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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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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觑了这个刘邦。”
说着又看向项羽,沉声道:“再者这个刘邦贪财好色,可他一进了关中就变的规规矩矩的,军纪严明绝不扰民。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那是为了结好秦人,是想要在关中称王制霸,这样野心之人,将来很可能会是羽儿你的心腹大敌。”
项羽微微点头,说道;“亚父所言甚为有礼,我对这个刘邦也是恨的牙痒痒,可偏偏他又如此大胆,居然单身前往我军大营,等于将性命送在了我们手上,这倒让我有了些犹豫。若杀了他,恐怕天下人会笑话我项羽,可叫他回去备战他又偏偏耍无赖,真是让我头疼不已呀。况且秦军现在实力犹存,此时我们杀了刘邦,恐怕诸侯会生起异心。”
范增也点了点头,觉得项羽说的有些道理,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正是楚国的左尹项伯,他朝项羽拱了拱手道;“上将军,我认为我们不能杀刘邦。”
项伯是项羽最小的叔父,项梁死后变为项氏一族的族长,无论是从血亲上还是从官职上,项羽都不敢对他无礼,便站起身来道;“叔父有什么话尽管坐着说就是了,无须如此拘礼。”
项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坐下,思虑了片刻,就将肚子里早已经想好的说辞悉数说出;“当日楚王是曾经有过约定‘先下关中者王之’,刘邦这家伙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可确实是第一个攻进了关中。所以按照最先的约定,在道义上他占据函谷关到也没什么错,我们若这个时候杀了他,恐怕会失信于天下,家里面那个小楚王和陈婴估计又不乐意了。”
“再说,刘邦这家伙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就算给他几十万大军一样被秦军打的稀里哗啦,躲在高陵哭爹喊娘。若是说他这种货色也能对我们造成威胁,那不是太抬举他了。”
说完项伯哈哈大笑起来,项羽和众将听他说得有趣,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唯有范增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总是觉得刘邦这个家伙让人看不透,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就算不杀他,也应该将他兵权架空,给他一个富贵王侯,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项羽却不以为然的笑道;“亚父你过虑了,刘邦这种货色我还没放在眼里呢,他若是敢有叛楚之心,我杀他犹如杀鸡屠狗一般。不过他手中尚有七八万的人马,到是我们攻打咸阳的一大助力,还是放他回去吧,要不然恐怕他的那帮长腿兵就要害怕的一哄而散了。”
范增见项羽心意已决,便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却没有看见项伯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待项羽将刘邦喊进了营中,迎头一顿怒骂,刘邦却只是低着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连声说是,不敢有丝毫顶撞。项羽这才心满意足的止住了叱喝,令他速回营中率军前来会合,一日后共同朝咸阳进发,刘邦自然无不相从。
而此时的秦国,项羽大军入关的消息传来时,韩信暗暗叹了口气,心想项羽果然好快,要是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从容收拾掉刘邦整顿关中,那想必能多了些胜算。
函谷已失,咸阳以东已再无屏障,若是在原野上与项羽士气正高的数倍大军决战,那和送死无异。韩信也只好无奈退兵,下令咸阳以东所有的秦人悉数撤入咸阳,将粮草兵械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则一把火烧了,不给楚军留任何可用之资。
韩信的清壁坚野果然给项羽带了不少麻烦,咸阳以东近千里竟无一丝人烟,项羽不得不从远道从中原调运粮草来供给六十万大军。韩信则派出轻骑四处袭扰粮道,楚军在吃了几次亏后只能派大军护卫粮道,韩信见效微这才作罢,便将轻骑悉数撤回咸阳城内。
秦二世三年三月,项羽统帅的六十万联军经过了数年的鏖战,终于抵达了秦帝国的心脏——咸阳城下。而此时的秦国却已经举国为兵,咸阳城内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被动员起来了,穿上了铠甲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登上城楼,心怀不安的望着远处望不到边际的楚军营地。
随着项羽大军的兵临城下,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也传开来了——在殷墟投降楚军的二十多万秦军在入关前被悉数坑杀在新安。
消息传来,举城哀嚎,第二日早朝赢可临朝时满身缟素,下令全国为死去的秦人戴孝。
从秦二世元年至今,二年来数百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下来,秦国已经损失了足足六十万成年男子,帝国辉煌的光环也随之迅速黯淡消去。
咸阳城内,几乎家家戴孝,秦人皆在额头上缠上白布悼念死去的秦人。在新安,在钜鹿,在定陶,在雍丘,在戏水,秦军的鲜血已经将这个帝国染红,而此时此刻,帝国的心脏也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项羽的暴虐彻底激起了秦人心中沉寂已久的嗜血,愤怒之心让原本惶惶不安的秦人不再害怕,士卒们紧握着长戟的双手不再颤抖,他们投向城下强大无比楚军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一种国之将亡死战而竭的愤怒。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国之将殇,岂不言死!
