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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完结-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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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十八娘的来意
“早已经在船上了,只不过昨晚吃酒有些多,现在还正睡着呢。”冉云生道。
冉顔点点头,随着船离岸,冉顔身子微微一晃,本就沉静的面容越发紧绷,“我先回船舱去了。”
冉顔在晚绿的搀扶下快步走回船舱,冉云生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不禁微微一怔,难道是怕水?
太阳升起,江面的雾气渐渐散去,两岸的景色显露出来,江南八月中旬不算太冷,晚绿她们都跑到甲板上看风景,冉顔则在榻上躺着,船起起伏伏,才上船没多久,就已经晕的浑身没有力气。
浑浑噩噩的过了半日,晚绿过来唤她用午膳的时候,她也懒得应声。
直到傍晚时,邢娘唤了几遍不见动静便有些慌神了,吴修和醉酒还睡着,邢娘匆匆去寻刘青松。
萧颂倚在榻上看公文,听隔壁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邢娘火急火燎的声音,“刘医生,烦请去瞧瞧我家娘子,像是晕过去了……”
萧颂心里一紧,扔下公文,穿上屐鞋便朝冉顔那边去。
他到门口敲了敲门框,见无人应声便拉开门冲了进去,随着门打开,入眼便瞧见歌蓝两手满是油,刚刚跑到门边,冉顔则半褪着衣服趴在榻上。
月白轻纱帐幔被风吹拂,若隐若现那修长的脖颈连着曲线柔美的背部,冉顔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美眸紧闭,秀眉微蹙,从旁边格窗投射进来的日光落在她涂满油的白皙背上……
甲板上凉风吹拂,萧颂却觉得自己有些热。
歌蓝反应过来,飞快的放下帐幔,进到室内,心中惴惴的拉起中衣盖在冉顔背上。
“刘医生,您快些……不如我帮您背着箱子吧?”
邢娘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颂呼啦一声拉上门,对着木板门扉愣了片刻,直到刘青松跑到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挡住,“她现在不方便,稍等吧。”
邢娘狐疑的看了萧颂一眼,兀自推门进去。
“这是做什么?”邢娘看着歌蓝手上油问道。
冉顔懒懒的睁开眼睛,道,“我让她弄的,继续吧。”
歌蓝点点头,伸手拉开冉顔的衣物,用牛角梳的脊背刮痧,冉顔一边说着方法,她一边摸索学习。
刮痧能治疗晕船,一般使用补法,也有个别体制之人需要用泻法,冉顔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用补法。
邢娘看见眼前这情况,想到萧颂的表情,不禁张大嘴,久久才发出声音来,“这……”
邢娘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歌蓝,刚才萧侍郎……看见了?”
歌蓝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
冉顔现在还清醒着,但遇上这等事情她也只好装晕了。被人看一下背部也没什么要紧,天塌不了,可这话同邢娘肯定说不清楚。
“这可怎生是好!”邢娘在屋里转悠。
冉顔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她的动静,实在装不下去了,“邢娘有什么天大事情,等我缓一缓再议,您先出去吧。”
邢娘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娘子不能出面,还是要她同萧侍郎商量商量,遂也就干脆的退出屋。
看见萧颂还站在门口,邢娘硬着头皮道,“萧郎君,可否到旁边说几句话?”
“好。”萧颂瞥了一眼还在朝屋内张望的刘青松,冷声道,“你先回去吧。”
刘青松抓了抓头发,拎着硕大的药箱又一步三颤的回去,边走边嘟嚷道,“究竟什么事儿啊,一个个神神秘秘……”
说到这里,刘青松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不会无聊了,八卦的乐趣就在于不知道谜底,从而才能充分的发挥想象力,而真相早晚会被八卦逼出来的。
另一边,邢娘将萧颂请到甲板上。
这里宽敞,四周没有遮挡物,但凡有人靠近便能够发现,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萧郎君,我家娘子与桑先生早晚会定婚,今日……您可否当做没看见?”邢娘恳切的道。长安女子服饰多半都很暴露,被其他郎君看见背部也不至于毁了名节,然而自从与崔氏有了瓜葛,邢娘一直战战兢兢。她是从荥阳郑氏走出去的人,自然明白其他门阀大族重的不是名节而是脸面。
“今日是我的错。”萧颂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口舌便有些发干,于是连忙拢回神思,“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自会遵从。”
“多谢萧郎君。”邢娘微微欠身,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能看出萧颂看自家娘子的眼神是带着情意的,她一直很看好萧颂,只可惜顶了一个克妻的名头。
“萧郎君。”冉美玉清脆的声音传来。
邢娘道了一声告辞,便转回船舱伺候冉顔去了。
“找到姜片了!找到姜片了!”晚绿从后舱急吼吼的冲过来,也没有在意冉美玉,不小心撞到她。
其实这个力道不大,一般人都能稳得住住身子,冉美玉却惊叫一声,顺势朝萧颂怀中扑去。
萧颂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朝左边挪了几步。
只听甲板上咕咚一声,冉美玉万般委屈的抬起头来,看见萧颂讪讪的收回准备搂住她的姿势,歉然又关怀道,“十八娘摔疼了吧,在下动作慢了一步,竟让娘子摔了一跤,真是不应该。”
说罢,冲晚绿沉声道,“还不快来扶起十八娘!”
