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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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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可是他们更怕死,章邯的投降还没有让他们缓过神来,武关又被起义军攻陷的消息又让他们惶恐不安,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大秦已经穷途末路了。
尽管赵高已经派了两万精兵去驻守崤关,他仍然信心满满的认为可以闭关坐个关内王,可他的自信显然感染不了其他人,大臣们都开始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
起义军最初打出的扶苏的旗号,这就说明他们并没有诛尽秦人的意思,只是想推翻朝廷尽复六国而已。秦国仍然可能存在,只是胡亥和赵高却是必死之人,因为他们坏事做尽,不死不足以让天下人平息愤怒。这种时候若是推举了赵高为帝,恐怕不但会青史留下骂名,而且会死得很惨。
巨大的失落感让赵高觉得头晕目眩,他这才感到自己的罪恶达到了‘天弗与,群臣弗与’的程度。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生注定是个悲剧,好不容易爬到了大秦的最高点,最仍然要为他人图做嫁衣。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只得咬牙提议立子婴为帝,大臣们这次都态度积极,一致同意了赵高的提议。
子婴并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扶苏的儿子,被封为当阳君。
可能是胡亥心中对扶苏这个宽厚的长兄心存歉疚,也可能是念及小时候和这个年纪相仿的侄子关系密切,所以一直没有对这个侄子下手,这才让子婴躲过了一劫。
在大秦的宗室之中,子婴无疑是个异类,他既不像他祖父一样信奉法家霸道之术,也不像他父亲扶苏一样亲近儒生。他信奉的是道家黄老之术,修炼的艰苦修行与世无争的本领,他不吃肉,不喝酒,不近女色。听说一个妾室与家丁私通后,他反而付之一笑,只说了两个字‘天意’,便放二人出府。此事成为了整个咸阳城的笑谈,也让赵高对他放下了警戒之心。
如此窝囊之人,赵高又有何惧之。所以子婴才被赵高提名为新的皇帝,因为他仍然想把皇帝牢牢的掌握在手中,而与世无争的子婴似乎是最佳的人选。
于是赵高便带着一众大臣亲自前往子婴的府,要拥立他为三世皇帝。
子婴在听说他的叔父胡亥自杀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听着赵高一一叙说,并不插嘴。待听完赵高想要拥立他为皇帝的话后,便连连摇头道;“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个,如何有大德能即位天子,丞相还有诸位还是另选他人吧。”
赵高和诸大臣越是劝,子婴越是不答应,赵高看了心中反而放心,便更加卖力的劝他即位。子婴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提出了两点条件:第一,秦国已经尽失关东,领土还没有统一之前大,再称皇帝恐怕不合适了,还是改称秦王为妙,也能稍安诸侯灭秦之心。第二点就是他的叔父刚刚驾崩,作为侄子的他应该恪尽晚辈的职责,为他戴孝守灵五日,五日后沐浴更衣再行登基之典。
赵高见子婴终于松口答应了,自然对这两点小要求点头允许。
待赵高一众人走后,子婴的贴身宦官韩谈满是喜悦的恭贺道:“恭喜公子,哦,不,是恭喜大王,终于荣登皇位,拿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子婴脸上却不见任何喜悦,而是闭目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这哪里是喜,我分明看到是杀身之祸。我忍了几年,处处行事低调,无非就是想避开杀身之祸,没想到还是逃不开。”
“赵高是什么人,他是毒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这种人怎么能去信任,看看我那昏庸叔父最后的下场就知道了。我原本就是无大志之人,只求平平安安的了却残生,为我父王延续子嗣。可是这个赵高野心太大,他害死胡亥就是为了篡夺帝位,因为没人支持他称帝,才不得已将我搬出来平息众怒,早晚他会杀掉我称帝的。所以这个王位对我而言不是福,而是祸。”
韩谈面露恐惧,他只是一名忠心耿耿的宦官,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听子婴这么一说才恍然醒悟,急声道;“那公子,我们该如何应对?”
子婴缓缓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赵高原本杀我父兄,祸乱我大秦,乃是我赢氏之死敌。既然他早晚要杀我,那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韩谈,你去将平儿和易儿叫来。”
韩谈急忙应声退下,没多久,两名虎背熊腰的佩剑少年就随着他走了进来,看见子婴皆是一拜,粗声齐道;“参见父亲。”
这两名少年虽然只有十五六七的年纪,却一个个彪悍精壮,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正是子婴秘密收养的两名养子。子婴见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闪烁的说道;“我唤你们来是有大事相商,事关生死,不知我儿可敢应否?”
