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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传奇-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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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青梵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些微的情绪变化与波动,伸手抚一抚腰间的盘龙玉佩,凝视着年轻亲王侧脸的幽黑眼眸透露出柔和地光彩。“司冥,我很高兴——戴黎尔地坦诚直言,上方雅臣地委婉曲辞,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也不管是不是纠缠了家国天下的考量。我听得出其中只为柳青梵一人而发的真心。抛弃了那些血脉、身份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和义务。他们,是真正为柳青梵而来。虽然目的不同,要求和表达的方式也不相同,但却都能让人感到,无论如何,不愿我受到伤害,希望我快乐……还有幸福的坚定心意。而你。”轻轻扶上风司冥地肩头,感觉到手下青年身体的微微震颤,青梵脸上不自觉流露出越发的温柔,“司冥你让我惊讶。我教过你做最好的选择,我教过你一切必先利于国事。上位者无私情,更不能因私利害大局。棋局之内,无人能够跳脱规则。你明知道这样的决定会导致怎样不利的后果却仍然坚持如此选择,甘愿去面对烦恼。尽力改变和扭转局面——这不是理智的决定。也不是身为皇子身为大将应该的选择。可是司冥,听到你地话,我很高兴。虽然知道这非常危险。身为太傅身为大司正必须严词制止,但我还是……无法不高兴。”
“太傅……”低低呼唤两声,风司冥慢慢伸出手扶上肩头,按住青梵地手,一腿屈起缓缓跪下。将额头抵上青梵双膝,感受着最上品绸缎的光滑和清凉,风司冥闭上双眼,轻声然而坚定地说道,“世人皆有私心,概莫能外。司冥的私心,只想让太傅心愿尽数得偿,凡事如意,自在无拘。”
“但我地心愿,却是我唯一的弟子能够继承我的理想,成就千古无双功业,史册永载流传。”淡淡笑着,青梵双手将风司冥扶起。凝视年轻亲王微显润泽的双眼,“世人皆有私心,只为人非草木,柳青梵也不从是真正圣贤,但有司冥殿下今日这一番心意,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笑意分明还挂在嘴角,眉目间温柔神情依稀,风司冥却感觉周身气息陡然清冷起来。“太傅?”
“东炎气焰旺盛,素性又侵略好强。太宁和约使西陵北洛通商联姻,以大陆三强鼎立局势,此一会盟之于东炎可谓如鲠在喉、芒刺在背。今次出使,鸿逵帝屡屡在我两国间言语挑拨,更有许多挑衅举动试图离间盟友之谊。如此咄咄逼人之势,只能说明东炎早是对太宁会盟的实利忌惮到十二分。但三国既是鼎立制衡,彼此雌雄难决,会盟固然有利,利益却并非不能随情势而变。合纵连横,敌我局势随时可能翻覆逆转。上方雅臣对鸿逵帝一切试探反应直接,也正是太宁会盟一如百五十年前君离尘令三国君主签下承京协约一般,仅能暂保和平却没有绝对约束力的特点而带来的时刻担忧。上方雅臣为人率直坦荡,此次出使也几乎按照念安帝事先预演步步而行。然而少用心机不表示没有心机,西陵展示给鸿逵帝的种种忧虑不安,恰恰配合了我北洛意图交好东南的举动——西陵、北洛盟约不稳,便不会形成针对东炎的绝对力量,鸿逵帝于我北洛一行的安心放任,若无上方雅臣的全力表演绝无今日的效果;而御华焰的安心,又避免了短时间内的刀兵再起,于我国中大计十分有利。三国的彼此制衡,这一回在兕宁,可算是被我们演得淋漓尽致。”
见那宁静面容重新戴回含笑温和的面具,只在眼角眉梢的清浅笑容带着微微的讽刺,淡淡语声下透露出的却
