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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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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寰。”我使劲抵开落尘寰的身子,吞吐着空气:“我,我们没,没那么熟。”
  黑色的眼眸沉了沉,唇边笑意不减:“我们不熟吗,菡萏,我们可是早有肌肤之亲,我的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控诉,活生生的控诉啊。我望着落尘寰的眼,思量半天,实在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七日的林林种种却早已模糊,可是的确是发生过的,这般妖孽的脸刻在心脏某处,此时突突地跳动着。
  抬起手,指尖顺着他的额慢慢地滑至他的颊。
  “落,不需要你以身相许,真得不需要。”我牵起嘴角,满脸的尘埃落定。落尘寰不再言语,侧了身趟在我旁边,拥我入怀,将头颅深深埋入我颈窝,一如我俩初见。
  合了眼眸,半梦半醒间听见落尘寰在耳边呓语。
  “菡萏,菡萏。”
  六 白家芍药
  我左手握住右手,轻轻对自己说:“白菡萏,到家了。”飞天扶我下了车,面对对面的家门无言以对。这是白菡萏的家,我未经你允许用了你的身体在现世苟延残喘,白菡萏你可有怪过我,还是这富丽堂皇的门楣也关不住你想要逃离的决心,奠祭的白布和灯笼还未撤去,立在白府大门外,满目的苍凉。
  “菡萏。”一身素衣的白夫人由丫鬟扶持着站在廊下,见了我,眼睛灼灼放着光四十不到的妇人,身子单薄的紧,姣好的容颜爬满了憔悴。
  “娘。”我看着白夫人,轻轻地喊。白菡萏的娘亲,在这七八年了唯一记挂着白菡萏的人,一声‘娘’牵扯出多少眼泪,瘦削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叫人心疼。我上前,环抱住白夫人,竟也生生掉下几滴泪来。
  “娘,菡萏回来了,娘。”
  “菡萏啊,我苦命的女儿啊,我的菡萏。”
  见这情境,周围一时哭作一团。
  好容易安抚了白夫人,一群人入了花厅。
  “娘,爹那。”
  白夫人脸色暗了暗,轻轻叹了口气:“你爹去你姐夫府上了。”
  “娘,我想祭拜姐姐。”虽然姐姐去世已一个半月多,但家中未设灵堂也未立牌位,奇怪的紧,我看着白夫人的脸色更暗了。眼角又溢出来泪来,我扫了眼屋内的下人,皆低头不语。
  “菡萏,你姐姐是畏罪而死,家中是不许设灵堂立牌位的。”
  “畏罪而死。”我细细琢磨这四个字。
  白夫人安抚地抚着我的手背:“这些你爹都会处理,况且王爷也答应不迁怒白家,只是可怜了我的芍药。”
  “娘,菡萏不该惹您伤心,但是,菡萏想知道,姐姐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过世的。”
  白夫人皱了眉,随后点点头。遣退身边的下人,我向飞天使了个眼色,飞天了然,退了下去。
  晚膳后,我和飞天回了落府。白夫人也知道白老爷定不会留我住下,在我表明已有落脚之处后,安心让我走了,只是嘱咐我明日再来。
  “飞天姐姐,查到了吗。”我躺在浴池中,看着打坐在一边的飞天。想从白夫人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显然是不太可能,所以才向飞天使了眼色,让她去打探下。
  飞天从身后抽出一卷卷轴,缓缓打开。隔着薄薄得烟雾,我细细打量画上的女子。应是宫廷画师的手笔,画中女子一身红衣,裙衫飘飞,矗立于白色芍药丛中,飘飘欲仙。细观之,白芍药与白菡萏虽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模子也有五分相似。但白芍药眉目中的神彩和那婀娜的身段是天生的魅惑。
  “北方有佳人,倾城而倾国。”微扬了唇角,这样的女子,怕是我这般薄情寡意也会爱上吧。只是,可惜了。
  白家大小姐白芍药,传说自幼便有仙人点化,十二岁时其美貌与才情便轰动京城。白芍药是白家的骄傲,待到成年,上白家求亲的商贾巨富,皇亲国戚络绎不绝。最后,白芍药挑了当今圣上的幺弟渊王,成为了渊王的侧妃。两年后,渊王妃因流产抑郁而死。白大小姐深的皇上宠爱,收为义女,御赐芍药郡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渊王妃。半年前,渊王领命前往边境退敌,回来后便得知渊王妃怀孕,孩子自然不是渊王的,渊王震怒,命人逼渊王妃服下打胎药,孩子流产后,渊王妃大病不起,后在两个月前自缢。
  听完飞天的述说,直觉得头皮发麻:“飞天姐姐,渊王是个什么人?”