那名叫赢平的少年瞪大这样眼睛,满脸不屑的说道;“有何不敢!”
依照秦律,秦王登基前必须去祖庙前祭拜先祖,然后才能登基为王。
赵高耐心的等待了五天后,第六日一大早便率着众臣来到祖庙,准备拥戴子婴继位。可直到日上三竿,子婴仍然迟迟没有露面。赵高急了,命人去请子婴府上请他,没多一会儿派去的人便回来禀报,说秦王染了风疾,正在床上卧病不起。
赵高听完大怒,他一听就知道子婴这是推诿之词,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突然病了,一定是他反悔不想当这个傀儡秦王了。
赵高嘴里骂骂咧咧的,决定亲自登门去逼这个软蛋来即位。赵成却在一旁提醒道;“大哥你还是小心为妙,不如我带着人马跟你一起前去吧。”
赵高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不屑道;“怕什么,你大哥我一生看人从来没有走眼过,子婴这家伙,胸无大志满肚窝囊,他若是有胆量敢对我不利,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说完甩袖就走,赵成想想心中还是不放心,便派出亲卫去跟着赵高,一有消息立即禀报。
赵高驾着马车,仅带着几名侍卫就气冲冲的冲进子婴的府邸。远远的看见子婴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院中,哪有半点风疾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子婴的鼻子就要冲过去。
子婴见赵高孤身前来,顿时仰天长笑,厉声道;“赵高,你祸害我赢氏江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完他的两个义子就带着一群家丁一拥而上,将赵高和几名侍卫剁成了肉泥。
可叹赵高奸雄一世,却死在他最瞧不起的人手里,正应了一句话;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
子婴砍下赵高的头颅提在手上,登上了象征天子的车架,带着两名义子和一众家丁浩浩荡荡的杀向咸阳宫。正在城中守卫的王歧远远的看见赵高的首级,惊得手足冰凉,当机立断打开城门,出城拥立子婴为帝。
城外的赵成听说了赵高的死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赵高一死那他的末日也快来了。
与其左右是死,不如趁现在大军在手奋力一搏。赵成马上杀回咸阳,和阎乐会兵一处,令阎乐守卫城门,他自己则亲自带着大军围攻咸阳宫,想要击杀子婴自立为王。
咸阳宫顿时一片混战,两方穿着一样盔甲的秦军在城墙上杀的血流成河。羽林虽然是大秦第一骁骑,可自从蒙毅获罪被诛后,赵高就一直着手于裁减这支他并没有好感的军队,昔日堂堂数万的精锐羽林,被压缩成了今日仅仅五千多的老弱残兵。
反观赵成一方,足足有着五万的城防精锐,将领又大多是他心腹死忠,知道若是赵家倒了他们也会随着株连,便卖力的驱逐者士兵攻打咸阳宫。
羽林在赵成优势兵力的压迫下节节败退,守地不断失陷,只得退守到最后的一道宫门,形势岌岌可危,连子婴的两个义子都战死在乱军之中。
子婴脸色惨白的看着城墙下犹如狂潮般涌至的叛军,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他万念俱灰,仰天长叹道;“难道大秦今日就要亡于我手,无奈我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
说完就要拔剑自刎,韩谈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跪在地上连声哀求。
韩谈忽然站了起来,眼睛睁大看着远方狂叫道;“大王,你快看,那是什么。”
远处传来了一阵杀声,一支骑兵正卷着烟尘飞快的驰来,当前的旗手手中高高举着一名黑水秦旗,上面正写着大大的一个‘蒙’字。
城头上一名眼尖的士卒最先发现这面旗帜,随即高声狂叫道;“是蒙字,蒙大将军来了。”
“我们有救了,大秦有救了!”
