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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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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最后曩知牙斯激愤怒发,丝毫不留情面的直指稽粥怒斥。坐上的冒顿原本听见稽粥带回的斩获就已经有些脸sè不善了。待听到曩知牙斯的一番话后更是脸sè铁青,霍得一声站了起来,走到曩知牙斯面前,深深的望着他,忽然却一弯腰躬身下拜。曩知牙斯一愣,连忙慌luàn的将单于扶了起来,急忙口称不敢。

冒顿却伸手止住了他,正sè的说道;“左谷蠡王一心为我大匈奴的兴盛着想,所言句句极是,有何当不起我的这一拜的。”说完扭头怒目瞪向稽粥,吼道:“还不滚过来。”

稽粥见冒顿恶狠狠的瞪向自己,竟然内心生起了深深的俱意,慌luàn中急忙跪下,连滚带爬的到了冒顿面前。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凶悍无比嗜杀成xìng,可惟独对这个平时温和的亲叔叔却是从骨子里深深的害怕,头脑简单的他自然想不到这就是王者的威严。

冒顿训斥道;“你若是再违反军令随意烧杀,那就别怪我不念叔侄之情。”

说道这里冒顿语气森然,稽粥连连点头,知道他说所的绝非恐吓。

“还不向左谷蠡王道歉。”

稽粥怕极,哪里还敢有什么骄纵之心,急忙向曩知牙斯低头道歉。曩知牙斯见冒顿已经给够了自己面子,也就顺势下台谦让了一番,一场剑拔弩张的匈奴两大派系的内斗就在冒顿不经意之间轻易的化解了。

王庭的会议结束后,稽粥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他心中窝火至极,觉得自己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不但没有一点封赏,反而被冒顿当众大骂一顿,简直失尽了颜面。

他脸sèyīn沉难看,连带着玩nòngnv人的兴致也都没了,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才能报复曩知牙斯那个老匹夫。

曩知牙斯是匈奴赫连家族的头人,他手所处的赫连部落是匈奴第二大种姓,仅次于单于的本族挛鞮家族。虽然赫连部落在人口上和地盘上都远远不及挛鞮王族,但也是匈奴中一支不可xiǎo觑的力量。曩知牙斯本人也是匈奴中少有的智者,冒顿一向对他尊敬有加,即位后更是将他提拔成位高权重的左谷蠡王,总揽王庭一切事物。

草原上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曩知牙斯受到冒顿的重用,自然招来了挛鞮王族的嫉恨。而稽粥正是王族中新生一代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他是冒顿的亲侄子,他的父亲正是头曼单于的长子,可惜却英年早逝,早早退出了王位的争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冒顿大为提拔,作为心腹依仗。

稽粥骁勇善战,又天生巨力,能徒手撕裂黑熊,被誉为匈奴第一勇士。再加上自身身份的尊崇,如此才被冒顿所喜爱,才二十五岁就被任命为休屠王。不过稽粥有一个诟病,那就是嗜杀,异常的嗜杀。

草原上并不排斥屠戮,相反,合适的血腥和屠杀反而能为匈奴带来更大的威慑力,让一些部落终身不敢反抗匈奴。只是稽粥的嗜杀不同于任何一个匈奴贵人,他的残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他曾经下令下一个xiǎo部落的男nv老少全部残忍杀死,并将他们的头颅摆成一座祭坛作为他炫耀的战利品,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这个部落的一个xiǎo孩子朝他吐了一口口水。上次随冒顿南下秦地,他的所部在攻下了雁mén的一个县城后便闭mén大肆抢掠,十日后当别的友军部队经过这里歇脚时,却惊奇的发现整个城早已经恶臭漫天,成了一个死城。无论男nv老幼都是受尽折磨才死去,全城三万四千多男nv老幼,尽无一个活口。

稽粥的残暴在匈奴中赫赫有名,连匈奴人都对他避若蛇蝎,唯恐招来这个杀人魔王的不快。而匈奴中的贵人也是对他这个嗜杀成xìng的人嗤之以鼻,认为他只是个野蛮的屠夫,平时不屑于与他为伍,其中尤以曩知牙斯的厌恶最为强烈。

