,感觉到语声落下时少女倏然的僵硬和自内心深处发出的震动,御华真明迎上那双暗红色光芒激荡的明亮眼眸,微笑着紧一紧她的手,随后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决地放开。
“大军七日后出征,身为大祭司,我将在晟星殿为将士祈福。如果已经做出了决定,殿下,你知道该怎样找到我。”
第四卷 朝天子(天下篇)·下
第四十二章 … 可堪回首,故道荒城(中)
大片的云在聚集。
看似缓慢其实迅速地流动,轻逸的厚重的,无穷无尽地从西方涌来,向东方天空堆成铅色的大块。
只剩一线的弦月,不时从云块之间似有还无的缝隙挤出,光辉黯淡得几乎不等落到地面,便已完全消失无影。
天上流云,地面上却没有一丝风。满地影像晦明不定,仿佛正被摇晃剧烈的花树灌木,夜幕中只静静竖立;偶然尚存一二花叶的细枝末节,在冬夜凄凉的空气包环中不动分毫。
冷、静。
望一眼窗格间透露出来的灯光:暗淡的橙色落在院中两树低矮灌木上,没有照亮什么,只现出灰扑扑一片阴影。延伸到庭院的色彩越发浅薄而灰暗,灯光里本该含有的那点暖意,在兕宁冰冷彻骨的寒夜里似乎也再自然不过地失去,强调出这皇城以内除禁宫之外最规整肃静处所的气度森严。
东炎统御,游牧立国。草原人性惯迁移,无谓定居,建筑诸多随意,少有长久经营之相。便是数百年根本的京师皇城,精心筑就、稳定坚固称得上真正“久长”的建筑寥寥可数——只有数代诗书礼乐、早已远远抛弃了游牧不羁的贵族士大夫世家,才可能宽和而从容地接受那些来自西陵、北洛,需要投入大量心思打点的居室住宅,可能配合上一群等级森严、各有所司的仆从在院落楼墙间行走隐没。这些大半经过专门训练的仆从远比普通奴隶了解主人地需求,所以广大几乎占了半条街的定北侯府。此刻除了几盏转角处照明的灯笼再无半点人影响动。
遵循特定的路线错开巡逻的侍卫和归宿的仆从,毫无阻碍地一路到达书房,虽然身前依旧没有任何人、或物阻拦,却分明感受到来自院落另一端屋中传来的森冷气势,下意识间便自顿住脚步。
东炎军神、定北侯、第一将军——贺蓝。考斯尔的府邸书房,绝不是任何人轻易可以闯入地。
说是书房,四角包铁地硬木书架只列了很少几本书册,大部分是锦囊、绢袋套住地卷轴——正是这些考斯尔家族花费了无数苦心搜罗并整理的地理图册。让这个三四百年文质彬彬的东炎宰相世家出了一名运筹挥斥、指点江山的军事奇才。房间中央偌大的书桌上。文房四宝与烛台之外。一本书页黄旧的《璇玑谱》静静撩开到最后一章繁复的珍珑棋局。书桌对面墙壁上,先皇御赐地宝剑和钢鞭排了一溜,占据了通常应该是兵书地图所在的位置。镶金嵌玉的剑鞘耀映着桌上明亮的烛台,精心打磨的丰富层面反射出一片高高在上的冰冷光芒,照亮了书桌后手持军报凝目出神的将领的脸。
凝视着手中两页轻薄地考斯尔脸上并没有显出特别地喜怒。东炎的第一将军已经不再年轻:灯光下,年近四旬的贺蓝。考斯尔眼角满是密密地细纹,梳得严严整整的鬓发当中也有不容错认的银丝。战场上手段狠辣无所不有其极的猛将。不在战场的时候面容表情是一贯的安稳镇定。这种稳定随着年纪的增长不断加深其言行举止的雍容,使这位少年便以战功垂威草原的大将极少煞气而愈多尊重,与人们记忆中考斯尔家族历代的宰相首辅直是八九分相似。但贺蓝。考斯尔的气息沉静中一股残留自战场的隐隐血腥挥之不去,甚至从来不曾真正减淡,却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将这位平素自管不拘身份言谈说笑的随和将领当成可以放肆的对象。事实上,东炎将领无人不有上一刻兀自玩笑恣意的军神,下一瞬间便收敛全部轻松下达严酷军令的经历。那双从不吝啬笑意的铁灰蓝色的双眼,随时可以变得深沉如永夜。令人望之不寒而自栗。虽然兕宁的一众朝臣极少见识到脱下彬彬有礼笑脸面具的第一将军。但任何一个人心中都非常清楚:一旦面对文臣从不失礼的贺蓝。考斯尔不再向人轻松含笑,局势之危险……绝不可上前打扰分心。
看那双目光定定的深眸良久不见半点波澜,眼角眉梢甚至也不曾丝毫微动或者颤抖。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越来越迫人,长长屏息的少女忍不住开口低问:“什么情况?”
