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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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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跨入密室的一瞬间被拉入了一个怀抱,暖香拂面,柔软的唇瓣落在颈侧。我覆住缠在腰间的手,懒懒的靠近一个怀抱,笑弯眼角。
“白。”软音含笑,带有些许挑逗的意味。
我痴笑,轻蹭他的脖颈,感觉身后的人身体明显一僵,我笑的越加欢畅。
“你坏。”男人埋首我的颈间,嗔怪
“彼此彼此。”
“想我吗?”
“想。”都不带思考的。
“说的太快,肯定是骗我的。”
“知道就好。”我想你干嘛,又没糖吃。
“白。”男人手臂收紧,语调转为正经。
“恩。?”
“我想你。”
我转身缩进男人怀里,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语调哽咽:“曲洛,我也想你。”
65 暮园
闹中取静的一处宅邸,名为‘暮园’。院墙高耸,其上爬满带刺蔷薇看似乖巧美好,却是这个暮园最坚固的外防,三套杀阵掩藏其中,生人勿进。园内三面造池,流殇曲水,偏值莲花,其中一亭,一台,一楼阁,却也是精雕细琢,内含蹊跷。两条通往园门的回廊将前院合抱。园中铺满南海银沙,碧玉假山点缀其中,循着玉石在银沙上描绘出圈圈涟漪。暮园中心建二层小白楼,木质结构,仿的是江南的清雅,却也带着属于长安的奢华。园内无旱桥,大桥,大山,多以草木花池为景,其中缀以以尺寸较小的水车竹罄。小啊白楼有一主楼两侧楼组成,山水雕刻处处可见。
霓裳羽衣华贵的银丝绣纱不要钱地挂满整个庭院,楼内的陈设更是令整个长安富庶心疼地捶胸顿足,然而暮园最重要的存在是其下的密道。
五月末了,暮园中的西域莲已然开放,由花心的紫延展到花瓣尖端的白,渐变的颜色是自然的造化。花池中的泱阁南北通透,檐下挂着四盏玉铃铛,叮叮咚咚和以水声。临水的阁台上放置着一方沉香木软塌,铺以纯白狐裘褥。
我没有骨头地靠在曲洛怀里,乌发松散,衣衫不整。曲洛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一朵西域莲,研究着插在我发髻哪里最美。
阁堂内。阳光照不进的暗色里。一青白衣衫的男子安逸地坐在一方太师椅内,架在扶手上的手臂细发如丝的冰晶银线缠绕,稍有动作,冰晶银线遍能割裂衣料,划破肌肤。我幽幽哀怨的情愫仿佛他负了我几辈子。男子面色苍白,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还算清秀的容貌与他大气的名字完全找不到平衡点,男子似乎并不介意缚住他双手的冰晶银线,唇角带一浅笑,默默的凝视我。
“他,就是阎王?”鬼域的王?让我哭吧。
曲洛正折腾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我:“对。”
“你不会随便抓了个人回来哄我吧?”我欲转头,却被曲洛按住。
“别打。”曲洛嗔怪,对面的男人笑意更浓。
脑后的发丝被温柔的撩起缠绕,我继续用起源的气场去腐蚀对面的男人。怎么看这男人都不像鬼域那种以钱为原则的杀手组织的领导者。我瞅着他手臂上缠绕的冰晶银线,微蓝的光泽在阴影里嗜血的闪动,,这妖物是南诏前任国主的陪葬之物,几经辗转不知道为什么就落我手里了,后来,我看着晃眼随手送给曲洛了。这妖物似乎要用人血来练,内力越高它缚得越紧。爱,算你倒霉。眼神转为默哀,男人依旧看着我笑。
“你怎么抓到他的?”
曲洛一边簪花,一边咕哝:“天下楼封杀鬼域的时候,捡了个便宜。”
“天下楼没发现?”
曲洛瞥一眼阎王,讪笑:“他啊,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替死鬼,我不过是在天下楼离开后在那里多待了两天,他就自个儿投怀送抱了。”
我扶上发簪的手被曲洛拍下,不爽地斜眼丢了对白眼过去。
整了整衣裳,我赤着脚移下软塌,踱到阎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看人,感觉果然很好。阎王微仰头,唇角依旧含笑,眼睛一眨不眨的锁着我。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阎王启音。
“谢谢。”女人都喜欢被赞美:“你长的也不错。”让我们一起虚伪吧。
“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顺着阎王的视线瞥了眼软塌上颠倒众生的男人,想也不想地答:“他是我男人。”可悲的是不能吃。
阎王微愣,垂眸,笑意不减。我看着头晕,疑似看到玫瑰色的花朵被我一句话冻碎了。
“我能问你些事不?”