方才冉美玉往前扑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曾看见萧颂的动作,可晚绿一直看的清清楚楚,因此纵然萧颂现在气势逼人,晚绿也未曾真正害怕。
“十八娘,奴婢该死,奴婢跑的太急了不曾瞧见十八娘。”晚绿把姜片揣进袖袋中,伸手扶起冉美玉。
“你这个……”冉美玉骂到一半,想到萧颂还在此,生生把下半句咽了下去,改道,“你这个奴婢,行事如此莽撞怎么伺候主子!”
若是往日,晚绿早就掳起袖子同她吵了,但如今也不想让人觉着她们家娘子没教好奴婢,于是缩着脖子道,“奴婢该死。”
“十八娘没摔着哪儿吧?”萧颂“关心”的问道。
冉美玉忙整理形容,伸出手来,“手好像摔破了。”
“刘青松!”萧颂扬声唤道。
躲在船舱侧面的刘青松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让他再喊第二遍,背着箱子颤悠悠的过来了。
“帮十八娘包扎一下伤口。”萧颂道。
冉美玉失望的同时,不禁心叹,真不愧是兰陵萧氏,仆人居然都隐在暗中随时听用,随叫随到。
冉美玉哪里知道,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刘青松!
“冉氏娘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娇美。”刘青松啧啧道。
冉美玉悄悄看了萧颂一眼,羞涩的低下头。
“小的冒犯了。”刘青松从药箱中去出一瓶自配的中药消毒液,往冉美玉擦破了一点皮的伤口上一倒。
“啊!”冉美玉一声高八度的尖锐叫声,把刘青松吓得手一抖,装着消毒液的瓶子咣当一声掉落在船板上。
冉美玉泪汪汪的捂着手。刘青松哆哆嗦嗦的道,“十八娘,小的可没有谋害你……”
听这声音,不知道还以为杀人灭口了呢!刘青松虽然算不上大好青年,可一直奉公守法,除了爱好龌龊点,可从来没有干过坏事。
“你就这么医治?”冉美玉道。
刘青松干咳一声,道,“小的一般只伺候我们家郎君,下手虽然不温柔,但保证有效。”
冉美玉听说刘青松是萧颂的专用医生,心里不禁高兴起来,可她这厢才高兴,却又听刘青松小声嘟嚷道,“冉十七娘可是断了胳膊,我给包扎的时候也没叫成这样。”
“你不是说只伺候你们家郎君?”冉美玉有种被涮了的感觉。
“小的是说一般情况下。”刘青松一边答着,一边飞快的给冉美玉包扎。末了看着冉美玉纤美的手上的蝴蝶结,得意的拍了拍手,“保管明儿早上就好。”
其实那点伤即便不擦药明早也能好。
“十八娘受伤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萧颂道。
冉美玉欠了欠身,“儿告辞。”
冉美玉前脚刚走,晚绿后脚便施礼告辞,风风火火的跑回船舱。
歌蓝刚刚帮冉顔刮完痧,擦拭身子之后穿上中衣,转眼看见晚绿扁着嘴,便投去了询问的眼光。
“我还说呢,先前倒没见十八娘这么急着一同来长安,怎么现在竟然急巴巴的跟着来!今儿可算看明白了,十八娘这是冲着萧郎君呢。”晚绿愤愤道。
邢娘瞪了她一眼,“姜片呢?”
