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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蛇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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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可让雅问惊得非同小可:这个农村老太太竟然会电脑,而且还会解码!解码可不是一般人会的啊,只有十分精通电脑的高手才会弄这些东西,可这个老太太竟然如此熟练!
不一会儿,密码试出来了,邮箱打开了。老太太开始查阅刘方的邮件。
这个举动让她觉得心里很别扭——一个母亲,是不应该对自已的儿子做出这种举动的。
或许,这个老太太和她一样不相信刘方会自杀,所以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线索?
可是直觉又告诉她这不太可能。从会解密码这一点看,这个老太太有些不让人放心。
邮件里似乎没有老太太要找的内容,她关了电脑,懊丧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个老太太,到底要找什么呢?
这时,屋里的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开始到墙角处进行新一轮地搜索。
“雅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身后有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她回头一看,是石汀。
“小点声!”,她用手指了指屋里,“刘方他妈来了,正在……”
“姑娘,你找我?”门突然开了,刘方的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老太太这么快就换了一副表情,她看起来又和刚进门时一样的悲伤与局促。
可是,越是盯着那双苍老而昏暗的眼睛,雅问越是觉得心里发虚——那双眼睛,不是一个孱弱的老人应该有的!那双眼睛里的眼神,也绝不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的眼神!
刘方的母亲中午在这里吃了一顿饭,下午的时候,阿杏就送她去火车站了。
由于刘方的东西比较多,所以高阳也帮忙送他们。高阳因为小美失踪的事心里烦得不行,所以正想借此机会出去换换脑子。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顾着照顾刘方的母亲,谁也没顾得上问小美为什么不下来吃饭。反正这几天大家心里都有心事,不下来吃饭的人多了,所以谁也懒得问了,再说大哥今天也没下来吃饭,也没有人问。
大哥一直在屋子里熟睡。自从戴上了这块玉之后,他的情绪一下子稳定了很多,身上忽冷忽热的状况也正在逐步缓解,整个下午,他都一直在睡。相信这一觉睡醒之后,他应该就可以下床吃饭了。
那块玉果然有功效。此刻,那块小小的玉月牙儿在他的脖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圈一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正在轻轻安抚他的灵魂,默默治愈他的伤痛。
雅问一直守在大哥的身边。大哥的鼾声很快传染了过来,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大哥还在睡,打着呼噜,睡得好香。她走过去把掖在大哥脖颈下的体温表拿出来一看,三十二度。大哥一直睡得很沉,呼吸也很均匀,看来肌体正在自动恢复,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她想阿杏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一出门,她就看见所有的人都围坐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罗婶并没有做好晚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可能是高阳已经把小美的事跟大家说了吧,她想。
她下楼走到高阳身边坐下,小声问到:“喂,你把小美的事跟大家说了?”
“嗯。”高阳好像不想和她说话。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抬头看她。
“阿杏回来了没有?”她又问高阳。
“没有,她晚点回来。”
“天都黑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来,路上出事了可怎么办?”她推了高阳一下。
“她坚持要这么做,让我先把刘方的骨灰盒和他的那些遗物统统拿回来,我带着那些东西跟着她也确实很不方便。她说如果今天实在太晚她就会在明天早上回来,让你们不要担心。”
“刘方的骨灰盒和遗物不是下午都让他妈妈一块儿带走了吗?干吗又拿回来?”她不解地问。
“他妈妈出事了。”
“出事?”
“我们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刘方他妈妈突然说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非急着要下车方便一下,我们只好把车子停了。当时那个地方离城区大概只有几里地了。后来她起身往我们这边走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从后头猛地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她撞倒了,人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有人看着。我回来的时候阿杏正在警察那里录口供。”
“车祸?怎么会这样?”雅问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你们有没有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
高阳惭愧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怎么搞的!荒郊野外的,一天之内也没有几辆车经过,人都被撞死了你们却连个车牌号也没有记住!难道就让人这样跑了?”