PS:一点说明,关于子婴的身世,史和学者长期争论不休,并无定论。主要有四种说法,第一种就是扶苏的长子,这点有《秦始皇本纪》和《六国年表》作为依据,从汉代班固一直到现代多采用这种说法,《辞海》和《辞源》也将这种说法收录。第二种就是秦始皇之弟,这种说法主要有《李斯列传》作为依据,这两种说法是主流说法,还有两种非主流说法,一为胡亥的兄长,二为始皇弟成峤之子。
咱这毕竟是小说,至于历史上有争论的话题那还是交给学者们去争论吧,比如赵高的出身问题,还有他是否是宦官等等,江南采用的是尽量配合剧情发展的。
正文一百一十七章咸阳大变
和项羽告别后,韩信就带着所部缓缓撤至宛乌渡口。
此时正是枯水季,所以大河之水并不是很湍急,普通的小船亦可渡过。韩信早早的派皇甫圭到河边收集船只,因为战乱所致,河边的渔民几乎一扫而空,皇甫圭费了极大的气力才勉强收集到四五十条小船。靠着这些小船,秦军百余人马百余人马的缓慢过河,这着实让韩信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项羽没有不死心的跟来,否则这个时候绝对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如果渡河一半的秦军被敌军攻袭,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还好韩信的运气足够的好,整整二天的时间内,都未见到有追兵赶上,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士兵渡过河来,韩信才长舒了口气。
踏上河西关中之地,这么说来暂时是安全的了。只是韩信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大军渡河整整两日,对岸却无一个秦吏和秦兵前来盘问。要知道大河本是天险,这种渡口之处防备想来极为森严。
待寻到秦人一问才知道,赵高为了收刮兵力,已经将关中所有可用之兵都调往了咸阳。
韩信听完不由汗颜,这朝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一个懂军事之人都没有。要知道大河虽然是天堑,可也不是完全不可飞越。若是想利用此天堑,必须要在岸边广布烽火台,同时沿岸布置几支骑兵。一旦发现有过河之敌,便举火预警,然后铁骑快速奔至,将过河之敌迅速歼灭,这样才能让大河真为成为天堑。
哪有像现在这般,完全置之不理,连韩信一万多人马过河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过来查看。也幸好是起义军没有胆大的统帅,或者说没想到秦人会如此大意,这才让关中得以保全。
不过这样也为韩信带了一些便利,他带着所部缓缓向咸阳前进,一路上居然没有人前来盘问。韩信一边向着咸阳前进一边想着对策,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派出机灵的斥候先行前往打探咸阳的局势。
斥候报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三天前赵高已经杀了胡亥,欲拥立子婴为帝。听到了咸阳的变故众人面面相觑,皆从他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大惊之色。
弑君之事,对一般人来说别说是做,就连想一下都是万死之罪。
天子那是什么,是上天的儿子,也只有上天能决定他的生死。赵高蒙蔽天子、倒行逆施已经是滔天大罪了,竟然还做出弑君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田市等人俱是秦人,对赵高这种行为自然是恨之入骨。赢可心情却有些复杂,胡亥和赵高勾结逼死了她的父皇,抢走了原本属于长兄扶苏的皇位,还杀尽了她的十八个哥哥姐姐,将整个大秦弄的乌烟瘴气,国将不国,就凭这些,赢可便对胡亥心怀怨恨。
可同时胡亥也是她最亲近的哥哥,自小相伴长大。她知道这个小哥哥虽然为人荒唐,可本质并不残暴,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样子,无外乎是赵高的教唆和蒙蔽。而且胡亥从小就对她这个妹妹极好,听闻她流落到北疆,便连忙催促王离将她送来团聚。所以听到了胡亥的死讯,赢可心中还是暗暗有些难过,胡亥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韩信看出了赢可的伤心,见她眼睛红红的,便轻轻的揉她入怀安慰了几句。他只是有些吃惊而已,远远比不上田市他们的愤怒,因为他的观念在皇帝并没有多了不起,只不过是出身好些罢了,天命之子?那对后世的他来说无疑是个笑话。
