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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能不能解答一下？”方君见对方吃好了，适时开口，是的，这顿饭不是简单的答谢，有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很久，没遇见回来的顾凉生之前，她会把这个疑问一直带进坟墓，可是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顾凉生正襟危坐，似乎做好了回答这个疑问的准备，他配合的举动倒是让方君有些看不懂，以顾凉生的凉薄心性，方君并不认为他是一个会为他人解疑答惑的人。
果然别人嘴里的顾凉生还是与现实有几分差距。
“你当年的毕业演讲，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顾凉生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神情瞬间沉了几分，就在方君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低沉又凛冽的嗓音缓缓响起，“…如果把它当故事看它就是个故事。”
方君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后来说放弃医学是因为某个不得已的原因，我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原因是否就是秦梓贞？”
顾凉生脸色陡然一沉，方君的话仿佛戳到了他心里某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见对方沉默，方君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笑着抬头，目光笔直看向对面的人。
“师兄，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只很笨很笨的鸟，它不会飞，甚至连羽毛都长不完整，可是它渴望在它向往的天空里翱翔一次。后来，它遇见了一只很有天分，很会飞的鸟，那只鸟是所有鸟羡慕仰望的对象，虽然与那只会飞的鸟没有任何接触，然而这只笨鸟一直把它当偶像一样崇拜，并默默地将它作为努力奋斗的目标。终于有一天笨鸟学会了飞，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只会飞的鸟，笨鸟将会飞的鸟随口说的一句，可能连它自己都不记得的话，当格言一样铭记在心，多年来一直没忘，后来，笨鸟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的坚持，一直都只是一个笑话…”
信念失真，如大厦坍塌，是成是毁，不过转瞬之间。
方君推开椅子，缓缓站起来，目光平和地扫向对面的人，“其实我知道这个坚持一直都只是笨鸟一个人的，与旁人无关，与那只会飞的鸟也无关。”
“师兄，谢谢你听完这个故事。”方君转身准备离开。
“…那句话是什么？”顾凉生许久才抬起头来。
方君步子一顿，半晌，才转过身：
“行医将贯穿我生命始终，不会因任何人和事儿而改变，这就是我坚持的意义。
——医学系2班方君”
最后一行，曾经是另外三个响当当的字眼。
方君说完，在对方瞬间僵硬的神色下，缓缓勾起嘴角。
当初说坚持的是你，说放弃的也是你，后来回国从医的还是你，只是那些现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好意思，我坚守的意义依然还在。
错把崇拜当爱恋，这是方君过去的几年里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好在醒悟的不算晚。
从西餐厅出来，方君想了想折回医院取点东西，却在转角处步子陡然顿住。少年静静地站在一旁角落，高大的身影映衬在西餐厅玻璃窗上，本该英俊挺拔，却莫名的萧索孤寂。方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触及里面的景象时，呼吸猛地一紧。
“你听我说，我们只是…”方君刚出声，少年扭头就走，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方君快步追上，“柳边丘，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少年回头，一双眸子赤红无比。
方君心口猛地一抽，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起手，生怕惊扰一般小心翼翼地抓住少年的手。
“顾凉生是我上一届师兄，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今天借机说明白了，以后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不对，工作上还是同事，如果你不放…”
少年反手一拽，将方君紧紧地抱进怀里，劈头盖脸而来的激吻，不给方君任何开口的机会，等方君回过神，她人已被少年拉进车里，少年一个俯身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近乎啃咬一般的亲吻，凶猛又激烈。