“对不起!”高阳的头更低了。
“又不是你撞的,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好了,雅问,又不是高阳的错。”妈妈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我一回来就听说了刘方他母亲的事,接着又听说小美失踪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儿了!这个时候就不要互相埋怨了。阿杏刚才打来电话说刘方的母亲情况很不好,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她年纪那么大了,让车这样一撞,怎么可能吃得消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要怎么办呢?唉!咱们可真是太对不起这母子俩了!”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吧?”妈妈的话音刚落,大嫂就率先提议,“自从爸爸死了以后,这房子就不吉利,老出事。我倒是不要紧,反正你们能扛我也能扛,可是欢欢还小,总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吧?再说,现在这院子里又开始闹蛇,一天到晚连门也不敢出,总不能一年到头都洒雄黄吧?现在我一闻到那雄黄的味儿头就疼。”
大嫂的话说完了,大家都不吭声,既没有人响应也没有人反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打着小九九。
其实大嫂的话也不无道理,三天两头闹怪事,谁都受不了,尤其是小美这桩突然蒸发事件,实在太离奇了,谁都害怕下一次厄运会轮到自已头上。再说这房子已经很老了,到处都是潮乎乎的,屋子里一年到头都是阴森森的,一走动木板就吱吱地响个不停,谁都想换一个日照充足的新房子住,对身体也有好处。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大家都在等着有人先开口支持大嫂的意见。
“就算要搬也要等到你爸爸下葬了以后。”妈妈说着站了起来,“你们要搬就搬吧,你们都还年轻,是应该搬到热闹的市区去住,想搬走的人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妈妈,那我们选好了房子以后先接您过去看看,您要是喜欢我们就住下,好不好?”大嫂立刻眉开眼笑。
其他的人却是面面相觑,始终拿不定主意。
“我是不会搬的,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我舍不得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走。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就让蛇来咬死我好了。”
“妈妈,您不要说气话……”
“好了,我累了,要上去休息了。”
“太太,我扶您吧?”
“不用,我又没病。”妈妈面无表情地推开罗婶的手,“如果阿杏打回来电话,记得叫我一声。”
楼梯其实很短,可是妈妈今天却走了很长时间才把它走完。她真得老了,也许她很快就没有力气走完这层楼梯了。
“我也不搬。”直到妈妈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二哥才斩钉截铁地说到,“这个时候说要搬出去,明摆着是要分家。你们也听到了妈妈说她不走,难道咱们要把妈妈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二哥说完也走了。
“不搬就不搬,我也不过只是提个意见,那不是妈妈让咱们自已商量着吗。”大嫂嘀嘀咕咕地小声为自已辨白着。
高阳趁着别人不注意,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雅问,示意她跟着来。
看高阳的眼神好像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她悄悄地跟着来到了高阳的房间。
“干吗叫开我?咱们也走了,大嫂会认为咱们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她小声责怪到。
“雅问,我要跟你说说那辆车的事。”高阳压低了嗓子。
“什么车?”
“今天撞了刘方他妈的那辆车。”
“你不是连车牌号也没有看清吗?”
“刚才客厅里那么多人,你妈妈又在,我不方便说出来。其实,我认得那辆车。”
“是吗!”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快跟我说说,那辆车什么样?”
高阳看着雅问,喉咙上下不停地滚动,很勉强地发出 “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似的,最后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说到:“那辆车是我们的。”
“你们的?”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们的?”
“是,我们的。你忘了吗,我们三个来投宿的时候,车子抛锚被扔在野外,我们是走了一夜的路乱闯到这里的。那辆车一直被扔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住的几天之中又一直不停地出事,所以谁也没功夫再找那辆车,再说我们当时本来就是迷了路才来到这里的,也不记得那辆车停在什么地方了。”
“等等,等等,”雅问打断他,“你的意思是说,那辆车早就与你们无关了,连你也不知道是谁把这辆车开了出来?”
“是啊。”高阳无奈地把手一摊,“莫一死了,小美失踪了,而且她也不会开车,我当时和阿杏坐在车上,你说,会是谁把这辆车开了出来?而且那么巧开的就是我们丢的那辆车?”
“那你有没有看清开车的人是谁?”
“车子开得太快,我实在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不过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
高阳边说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那辆车就像箭一样猛地驶过来,一下子撞倒了老太太,连停都没停一下就匆匆地开走了。当车子从他面前奔驰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很瘦的男人,他还看见了那个男人露在白衬衫外面的尖尖的喉节。
“而且,”继续说到,“辆车应该是早就在某个地方停好了,一心只等着我们过来。我记得很清楚,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事先我们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它猛地就把人撞倒了,之后那辆车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一眨眼就冲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气呵成。我和阿杏都没有发现那辆车是从哪里冲出来的。我想了一下午,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场事先设计好的事件,而且是一个很熟练的人干的。”
“你是说‘谋杀’?”