正文一百二十四章蒙下之囚(上)
咸阳宫,议事堂。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将青铜灯点燃,然后踮着脚尖轻轻的走了出去,期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堂中的诸位大人。
秦国的朝会规格太大,商议政事十分不便,赢可便和韩信、孟坚商议,将朝会缩小规格,仅限于三公九卿,以及一些手握兵权的将军,这样一来便大大的提高了朝廷的办事效率。
韩信轻轻的舒展了下有些酸痛的肩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顺眼朝座上的赢可望去,见她如玉般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娇不可言,只是脸上却带了些疲惫之色,眼窝也有些浮肿,看上去光彩黯淡了不少。
感觉到韩信在看她,赢可便微微转过俏脸,对他甜甜一笑,火光之下一身白色素服的赢可显得楚楚可怜,让韩信心中不由一荡,回之一笑。
座下的众人也都面带疲倦之色,事实上从半个月前联军围城以来,在座的诸位就没有一个能有安稳的日子过了。
二世三年三月中旬,楚国联军越过函谷关,兵锋直指咸阳城下。咸阳城作为秦帝国的首都,防御不单单只是一座孤城这么简单,而是以咸阳为中心,星罗密布的环绕着数十个外围城防。这些城防都是秦人数百年修建而成的,一个个坚固无比,秦国并未将这些城寨放弃,而是在其中屯驻重兵,和咸阳城遥相呼应。
项羽本意是想绕过这些城寨直取咸阳的,可是却发现行不通。这些城寨如同一个个钉子一般,让楚军不能全军而入。城中的秦军也并没有坐守城池,而是不时轻骑突出配合城寨中的守军袭扰联军,给联军的侧翼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不得已项羽只好稳扎稳打,硬碰硬的一个个攻下这些城寨,同时大军悉数出动防备着城内守军的偷袭。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这些城寨仍然死守不降,每一处城楼、戍堡和烽火台上都流满了秦人的鲜血,最终力竭被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联军依次攻下。
外围秦军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他们为咸阳、为他们的秦国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咸阳城内已经完成了总动员。依托秦国完善的兵役体制,咸阳城内共征集了十二万精壮男子,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四万多守军,韩信手中的兵力已经相当可观。
不过面对着五十万庞大的联军,秦军仍然显得相当弱小。因为帝国统一已有近二十年,老一代经历过铁血征战的秦人大多逝去,而新一代的秦人却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与死的考验,很多都只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在素质上远远不及他们的父辈。这也让韩信头疼不已,只能下令让老卒带新卒,抓紧时间多加操练。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咸阳城拥有天下最完善的城防工事,城墙高三丈宽三丈,城墙上角楼、敌台、箭塔层层相扣如鳞栉比,城内跺墙、女墙、瓮城更是一应俱全。
昔日设计咸阳的商君将咸阳城依山伴水而建,城内渭水流经,并引以为护城河,而且城高于河,防止敌军引水灌城。为了做好长期被围的准备,咸阳内还有数百顷良田和菜地用于耕作,这都让韩信守住城池的信心大增。
更让韩信觉得意外的是居然在秦人军库中发现了完好无损的数十门巨大的抛石机,这种攻城利器始创于周朝,但因为太过笨重而且取材不便,所以渐渐的退出了人们的视野。但用来防守咸阳却是得天独厚,咸阳城内正好也有山峦便于取石,韩信便让数千民壮耗费数天将着几十门抛石机连同大批的石弹搬到城墙内不远处布置。
唯一让秦人忧虑的就是联军如果不强攻咸阳,而是绕道城后将咸阳与外界隔断,这样咸阳便彻底成了孤城。举国兵制虽好,可却不能持久,一旦持久,秦人的生产和耕作必然受到极大的削弱。