  “禀告主子,渊王爷姓端木,单名渊。现年二十有八,虽为当今圣上幺弟,但深受先帝宠爱,因先帝驾崩时渊王爷年纪尚小,才未传位于渊王爷。当今圣上也很器重渊王,渊王自幼熟读兵书,骁勇善战,北方兵权大多由渊王掌握。”
  依着白芍药的骄傲,也是这般的男子才配的上她。只是,作为侧妃多少驳了她的面子,想来,前渊王妃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千般算计来一个渊王妃,怎又糊涂了心性,红杏出墙为哪般。白芍药怕是真的爱那个人吧,因爱着那人所以不愿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背叛了渊王,背叛了地位,至少也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
  “那个人是谁?”沉默良久,我抬眸看向飞天。飞天愣了下,眼中划过一丝犹豫,我玩味地笑着,什么人这般厉害,竟让一向对主子知无不言的飞天犹豫了,心里一个名字突地冒了出来‘落尘寰’
  “飞天姐姐,你回去休息吧。”
  飞天皱了下眉,起身退了出去。我闭了眼睛努力想着在白家的那一个月,虽然身体混沌,脑子却很清楚。那是真的觉得白菡萏委屈,同母同父,一个是仙女下凡,一个却是灾星。只因为一句话,白芍药自小就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白菡萏却被养在别院,或许没了白夫人的照顾也就自生自灭了吧。应着这样的环境,聪明如白芍药自然知道,若不踩在别人头上就会被踩在人下。进了王府,身不由己也是自然,那股骄傲怎会容许失败,白芍药,是怪你太贪心,还是怪你太痴情,既然已身居高位,为何又让自己重重摔下来,那么痛。想起落尘寰的脸,突兀地笑出声,被那样的脸迷惑也是自然,只是对妖孽交出了真心,自然是收不回来的。
  我抬起手腕,腕上几道伤疤纵横,颜色却早已淡了,疼痛也早已忘记了。白芍药,我的姐姐啊,我还是羡慕你,爱的这般轰轰烈烈。身子没入水中,温暖的水包裹了五感,我的上辈子也曾轰轰烈烈吧,尔虞我诈我也曾有过吧,让人恨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如今,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吗?累了?倦了?还是害怕了?
  七 因果报应
  落府比我想的大的多,我住的苑外,便是落府的花园。三月末,落英缤纷,冷香弥漫,绵绵软软的花瓣随风四散,脱离了花枝,留恋盘旋,最后零落于土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该还的都还了去。诺大的池塘已被花瓣覆盖,偶有锦鲤浮上水面搅乱粉白。
  我裹了裹衣衫,沿着池塘散步。傍晚时分,府里人都忙于晚膳,园子里倒也清静,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头顶忽地暗了。花园后一片竹林,脱了冬日的萧索,青翠醉人。手指扶上竹杆,温润宜人,想着天色还不太晚,便进了林子。林子避风,只听的头顶竹叶随风的窸窣声,倒也惬意。
  突来的一阵风,吹乱了额前的发。我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人,黑衣飘飞,发丝轻扬,惊为天人。华丽丽的登场啊!妖孽果然是妖孽,淡淡一笑便能勾魂摄魄。
  “落,尘寰。”我亦扬了笑对之
  “菡萏。”落尘寰在我身前站定,纤尘不扬:“怎么穿那么少就出来了。”
  落尘寰脱下外袍披在我肩上,温热的手指触及我冰凉的脖颈,漂亮的眉心皱起,顺势将我揽进怀里:“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还总是不知冷暖。”我靠在落尘寰怀里,温暖的怀抱,总是惹人贪恋。轻叹口气,我推开落尘寰,顺着我长发的手指突兀地僵在半空。
  “我该回去了。”我看着落尘寰眼中的怒,幽深的瞳越加得深不见底。我缓缓转过身,那样的脸,还是不能多看的。
  “白菡萏,为何不怪我。”突兀地一句
  “怪你,什么。”顿住脚步,我左手纠结右手。
  “你姐姐的死,为何不怪我。”
  我该怪你吗?怪你什么:“你的意思,白芍药是因你而死,她流产的孩子是你的。”我想再确定,出口的话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是。”落尘寰的声音轻微却坚定
  “噢。”我定定地站着,突然就感觉不到方向。心被揪住,狠狠地扭曲,我该怪你什么?