他现在担心的是胡亥死了后咸阳的局势变化,这个子婴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韩信细细向赢可询问了下子婴的情况,倒是有些意外他是扶苏的儿子。赢可和子婴年纪也相仿,所以在宫中多有接触,对他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些,知道他是个平时很低调谨慎之人,到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懂得低调谨慎的人,那想必就是个聪明人,只有蠢人才会仗着出身张牙舞爪,看来这个子婴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一个念头在韩信脑海中闪过,赵高弑君后,必然不得人心,将士们就算依附他想必也是形势所迫,不如自己杀入咸阳拥立子婴夺权如何?若这个子婴是个明君,那到可以施展自己的一身才华,借助关中的帝王之质和项羽逐鹿中原;若这个子婴是个胆小谨慎之人,那自己凭着拥立之功以及和赢可的交情,想必也不会得到冷落。
韩信思虑了再三,觉得这倒不失为一条可选之路,便将想法和赢可田市他们说了。赢可立即赞同,田市等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仍然表示愿意追随韩信。
既然决定了去做,那就务必要在赵高还没有来得及发现他们这支军队前突然杀入咸阳城,这样尚有成功的可能。
韩信将全军一分为二,他和田市赵无忌率着六千多骑兵先行,皇甫圭率五千多步卒在后追赶,全军抛弃所有的辎重,仅带上三天的口粮,急速向咸阳奔杀而去。
因为考虑到赢可的身份,韩信便将她带着身边。韩信又下令全军广置战旗,皆打出‘蒙’字的旗号,想以此煽动咸阳守军的军心。
要知道蒙恬蒙毅两兄弟为秦国大将军多年,一为北军大帅,战功赫赫秦军士卒无不钦佩,一为羽林大将军,总领咸阳防务,咸阳守军多为他的旧部。况且蒙恬和蒙毅身死之时极少人见过他们的尸首,军中的士卒很多仍然不认为他们已经死去,到可以冒充其名以夺军心。
韩信所部马不停蹄的狂奔二日,终于在二日后赶到了咸阳北边二十里外的一处小树林。韩信见士卒多有疲惫,马力也几乎耗尽,便下令全军在林中休整数个时辰,派出斥候远远的前往咸阳窥视军情。
一个时辰后,斥候却报来咸阳城已经城门紧闭,城墙上四布守军,而城内远远的传来震天的杀声。斥候不敢近望,只是远远的绕着咸阳城一圈便掉马回报。
韩信在得到情报后却陷入了犹豫之中,咸阳为帝国的心脏,城高壁坚,绝非他这六千的骑兵就能拿下的,况且城内还有数万秦军精锐。可是很显然咸阳城内正在内乱,虽然不知道是谁再和赵高厮杀,但可以肯定的是形势一定万分危急,若是错过和这绝佳的机会,一旦赵高重新掌控大局,那韩信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怎么办?若向前,则很可能被拒咸阳城下,随即被醒悟过来的赵高大军全歼。若后退,到可以一路北行,经过漫长的路程去北疆于王泾相会,再徐徐图之。
韩信仰面望天,冷汗从额头处缓缓滴落,随即在风中化为冰凉,让他头脑清醒。他真的犹豫了,他看向满脸焦急的赢可,看向正瞪大眼睛看向他等着他拿主意的田市和赵无忌。
他真的犹豫了,他犹豫该不该拿这些信任自己的人的性命去进行一场豪赌。胜了,则功名富贵,败了,则万劫不复。
田市看出了他的犹豫,便站出来大声的说道;“将军,想做就去做吧,我们的性命本来就是你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大不了赔得干干净净就是了。”
赵无忌也粗声附和道:“就是,你不是老说什么富贵险中求,我老赵这辈子没别的追求,只相信将军你,我知道你就算死也不会抛弃我们的,将军,带我们去干吧。”
赢可则是瞪大着眼睛看向韩信,眼中满是期待。她是秦国的公主,怎么可能不担心秦国的江山社稷,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说话,她不想自己的请求干扰了韩信的决断。
韩信看着三人,狠狠的咬下嘴唇,挺枪大声吼道;“进军,我们杀入咸阳,清君侧诛叛贼,重塑大秦正统。”
“杀!”
咸阳城头,士卒们紧握着手中的长戟,耳边尽是皇宫处传来的杀声动天,目中都透漏出茫然之色,却没有人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阎乐只是下令咸阳全城封闭,不准出入,士卒们则被从军营中驱赶出来,披甲持戟站上城头。来自他的解释是说皇宫内羽林劫持秦王子婴叛乱,而赵高正率大军攻城救出秦王。
城头的阎乐则是伸长脖子看向皇宫,见赵成仍然没有得手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他们就越不利,一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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