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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方君是恐惧的。
“不够，远远不够…”少年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方君呼吸一紧，心跳早已失去了正常的频率。　
少年无比眷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曾经冰冷的手掌，此刻正散发着灼灼的热意，他捏捏方君的脸蛋，又摸摸她的耳垂，顽皮的举动就像一个孩子，不知餍足的他仿佛上瘾了一般，方君被他折磨的面红耳赤，却抵挡不过他不依不饶的纠缠。好不容易待他停下，以为就此作罢，谁知这人只是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到他腿上，辖制他的怀里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对上他眼眸里不断涌起的暗潮，方君脸色煞白，忍不住呵斥，“柳边丘，你适可而止！”
少年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沙哑又性感，“不要，”仿似撒娇的语气让方君一再硬气的态度无处摆放，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将她当玩具一样揉捏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呢，”少年在她耳边控诉，故意挑起的尾音，隐隐诱｜惑。
方君顿时闭嘴，少年见她不再反抗，抓着她的手朝他的脸上抚去，“就是这里，你当时打的我很疼，从小到大没人舍得动手打我，”他说着，深沉的眸光在方君的脸上来回逡巡。
精明又狡诈。
方君微微皱眉，眼里隐有心疼。
少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眼里的火热越发炽烈，“　不过我很喜欢，”他又低沉地笑了一声，性感的薄唇微微开启，贴着方君通红的耳垂细细摩挲，“我喜欢你打我，”在方君惊讶的神色下，犹如魔鬼一般魅惑的眉眼，勾魂摄魄，“你手掌贴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感觉血脉都沸腾了起来，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有种销魂蚀骨的酣畅淋漓…”
意识到方君脸色不对劲，少年收起眼里邪气，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没有骗你，的确非你不可，你看…”他拉着方君的手朝身下探去，方君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他按在坚｜硬的滚烫上无法挪动分毫。
“你…”方君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呵斥对方。
少年无比坦然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又温柔，“以前别的女的碰我，我都觉得恶心，可是你一碰我就兴奋。”他故意加重手下的力道，方君的手被迫与他衣服下的硬｜挺更贴近了几分，正要发作时，那人又在一旁抱怨道：
“你不知道我都要怀疑自己的取向，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打算去出家了。”
“出家？”方君好笑道，“麻烦这位说出家的人能把我的手放开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伎俩，明目张胆地占她便宜，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哎呀，被你发现了。”少年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眼里丝毫没有歉意，反而笑得无比邪魅，“可是我也是为你好，你不先跟它搞好关系，以后它欺负你，我可是管不了。”
方君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她深吸了两口气，“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下去！”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你…”他小声嘀咕道，见方君眸子横了过来，立刻笑着改口，“总之我很喜欢你，连着我的身心都无力抗拒。”
方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坐回自己的位子，少年见她神色如常，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心满意足地发动车子。
车子开动后，车厢再次陷入沉静，只是这种沉静透着一股安宁的美好。少年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两眼，黑亮的眸子载满深情。方君正在头疼，招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半晌，她出声道，“答应我三个要求。”她转头平静地看进对方的眼底，她很严肃，也希望对方不要闪躲。