可是冒顿却依旧对他宠爱有加,一方面他确实是个罕见的将才,作战十分勇猛;另一方面冒顿在登上王位的时候对王族的反对势力多有屠戮,而外姓的势力却此消彼长渐渐有了抬头之势。所以出于维护王权的需要,冒顿也必须对王族中有才华的人多加提拔,以此平缓手下的势力。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稽粥虽然嗜杀成xìng,可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除了军事上的才华外,他在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中几乎是一张白纸。这才是最让冒顿心满意足的地方,他实在很需要一个他能随意控制的心腹爱将,而不用担心此人会背叛他。

可是冒顿的容忍也是有极限的,稽粥三番两次明里暗里的背着他随意杀戮抢掠,终于激起了曩知牙斯的愤怒。冒顿为了安抚曩知牙斯的情绪,也同时为了敲打下稽粥,这才声厉词严的叱喝了番他,所以才让他的心情如此的低落。

稽粥此时满腔怒火,低着头气冲冲的赶路,却差点将挡在身前的一人撞翻。稽粥大怒,拔刀正yù砍去,却认出了是燕复,这才悻悻的收回了佩刀,脸sè虽然还是yīn沉着可怕,可倒不是针对燕复。

燕复是冒顿身旁最为倚重的谋士之一,在王庭中地位举足轻重。再加上冒顿有意提拔稽粥,可是偏偏他脑袋不是很灵光,所以很多时候不得不让燕复去暗中提点他。一来一往,稽粥也承燕复的情,对他倒是感官不错。

燕复róu了róu被撞着的肩头,笑着细声细气道;“休屠王这么大的火气,想来还是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吧。”

稽粥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怒道:“我能不生气吗,千辛万苦的打了个打胜仗,没想到回头来还被叔父臭骂一顿,你说换了谁能不被气死。”

燕复却只是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休屠王也应该体谅一下单于的难处,你的所作所为,单于之前也一直包容,可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就是把柄。单于这不也是不得已才将你臭骂一顿以消贵人们的怒气,要知道你才二十五的年纪就坐上了如此高位,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看着眼红。”

稽粥朝地上“呸”了一口,粗着嗓子吼道;“老子的位子是靠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挣回来的,哪个要是看着眼红,自己去战场上试试。”

燕复陪笑道;“是是是,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单于毕竟也有单于的难处,还望休屠王日后能稍微收敛一些,不要给他人落下了口实。”

稽粥重重哼了一身,却也只好闷声应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让叔父尽管放心就是了。”

燕复又说道;“其实休屠王你不用灰心,不用多久我大匈奴就要集结所有的兵力,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对秦国的入侵,单于已经许了你做先锋,到时候你害怕没有鲜血能满足你的yù望吗?”

稽粥一愣,随即脸sè展现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急声道;“此话当真?”

燕复点了点头,“自然当真,这可是单于让我亲自转达给你的意思。”

稽粥仰天哈哈大笑数声,一扫之前的yīn霾之sè,转而满脸堆笑的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多些国师大人的指点,稽粥生xìng愚笨,很多地方并不是nòng得很明白,因此经常揣摩错大单于的意思,还望国师你能对xiǎo王多多提点。”

燕复笑了笑,忽然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玩味,看了看了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依老奴之见,休屠王你不但不愚钝,相反十分高明,高明至极。”

稽粥一愣,旋即露出豪爽笑容,“国师你可真会夸奖人。”

燕复“呵呵”一笑,又接着说道;“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休屠王你的聪明就在于会韬光养晦,单于是何等jīng明之人,你都能在他面前刻意装成不通任何勾心斗角,只会埋头打仗嗜血成xìng的粗鲁人,也真难为你了。”

稽粥脸sè数变,终究还是强笑着说道;“国师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一点都不好笑,如果没事的话xiǎo王就先告退了。”

燕复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休屠王请自便,不过老努仍然有些话要说。你做的很好,也很聪明,像单于这种天纵奇才的英明之主,眼里容不下任何对他的王位有威胁之人。尤其是你这种尴尬的身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也有汗位的继承权,那更是加倍的堤防了。”

“若不是老奴平时与休屠王你多有接触,又阅人无数,恐怕还真看不出来王爷你心中有着如此雄心壮志之人。你做的确实漂亮,不但深得单于的信任,而且对你毫无戒心。反而倚为心腹。”

稽粥脸sè变冷,却也不再出口极力反对,只是冷冷的说道;“国师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xiǎo王可是听不太懂。”

燕复却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王爷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今日既然肯说出而不是去单于那里直接禀报,就是对休屠王你心存结jiāo之心的。不过老奴有一事需要再三叮嘱,还望你千万能放在心上。”

稽粥额头冒汗,“国师请说。”

“单于他天纵奇才,是草原上罕见的英主和雄才,他在之时我奉劝你不要心生异心,否则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至于单于百年之后……呵呵!”