天下的自信,风司冥心中轻叹一声,随即抬目直视青“然而西陵毕竟是我盟友,更有姻亲之好,关系绝非普通可以挑拨。三皇兄新添郡主被赐名‘承欢’,便可见北洛于盟约的重视,和对一切可以巩固盟约之事的热切欢迎。这当是鸿逵帝虽然竭力言语离间,却始终没有真正试图就此打破我两国亲睦信任的根源。”
青梵闻言顿时微微一笑:“不错。诚郡王妃诞下郡主。确是我两国由衷喜事。吉昌公主原是念安帝御妹,却屈尊为我北洛郡王续弦;抚育世子郡主,柔和娴雅凡事无争,使王府上下和睦。今日喜得郡主,想必欢喜地并非仅仅诚郡王与皇上皇后,亦璋和亦琛两位世子定然会竭力呵护幼妹。母子兄妹相亲,共享天伦,是两姓皇族之幸。也是两国百姓之福。”
“是。”想到风司廷两位世子在朝中军中千丝百结的关系。更想到当日为风亦琛拜在柳青梵门下擎云宫、祈年殿举行的隆重典礼。风司冥忍不住轻轻舒一口气。“三皇嫂温柔娴雅,承欢必能继承王妃贤德,不愧两国皇族尊贵血脉。”
“‘北方有佳人’,鸿逵帝将心思用到这里,也不愧他机变敏捷。”青梵轻轻笑一笑,伸手抚一抚盘龙玉佩。“但,倾国佳人。又岂是等闲能求?北洛公主从不轻许他人,御华焰妄称能主,却是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
听到“北洛公主从不轻许他人”一句,风司冥心中不由猛然一震。努力定一定心神,“可是御华绯荧……无双公主身后,却是整个班都尔部族。”
青梵淡淡一哂:“正是如此。班都尔女子,地位固然远胜其他,婚事亦有自主权利。然而御华绯荧身为部族首领唯一的继承者。以权位之重。御华焰怎肯轻易放手?收服一十八部族的铁血手段,如何允许这最大一支势力从此落入外人之手?只不过觊觎这个‘天命者’的名头,借着联姻之名。想要赌这最后一个可能罢了。”
风司冥闻言心头巨震:自己只想到鸿逵帝在三国关系上入手,有意打破太宁会盟格局,却不料御华焰竟是连“天命者”都意图抢夺。以鸿逵帝之尊,柳青梵不过一介外臣,若御华焰果然亲自开口为御华绯荧求亲,青梵一无妻室二无婚约,势必不能直言拒绝,远在承安的胤轩帝也无由阻挠天命者亲口允诺地婚姻。御华绯荧身为班都尔部族之主,依照草原规矩习俗,在拥有下一任继承者之前不能离开部族。婚约若定,除柳青梵入赘之外别无他途。而青衣太傅一旦出走北洛,动荡地……便不仅仅是太宁会盟地两国了。
只是,顾忌到自身图谋和布置的鸿逵帝,终究没有采用最决断的方式,而是挑动无双公主自己走到北洛使团面前。
想到这里,风司冥微微低头。放开不知何时紧紧握起的双拳,才发现手心里已尽是冷汗。深深呼吸两次,风司冥重新抬眼,刚刚勉强平复的心神却在瞥见青梵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狼牙绳结时再次狠狠激荡:“太傅,这是……”
“不错。”将绳结轻轻放到案上,凝视片刻,青梵轻叹一口气,“戴黎尔是个好女子。”
望见那双黑眸眼底升起的一抹淡淡柔情,风司冥不觉转开视线,“是,她是。太傅您……已经接受了。”
“我说过,人非草木。”看着年轻亲王意味复杂地笑容,青梵不由微微笑一笑,“但,收下无双公主的心意,并不表示我会就此回应鸿逵帝陛下。”
风司冥霍然回头,一双夜一般的眸子精光锐利。
“真心才能换得真心,少女春心初绽,情意一往而深,然而柳青梵既无义无反顾之心,又如何拖累人一生?考斯尔草原英雄,心胸开阔而宽容,才是伊人一生真正归依。何况二人自幼时便即相识,纵无关情爱之欲,也有亲护依恋之谊——鸿逵帝计虑既深,自然也不会遗漏了事后的圆转和安抚。至于柳青梵,被撩动的心情无论是怅然、是怜惜、是遗憾、是不甘,数年之间必然为此一女子萦绕心际;必要之时,甚至不妨更以其动摇神智,瓦解人心。可惜,御华焰算的到底是柳青梵,不是君无痕。”淡淡微笑,青梵拈起狼牙绳结轻轻抚一抚,“情谊无价,君无痕算无遗策,唯独不愿计算至此,只为保留心中最后一丝底限。然而,人若苦苦相逼犯我禁忌,君雾臣的子孙,又岂能跟随他人脚步起舞?只是,要牺牲这些原本最纯粹美好的……”
见他嘴角含笑,神色之中却是流露感伤,风司冥不由心中一紧。但一句“太傅……”尚未完全出口,青梵已然收起全部多余表情,抬目凝视年轻亲王,轩眉一扬,露出今夜第一个由衷轻松适意地微笑。
“‘此间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我们该回家了,司冥。”
“终于就要到家了!”