少年眼眸微眯，慎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哪怕以后两人闹翻了，不能在一起，方君依然想要确保身边人的安全。
少年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方君看着他提出第二个要求，“我可以接受你，但是你不能勉强我，哪怕一丝一毫，”她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柳边丘，我说的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像方才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我以为你很喜欢，所以…”少年小声解释。
“别跟我提你以为，”方君忍不住来气，话说他哪知眼睛看到她很喜欢的？
“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别再耍花招…”
少年眸子一亮，“这是第二点还是第三点？”
方君气结，瞪了他一眼，“至于第三点，我还没想好，鉴于你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这个我先保留，等需要时再提。”
少年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后一脸惊喜地看着方君，“你这么了解我，我们果然很配！”
方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一掌将那个企图贴过来的脑袋拍回去，“别闹，好好开车！”
“好！”少年笑着点头，深沉的眸子熠熠发亮。
“我这么听话，有奖励吗？”才消停了一会儿，等红绿灯时，少年又凑了过来。
方君顿时睁开眼，看着快要贴到她脸的某人，又忍不住动气道：“你能不能给我老老实实呆一会儿，初见时也没见你这么…”方君沉着眸子搜刮出一个词：
“难缠。”
少年笑得越发肆意，“那个时候不能吓到你，肯定要有所收敛。”
方君脸色一沉，看着少年精致的侧脸，眼里的光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他的潜台词是，接下来他不会再刻意收敛，一想起他那毫不掩饰的情｜欲，方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21。　等她（一更）

不知少年在背后做了什么，方君再次回到古楼上班。
接下来少年的电话短信，方君看到后都会理会，有时候进手术室，出来后也会立刻回过去。两人的相处倒也融洽，但情侣之间的那股黏糊劲儿确实没有，方君性子比较呆板，骨子里还有点偏硬，不懂女性身上有一种叫‘绕指柔’的神奇力量，是以她从未在少年面前说过一句软话，甚至流露出女性撒娇可爱的一面。这有可能跟她年长少年有关，毕竟年龄搁在那儿，就算她不是故意端着，无形中都会透出一股‘我大，我说了算’的强硬气势。
是的，方君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
她甚至不具备女性所具备的那些柔软，看似温婉的一个人，有时候硬的像一块石头，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懂情趣。
方君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也从没想过因谁而改变，她大概一辈子都会这样。
尹勉以前总说那是她还没遇见那个人，等遇见了，所有的冷硬自然会被融化，想不柔软，都不行。
方君听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在某些问题上她和尹勉的观点并不统一，所幸的是她们谁也没想过要劝服谁。
今天科里有几台大手术，方君跟着主任一直连台，中间除了扒口饭的时间，几乎没停歇过，出来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方君换好衣服回到科室，值班护士说有人找她，方君心下一顿，隐隐知道是谁。
走廊尽头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少年身形笔挺，坚韧地仿似山岩里拔地而起的劲竹。他闻声朝这边看来，目光清幽，朦胧中陡然一亮，仿似月光里开出了璀璨的花朵。
惊艳动人。
方君微微闪了下神，手里的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没来得及浏览的短信，方君出手术室想着立刻回过去，手上一忙回头就给耽误了。现下看着对方，方君第一次觉得他们有必要就这个好好沟通一下。
至少不能让对方如此空等。
本想让对方再等一会儿，眼看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快速转了个弯儿，“你跟我来。”
少年眸光一沉，缓缓勾起嘴角，跟在她身后往医生值班室走去。
这是一间独立的值班室，是方君和另一位女医生值班休息的地方，对方近期有事儿，这里就剩下方君一人了。
“吃了吗？”让对方在一旁椅子坐下，方君想到这个点儿该吃饭了，少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显得格外的安静。方君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高低床，方木桌，两把椅子，一个衣柜…很简单的布局，紧凑但并不拥挤，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