方君唇上吃痛不由呻｜吟了一声，却没能换来少年的半分怜惜，少年仿佛失去了理智，只顾着疯狂地索取。方君本还挣扎，发现她只要一动，少年的动作就会更加失控，方君现在反而不动了，颇有点任少年宰割的意味。
少年见此手上的力道渐渐减轻，就连唇齿间的纠缠也变得缠绵起来，温柔地仿佛方才发狂的人并不是他。少年的吻一路席卷而下，方君被迫仰起脖子，艰难地喘息。
少年不知餍足，一直纠缠了好久才将方君放开，方君看着敞开的衣领，脸色不由一红，不用想也知道那里一定红了一大片，想起少年方才的用力，方君慌乱地抬手整理衣领。
少年眼睛一眯，不轻不重的抓住她的手，沙哑道：“我来。”
少年扣纽扣的动作无比轻柔，然而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让人拿不住他在想什么，方君偏头看了一会儿，转头时正对上少年扫过来的视线，方君心跳猛地慌乱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少年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某种诱惑人心的力量。
“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少年低头为方君系安全带，“你让我非常不满意…”
方君不觉好笑，“那你要怎样？”看着少年傲娇的模样，一直沉闷的心情不由开朗起来，她突然生出了想要逗弄少年的心思。
“帅哥，赏脸看场电影不？”方君偏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故作冷漠的某人，只听那人冷哼了两声，也不答话，方君自然当他默认了，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轮廓明显比先前柔和了几分，心说还真好哄。
今天周五，电影院里成双成对的情侣很多，方君和少年扎在人堆里本不想惹人注目，却因出色的外形，两人即便隐在人群里也吸引了大片目光。但方君始终觉得还是少年最为惹眼。
旁边有好几个举着手机的小姑娘，时不时往这边偷看两眼，方君直觉好笑，借着买饮料往旁边走远了几步，她前脚刚走，那几个小姑娘立刻上前去，少年被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围着，那张精致的脸竟比女生还要娇艳。
他往人群里寻了一圈，没看见方君的人影，眼里的光瞬间冷了下来，本来还想上前搭话的姑娘们都被他冷冽的气势震住，甚至有了想要撤退的念头。
方君买完饮料回来，发现少年本已回春的脸现在又寒气森然，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少年许是嫌弃她‘不上道’，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就往检票口走。
方君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觉得无比有趣，以前她不曾发现少年竟还有如此别扭的一面，她只当他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却不想他也会像其他男友一样，对于女友对他的不重视会心生不满，在暗示不行后，甚至会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以期望对方能对他关心一些，热情一些。
在爱情里，少年并不强大。
不知想到了什么，方君嘴角的笑越绽越大，她方才的故意忽视，足以看出少年并不似表面那般冷若冰霜，他甚至还在期待她对他的示好。
少年买的票位是最后一排，方君他们来到坐席，发现最后这排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来，她记得这场电影的票都卖完了，难道这些人都进错了片场？
离电影放映还有一分钟不到，方君将手机调成静音，抬头刚好对上少年飘过来的视线，眼前屏幕渐渐暗下，微弱的灯光下，方君只觉得少年眸子奇亮，像黑夜里两团炽烈燃烧的火焰。
方君将注意力转向大屏幕，这电影是个侦探片，悬疑加搞笑，据说口碑很不错，方君还是蛮期待的。随着电影情节一点点展开，方君完全沉浸在里头，直到搭在扶手上的手被人握住，方君偏头朝一旁看了一眼，少年端坐在那里，视线笔直地投向大银幕，那模样要多正派有多正派。
方君心下好笑，却也没在意，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大屏幕。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耳边传来一阵灼热的呼吸，方君先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时愣了一瞬才朝旁边看去，少年离得很近，整个身体似一面高墙朝她倒来，方君当然下意识闪躲，却被少年用力抱进怀里，抱抱也没关系，方君见前面情侣都是拉着小手，或搂或抱，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情趣的人，当然由着少年去了。
可是当她把注意力再次转向大屏幕的时候，她发现她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35。　攻心

“你做什么？”
方君察觉少年的意图，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般不规矩，即便装得再正经也掩饰不了那颗不老实的心。
