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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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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幕后黑手没有向梅氏下手并不是他所分析的那一二三,而是他重新仿了《控鹤密谱》,把梅楼两家的催毒法子抹掉之后“恰好”落在了耶律竞烈势力的手里……
《控鹤密谱》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楚定江寻出来之后怎么会不仔细看看,又怎么可能容旁人得去其他更加重要的内容?当然,他当初故意留下这个东西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纯粹的出自谋士的直觉,认为这个东西以后能够派上用场,后来安久说想要重建龙武卫的时候他便心生一计,把梅氏与楼氏与安久紧紧绑在一起,即使无法完全供她驱使,却能够在她起步的初期起到重要作用。
当初晾着梅氏的求助,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楚定江无心算计,另一方面,他在为了以后的算计在做铺垫,他越是对此事不上心,越是让梅氏以为他与此事无关。他楚定江怎么可能会失算被动到容梅氏与他谈条件?
楚定江铺垫的时候也没有想好要用梅氏做点什么,只是性格使然,多铺垫铺垫总是没有坏处,最多也就是做了无用功而已。
腹黑的至高境界,就是没有什么可算计的时候也不忘挖挖坑,看看能坑到谁。楚大叔可谓堪称腹黑界的典范了。
隐藏如此之深,轻轻一手就造成惊天大案却不留丝毫痕迹的楚某人此刻望着窗外的落花满心黯然,生出深深的自卑——果然是只能耍点小阴谋,羡慕无双国士啊!
不知道控鹤家族的人知道真正幕后黑手的这个想法之后会作何反应,总是楚某人是当真深陷在自卑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要问他造成这大的血案、死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一点后悔,答案是绝对的:没有!
他会这样做并不是纯粹为了满足安久的个人需求,而是他相信,她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大宋需要一支真正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高的军队,去芜存菁的过程中必然会有牺牲,历史上已经上演过无数次,这样的牺牲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内。
安久一直希望做站在正义一方的人,于是楚定江也不介意为她做些这些阴暗的事,为她担着在这过程中被牺牲的人命债。
他对她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在嘴上,也不限于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楚定江从怀里取出昨日收到的信,看着上面个人风格极强的表达方式,心里那些自卑、不甘全都烟消云散。
他天资聪颖,远胜于普通人,从小到大他的志向都是做一名无双国士,如商鞅那般扶大厦于将倾,扭转乾坤,这般心气高的人一朝忽然意识到自己聪明有余,却原来并没有那样的胸怀,打击不可谓不大。
看清现实容易,接受才是一个不可想象的痛苦过程,他花了两辈子的时间,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堵得慌。
睿智如他,要看清事实并不需要几十年,回首过去,其实他早已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固执的欺骗自己而已。如今他承认,并渐渐接受,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让他看见了另一种人生。
“阿久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楚定江喃喃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异变
准备出发去真定府捉下一个杀手的安久尚未出发,因为她发觉一切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开始是楼小舞背着小山一样的包袱来投奔,紧接着便是朱翩跹得到楚定江的命令,把手下最会赚钱的掌柜派过来,一切刚刚安排好,梅氏全家都卷铺盖来了。23us
梅氏明面上只余下几个人,但是从脱出控鹤军的人数还挺可观,有二十六人之多,其中就包括了启长老的长子梅永庭,擅医术。
晨雾潇潇,混着莫思归吐出的轻烟,如水墨般。
他蹲在新开辟的药圃边看梅永庭忙碌,“亏得老头儿没收我做徒弟,不然可就乱了辈分。”
按血缘关系莫思归应该叫他表叔,若是启长老当时收莫思归做徒弟,他就得叫梅永庭一声师兄。
“梅氏一向乱。”梅永庭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沉而冷,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莫思归道,“老头儿留了毕生所学,被我烧了,但都记在我的脑子里,我写下来给你。”
“不用,他留给你的东西。”
“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太过醉心医道,临了嘱咐我不可重蹈覆辙。”莫思归隔着薄雾看梅永庭高大的身影。
梅永庭怔怔看着脚尖沾着露水鲜嫩欲滴的草药,半晌才回头看他,“他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莫思归捏着烟杆,顿了片刻,道,“你知道他不爱说那些煽情的话。”
“我不知道。”梅永庭直起腰,看着东边泛黄的天,叹息道,“我在家时甚至很少见到他,刚入控鹤军的时候恨过他,倘若他肯在我身上花一分心思,我便不会永不见天日。如今人死如灯灭,我不怨恨他了,而他那些愧疚,我无缘得知。”
“你知道。”莫思归淡淡道,“在祠堂的时候你看见他了。”
“那又如何,终究只是一眼。”
这对父子,分明都惦念着对方却不肯宣之于口,梅永庭若是对启长老只有恨或者漠视,他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找机会回到梅氏来看这一眼。莫思归并不戳穿他,继续之前的话。“他地下有知你脱离了控鹤军,应该能瞑目了,那些医案是他毕生心血,希望你不要拒绝。”
梅永庭点头。
莫思归见他沉默着继续整理药圃,便不再打扰,回去抄医案了。
他抚摸着启长老仅下的一卷亲笔医案,门外有人唤道,“表哥。”
莫思归收起医案,“进来吧。”
安久、梅亭竹、梅亭瑗等七八个人都走了进来。
“你们看着哪里合适坐。随意。”莫思归已经得知梅氏血毒之事,对他们结伴到来并不惊讶。
众人各自寻了地方落座,梅亭竹道,“表哥。可曾测出来毒性?”