少年缓缓收回视线，抬头对上方君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还没有，等你一起吃。”
方君眉头微皱，“…我这里还有几本病例没完成，要不你先…”
“我等你！”　少年看着她，眸光坚定。
方君看了他一会儿，将目光转向一旁，而后又回头看向他，“　那你就在这里等吧，我去办公室。”心里琢磨的却是怎样能快速写完病例。
“不能在这里吗？”少年抬头，目光有一种柔软的坚持。
方君眸子微沉，在这里不是不可以，只是两人都呆在里边…方君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对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拿着病例回到值班室，其实这些病例放明天写也可以，她今天又不值晚班，实在没必要如此赶，只是方君习惯了把当天的事情当天完结。
好在都是一些常规医嘱，花不了多少时间。方君往桌上铺了张报纸，埋头写起来。值班室很安静，只听得到笔尖划过纸张的微微声响，方君回头看了一眼从椅子上挪到床边的少年，他方才问哪张床是她的，而后就坐在她的床上，低头玩着手机，倒也安静。
方君很快就写完了一本，抬头间，直觉头顶压过来一大片阴影，她心口一震。少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两人相隔的十公分早已侵入她的安全范围，她却没有一丝察觉。
“你的字很漂亮。”少年由衷地说着，眼里的光隐隐闪烁。
方君低头扫了一眼，她的字很多人都夸赞过，却从没一个人说过‘漂亮’，其实方君的字有点偏男性化，她随意惯了，下笔更是随心所欲，有时候一个不留神那股凌厉劲儿就带了出来。其实她这算有所收敛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少年眸子黑沉，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她总觉得那里头蛰伏的锋利，一旦释放出来，势不可挡。
她突然有点好奇，少年的字会是怎样？
转念间，少年又坐回了床边，方君收起思绪，翻开第二本病例。
“好香，”少年将头埋在她的枕头上，慵懒的声音微微沙哑，“有你的味道…”
方君笔尖一滑，没能收住的走势在纸上拖出歪扭的一横，方君眸光闪了闪，重新拿出一张纸覆盖在上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写起来。耳边再次陷入沉静，没了外界的‘干扰’，方君沉下心很快完成了手上的任务。
正准备收拾东西，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方君动作一顿，似乎还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有些压抑，和着破碎的呻/吟…不知想到了什么，方君脸色陡然僵硬，她缓缓转头朝床边看去。
少年背对着身子侧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将被子缠绕在怀里，头依然埋在她的枕头里，身子微微颤动，听得出气息有些急促，仿似察觉到什么，他动作一顿，僵硬地转过头来。
“我忍了一整天，实在没忍住…”他委屈地咬紧嘴唇，微红的眼角泛着妖娆的水光。
方君脸上一红，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抱起病例，干脆提步走了出去，少年自床上坐起，看着她仓惶离开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他低头扫了一眼被他弄乱的被子，“这下也有了我的味道…”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眯着眸子嘴角的笑越来越深。少年动手将被子重新叠好放在原位，离开前回头扫了一眼那被他弄得有些微皱的枕头，眼里的光明灭不定。
张帅从外边回来，正好看见方君抱着一叠病例从值班室出来，目光划过她红红的耳垂，微微一顿，“方君！”
他开口喊住她，方君抬头朝他看去。
“今天你值班啊。”方君笑了笑，将病例交给护士，转身进了治疗室，她挤出洗手液，揉搓了一会儿，对着水龙头冲洗，张帅就斜靠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谈朋友了？”
方君动作一顿，冲洗干净后，直起身转头看向他，“嗯。”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泛着水光的眸子却隐有不同。
张帅眼神一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攒紧。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那人面容有些模糊。对方仿似有所察觉，深邃的目光笔直向他看来。
视线交错间，风起云涌。
只对视了三秒，张帅迅速撤回视线，他想起了那个人是谁，即便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那人锐利的眼神依然让他印象深刻，他想他不会认错。
“是他吗？”他目光深沉地盯着方君，方君从他面前侧身而过，下意识朝走廊看了一眼，睫毛颤了颤，没说什么，提步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一手拎着她的包包，一手亲昵地挽上她的腰　，两人肩并肩朝外边走去。
“方医生的男朋友又帅又有心，他一声不吭地等了她四五个小时，还不让我们去通知一声，就怕打扰方医生工作，真是太贴心了…”小护士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啊。