“姑娘请说。”他可以说不吗,阎王看了眼臂上缠绕的银丝,有些好笑。
真不像鬼蜮那地方出来的。
我转身噌回软塌,在曲洛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卧着,曲洛自然的支起一条腿,让我架着胳膊。我摆了个很女王的姿势,开始审讯。
“数日前,大景渊王未过门的王妃,楼兰的倾城公主,在上京途中被人下了‘色种’,毁了清白,听说,在刺客身上搜出了天下楼的令牌。不知道这事和鬼域是否有关系?”
阎王直直的看着女子,不曾放过她眼里一丁点的异常。只可惜,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调调,眼波平缓,语调轻浅,说的是问,听起来更像是对他人话语的传述。只是鬼域的王者也不是当着好看的,博古通今,博览群书,他擅长的是靠一张嘴操纵那些视财如命的人为他卖命。至少,他抓住了渊王和天下楼两个略重的音,只是无法判断这女子更靠向那一边。
“的确是鬼域接下的生意,白银五千两买下倾城公主的清白以及嫁祸给天下楼。”
“阎王觉得阎火这人如何?”
阎王微愣,阎火。阎王想了片刻,答道:“鬼域阎火堂堂主,一十五岁时加入了鬼域,武功在江湖上排名一十八位,擅使弯刀,手中所握的的利器名为‘平沙’,五年来只失手过两次。”
“我问的是他的人如何?”数据谁不会说,你当你做广告那。
“孤僻,嗜血,不承认失败,他在鬼域似乎并不是为了钱财。”阎王想得很认真,只是有些感觉说不出来。
“刺杀天下楼主,明摆着是送死的生意你也做?”
阎王笑,很含蓄:“送的不是我的命。”
“不知道鬼域在阎王眼里值多少银子?”在这里,有些人命不如草芥。
“有时候,也并非全是金钱的关系。”有些事由不得你不做。
“听说,千鲤湖一役,鬼域触动了四大堂全部杀手,但只有小部分服用了噬心散。莫不是阎王一时人次,给他们留条后路。”噬心散,噬人心,相当于肾上腺素的东西。刺激人的潜能,爆发人的狂性,不知痛,不知累,药劲散去之时也是死期。
“本就是有去不回的任务,在下又何必多费那些心思。吞食噬心散只是阎火堂一众单方面的行为,在下也不明白,阎火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
因为慢慢揣摩着这句话,不知道如何回应。
“天下楼的令牌,天下楼楼主出游的时间和地点,这两点也不算重要,毕竟裹了层壳,谁不知道那蛋是不是自家的。只是考虑的太多,做的太逼真,也就假了。”
欲盖弥彰还是声东击西?阎王掩去眼中的不自然,片刻间脑中已闪过多种猜测。
“我并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谁。”我很诚实的。
沉默半晌,阎王低低地叹口气:“姑娘如何知道在下受制于人?”
“若非受制于人,你又何必‘也并非全是金钱的关系’。”我学的很像。
“姑娘为何断定金主不是渊王殿下?”他们分明做的很完美,甚至骗过了天下楼的耳目。
“太麻烦,你也知道是有去无回,为何不拼死一搏。”他杀人一向利索,没把握的事他又何必去做,不符合他的性格。
因为将恶人的对话过了一遍,猛然发型看似没有章法的问题,却是一环套着一环,在自己认真的揣测她说的每一句话时,就已经跌入了她的圈套,自己分明没有语气的防备。
“你家主子是谁?”
