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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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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就是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中。他父亲是赵地有名的游侠儿,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母亲是个侯mén千金,当年为他父亲的风采所吸引,便抛弃家族和其私奔,这才有了张耳。
后张耳的父亲因为路见不平,杀了一个欺凌弱nv的世家公子,却不了因此捅了个大篓子。那公子正是当朝宠臣的侄子,那宠臣听闻自己的侄子被杀了后,顿时大怒,下令全国通缉凶手。张父被迫带着怀孕的妻子流亡魏国,投奔在了大梁文昌君的mén下为mén客,不就后张耳便出生。
张耳年少时,便以才华而闻名大梁,当时战国四公子中最为有名的信陵君钦慕其才,便邀之为座上常客。不以其年幼而欺之,反对其持上卿之礼,一时张耳名声大噪。
后信陵君为他的兄长魏王所猜忌,被夺取军权后郁郁寡欢,终日沉mí于酒sè之中以麻痹自己,最终暴毙而死。张耳便也失去了寄身之处,转而四处游学。
行至外黄,当地一位富人家nv子丧夫,她父亲的mén客就建议她:“想要找一位好丈夫,就跟着张耳吧。”于是这个nv子就嫁给了张耳,并且给予张耳大力资助。张耳因此能招致四方食客,成为魏国外黄县令。
秦灭魏数年后,听说张耳和他的朋友余是魏国名士,恐其号召旧部复国,便悬赏千金捉拿张耳,五百金捉拿陈馀。于是张耳、陈余变更姓名逃亡到了赵地。
后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一路攻略楚地,势如破竹。进入陈县时已经声势浩大,拥有兵士二十万,车千乘,以陈县为都,立国张楚。远在赵地躲避官府通缉的张耳听闻天下luàn起的消息后顿时大喜,觉得舒展自己一身才华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携刎颈之jiāo陈余前往陈县投奔陈胜,被封为左右校尉。
张耳和陈余投张楚后,陈胜却厌恶他们的贵族出身,所以不打算用他们,只是赋予闲职。张耳陈余二人为此终日唏嘘长叹,自比管仲,却无桓公识贤。机会终于来了,随着张楚大军一路节节胜利,事态的顺利发展已经出乎了陈胜的预料,一串串接连报来的胜利让他眼花缭luàn,认为秦国的江山唾手可得,最终在张耳陈余的蛊惑下分兵北上,派出武臣攻略赵地。
那时秦国的宗庙已经崩坏,地方纷纷离心,武臣的军队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路不断壮大,顺利的攻克了邯郸。于是张耳、陈馀亦劝武臣在赵地称王。武臣遂自立为赵王,以张耳为丞相,陈余为大将军。不久后,武臣和左丞相鲁sāo被部将李良杀死,张耳因耳目较多,及时潜蔽逃脱劫难。事后张耳及时招集未叛士卒约数万人,并与在外征兵未遭劫难的陈余商议,将原赵国后裔赵歇立为赵王。
不就后章邯大军北上,大破赵军,攻占了赵都邯郸,赵歇和张耳逃亡钜鹿固守待援,陈余则北上代郡收兵数万人,屯驻于钜鹿之北,张耳谴使数次召陈余进兵解围,陈余皆以自恃兵少,难以敌秦为由,不予授救。后项羽大败秦军,解了钜鹿之围,张耳则亲赴陈余营中,怒责其不肯救赵之。陈余恼怒,便解下印绶推给张耳。张耳惊楞不知所措,未即接受。稍后张耳起身入厕,幕僚对陈余说道:“此乃天赐于你,若不取,反受其害。”陈余遂佩其印绶,突然发难取其兵权,入宫拜见赵王歇,言张耳谋逆之罪。
自此,原本是刎颈之jiāo的二人成为了生死仇家,张耳气愤之下弃城而走,会同了自己的心腹军队后前往投奔项羽,随之入函谷关。后项羽自好西楚霸王,分封天下诸侯时,素闻张耳之才名,念其有扶赵抗秦之功,又能识时务的投靠自己,便立他为常山王,以赵国的jīng华之地分封给了他,而仅仅封给陈余三县之地为侯。
张耳封王立国,陈余得到消息后大怒,对左右道:“张耳和我功劳相等。今张耳为王,我却称候,项羽对我不公。”当时齐王田荣已经起兵叛楚,陈余便亲自前往临淄对田荣说道:“项羽执掌天下不公,请借给我兵攻下赵地,重新迎立赵王,赵国便可以成为你的兄弟盟国。”
田荣yù树党反楚,便借兵给了陈yù,陈余又带上三县之兵连夜袭击张耳,常山被攻破,张耳走往燕地投奔了臧荼。
那时臧荼已经被项羽封为了燕王,正和当年的旧主韩广在燕地上厮杀争夺燕地,无暇顾及他国之事。张耳来到燕国本来是想借兵反攻的,却大失所望,无奈之下只好全力助臧荼攻打辽东王韩广,以争取立足之地。
只是臧荼却非胸襟宽广之人,他一方面利用张耳的才华和部属为他卖命,一方面又时刻提防着张耳,生怕他雀占鸠巢抢了自己的地盘。于是在诸多如粮草、补给上卡着张耳的军队,扼其命脉,不让他有壮大的机会。
大营之中,乐简的咆哮声即便是隔着很远,仍然清晰可听。
“又是只给这么点,臧荼他什么意思,想成心饿死我们吗?”