燕复说道这里面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单于今年已经年过四十,而休屠王你不过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正是身强力壮有大作为的年纪。单于的子nv都是平庸之辈,我大匈奴的汗位向来是靠的不像中原王朝那么假惺惺靠着父死子继长幼有序,而是靠着自身的实力和能力。他日你若有心问鼎,老奴愿意助一臂之力,当然,不会是现在,而是很久后的日后。”

稽粥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也不禁舒了口气,多年来的努力总算不会白白làng费。

犹豫了许久,稽粥才语气有些晦涩的拜谢道;“多谢国师的指点,xiǎo王自然会谨记于心。”

正文一百八十一章瞻前顾后

秦新王元年,咸阳。

虽然天气依旧寒冷,可关中大地上已经渐渐的露出了些许chūn意。北风不再凌烈,积雪也渐渐消融,温度开始缓缓回升。

一年之初是为元旦,代表着万象更新之意。早在三皇五帝时期,颛帝便以孟chūn正月为元,其时正朔元旦之chūn,即把正月称为元,初一为旦。每逢一年的元月初一,秦王都会率宗室百官前往雍城的太庙,祭祀五帝、祭奠祖先、除旧布新、迎禧接福、祈求丰年,以望来年能够风调雨顺、国运昌荣。

而今年的元旦祭祀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过去的一年对秦国无疑是生死存亡的考验。多难兴邦,yù火涅槃的秦国如今不但保存住了社稷宗庙,而且渐渐恢复了当年鼎盛时期的元气,接连数场的大胜让秦人从新找回来往日的自信,并且坚信他们能再次出关东收复失地,重建当年曾强盛无比的秦帝国。

因为秦王降格不称皇帝,所以继任的君主不再如始皇帝预期的那样称三世皇帝、四世皇帝,而是恢复了统一前秦王的称号。按照律例,二世皇帝胡亥虽然于三年二月就已经驾崩,但纪元仍然沿用他的称号,所以当年依然被称为二世三年,直至来年元旦。之后的秦愍王子婴虽登基为秦王,却在位时间极短,仅不到九个月就驾崩,所以在纪元上并未作为单独的称号。

当元旦来临,秦国上下改用了新的纪元,不再称二世三年,转而称今王元年。因为新王年纪尚幼,恐受不了咸阳前往雍城路上的风寒,所以祭祀仪式由监国公主赢可代为主持,上将军韩信和丞相公孙弘则全程陪同。

近一月来,上将军韩信突然消失在咸阳城内,对外称是代天子北巡上郡防务。可咸阳城市内却谣言飞传,有人说韩信是重病在身,已经不能临朝理事了;也有人说韩信是被赢可和公孙弘等保王党兵变拘禁了起来,只是对外秘而不宣;更有甚者传言韩信被子婴化为厉鬼缠身,早已经死于宫中,只是赢可为了稳住大军这才假借他的名义发号施令。

种种谣言在咸阳不胫而走,一个个都传的煞有其事,令国内人心惶惶。国尉左臣李左车知道后,紧急拜见华阳公主,随后由她下令卫尉王歧派兵通城大锁,严查恶意散播谣言之人。

官府的迅速反应果然很快就稳住了咸阳的局势,被抓获道恣意散播谣言的十六名元凶被查出都是六国的jiān细和对子婴心怀同情之人。赢可下令处决了这十六人以儆效尤,至于其他妄自传言的愚民村夫则网开一面,只是惩罚他们为秦国劳作半年的苦役。