看着一带深灰色自白草吹折地天边涌出一线,随后慢慢变高、变大直至可以清晰辨认出关卡城楼的模样,风司琪忍不住鼓起掌来。
“池王殿下还是第一次这么久离开京城吧?”驱动座下玉花骢靠近风司琪座车,青梵淡淡笑一笑道。
“正是正是。除去五六月间那整整二十七天,这一次从九月十六离京,到今天已经是十月二十,真不知道京里皇上还有一众大人们是不是安好。”以手在额前搭个凉棚,风司琪笑眯眯地看向前方陌城城关,“果然还是我北洛风光最佳,这一路上尽是草原接着草原的,时间一久简直意趣全无。”
青梵嘴角微扬:“殿下来时大赞草原开阔,世间无与能比,此刻却真是有一分游子思归地心态了。”
风司琪嘻嘻笑一笑:“只因为出来一趟方才知道,家中就算有诸般不顺,总不比在外无依无靠战战兢兢的辛苦。”向后望一眼正与负责送行的东炎江枢一行做最后交接的风司冥,“或许,‘江山如此多娇,引天下英雄竞折腰’……才是太傅希望司琪为九皇弟体会的真正心意?”
看着风司琪充满狡黠的双眼,青梵微笑一下,并不作答。从容抬眼,见黑色骏马远远驰来,片刻到得身边,马上青年骑手却兀自频频回顾。“靖王殿下,玉乾关已经到了——慕容子归将军,已在关下相迎。”
“太傅。”
“什么?”
“下一次步出雄关的时候,这片草原,必将任我随心纵马。”
望着年轻亲王向城关奔驰而去的背影青梵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怡然笑容:御华焰,你期待真正交手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第四卷 朝天子(天下篇)·下
第三十六章 … 芳华易损
“快说,靖亲王到哪里了?!”
随着宫监一声比一声急近的“八百里加急”传入,满身风尘的传令驿兵一头撞进殿门大开的澹宁宫。不待驿兵叩拜起身,御书案后一身皇袍的胤轩帝已霍然起身,威严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异常的紧张和急切。
“禀皇上,靖王殿下前日已过陈、隗两郡交界济州。以铁衣卫的速度,今日晚当到达东平郡境内。不出明日午时,必然抵达玉乾关。”
和苏快步将自驿兵手上接过的折子奉上胤轩帝。极快地扫一眼殿中闻言脸上纷纷显出震惊忧虑之色的朝臣,风胥然拿住加急奏折的手顿一顿这才打开。迅速浏览一遍,胤轩帝凝目文书半晌,格格一声轻笑:“好哇……一昼夜轻骑九百里,真不愧是我雷厉风行的靖宁亲王!”
林间非闻言顿时皱一皱眉,从朝班中跨出一步:“皇上,靖王此番含愤率铁衣卫尽去,以今局势若不加制止边关定起烽火——此与我北洛对外保持和平的一贯政策不合,刀兵一起更有伤我军民利益。请皇上速发谕旨,招靖宁亲王即刻还朝,以免巨大祸患!”
“速发谕旨……最急边报不过八百里加急,他一日九百里,什么旨令追得上?”胤轩帝冷冷笑一声,挥手示意那全凭一股意念支撑不倒的驿兵退下。转过眼,目光对上退回朝班面色苍白的林间非身后,自入澹宁宫便始终不发一语地靛袍朝臣。“白羽!你是兵部主事。你倒说说,他怎么便走得这么快?!”
被充满压抑愤怒的语声点到姓名,头发斑白的兵部尚书身子明显一震,但随即迈出朝班向胤轩帝恭恭敬敬一礼,白羽平稳冷静的声音顿时传入殿上诸人的耳中。“启禀皇上,自胤轩十年改革,京城向四方边境水陆官道年年检修,非特大天灾时刻保持畅通。凡有通关之令所有关隘必日夜无阻。靖王有节制全国军队之权。关防印鉴在手。此去沿途必畅通而无阻碍。而铁衣亲卫皆是冥王精兵久经沙场,马壮人强,每日勤苦训练不辍,绝非一般军士可比。日夜行军千里无眠,无论人力马力,在其都非难以承受。更兼此番靖王妃无辜遭遇毒手暗算,小世子早殇。靖王悲愤难当,冥王军群情激愤,众志一心追随冥王为战复仇,想是因此一路速度远远快于寻常行军,甚至超出轻骑急行军所能到达的极限。”
风胥然眉头紧紧拧起,威严双眸定定凝视一脸镇定的兵部尚书。见他抬头与自己目光相对,面上神色竟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随着他言语一点点加深的怒意已然令大殿中令旁余众人几乎尽数停滞呼吸。胤轩帝不觉怒极反笑:“白羽。你难道真当朕是在问你我国内官道地修整情况,还有冥王三千铁衣亲卫地实力和心志?!”