张耳苦笑了下,宽慰其道;“坐下吧,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
乐简却没有坐下,仍然怒火冲天的吼道;“大王,你说平时乐简这么nòng就算了,大家勒勒裤腰带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正在和赵军jiāo战中,难道我们让士卒空着肚子去为他卖命吗?明明一月的粮草,他却只送来二十天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耳叹了口气,“消消气吧,我们寄人篱下,受尽苛刻也属正常。燕王也有他的难处,我们就不要再闹事了。”
“有个屁难处,他分明就是不想给。”乐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看看他手下的士兵,不但粮食充足,还是不是有ròu可以吃上,说是他们大王赏赐给他们的。你再看看我们的待遇,他还有有把我们当盟友看吗?打硬仗苦仗的时候倒是想起我们,其他时候就把我们扔在脑后,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吗?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和他平起平坐的常山王。”
“好了,别再说了。”张耳黑着脸,乐简的话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又发泄不了。
“一会我去和粮官说说,我这个常山王的面子,他无论如何都会给点的。你出去后记得管好你那张心直口快的嘴,别让燕王听到了心中起隙。”
“起隙就起隙。”乐简撇了撇嘴,满脸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大不了我们不跟帮他就是了,天下这么大,我还不信就没有大王你容身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去投辽东也好,韩广一定巴不得我们去帮他呢。”
张耳邹了邹眉,“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个韩广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曾是燕王,臧荼还是他的部下呢。却因为项羽的一句话,让他从燕王变成了辽东王,他怎么能不怒火万分呢。我这个常山王也是项羽封的,他自然把我当成项羽一党,再加上我们这些日子卖力的帮臧荼打辽东,韩广早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我若去投他,他一定会杀了我报仇的。”
乐简狠狠的跺了跺脚,狠狠的说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我们就心甘情愿的受这鸟气。”
“大王呀大王,不是我说你,你千好万好,就是太过心软了些。当初我怎么劝你的,我说过不下十次了吧,说那陈余绝不会安心受封三县的,让你趁着他弱小先下手吞并他。你倒好,人家都把你当眼中钉ròu中刺了你还当人家是兄弟,不肯攻打他,结果呢?这陈余根本就是条白眼狼,你对他念着旧情,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勾结齐人将我们赶出了赵地。不过听说这家伙也没什么好下场,在彭城被剁成了ròu泥,哈哈,这也是报应。”
张耳yīn沉下脸,隐隐有些做怒的说道;“住嘴。我再说一次,陈余他曾经是我的生死之jiāo,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对他不敬,你若是再犯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乐简脸sè大怒,却忍了半天到底是没发作,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想眼不见为净,便粗声说道;“那我不管了,你是大王,你来拿主意,我去带我的兵去了。”
张耳看着乐简魁梧的背影渐渐走远,脸sè不由露出了一丝苦涩。
想他堂堂常山王,赵地之主,却落得如此落魄的样子,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和奚落,哪里还有半点诸侯王的样子。
他倒是不担心那乐简会因为不满对他生出异心,若说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不会背叛他张耳的,那一定是这乐简。这乐简极重情义,为人仗义无比。当初自己将他收为部下不过是欣赏他的武艺而已,却没想到陈余突然攻入邯郸时,原本的亲信部下纷纷弃自己而去。唯有乐简冒死杀回,于万人之中将张耳救了出来,为此身上挨了几十刀,浑身如同血人一般。
后自己收拢旧部投奔臧荼后,乐简也是紧跟着自己,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这样重情重义的燕赵壮士,张耳怎么会生出疑心。
令张耳担心的,无非是自己的命运而已。
陈余死了,这个曾经和他最为亲密的战友惨死在楚军的马蹄之下,连全尸都没有留下。张耳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将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应该也是死在luàn军之中吧,只是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至于重新夺回常山国,再次当上他的常山王,张耳现在想都不敢想了。这天下的格局越来越清晰明朗了,待秦军和楚军一战之后,尘埃就已经落定了。至于刘邦赵歇臧荼韩广这些人,包括自己在内,无非就是陪衬罢了。有了他们的出场,这天下的争夺或许会更加有些意思,但真命天子绝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张耳缓缓的握起máo笔,在桌上的竹牍上写下了三个大字“秦”、“楚”、“汉”、“赵”四个大字。
这四个国家无疑是天下最强的四股势力,必然将由他们中间的一个完成统一大业。
楚国?