莫思归摇头,“不说其他人,我诊治阿久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发觉异样,可见并不是寻常的毒性。”
“会不是蛊?”梅亭竹问。
“更不可能了。”莫思归道。“我曾数次用真气给阿久探脉,若是有蛊早就发觉了。”
“我有个想法。”安久道。
众人纷纷看向她。
安久道,“有没有可能刚开始我们祖先中了毒。但是遗传数代之后这种毒已经不存在,但它使我们血液异变了?异变之后仍旧会被某一种药物催动。”
“异变!”莫思归怔了怔,突然笑起来,“阿久,你真是天才!”
梅亭竹理解安久的意思,脸色微变,“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没有解药?”
他们并不是中毒,而是天生某些方面与普通人不一样。
“还有。”莫思归倒是没有一点忧心,发呢兴奋的两眼放光,“你们不觉得辽国皇帝的病症与我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制出如此厉害的毒。”
仔细想想,辽国皇帝的隐疾似乎也是能够遗传的毒,不同是他们中的毒会减短寿命,而控鹤家族并不会。
安久觉得这种东西有点像是基因破坏,就连辽国那些乱起八糟的爆弩都与枪炮的原理很相似……她越是深想越觉得不寒而栗,总觉得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操控了这一切。
隋云珠道,“没想到冯氏竟然也是控鹤军家族。”
李擎之奇道,“莫非是以前包揽大宋河运的冯氏?”
“是啊,从没有听说控鹤军里有冯氏的人。”梅亭瑗道。
冯氏明面上与梅氏一样,都是商贾,他们包揽大宋河运许多年,并擅长造船。
梅亭竹倒是觉得在意料之中,“倘若不是朝廷默许,一个家族不可能占那么多码头。”
不管是水路陆路,在战略上都极为重要,朝廷怎么可能容许这些被一个私人家族把控,万一这个家族叛变,整个大宋都有可能毁于旦夕。
安久道,“那玉氏……”
冯氏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是玉氏在水运上占了重要位置。
梅亭竹想了想,“玉氏多半不是,玉氏现任家主似乎很有分寸,吞下冯氏河运产业之后,只占了江南一带,最多算是地头蛇,其他地方全部都抛售给其他人。”
“先不要说别人。”莫思归笑眯眯的道,“让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噩耗。”
屋内倏然一静。
他咳了一声,“假如事实真如阿久所言,我们是无毒可解。”
“只能束手待毙!?”梅亭竹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是个心性坚韧的女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去抗争,但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该如何?她想都没有想过。
安久心里很平静,她经历过杀人机器的日子,并不觉得那是未知的恐惧,但她不想回到过去,因此无论是怎样的处境她都必须以死相抗。
梅亭竹强按下心头的不安,问道,“表哥,你可知道楼二姑娘的下落?”
莫思归似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说道这个话题,略怔了一下,“不知道,问她做什么?”
梅亭竹道,“我想《控鹤密谱》恐怕是落到辽人手里去了,他们既有可能拿楼二姑娘胁迫你和楼小舞帮他们办事。”
“呵。”莫思归不屑的笑了一声,“拿楼二就能胁迫我?还不如拿阿久胁迫我。”
竟是满不在乎了!
梅亭竹探究的看着他,感觉并不像是假装,“如此便好。不过我们还是得尽快找到楼二姑娘,楼小舞是不可多得的军械天才,不能被辽人控制。”
安久一直盯着莫思归看,直觉他说的话不像是强装,只是她想不通,原本死缠烂打的人为何短短时间会变成毫不在意。
“我尽量找到弥补的办法,你们出去吧,我有事要忙。”莫思归道。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解决异变,遂都依言出去。
安久没有动,待人都走完了才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就走。”
“说。”莫思归道。
“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快?”安久停了一下,补充道,“对楼明月的感情。”
“你真有闲情逸致,性命都危在旦夕了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情。”莫思归笑着在案上铺开纸张,开始写医案。
写了几行,抬头见安久还坐在那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有时候一辈子想不通,有时候想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我俩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徒增烦恼,何必误人误己?”