晚绿从袖中掏出姜片递给邢娘。
邢娘接过姜片,点了点她的脑袋,“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别一点大的事儿就咋咋呼呼。”
晚绿撇撇嘴,“我也没说不行,可您没瞧见十八娘那副样子,可不就是个羞羞怯怯的淑女,可她是吗?还故意往萧郎君身上扑……”
“你呀,就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邢娘把姜片放在冉顔口中,坐过去给她按头。
晚绿揪着嘴,跽坐在塌边帮冉顔捏虎口。
刮痧过后冉顔觉得好多了,眩晕的感觉已经消退许多,“把窗户打开吧。”
歌蓝把格窗打开一条缝隙,微腥微凉的江风吹了进来,冉顔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十一章江宁暂别
夜幕降临,江宁已经近在眼前。
冉顔用完晚膳不久,便听外面有些吵嚷,隐隐约约听见船夫听见说江宁码头马上就到了。
“娘子,可要去与萧郎君道个别?毕竟他也帮娘子许多。”邢娘想了一下午,便问了问冉顔意见。
“嗯。”冉顔应了一声,“这就去吧。”
晚绿帮冉顔披上披风。
歌蓝推开房门,便瞧见月色下萧颂挺拔如松的身姿立在门口,一袭暗红圆领常服,墨发纶起,比下午看起来精神许多。
“劳烦与十七娘通报一声……”萧颂话说了一半,冉顔便已经出现在门口。
萧颂面上自然浮起一抹笑意,“江宁到了,我来与十七娘道别。”
“嗯……”冉顔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道,“萧郎君一路顺风。”
“你也是。”萧颂笑了笑,但这笑容明显比方才少了几分欢喜,当着仆婢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亲昵的话,只道,“十七娘好好休息吧,到长安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
“多谢萧郎君。”冉顔欠了欠身。
“无需客气。”萧颂负在身后的手捏着袖袋中的东西,冲她微微颔首,却终究没能拿出来,转身大步离去。
才走出六七步,身后却传来冉顔清冷的声音,“萧郎君没有东西要给我吗?”
萧颂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俊朗的面容上笑容濯濯,“到甲板上去看看江宁的夜景吧。”
冉顔颔首,令晚绿和歌蓝只远远跟着。
两人并肩走上船甲板,江风忽急,烈烈的风从耳畔穿过。
萧颂伸手帮冉顔拢了拢披风,人则站到了风口,高大的身躯把江风挡去了大半。他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和一只白色塞着红塞的小瓷瓶,“这是《关山月》的曲谱,你想练箫的话,或许用的上。这瓶中是缓解晕船的药,我从前也晕船,倒是有些效用。”
“谢谢。”冉顔也不推辞,将两样东西一并塞进自己口袋。
“你怎么确定我有东西给你?”萧颂问道。
冉顔抬头,沉静的目光盯了他须臾,“你失落的那么明显,还紧紧拽着袖子,明明是故意而为之……其实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收下你的东西吧?”
萧颂的确是故意而为,昨晚冉顔发现毛石竞价的猫腻之事,他也略只一二,以冉顔的观察力,如果他做到这个程度,冉顔必然能发现,他只是想知道冉顔对他的态度而已。
“拐弯抹角。”冉顔淡淡一笑,犹如昙花在深夜中绽放,“你虽然常常带着一张面具,令我看不清真实,但是非好歹我分的很清楚,对我好的人,我自不会拒之于千里。”
“即使明知道我别有企图?”萧颂心中隐有期待。自从上次在马车里的事件之后,他便直接的多了,在冉顔面前,也极力卸去自己的伪装,虽然有时候还显得工于心计,但都是长久的浸淫官场所使然,一时半会儿让他像桑辰一般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也不可能。
“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这不是一件坏事。”冉顔缓缓道。
萧颂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一伸臂将冉顔揽入怀中,他用力极轻柔,刻意避开她受伤的手臂。
以萧颂对冉顔的观察了解,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四处留情的人,既然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只短短的五息萧颂便依依不舍的松开了。
“不过这个期限在半年。”冉顔又补充了一句。
用冉顔的分析来说,爱情,无非就是两种不同的荷尔蒙接触之后发生质变,就像化学实验一样,有的荷尔蒙天生就互相吸引,一旦接触立刻发生质变,有的是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融合,量变产生质变。但长久与否,同质变的过程没有必然的关系。
萧颂是个不错的人,冉顔对他渐渐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排斥的感觉,她想知道是否再过一段时间,两人之间能也能够发生所期望的质变。
“半年也好。”这个事儿可说不准,萧颂纵使智珠在握也不能保证冉顔在半年之内就会对他产生别样情愫。但有个词叫“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两人才又说了几句话,便被冉美玉打断,“萧郎君,听说你要在江宁下船了?”