这正是韩信忧心忡忡所在,要知道秦国在南面尚有汉中、巴蜀三郡,在西北面尚有北地、陇西、上郡三郡,这些郡县原本就因为咸阳内乱对朝廷并不怎么亲近,如今一旦和咸阳隔断,那秦国就真的只剩下咸阳一座孤城了。
这也是赢可今日召开议事会的主要目的,种种迹象表明,项羽似乎也已经注意到秦人的这个软肋,正在绕过咸阳抓紧攻打后方的城寨,想要彻底孤立咸阳。
赢可高居座上,目光环视众人,见诸位大臣将军们都面带疲惫之色,便柔声说道;“诸位大人,已经到了晚膳时分,不如我们先用膳吧。”
说完轻拍手掌,早已经端盘在外等候许久的宫人便如同花间蝴蝶般穿过堂间上菜置酒。
这段饭菜并不精美,但却很丰富,将军们自然不用说,连文官也是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要知道秦国实行食物管制后,作为百官代表的他们既然不用亲上城墙,便也以身作则带头缩衣节食,一个月来大多面露菜色。
唯一显得特殊的就是丞相孟坚,他仍然正襟危坐,手中的筷子只是浅浅动了几下便放下不再食用。坐在那皱眉沉思,显然是在考虑今天朝会的对策。
孟坚今年已经五十有三,和始皇帝是同年所生,他原本就清心寡欲并不喜好荤腥,所以这段时间的食物管制对他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孟坚出身于老秦人世家中势力最大的孟家,孟家的始祖是百里奚,他的儿子百里视是穆公时期的秦国大将,在崤山一战中打败当时的中原霸主晋国,为穆公的霸业奠定了基础,因此被封为上柱国,家族荣耀一时无以加覆。因百里视字孟明,又被称为孟明视,后人便以孟姓做为家族姓氏。
孟坚论才华不过是中人之资,在始皇帝末期被拜为九卿之首的奉常,主掌宗庙祭祀礼仪,虽然地位显赫,却毫无疑问是个闲置。在群星璀璨的始皇帝时期孟坚并不显眼,前有权相吕不韦,后有李斯,哪一个不是经天纬地之才,所以孟坚一直淡泊明志,并不奢望权位,却没有想到激变会把他推到了大秦权力中心的最巅峰。
当然,他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百官之首、权位之颠不过是象征性的意义而已。上有监国的太长公主,下有因为大胜而被拜为上将军的韩信,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事实上他的相权也被凭空夺去了许多,要知道现在秦国可是举**制,也就是将军们当权之时,他这个丞相倒有点像供应后勤的大管家,这不免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失落归失落,他忠于秦国的心仍然坚定无比,尽管他并不怎么喜欢韩信。
作为老秦人世家的领头人物,血统纯正之说已经深入了他的脑袋中,连对王家、蒙家这种几代效命秦国的外来户都有种敌视心理,更何况韩信这种身份不明却凭空跃上权利巅峰的毛头小子。
但他也明白秦国现在这种随时可能倾覆的局面,也只有靠韩信盖世才华才成勉强支撑的住,所以虽然平时对韩信不苟言笑,常常冷眼视之,可在大事上仍然坚定不移的以秦国利益为第一。
这也是韩信提议让他出任丞相的最重要原因,他需要一个识大体,而且在秦人中有着崇高威望之人来替自己撑场面。
见众人桌前的食物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孟坚便重重的咳嗽数声,诸文官会意,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残羹。将军们却没那么自觉,除了王歧外其他的仍然自顾着大嚼大烟,堂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是韩信轻轻的哼了声,众将才会意,急忙擦手正襟坐下,统一的表情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座上的赢可看了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发现众人都将目光齐齐投向她,面上不由一热。急忙拍手示意宫人撤下桌案,以此避开尴尬。
孟坚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沉着脸张口训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秦国的将军,怎么如同饿鬼投胎般不堪。”说完斜眼看向韩信道;“韩将军,你可要对你的部下多加教导呀,以免有损我大秦的威仪。
众将闻之大多撇了撇嘴,面色不以为然,韩信出言笑道;“丞相所言甚是,确实是末将有疏教导了,日后必然多加规劝。”