安久把他的话想来想去,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又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懂。
“你一边悟去,别在我这边碍眼。”莫思归嫌弃道。
安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起身晃了出去。
楼小舞刚刚吃完早饭就一个人也找不到了,跑到莫思归的院子正撞见安久,冲上来抓住她,“老鼠老鼠,我是蘑菇。”
安久回过神来,竟然神一般的理解了楼小舞的意思:求谈心。
“有话快说,我很忙。”安久道。
ps:感恩节,感谢有你们在!!!!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知心安久
楼小舞耷拉着脑袋,“将军以前对我很好,可是最近都不怎么乐意搭理我了,我很苦闷。”
安久满意的看着她,“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什么?”楼小舞迷茫的看着她。
“我是说,没有人比我更会开导人了。”安久自信道,“很显然,你的选择很明智。”
楼小舞喜道,“是吧是吧。”
俩人寻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下来,楼小舞开始絮絮叨叨的与安久说凌将军最近的改变。
“他洗清冤屈之后似乎一点都不开心。”楼小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始终没有弄明白。
安久听罢,道,“这个很简单,他现在虽然洗清冤屈,但他的家人都冤死了。弄死他家人的黑手是如今皇帝的老子,他现在还得给皇帝卖命,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开心。”
“家仇。”楼小舞一点就透,点点头,心里对安久更加信服,“这个我算是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以前对我好,现在对我不好呢?这跟家仇没有关系吧?”
“这个……”安久仔细想想,“因为他以前无聊,现在不无聊了。”
楼小舞瞪着杏核眼,“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安久睨着她,“你为什么要生气?他毕竟对你好过,要感恩的,没有人必须要对你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还是生气呢?”楼小舞歪着脑袋问道,“万一楚大叔以后对你不好了呢?你会不会生气?”
安久默了默,问道,“他为什么会对我不好?”
“哎呀你的意思是我就合该被嫌弃了?”楼小舞气鼓鼓的道,“我明明还是这么聪明!”
“如果他对我不好。”安久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闷闷的痛。“我就与他同归于尽,要么就开始不要对我好,既然对我好了。就不能说嫌弃就嫌弃。”
“你说的对,我找他同归于尽去!”楼小舞一咕噜爬起来冲了出去。
安久抄手抬头看着院子里的老梨树。陷入思考:楚定江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嫌弃我呢?我除了占了梅久点便宜长得不错,其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唔,好像真有这种可能啊!
某人忽然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感,关于提升个人魅力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血煞走过来,看见安久仰头发呆,站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安久。到底还去不去真定府?”
“去。”安久收回神思。
汴京,皇宫。
内阁忙的焦头烂额,华宰辅批复好一份奏折放在桌角的一摞,再拿起一本。
飞快的看一遍内容,笔悬于纸上半晌,最终没有做批复,放在一旁。
从地方呈上来的奏折都是先经过内阁,由内阁大臣先进行批复,内阁大臣先在折子上写好处理意见,然后拿给皇帝过目。若是没有什么意见便作为最后的处理办法,而有一些折子内阁大臣不能够直接批复,会直接呈上御案。
华宰辅没有批复的折子正是武令元所奏。夹杂在河间府的一摞里面,不甚起眼。
河西县要求城里两千人的自卫军队并不过分,大宋一贯冗兵,动辄就是数以万计,两千人实在是小事一件,但是武令元是华容添的门生,他不直接处理是为了避嫌,免得皇帝以为他们家要在边防上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这奏折是落到他手里,万一被政见不合的人看见。恐怕不是立刻驳回便是又要闹一段官司。
待所有大臣处理好今天的事务,内监把做了处理折子互换。确保每一位阁老都批复一遍,如无意见便在后面写上签字附议。若是有意见则留中讨论,拿出一个统一意见再重新处理,如果拿不定主意,还是得由皇帝做决定。
过了午时,众位阁老聚在一处议事。
议事半个时辰之前,华宰辅才悄悄将河西县的折子掺和进去。
由于一天要处理的事务非常繁重,所有看见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漏看,或者刚刚轮到自己这边。
一位阁老翻到了这个折子,疑惑道,“河西县要建私军?”
华宰辅好像完全没有看过一样,皱眉问,“多少人的私军?”
“两千。”那位阁老答道。
在场人人都有数,河西县新上任的县令与华氏有点瓜葛,但也不能因为这区区两千人就怀疑华氏图谋不轨。
屋内安静,所有人把奏折传看了一遍之后。
“奏折留请圣上裁决吧。”华宰辅道。
其余人没有意见。
如果武令元不是于华氏关系非比寻常,这件小事内阁就能处理,眼下却是不好插手,弄不好得罪华首辅还要惹圣上埋怨,毕竟边防是重中之重。让阁老们不轻易发声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武令元奏折内容写的触目惊心,整个河西县统共也就紧巴巴的四百多户,男女老少加起来人数不足三千,连下县都不算了,至于自卫军,即便收妇人充数恐怕也凑不齐两千人。
而南方的望县一般都有六千户左右,即便是下县也近千户,
议事毕,有下属官员把所有折子归总呈上去,内阁才有须臾的放松。
华宰辅亲手煮了一壶茶,将窗子打开,坐于圆腰椅上欣赏外面碧绿的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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