“正是。”萧颂微微颔首施礼。
萧颂与冉美玉客套的寒暄一两句,船便已经靠岸了。萧颂的东西很少,一共就只有一套官服,两套常服,剩下的全是公文。
正是刚刚入夜不久,江宁码头还熙熙攘攘,主要是卸货的船只停靠,码头上也都是搬运的劳工。
冉顔与冉美玉站在围栏边,目送冉云生送萧颂和刘青松下船,直到船夫起航的号子声再次喝起,冉美玉才收回目光,瞪了冉顔一眼,“狐媚子!”
前世今生,冉顔与这三个字就从来没有沾边过,乍一被冠上这个名号,不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新鲜。”
被人骂“狐媚子”,冉美玉见过各种反应的人,却偏偏没见过冉顔这种,愣愣的看着冉顔离开的背影竟一时忘记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船离开江宁码头许久,萧颂依旧站在阴影处。
刘青松从他身后探出头,伸着脖子朝萧颂的目光看着船只往来的江面,干咳了一声,“九郎啊!我不想泼冷水,但是以我混迹情场多年的经验,以及阅书无数的总结分析……”
顿了顿,见萧颂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便放心的继续道,“无数的故事里头,一般男主角都是带着浑身的霸气,有种藐视一切、包括女主人公的气势,一般从一开始就痴情不悔的俊俏郎君,不是炮灰就是男二。”
刘青松早早就与萧颂解释过“炮灰”之类的词汇,因此理解起来也不费力气。
“少跟我讲什么话本故事!”萧颂甩袖便走,边行边道,“古往今来历史中,我就没见着这样的例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的手笔吧。”
“嘿,我还真不是瞎说,九郎都知道坊间都叫我什么吗?”刘青松问道。
萧颂不咸不淡的投过去一个勉强关心的眼神,刘青松便乐颠颠的道,“掐指一算,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年,坊间人称刘半仙!”
“半年前你说自己坊间称号‘大唐俏郎中’,四个月前是‘玉面神医’,三个月前是‘妇女之友’,十几年间你的称号几乎月月换,有多少可信性?”萧颂心情好,也不与刘青松一般见识。
“你在没遇见冉十七娘之前是多么的有气势啊!唉!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刘青松答非所问的叹道。
顿了一下,忽而又问道,“这到了长安之后,你不能再把桑辰绑起来吧?”
对于刘青松这样跳跃转移话题的聊天方式,萧颂早已见怪不怪,对于这个问题,他决定保持缄默:好奇死刘青松!
一路上看着他抓心挠肝了许久,才萧颂似笑非笑的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对十七娘吟诵了《关山月》。”
刘青松一拍后脑勺,心里那个恨啊!都是冉顔惹得祸事,你说你没事吟诵什么诗啊,吟诵就算了,直接说是自己所作不就完了?非得往他这儿推。
冉顔推的顺手,可苦了刘青松,萧颂的性子就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是不择手段。可以预见他往后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江上的风,到后半夜就渐歇着了,八月十六的月亮极为明亮,雾气稀薄,行船的速度开始加快起来。
冉顔晕船的症状好了许多,很快便进入了梦境。梦中许多熟悉的面孔一遍遍的在眼前晃动,萧颂、苏伏、桑辰、李恪……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面孔,随着一点点的接近长安,这些人的面容席卷而来。
次日梦醒,冉顔知道那些陌生的面孔,不过是她根据历史上的记载而想象出来的人。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等等,唐朝有太多的风云人物,想到即将能够有机会一睹这些人的真容,冉顔向来平静的心都起了大波澜。
“娘子,可要洗漱?”晚绿见冉顔醒了,便问道。
在船上可使用的净水较少,因此也是能省则省,犯不着一天几遍的洗漱。
“刷牙漱口吧,脸就不用洗了。”冉顔道。
晚绿得了话,便和小满一并去舱下抬水。
小满是高氏送到庄子上的人,卖身契也攥在高氏手中,却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高氏竟然把她的卖身契交给冉顔。
冉顔一时想不清楚是否应该继续信任小满,遂让她暂时不用贴身伺候。
洗漱完毕之后,冉顔便到甲板上去赏景。
越往北去,便越发寒冷,江风已经带着刺骨的意味,冉顔拢了拢披风,看着两岸渐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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