少年不安分的手还想靠近，却被方君狠狠挡下，“再闹，你出去！”这种公共场合还这么不知轻重，方君真不知少年是在故意装傻，还是别有所图？
“没有人呢！”少年声音温软，带着几分慵懒的撒娇，他凑到方君耳边软软地祈求，他大概知道自身的优势，也知道如何进攻方君的薄弱防卫。
方君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没人？她就说最后一排怎么只有他们两人，敢情都是他搞的鬼？
方君没好气地横了对方一眼，“好好看电影，其他一切免谈。”让她在这种场合和他腻歪，方君说什么也不愿意，不是方君没情趣，实在是少年提的要求太过分，过分到方君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脸红。
见方君态度坚决，少年偏头看了她好一会，才不情愿地收回搭在方君肩上的手。
就在方君以为他终于消停了，看得正精彩的时候，少年突然将头偏过来，刚好挡住了电影屏幕。
方君抬手将险些贴上她脸的某人推开了一点点，“你是不是不想看？”少年目光灼灼，穿透黑暗而来的视线，千缠百绕，方君突然有种无力挣脱的感觉。她不自在地朝旁边挪了挪，本以为可以和少年拉开距离，却不想少年身子一挤，硬是和她坐一个位子上，方君正要训斥他，谁知少年将她抱起，动作流畅地仿佛在心底演练了许久，方君无奈地看着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少年盯着她，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模样嚣张又得意。
方君用眼神警告他，要是再不老实她绝不会给他好脸色。
少年无辜地看着她，眉目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比绵羊还要温软，方君却一点也不相信他此番纯良的样子，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他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地看场电影。
方君将视线重新转向大屏幕，虽盯着眼前的画面，却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她仍要分一半的心来提防随时都在伺机而动的少年。
过了好一会儿，见少年真的老实下来，方君这才渐渐放下警惕，随着电影剧情进入高｜潮，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真正的凶手也很快会被抓到，正在方君为与凶手擦肩而过的警察感到惋惜时，环在腰上的手缓缓上移，起初方君并未在意，等意识到不对劲儿时，少年先发制人，用嘴堵住了她。
两人同坐一个位子，本就显得拥挤，少年身形高大，整个人端坐在那里更是似一座山，方君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境地多么危险。少年将她挟制在怀里，她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少年很阴险，他选的时机正是电影感情升华的时候，男女主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接下来就是老套的激｜情戏，男女主一路激｜吻从客厅到卧室，最后纷纷倒在床上，这时整个电影院都静了下来。
方君更是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生怕前面的观众回过头来，少年大概早算好了这点，动作更是毫无禁忌，方君瞪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少年却装作没看见，不安分的手越发狂放。
少年的手在腰际反复流连，过了一会儿，他似是不满足，开始朝另一个地方探索。方君上身穿的是宽松白衬衣，更加助长了少年作乱的手，他一路畅通无阻，目标直指到方君的内衣扣，方君身子一僵，察觉到少年的意图，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抓着少年的胳膊，用力地摇着头，少年温柔地吻着她，带点安抚的意味，那只作乱的手却丝毫不见停下，宽大的手掌灵活自如，轻挑慢捻，如鱼得水。
方君呼吸难耐，全身燥热，想要反抗却发觉没有一丝力气。她明知再任少年胡闹下去，一定会出事儿，她却无力去阻止，更叫她觉得难堪的是，方君发现她的身体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似乎从不曾了解过自己的身子，少年的手仿佛带着魔力，那些从未被开采过的禁密地段，像是被唤醒一般。不安分的悸动拼命鼓噪，方君直觉身体越来越软，整个人像是一滩荡漾的柔水，心潮澎湃间全是叫人失控的不安和慌乱。
还有一点难以启齿的甜蜜。
方君羞愧无比，无奈间只能将头埋在少年的怀里。少年进攻的动作微微一顿，隐在阴影里的面容突然柔软起来，他收回手，温柔地替方君整理好衣服。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想把怀里的人怎样，只是方君习惯了对他戒备，让她主动敞开心怀接纳他，不知还要等多久，他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只是人就在手边，本该触手可及，为什么一定要隔得如此遥远。