“高城失守。”表情不动,连眉眼也不抬过一抬,考斯尔的语声平稳响起,“昨天傍晚,高城被攻下:穆蠡坚守了一天后开城,由风司冥亲口保证军民降卒性命然后自杀。葬在之前一天战场最激烈处,佩刀被供奉到神殿永享敬意——英雄,这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说到最后声音放得很轻,但夜深寂静,入耳依然分明。然而语声中由衷的感叹敬佩,却分不出是指尽责全节的守将,还是指尊重对手的敌军。御华绯荧微微蹙一蹙眉:自幼相识相交二十年,她如何听不出眼前男子心中极淡的羡慕和不甘?只是口张一张随即闭上。目不转睛盯住他目光表情,但见那双似乎要以目光灼穿手上军报的眼突然从深底泛出一点精光,少女心中蓦地一惊:“贺蓝,我——”
像是这时才突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人,锐利的一眼顿时将少女想要说的话噎在咽喉。但一眼之后随即收回视线,考斯尔站立起身,两步就到门外。三下击掌后院中传来仆役跪倒听命的声响,御华绯荧随即清清楚楚听他说道:“准备宵夜:锅盔囊饼和抓羊肉,马奶,还有去年的麦酒拿两瓶一起送过来。”
御华绯荧微微有些呆怔。但一呆之间,考斯尔已经回到屋内。感觉男子从自己身前走过时带来的一股清冷气流,少女下意识地握紧双拳。目光牢牢追逐他一步一步稳稳回归座上。
将方才随手搁下地军报放到一边,顺势拿起《璇玑谱》,但只在手上顿一顿又重新放下。考斯尔这才抬起头,静静看向身前昂首直视、背板绷得笔直的少女。
清明的眼眸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但身体的各个细节都暴露出无法掩饰的紧张。视线在她不自觉紧握成拳的双手上停留片刻,贺蓝。考斯尔目光一暗随即转开,但见她身上衣着,心中忍不住又是一声暗暗轻叹。
草原的女子最爱骑装。这一身明亮得耀眼的鲜红……
院门上传来两声云板轻叩。贺蓝猛然回神。起身到屋外。一转回来手上托了一个极大地镏金食盘,羊肉热饼香气四溢。
看到少女眼中骤然闪过光采,但随即收敛了眼神透露出警惕与戒备,贺蓝轻笑一笑,摇一摇头将食盘搁到桌上。环视房
光在身后书架一层上顿住。贺蓝微微笑一下,一抬只一尺长三四寸宽。雕工精巧地长方木盒,手指在木盒底部推按两下,盒盖顿时掀开跳落。一个翻掌将盒中羊皮纸卷和几块木石质地地物件尽数倾倒桌上,贺蓝随即拿过食盘上盛羊肉的银盘,手上一捏一压一扳,银盘已然变作四方。连盘带肉放进木盒,再将盒盖重新盖上,贺蓝向大眼圆圆瞪住自己的少女微微笑一笑。又伸手拿过书架上包裹了竹简的锦囊。从三层锦囊中抽出丝织的第二层将几张囊饼放进去包好,然后取了挂在书架边的扁方银酒壶灌进马奶。将包裹、木盒、酒壶放到一起,贺蓝从腰间取下随身的酒囊。摇一摇随后拎过麦酒地酒壶向其中灌注。
静静看他一串动作,红衣少女始终沉默不言。但见他最后将充满的酒囊塞上囊口,随即将装饼的包裹等一起拎到自己面前,抑制不住震惊浮现的面孔一双深黑大眼终于闪出异样的光彩:“贺蓝,你……”
“还是老样子呢,小戴黎尔。”微微笑一笑,将手上东西放到御华绯荧手中,贺蓝。考斯尔眼中浮出温柔神采。手在空中迟疑一下,随即轻轻落上少女肩膀,“只管一个人跑出来,出门在外,该带些什么在身边都没有想好。吃的用的玩的没一样齐全地,这一时半刻我也准备不起来……”
身子自那双有力而温暖地手扶上肩头就再也停不住颤抖,耳中听他一句句温和从容说来,眼里望见他凝视自己的目光尽是最熟悉的关怀爱怜,御华绯荧双唇哆嗦着,努力想要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吃地一时半刻只有这些,很委屈是不是?好在这身衣服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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