  “落尘寰,我不怪你,姐姐的死有太多原因,不能怪你。”我回过身陈述事实,看进落尘寰妖孽的黑瞳,昭然若示的疼痛。这样的男子是祸水,是妖孽,白芍药爱上他,又有什么不可能!为他放弃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可以!我不是白芍药的妹妹,没有身份怪他。白芍药的死确实有太多原因,没有理由怪他。
  我抬起手,手指触及落尘寰皱起的眉心,轻柔化开。
  “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落尘寰拉下我的手,暗了眼眸,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离开掠起的风擦过我的脖颈,疼。
  ————————
  莫子忧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杯,看着桌对面已喝的半醉的落尘寰。飞花漫天,却也会留恋这半卧的美人。莫子忧仰头饮下杯中美酒,暖了心肺,脑中浮现的是那张稚气却决绝的脸。莫子忧不懂,从一开始就弄不懂白菡萏,那触目惊心的七日,是他莫子忧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那样的勇气和自杀似的行为是他都为之敬畏的。她是痛的,每日放血,都逼的泪流满面。只是十二岁的女孩,何来这般勇气。
  “莫。”落尘寰抬眸,看着深思中的莫子忧:“在想什么。”
  莫子忧牵起嘴角:“在想菡萏。”莫子忧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瞬间纠起,眼前的落尘寰满身戾气,充血的双眼异常的妖邪,看得人全身冰冷。
  “不许你想她。”
  莫子忧一掌煽开纠结着自己衣领的那双手,好笑地看着落尘寰。天下楼主,嗜血恶魔,此时也会为情所困。
  “落,菡萏并未怪你。”
  “我宁愿她怪我。”落尘寰握住酒壶,仰头,尽数吞下那些辛辣。
  莫子忧轻轻叹气,药王谷那半月被救醒的落尘寰日日陪伴昏睡的白菡萏,他第一次看到落尘寰的恐惧,即使被江湖三大门派追杀都不曾出现的恐惧,只因床上昏睡不醒感觉随时会消失的容颜。莫子忧苦笑,自己又何尝不害怕。那一日一日越加的苍白,他的心也会痛,药王将他二人逐出药王谷那日,落尘寰曲折了他高贵的双膝,一句誓言将自己终身陪了进去。白菡萏是落尘寰的劫数,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劫数。
  “落,你这又是何必。”
  琉璃酒壶砸落,哗地撕裂夜的沉寂,满地琉璃碎片,晶莹璀璨。落尘寰定定看着满园飞花,良久的沉默后,眼眸恢复了清明:“莫,我落尘寰说过,要保护菡萏一辈子,所以就算菡萏不愿意,我也会抓住她的手死也不放开。”
  落尘寰还是落尘寰,莫子忧背过身不去看那眼里的坚决:“白大小姐的事,要如何解决,菡萏且不,渊王定不会放过你。”
  森寒的笑意浮上落尘寰的嘴角:“渊王,睿智如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找天下楼的麻烦。”
  “话,你怎么会让白芍药怀孕。”莫子忧感觉背后射来两道冷光,他可不怕:“就算白芍药与菡萏有几分相似,可气质身段完全不同,况且你向来自制,怎么会有这种意外。”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莫,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
  “我不担心,我好奇。”莫子忧转过身,一脸的狡黠。落尘寰闭眼不答,更加地好奇:“不会你们真的——。”落尘寰手掌一扇,桌上的琉璃壶朝着莫子忧的面门飞去,莫子忧食指轻转勾住壶耳,顺力带过一圈,稳稳接住。落尘寰斜了眼莫子忧,冷哼一声。
  “男女之事,莫兄何必多问。”
  莫子忧记得,初遇白芍药是在渊王府。当时的震惊不是为了那绝美的妖娆,而是为那与某人相似的容颜。只是细观之,身形气质完全不同,那脸上的骄傲妩媚与菡萏的温婉淡漠天差地别。但凡女子遇到了落尘寰没有不为之倾倒的,白芍药也不例外,只是莫子忧没想到,白芍药当真把落尘寰勾引上了床,只是这勾引代价太大,恐怕当初渊王指使白芍药勾引落尘寰的时候,也没想到白芍药会动了情。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到底是谁勾引了谁。
  八 私会渊王