张帅沉着脸走进办公室，身后的小护士似乎还在嘀咕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两人离开医院，一路驱车来到餐厅。少年绅士地替方君拉开椅子，方君坐下后，他立刻点餐叮嘱快点上菜，侍应生连连点头，异常恭敬的举动看得方君有些诧异。
莫非这是穆氏旗下的产业？
似乎只有这个说得过去了，却不想少年笑着解释。
“这是我十三岁时和朋友合开的餐厅，不过他早就退股了，现在我让给别人在打理，这里的菜不错，以后你想吃随时都可以来。”少年神色平静，没有半分炫耀之意，却看得方君震惊不已。
十三岁？十三岁她在干什么？如此一想，看向少年的目光极其复杂，她本来还想劝对方不要来医院等她，把时间用在工作上，不要整天无所事事，然而对于一个十三岁就在自主创业的人，你有什么好批评他不务正业？
方君默了。
饭菜很合口味，方君却没什么胃口，她有几次想开口，都被少年状似无意地岔开话题，方君在想对方是不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如果是劝我不要去医院，不用白费力气。”少年抬头目光笔直地射向她，“我不同意！”
果然知道。
方君微微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没有必要，你去了也没什么事儿，还白白浪费时间。”方君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不把这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工作。
好吧，她目前只想到了工作。
“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对我而言意义重大，等你从来都不是一件无聊的事。”
少年目光如炬，方君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一下子无言以对，所以她这是反被劝服了，对吗？

　　☆、22。　热情似火（二更）

吃完饭，时间还早，少年提议逛逛，方君觉得没事儿走走也行，全当饭后散步。
两人沿着热闹的街市慢慢地走着，过往人流蹿动，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然而少年始终将她掩护在怀里，没让她受一点磕绊，她的肩上搭着少年的手，宽大的手掌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厚重，莫名地让人心安。
许是察觉到方君的视线，少年微微偏头朝方君看来，低头的刹那，灯光穿过他的侧脸，整个轮廓清晰明亮，仿似被点亮一般，耀眼夺目。
方君似乎能看到他光滑的肌肤上，细小的绒毛，服帖的模样甚至有些可爱。方君心念一动，伸手抚摸上去，少年身形一顿，停在人群中不忍挪动步子。
随着她轻柔的抚摸，少年的气息不觉急促起来，隐在刘海下方的眼眸漆黑透亮，投射出的目光，火热迷人。
方君仿似意识到什么，猛地撤回手，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
少年先她一步，将她没来得及撤离的手紧紧抓在手中，掌心的滚烫仿似要将她烧着。
方君心口一颤，对上少年灼人的视线，心跳越发慌乱。
“怎么办？”少年凑到她耳旁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方君心口一紧，不由迟疑地问道，“…什么怎么办？”
少年优雅一笑，眼神魅惑摄人，“你惹得我忍不住想干坏事，”他抬头扫视了一圈，苦恼地皱起眉头，“人太多了…”说着，拉起方君的手快步朝人群外走去。
方君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她方才似乎听到他低低地吼了一句‘shit！’，一想到他那假装正经隐忍不发的样子，方君眼里的笑越发浓郁。
方君任由他带领她，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眼前的情景仿似被虚化了一般，渐渐变得模糊，就连耳边的喧闹也好似被静音了，方君陷入瞬间的恍惚，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深海里的一面风帆，带着她乘风破浪，寻找最后的出路。
而她深信不疑。
“好了。”少年欣喜地站定，用力一扯，将方君一把抱进怀里，那力道似乎要将方君揉进身体。
方君猛地回神，周围空无一人，一片漆黑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心也不由跟着一沉，“这是哪里？”方君颤着声音问道，却换来少年低沉又性感的轻笑。
“方君，”他喊她的名字，沙哑的声音仿似裹着沙砾一般，粗粝又狂野。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少年却能精准地找到她，他的吻灼热又危险，贴着方君的额头辗转反侧。
少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抱着方君的手越发用力，穿透黑暗而来的视线，深沉有力，他盯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眼睛亮得放光，“我知道这是你的眼睛，”伸手覆盖方君的眼，小心翼翼的力道温柔又不失霸道，“这是鼻子…”手指一路下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