张耳沉yín了许久,缓缓的在其上画了一个叉。
楚国原本是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项羽曾经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西楚霸王。他曾经有过机会,而且不止一次。钜鹿之后、分封诸侯时、彭城之战后。可是这说那次机会都被他白白làng费了。
钜鹿之战后,项羽个人的威望达到了巅峰,诸侯皆对他或敬或畏,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和他对视、他不但手握重兵,还有这章邯的二十万投军以及二十万的诸侯仆从军。他大可以毫不费力回到彭城废掉义帝,自己将楚国牢牢掌握在手中,然后再挥兵攻入函谷关。可惜他偏偏有着妇人之仁,因为担心诸侯指责他,而对义帝不闻不问,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比的项羽只好退兵回国清理mén户。
第二次机会是在分封诸侯的时候,那时候项羽手中天下jīng兵,无力绝非任何一个诸侯能够单独对抗的。他原本可以接着分封的机会团结大批诸侯,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任人唯亲,凡是跟随过自己的人皆获得了重赏。而齐国的田荣田横、赵国的赵歇陈余,燕国的韩广,这些地方实力派都只是因为没有跟随自己入关,项羽便生出嫉恨,将这些人的封地剥夺了大半,转赠给其他诸侯。
此举让项羽在许多诸侯心目中名声扫地,也埋下了诸侯反楚的祸根,让他陷入了多面为战,苦不堪言。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那就是在彭城之战后,项羽没有去集中全力攻占反楚骨干的齐国,也没有听取范增的意见休养生息,反而劳师远征的北上攻打河北。从此天下主动权不在握在项羽之手了。
若说用兵之能,项羽无疑是这世间少有的天才,他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却非一名真正合格的君主。若说他在军事上的建树为满分,那他在政治上的智商无疑就是零分了。他的狂妄之大、刚愎自用几乎让天下诸侯为之离心,等到田荣揭起反旗时,天下诸侯相继赢从,共同反楚。
所以在张耳心中,毫无疑问的将项羽从问鼎天下的名单中划去了。
刘邦吗?
张耳摇了摇头。刘邦还是太过弱小了,虽有齐地在手,可和韩信和项羽仍然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手中没有一个足以抗衡项羽的大将,每次他和项羽jiāo战,总是败多胜少,先胜后败,一旦项羽的旗帜出现,汉军就纷纷逃窜。
战事上的不足也让刘邦无力发展,只能固守齐地,拖住项羽而已。
赵歇?
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人是张耳一手迎立的,他的脾气秉xìng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张耳更了解的了。
此人鼠目寸光,毫无远见,却又急功近利,贪心十足,从这次他攻打臧荼就可以看出他的愚蠢了。
要知道秦军出关在即,身为赵王的他却还想浑水摸鱼的攻下燕国,结果偷jī不成蚀把米,反而主力陷入燕地不可自拔。
正文二百零九章火中取栗
勾去“楚”、“汉”、“赵”之后,桌上也就只剩下“秦”字了。)
张耳默默的看着“秦”字,神sè黯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日秦王扫六和,虎视何雄哉,却因为一夫作难而宗庙社稷毁于一旦。可如今竟再次卷土重来,咄咄bī人之势犹如当年的虎狼秦国。
想自己毕生之愿就是推翻暴秦,而且几乎成功了,却因为这个韩信的横空出世而功亏一篑。
可惜,可叹!