虽然城内的谣言被严查禁止,可因流言带来的惶恐仍然得不到有效的解决,就连外驻的各部将军也心生疑虑,纷纷派出亲信来咸阳查探实情。

直到在元旦祭祀上,上将军韩信完好无暇的出现在华阳公主身边,曾经满城盛传的谣言这才不攻自破。

太庙之前,韩信手挽着赢可微笑着接受百官的朝拜。

他虽然只是臣子,却因为迎娶了赢可具备了王族成员的身份,而且这位公主还是地位超然的监国公主,韩信也跟着水涨船高。按辈分成为当朝秦王的祖父辈,所以代替天子接受百官的朝拜也无不可。再说就算有违法制,秦国现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有谁这么不识抬举的公然站出来指责韩信僭越。

接受完百官的恭贺后,赢可和韩信也联袂上前为众人祝福,又以天子的名字嘉奖了丞相公孙弘为首的一众公卿大臣,众臣又相接跪拜谢恩。这一来往,一整套礼仪完毕时竟然已经到了旁晚,都过了晚膳的食点,参与祭祀的众人皆是饥肠辘辘,又冷又饿,都忍不住心生怨气。

一直看戏的韩信却看出了众人心中抱怨,便下令雍城的宫室总管前去备膳,同时将祭祀的剩余内容一一压缩,大大的加快了仪式的进程。终于在众人暗暗的欢呼声中,祭祀大礼才告以结束。

初chūn夜晚的风吹着还是有些凉意,赢可虽然一身裹得严严实实,可也在风中微微颤抖。韩信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忍不住帖耳过去说道;“冷吗?要不你先回马车吧,一会礼仪完了我就去找你。”

赢可回过头去,应之甜甜一笑,道;“没事的,我身子哪里会这么弱呢。”

韩信将她的手握住放进了袖内,闻言不禁一笑,“以前确实没什么关系,现在你可不同了,要知道你肚子里可是xiǎoxiǎo韩信或者xiǎoxiǎo赢可呢,这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赢可闻言脸sè一红,微微低下头去,脸上却满是幸福之情。韩信离开多久后她就茶不思饭不香,起初还以为是思念夫君所至,可后来渐渐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才请御医前来看诊。却不料得到了个天大的好消息,说她已经怀了身孕,这让赢可顿时笑颜逐开,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为了肚中的孩子半年也不敢马虎自己的身子。

韩信秘密回到咸阳后,听她说怀了身孕,一时竟欢喜的跳了起来,仰天哈哈大笑,口中不断的说着;“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随即立刻派人通告所有的心腹和朝臣,将这好消息传遍了秦国,大批将军和官员纷纷赶来咸阳恭贺,一时武信侯府外竟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韩信之所以大肆宣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心中确实开心万分,初为人父的喜悦感将他之前的抑郁一冲而散;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稳定秦国内部的考虑,毕竟他现在势力庞大,在秦国国内一呼百应,朝堂之上的跟随者数不胜数。可他同样也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根基太浅,且没有亲族相助,更为重要的是他没有一个继承人。

要知道他现在走的道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迟早是要登基称孤道寡的,可是若是他的基业无人继承,那一旦有变追随他的人便无了追随的目标,同样也就没了凝聚力,便成了一盘散沙。所以这种时候赢可的怀孕,无疑是为他的集团更加紧密团结在一起。

赢可脸sè有些发烫,甩开韩信的手,佯作嗔怒xiǎo声的说道;“好呀,原来你是心疼我肚子力的,要是换了我一个人你就不管了是吗?”

韩信嘻嘻一笑,连忙低声求饶,赢可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追究。

因为两人是高高在御座前站着,众臣隔着甚远也看不太清,韩信和赢可这才xiǎo心的调笑和打闹,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了取笑。

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按次散去,韩信才牵着赢可回到了天子的车架,起驾返回了咸阳。

车上有着不少瓜果糕点,二人倒也不会觉得饿,说说笑笑着,路上到也不觉得乏味。

车马行至一半,韩信揎开车链探头出去问道;“这到哪里了。”

一名骑马伴行的亲兵勒住马缰,掉转过身行礼大声应道;“回禀上将军,已经过了安易,前面就是jī鸣关,回到咸阳还需要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

韩信点了点头,却高声下令道;“停车。”

那亲兵得令,也不问原因便将他的军令迅速的传达了下去,浩浩dàngdàng的天子车架顿时缓缓停了下来。已经有些倦意的赢可从大衣中探出了脑袋,mímí糊糊的看着韩信嘤咛道;“怎么了,好好的干吗停下来。”

韩信探口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笑着说道;“你先回咸阳吧,我去看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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