  莫子忧敛了眉看着落尘寰:“落,白家的事莫要再追究了。”识的白芍药之后,他派人去查了白家,才知道菡萏的身世,也为那淡漠的性子找到了个理由。天生灾星,自幼体弱,白家遗弃的女儿,她还经历过什么。
  温暖的午后,我陪着娘亲在白府花园散步。白府花园种植最多的便是芍药,此时已结了花骨朵,青青嫩嫩吐露芳华,有些已微张了花头,待到四月末时满园芍药齐放,定是美极。
  白夫人弯下身子,轻抚着一株芍药的花头:“我还记得,芍药出生前夜,园中的芍药也是如此。只一夜,待到芍药出生那天,全京城的芍药花都开了。老爷说这是祥瑞——”白夫人看着我失了言语,手指轻柔地抚上我的脸,眼里泛着泪光,都是自己的女儿啊。
  “娘。”我柔柔地笑,执起丝绢掩去白夫人眼角的泪,
  “夫人,二小姐。”紫衣的丫鬟匆匆走来,对着我和白夫人行了个礼。
  “鸳儿,什么事。”
  鸳儿看了我一眼,低道:“老爷回来了,吩咐二小姐准备一下,随老爷去渊王府祭拜大小姐。”
  白夫人握紧我的手:“菡萏;见了渊王莫要多言。祭拜完你姐姐,早些回来。”看白夫人的表情对渊王似是怕的很。我轻点了下头,带着飞天随鸳儿离开。
  对于白老爷我实在是没有多少映像,直觉是个奸猾狡诈的人物。鸳儿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大门口,大门外的马车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门廊上站着三个人。一位是白府的管家,向另两位男子微供着身子,站在中间年纪略长的男子应该就是白老爷,倒是与我想象的不同。白老爷一身褐色缎袍,花白的头发梳得相当严谨,倒也是个器宇轩昂的老头。想来也是,他毕竟是白芍药的爹,基因不好,怎么能生出那样的女儿。
  白老爷见了我,怔了下,随后双眉纠结。
  我仰头灿烂地笑,甜甜地喊:“爹。”
  白老爷生疏地轻唤:“菡,菡萏。”随后低头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身边的青年男子道:“见过你哥哥,绎儿,这是你妹妹,菡萏。”
  “哥哥。”哥哥,更没什么映像。哎,反正笑就对了。对面的青年男子一脸的疑惑,怕是听都没听说过自己有个叫菡萏的妹妹。
  尴尬的紧,白老爷又清了下嗓子:“走吧。”说完自行向外走去,他这一走。倒是留我和某男大眼瞪小眼。
  实在坚持不了对瞪,我莞尔一笑拉了飞天往外走,某男随后跟了上来。白老爷和白少爷骑马,我坐车,也省了不少客套,若同车前往,必定一路无话。
  “飞天姐姐,我哥是什么人。”总觉得这样问很是奇怪啊,问别人自己哥哥是谁。
  “白少爷名玄绎,为白家韩氏夫人所出,因韩氏夫人难产而死,遂交给主子的母亲抚养,主子的母亲与韩氏夫人是表姊妹。白少爷十二岁时便随渊王出征,现为渊王麾下右将军,无妻室。”
  我看着飞天,直觉飞天像查户口的,知道得还真详细啊。
  “天下楼对白家也满有兴趣的吗。”我托着腮,看着飞天万年冰山般的脸。
  “楼主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主子。”
  “恩恩。”我点头,无所谓,我向来不会去钻牛角尖。
  渊王府,养芍苑,我跪在姐姐的排位前磕头烧香,紫檀木的排位,描金的大字。轻轻地叹息,可惜了这样的女子。燃了从药王谷带来的莫邪香,安神的香气弥漫开来,清清幽幽,安神安魂。
  拜祭完姐姐,厅外只剩下白老爷。
  “爹爹。”我低头微福了身子
  白老爷摆了下手,看了眼对面的位置:“坐吧。”
  良久的沉默啊,我细细看着手中的瓷器,上好的白瓷。
  白玄绎的进入扰乱了一屋子的安静,白老爷慌忙迎了上去:“怎么说?”
  白玄绎看着白老爷:“爹,王爷不在府内。”
  白老爷坐回位置上重重叹了口气:“绎儿,你送菡萏先回去吧,爹晚点回去。”
  我随着白玄绎出了养芍苑,走得却不是来时的路,飞天警觉地握住我的手,我接受到飞天眼中的讯息,看着走在前面的白玄绎。渊王的右将军,感觉对白家的感情也不是很深。
  “菡萏妹妹可记得我。”白玄绎放慢脚步,与我并肩。
  我摇摇头
  白玄绎微抿起唇角,轻轻摇头:“我也不曾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叫菡萏。”
  “菡萏十二岁便随药王去了药王谷,白家也鲜少有人记得这个二小姐。”我淡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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