孟坚见韩信给足了他这个丞相的面子,便也作罢,到是赢可见韩信被这个老头子欺负心中有些不悦,哼了声道;“丞相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韩将军他们日夜操劳,为我大秦兢兢业业,今日难得有缓一口气的机会,哪还需要顾全什么仪态。”
众将听赢可出面维护他们,不由都眉开眼笑,赵无忌更是得意洋洋的看着孟坚,目光中毫无敬意。
孟坚坚信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对赢可的不悦哪里敢出言顶撞,连忙一拱手站起来谢罪道:“太长公主所言甚是,是老朽孟浪了。”
“丞相请坐,无须如此多礼。”赢可示意孟坚坐下,便开口朗声道;“今日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议如何掌握住陇西诸郡的事情。自我王登基以来,诸位郡守都推脱政务繁忙,迟迟不肯入朝朝拜,我想其中的观望之意大家想必都很清楚。现在咸阳已经快成了座孤城,对这些郡的控制力就更加被削弱了,所以才由丞相和上将军提议召开朝会,共商对策。”
赢可说完看向孟坚说道;“丞相,你请先说吧。”
孟坚却摇了摇头道;“军事上的事务老朽并不精通,还是让韩将军说比较合适。”
韩信点了点头,便也不推脱,沉声说道;“现在形势有多危险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了,城内虽然十六万大军,可大多为新丁,自保尚且不足,要想击败严加防备的项羽大军那无疑是痴人说梦,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外援相助才有取胜的可能。”
“虽然我们大秦在岭南尚有数十万大军,在北疆也仍有北军的残余军队,可这些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咸阳城的危机就在当前,指望远在数千里外的他们肯定是不切实际的,所以我们必须依靠关中自己的力量。现在朝廷还能支配的郡不过六处,分别是南面的汉中和巴蜀二郡,北面的陇西、北地和上郡三郡,其中西北三郡尚有我秦人近百万,如果悉数动员,凑集十万大军并非难事。”
“而难事是……”韩信说道这里顿了顿,虎视众人道;“难事是我们派谁去借掌这些郡县比较合适。”
上郡原本是北军大营所在,却属于河西之地紧邻关中。因为北军的主力在钜鹿几乎全军覆没,赵军又一路北上攻下了雁门,将上郡和北军的残部断绝开来,赵高便趁势收取了上郡,所以韩信才会将这三郡作为一体。
听完韩信的话,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心中各自想着想法。最后还是孟坚开口道:“御史大夫白庞是汉中人士,母族又是巴蜀大族,我想他去接掌南边三郡必然事半功倍。韩将军,你的部将皇甫圭也是汉中人士,白庞毕竟是文官,许多武事还需要武将去接掌较为妥善,将军你以为如何?”
韩信连忙点头道;“丞相所言极是,和我想法不谋而合,这样安置最好不过了。只是汉中本就较为偏僻,巴蜀之地士民又大多不是心向大秦,所以我们指望不上他们能对咸阳的局势有多大帮助,只能在南边牵制下项羽的大军,防止他们南下略地。”
“眼下重中之重是北边的人选,那才是我们取胜的希望所在,丞相你久在朝中,对朝臣的了解远在我之上,还望你能推荐一个人选。”
孟坚面色一滞,沉思了许久却无奈的摇头道;“我心中并无合适人选。”说完看着满堂之人不由有些感慨,昔日始皇在时人才何其之多,武有王翦王贲父子、蒙恬蒙毅兄弟,文有李斯、尉缭、王琯之辈,哪里想得到会沦落到今日这无人可用的局面。
朝堂之上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说话,韩信看着诸人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求助的看向王歧。
王歧见韩信看向了他,便急忙站起来愁眉苦脸道;“上将军你别看我了,我当不起这个重任的。我和三郡的太守不过是泛泛之交,就见过一次面的那种,虽说他们大多都是我祖父的部下,可和我却没有什么交情。你若是派我前去,他们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想必不会为难我,但要让他们交出手中的兵权那是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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