白羽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扣一个头随即挺直腰板。直视胤轩帝:“靖宁王妃极亲且贵,温厚仁爱,在国都之中却为东炎毒计陷害,险些便遭遇毒手。还有我无辜世子,方得见人世片刻便遇害夭折。靖王悲愤,起兵向东以为妻子复仇,此天地人情之至亲至理。靖王遭遇,虽路人亦当恻隐不忍。臣不才,不能更尽心力,仅在职权之中调度钱粮,愿为我贤王、王妃稍助一臂之力。”
“白羽!”
“白纶臣……”惊呼一声白羽表字,站在群臣之首地林间非忍不住狠狠跺脚:侧眼看胤轩帝神情,脸色已是难看到十二万分,方才还把玩着腰间蓝玉的手此刻已紧紧握住玉佩,手背上一根根爆起的青筋在澹宁宫明亮的光线之下清清楚楚。心中重重一叹,林间非疾步挡到白羽身前:“兵部职司虽有便宜之权,军资调动大事不经传谟阁自行决断,是有主事职官之过。然而文书旨令下达未能精细审核,则是宰相台的失职。林间非向陛下谢罪,但还望陛下念尚书大人对靖王一片忠义之心,万万宽恕这一遭。”
“对靖王的一片忠义之心?身为尚书、朝廷二品大员,怎么就不是对我整个北洛的忠义之心!”一掌拍得御案上笔墨砚镇一片震颤乱响,风胥然面色铁青,语词尖锐声音却是越发低沉。“兵者国之大事,边陲小乱出兵尚需谨慎思考商议,何况是对大陆三强之一东炎动兵?!靖王妃是遭了东炎特有地毒,下毒的奸细也一一锁拿住招供了不错,可拿住了证据又怎样?国事之间无是非——连这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他风司冥是昏了头脑越活越回去,你们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闹!”
胤轩帝语声落处澹宁宫里一片死寂,众人纷纷低头,连大气也不敢稍出。挡住白羽跪在最前的林间非感觉到前方逼来一重重越来越重的压力,心中苦笑,稍稍回转过目光,求救似地向身侧位列在武将最前的几名老将军看去。
虽然很早便因伤病而上表请令长子锋袭了宁国公的爵位,古稀之龄的老国公铮始终是在军中享有盛誉的一代名将。以资历排名尚在护国大将军孟铭天之前,经历追随了整整两代风氏帝王地铮是此刻澹宁宫中唯一没有被胤轩帝气势过分影响地人。淡淡扫一眼殿中噤若寒蝉的众人,铮上前一步,向风胥然行一个军礼:“皇上,铁衣亲卫虽在冥王军军册名录,平日与京城禁卫军共担拱卫京畿之任,但从藩属上,到底还是陛下亲允的直属于靖王殿下一个人地亲兵。靖王因妻子私仇悲愤不平而起甲兵,但以他手中所能调动我北洛一国的兵力,这一番前去带走的却只有这三千亲卫。加上临行之际草草成就谕知六部与宰相台的文书,可见殿下本意也未曾想要动用国中其他兵力。然而一路上有关兵驿舍接应。所到之处人尽竭力相奉,乃是胤轩二十年靖王殿下主持军伍改制以来,东南一十八道行军统领能按规定
随时应变恰如当日改制时预期,可见新法实行之确效要说逾越职权、擅自调度军事,也仅有白羽白大人一人而已。但白大人身为兵部尚书,统辖各道军政钱粮也是分内之事。此一回虽有私情,但国中既有军士行动。调度钱粮配合支持并无可厚非。毕竟。”微微顿一顿。老国公目光炯炯对上风胥然地双眼,“旨令靖王掌国中一切军务要事,有裁判决断之权,朝廷各部各司必须尽心配合的,正是皇帝陛下您啊!”
“但,难道如今天这般,朕就该任着他裁判决断。随了自己一时的愤恨去和东炎强敌较量,甚至不管会不会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吗?!”
“陛下慎言!”
殿中顿时数声惊呼,宰相林间非、副相姚嵩与身后一众文臣个个面色都是惨白。见立在两名宰相之后太傅苏辰民身子摇晃站立不稳,颤巍巍一副就要摔倒的模样,风胥然心中因一时怒极失言而生的懊悔突然踪影全无:想到两年前风司冥为查河工弊案与军制改革忍受满朝非议,待到真相大白自己亲自为之正名恢复清誉,这位古板迂腐的老臣对待风司冥前后态度的巨大反差。以及从那之后的这两年来朝上朝下无论事情是非。处处只管以“公心公义”四个字为靖王放声支持地举动,对比此刻殿上林间非、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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