既然她不过来，他就去靠近。
总有办法让两人亲密的没有一点间隙，比如现在，少年看着窝在他怀里像猫儿一样乖顺的方君，方君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小女人柔软妩媚的一面，要她平时这样，简直比登天还难。少年虽皱着眉头，眼里的光却温暖深情。
“你不应该还将我看作孩子。”少年揽着她腰身的手微微施力，意思不言而喻。
方君身子一僵，本已褪去潮红的脸又渐渐红了起来。她抬头看着凑上来的少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温软细柔的声音如猫叫一般，慵懒中藏着几分媚惑。
少年眼神一沉，眼波里暗潮翻涌。方君不轻不重的一声像是划过他心坎的羽毛，搔得他心口直痒，忍不住又想干坏事。
刚低下头，眼前的灯猛地一亮，原来电影结束了。
方君故作镇定地起身，她又怎会不知道少年方才靠那么近是想做什么，想起他轻叹的那声，方君心下直觉好笑。少年活动了一下胳膊自座位上起身，拉起方君的手朝出口的方向走，人很多，一下子挤在一起不免磕磕碰碰，他却利用自身优势，将方君护在他的跟前，方君轻松地走在前面，察觉到少年的细心，心下不由一暖。
要说他不知轻重，他有时候做的一些事儿又让人觉得温暖可靠。要说他沉稳懂事，他有时候又像个孩子，总是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耍赖，算计，作妖。。。却也并不惹人厌，有时候还觉得可爱。
不知想到了什么，方君无奈地笑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一旁透射而来的目光，星星点点，璀璨动人。
方君坐回车上，少年俯身替她系安全带，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一直不见移动，方君疑惑地朝他看去，他勾起嘴角在方君的额上印下一个柔情的吻，那一刻方君觉得少年的内心一定非常柔软，不然他的目光何以那么温柔。
两人回到住处，知道方君明天休息，少年邀请她去他那里坐坐，方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他电影院里的作为，方君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对上少年意味深长的目光时，方君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当即改变了主意。
去就去，谁怕谁？
少年眼里的笑一时更加浓郁，他跟在方君身后，看着方君纤瘦的背影，眼底的黑浓得快要流不动。然而下一秒，他立刻恢复成平日里的淡然模样，无波无痕。
“你专门学过美术？”方君又在床头看到了上次的画板，忍不住拿了起来，不知少年有没有再画那些她不让他画的东西。
她不知道她这番认真视察的模样，谨慎中还有一丝跳脱的可爱。
少年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朝一旁的电脑扫了一眼，然后淡定地收回视线，“小时候感兴趣，学过一段时间，”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我不光画人物，还画一些风景，实物。。。因为喜欢，忍不住就想动笔。”
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方君听得一愣，然而揭开画板的那一瞬，她才明白他所说的真正含义。
方君看着眼前的画册，眼里的光由疑惑转为震惊，翻着画纸的手也不由一紧，最后，她抬头满眼复杂地看向少年。
他究竟还做了哪些她并不知情的事儿？
欢乐谷，旅游景点，小吃街，夜市…这些是言泽上次来时方君带他玩过的地方，方君看着少年平静的脸，内心翻涌不停，难道少年也碰巧去过那些地方？可是又隐隐觉得不是，莫非少年一直在跟踪她？
想到这里方君心神一紧，她一直都知道少年心思深沉，对她的感情近乎偏执，却从未料到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儿，倘若她今天没发现，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以少年骄傲的性子他应该不会主动提起。
见方君面色凝重，少年的眸色暗沉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淡然地开口道　，“你就当没看到，不要有任何压力。”少年声音一如往常，低哑中带点小性感。
面对少年的宽慰，方君非但没能放松，心情反而越发沉重。
为什么她会有种深深的愧疚，对于少年那些深藏不漏的情意？

　　☆、36。　柔情攻势

过了好久，方君抬起头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女友。”
方君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是时间问题，随着他们的深入相处，方君觉得两人的感情会越来越稳固。
少年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不动声色地走到她面前，“你对我没有欲望，你总在不经意中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