张耳暗暗叹了口气,在“秦”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想要抹去,笔却落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心中尽是不甘和无奈。
这个韩信,当真是当世翘楚,国士无双,竟靠着残破不堪的秦国强逆颓势。想当初,天下皆反,诸侯伐秦,钜鹿一战秦军jīng锐尽去,四塞轻陷,关中危在旦夕。咸阳城内,先是赵高杀胡亥,再是子婴杀赵高,诸侯军还没有兵临城下,秦国自己内部就luàn了起来。
当时秦国国势惨淡如此,关东皆反,秦人离心,所能号令的不过咸阳一城而已。咸阳城内刚刚经历了二场政变,士民皆惶惶不安,又有诸侯大军攻入关内。当时之势,秦人自己都放弃了存国的希望,只等着诸侯军前来接收咸阳。
可偏偏是韩信,靠着手底下一支钜鹿逃出的残兵,机遇巧合之下竟然入主了咸阳,成为了秦国这只在狂风暴雨中即将颠覆船只的掌舵人。
张耳默然。
时也,命也!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主导着这其中的一切。钜鹿之中,疲弱的楚军爆发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一战彻底将四十万秦国jīng锐击溃,敲响了秦国的丧钟。可仅仅是几个月后的咸阳城下。韩信却创造了奇迹,生生bī退了数倍于自己诸侯大军,让残破不堪的秦国得以保存。
之后韩信的种种所为,更是让张耳对他暗生佩服。他先是稳住国内局势,休养生息,很明智的在诸侯混战中保持中立,不参与关中的任何战事。随后千里驰援,在匈奴大军的眼皮下救回了北军残余,不但让秦国多了一支生力军,更重要的是重塑了秦人血液中好战求胜的jīng神。
收上郡,攻汉中,倾国之力击败匈奴。接着平巴蜀,入南越收拢遗落岭南的秦人,一步接着一步,有条不紊的恢复着秦国的国力,同时也消除了匈奴这个心腹大患。等到项羽刘邦等人意识到秦国的威胁时,秦国已经通过二年的励jīng图治,国力再次恢复到了当年。
张耳用笔在竹简上缓缓写下“韩信”两字,不由苦笑。自己虽然少年得意,平生极为自负,可也自付若是自己,置身处地,绝做不到他今日的成绩。
别人或许还看不清,张耳却是个明白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秦国这次出关,必然会重新打造一个崭新的大秦帝国。以韩信之能,绝不会有所失误的,即便是战神项羽,也难以逆转天下归秦之势。
这么看来自己在燕地的扑腾,无非就是为这luàn世增添一些chā曲而已。无论胜或者败,都只是无济于事,根本改变不了天下大势。
“大王,燕王请你去帐中一叙。”
亲兵的来报将张耳的思绪打断,他抬起了头,稍稍有些失神,点了点头道;“去回禀燕王,我稍后就去。”
“诺。”
张耳起身整了整衣冠,这才走出营去。
他生个生xìng@爱洁的人,即便是当年逃亡饿的饥肠辘辘的时候,仍然不忘清整衣冠,保持着名士形象。这也是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臧荼的原因,臧荼就算高居王位,可骨子里仍然是个老农,粗鄙、庸俗、见利忘义。
两营隔着并不算太远,两军隔着十数里地,一南一北互成犄角之势,远远和赵歇的赵国大军对持广武。张耳逃离常山国后,他的心腹和部下不断来投,虽然势力远远不如臧荼的燕国大军,只有不到三万人的兵马,却大多是赵军中的老卒,俱是jīng锐悍勇之士,战力远在燕军之上,所以臧荼一直将这支赵军视为依仗,这才收留了张耳。但却将张耳看做手下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未当做是平起平坐的诸侯王。
没过多久,张耳便赶到了燕军营地。守卫见是常山王,自然一路大开方便,任由张耳一路畅通无阻,直接驰至臧荼的王帐。
见到张耳走了进来,臧荼故作豪爽的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握住张耳的手热情的说道;“贤弟呀,你我多日未见,可是想死哥哥我了。”
臧荼的异常热情让张耳有些警惕,他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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