高阳冲着她点了点头。
高阳是当时现场的目击者,他的直觉和判断无疑最有说服力。照高阳的叙述来看,这场意外的确像是有人设计好了要杀刘方的母亲,凶手利用了高阳他们遗弃在荒野的废车,开车跟踪他们,然后瞅准时机下手,一次就把人撞倒,不问后果,撞完之后迅速逃离,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干得是又准又狠。
可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农村老太太,为什么会有人布下这样的计划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不对,一定是有原因的。
雅问用手敲了敲额头:那个老太太一目十行查书的速度和坐在电脑桌前专心破解密码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这可不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太太!
说不定,这母子俩都知道什么共同的秘密?
要不然,为什么刘方刚莫明其妙地自杀,紧接着又有人来谋杀他的母亲?
也可能,刘方的自杀是因为“逼不得已”,而他母亲的被害却是为了要“杀人灭口”?
她把有关刘方之死的所有片断串连起来一想,还真是很有这可能,刘方一定是藏着什么东西,而他的母亲要找到这样东西,另外却有一个人不想让这样东西落在他们手里,所以才会杀了人灭口。
可这样东西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刘方藏在砖头缝里的那张纸?莫非……他们都想找到那个叫“琳琅府”的地方,都想去练那个什么“秘术”?
琳琅府?秘术?
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看来刘方藏起来的这张纸事关重大,它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雅问,这辆车的事情先别跟你家里人说,本来自从我们三个人来了以后就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他们知道那辆车是我们的,我根本就解释不清,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会相信我,到时候我说不定就一定得离开这儿,可你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美,离开了这里,找到她的希望就会变得很渺茫。”
她点了点头。
她自然不会声张,她才舍不得高阳走呢。
晚上,阿杏从医院打来电话,刘方他妈抢救无效,已经死了。
第九章:月儿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高阳就来敲雅问的房门。
“雅问,我得出去了。”高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手上,“给,这是小美的电话号码,你帮我多拨几遍这个号,试试看会不会有人接听。”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找那辆车。”
“你自已一个人去?”
高阳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高阳,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万一真碰到什么事咱们俩谁也救不了谁,你去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我怕连累你,你们家就你一个女孩子,一定都很疼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他们交待,他们非吃了我不可。”高阳笑了一下,“别忘了,你爸爸还没下葬呢,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
“可是,我担心你……”
“没事。”高阳轻轻拍拍她的肩,“我就到昨天刘方他妈被撞的那个地方去,沿着那辆车逃跑时留下的轮胎印,一定能找到那辆车的下落。”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一定会多加小心,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记住,帮我拨小美的电话。”
她接过那张纸:“这样做会有用吗?”
“不要问这么多了,照我说的做吧。小美突然就这么不见了,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只要有一点可能都得尽量试一试。”高阳叹了口气,“我现在只能祈求老天帮我了。”
高阳心意已决,他是一定要走的,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天黑之前,你可一定要回来呀。”她不放心地叮嘱到。
“嗯。”
高阳走了。他拉开门的时候曙光已经撕开了薄雾。
出远门的孩子,希望你早去早回,平安归来。
她听到客厅的门打开了,立刻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正好看到高阳的身影大踏步地穿过院子的青石小路,带着一种勇往直前的执着。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感应:高阳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难道这三个冒然闯入的年轻人,真得会重蹈曾祖父和爷爷死后的那个可怕规律,一一死掉,直到死光?
莫一死了,小美生死未卜,高阳又接着踏上了吉凶难料的路程,也许此刻他们的家人正在门口翘首期盼,苦苦等待他们的归期。
她依在窗口,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她突然很害怕,就好像一脚从云端踩空了一样。
是不是离别又即将在眼前?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应该想个办法阻止一切继续恶性循环,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可是有谁可以帮助她呢?
大哥自从进了冰窖以后言行举止就一直很古怪,一会儿看似正常一会儿又疯疯癫癫;二哥整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从来都是妈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缺乏一些主见,太老实的人是不适宜去做冒险工作的;大嫂根本就不能依靠,现在就已经动了分家的念头;石汀只是一个外人,她只知道他是爸爸的一个助手,虽然他人看上去挺忠厚的,可是她毕竟不了解他,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人心隔肚皮,怎么能放心地把那么多的秘密告诉他呢?那么罗婶……
“小姐?”
“啊?”她吓了一跳。
这么巧,刚想到罗婶,罗婶就出现了。
“我刚才看那个小伙子出去了,这么早,他这是要干吗去?”罗婶问。
“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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