“严格说来,在下没有主子,对他,只是还债。”她,怕是已经踩到了吧,那么她又是站在那一边?阎王轻笑:“大景王朝太子殿下端木泽。”
多震撼,虽然有过怀疑,但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杀我,难道就因为我骗了他,骗他的又不止我一个。
“太子殿下为何要我死。”我估计杀我就是个顺便,人家太子殿下,他看你不爽了,想捏死你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姑娘是……”笑容僵硬。
暖风拂过,掀起眼帘,其中的犀利瞬间扎入阎王的瞳中。
“白,菡,萏。”言之无力,却也字字清晰。
满墙蔷薇窸窣,粉色的花瓣乘着暖风飘落水池,西域莲开得静默,片片花瓣,展开对着水色渲染的天空,呼应着女子发簪中的那一朵。美得是她的身后,仿若南国烟雨的佳人垂眸浅笑,一袭及踝长发铺展,银镂绸衣,绣白莲朵朵,只应是天上有的纤尘不染,却偏偏愿成为她的景。阎王看着,失了嘴角的笑意,视线萦绕子女子反支在额角的手,小指指尖一下一下的拨弄眼角的笑意每拨一下,心灰一寸。原来,这才是她在乎的,她不属于任何一边,她只是生存,求一条命。阎火五年来唯二的两次是受,竟然都是因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在下不知,太子殿下只说要你的性命。”阎王说得很慢,倒出最后一个字时,女子轻笑,笑意不及眼底,或者说,那双琥珀眼瞳根本就是死物。
曲洛揽在我腰际的手弹出,将我安放在身侧的手握住。
这一局设的这般巧妙,谁又能想到,端木泽会动对他这般重要的天下楼。他要的是天下楼和端木渊的绝对对立,不共戴天,他要的是我的命。倾城公主一事不过是个前奏,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恐怕不仅仅是要嫁祸给天下楼,二十漏一个破绽给端木渊看,睿智如端木渊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浴室甘愿吃哑巴亏也未去找天下楼的麻烦。千鲤湖一役不过是一出场而恢弘的戏,如此大规模的刺杀,鲑鱼的刺客也不过是送死的亡魂。端木漱的出现恐怕不是巧合,虽然不能排除内奸,但可能性实在太低,能下‘色种’的人只有端木漱带上船的人。同时端木漱昨晚端木泽的胞妹,他陷入这场刺杀,便是端木泽最好的掩饰。谁又能想得到他能让整个鬼域给他太子殿下的计划送葬,天下楼得到的信息恐怕也是被他做了手脚。不得不说,端木泽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步步惊心,甚至看不出他便是那个最终受益人。没有一只矛头指向他,而往往最没可能的人,就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白。”曲洛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他。柔软的手指点在太阳穴,慢慢揉压,力度刚好:“别再折磨你的小脑袋了,我会心疼。”
我拉下曲洛的手,双臂圈住他的脖颈,窝进他的怀里。
“曲洛,我活着是不是个笑话。”
“不是。”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我死。”笑死。
“想杀你的人必须想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听着像是哄人开心的爱语,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浅笑安然,只是他金曲洛早在心里起誓千百遍,字字肺腑,句句真心。他在这世上一日,便不会让她死。
“那你去把端木渊那厮给剁了。”我蹬鼻子上脸。
“啊?”
“把端木渊剁了。”
曲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奋勇凤眼轻佻:“吃完再剁行不。”
干笑两声,我就知道。推开曲洛,我赤足下榻,晃悠到阎王身边,研究他手上的水晶银线,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有个结点。
“你看上端木渊了。”
“他很对我的胃口。”曲洛柔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笑比西子湖水柔媚。
“那你恐怕要多花些心思了,他很难吃。”
“我知道。”又不是用来吃。
找到了,我寻到节点,轻轻一撮,原本紧紧缠绕着阎王手臂和扶手的银线猛地一散,随后规矩地落入我手中。阎王至始至终看着我的动作,可是我感觉他比较在乎耳朵听见的话。我转到阎王一边,继续。
“债换完了?”我漫不经心的挑一眼阎王。
“阎王已死。”
“以后有什么打算。”手指一撮,收回另一套冰晶银线。
阎王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低眉浅笑,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上了一次当,可不会再上第二次。然而,阎王压根网络,某人狡诈的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阎王,我问你个问题,答对了,你就留下,答错了,你去死。”
阎王抬眸看我,算是应下。
“我美还是他美?”
阎王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向软塌上的男子,脑中只有八个字,‘对了留下,错了去死’。
曲洛眼一眯,头一瞥,划一道八百里洞庭的浩淼,直接红牌罚我下场。
“他美。”
我斜看着阎王嘴角的笑,觉得这男人天生就是卖笑的,于是我很不给面子地把鬼域之王的下半生给定位,给姐姐卖笑去。
“恭喜你,答对了。”
我勾起唇角,摘下发间的西域莲插在阎王发间。
入夜,百盏碧波琉璃灯燃起,将整个暮园笼罩在一层青纱,如梦如幻。流水淙淙,莲色依依,俯看池中锦鲤都是无一例外的银白。半月皎皎,一袭白裘铺地,八盘糕点香味馥郁,一壶菩提血盛在白玉杯中,颜色醉人,白玉杯果然最配菩提血。
飞天不太正常,一个人坐屋顶上发呆。我知道她气我,气我连她都骗,还骗了三年不止。我知道她怨,怨自己几乎时刻跟在我身边,却还让我遭了那么多罪。我过半个时辰出去看她一眼,怕她想不开跳楼。
玉娘持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账,扶风坐一边思念她姐,曲洛却渊王府和端木渊谈合同,阎王很好学地研究我给你他的《小倌之待客》;我慵懒地趴在白裘地毯上,端一杯菩提血,想着两天以后怎么去死。
猛灌一口菩提血,我哀号:“我还是码不直。”
月娘瞪着你,扶风不解地眨眼,阎王素质一流的看着我。我本着就近原则一把揪住阎王的衣襟,走的是二爷的撒泼路线。
“我为什么要救他,我脑袋进水了卖了自己的命去救他。我栽的树凭什么给别人乘凉,我种的花凭什么给别人摧了,我辛辛苦苦救活的男人凭什么和别的女人上床,我搭错了那根神经怎么就非要去救他,五年前我就是被他那张脸骗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是勾搭女人就是勾搭男人,他以为自己还是处啊,是个人都稀罕他,看了他就要往他身上扑,闲着无聊就要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掏心挖肺,至死方休,忙得发癫也要疼他疼得语无伦次,肝肠寸断,表里不一。他以为四海之内皆他妈啊,是个人都得惯着他。”
月娘傻了,扶风呆了,阎王斟了菩提血递给他,笑得如沐春风,可惜那张脸和我一样不相上下,说难听点就是大众。我愤慨地仰头灌下整杯酒,也不管那杯子的价值直接潇洒地一扬手,一声脆响,一间半月阁碎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别人床上做。他当他是转世如来普渡众生那,都博爱到上他好兄弟的亲妹妹了,亏那姓莫的还笑得出来。
我就是三十岁荷尔蒙失调,五年前被骗了一次还tm不知死活的往里跳,一次卖血二次卖命,再来一次,且不是要我卖魂啊!天下楼就是一大型欺诈团伙,姓落的就是一靠美色搞传销的,和着伙的骗财骗色,欺负的就是我们这种纯洁幼稚的富家小姐。
月娘嘴角抽搐地不知道不知道东南西北,扶风躲在柱子后面,没见过白主子发飙地露半张脸瞅着。飞天从屋檐上倒挂下来,看了一眼,识趣地翻过去避难。
阎王好脾气的任我蹂躏。
“说得很对,继续。”书里说的,顾客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噌的站起来,一条腿架着栏杆,对着夜空狼嚎:“我装什么贞节烈妇,都没人给我立牌坊。制色种的那人就该去死,世道不好谁都知道,收了人家的钱你还以次充好,偷工减料,诅咒你十八辈子都做太监,不男不女永远站中间。是姐姐我放着一男人不去啃。我整一脑残,慕容傲那小王八蛋都就范了,我都该死趴着那一座金山,至少还能捞个神兵山庄庄主夫人当当,然后败光他全部家产,让端木泽哭吧……。”
阎王难得不笑了,虽然她说得很快,但是至少有一点他听的很清楚。这女人中了色种不假,可是似乎并未与男人交合,而且还活着,活生生地站他面前。
我低眉的瞬间扫过阎王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一个气不顺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揪起来,无奈力量悬殊,我很牛顿定律地被他带趴下了,小脸很倒霉地撞上他胸膛。硬的,我的鼻子,md我还不如趴地上。
一双白爪卡上阎王的脖子,使了颈地往里掐。月娘默哀地望着阎王,很爱莫能助地给了一个眼神‘小阎,来年姐姐一定给你多烧点黄纸,你就安心的去吧。’扶风全身一哆嗦,她想回天下楼了,她眼瞎了,跟错了主子。扶风看一眼局势,丢一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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