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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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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亲兵应命退下。
偃师道大摇大摆的随着带路的亲兵来到了驿馆,还没屁股坐热便又出门而去。守卫的士卒得到过刘邦的吩咐所以并未对他阻拦,只是派出名机灵的探子在身后远远的跟着。
汉中是偃师道旧时游学的场地,自然熟悉无比,拉着路人随口问了下路便找到了一处高门大宅外,伸手敲了敲门,只见出来了个老仆。那老仆面带疑惑的看着一身秦官打扮的偃师道,待听他说完一番话后才恍然大悟,连忙将他请进府中。
那探子远远的看见是彭越的府邸,便心知得罪不起,赶紧赶往汉王府报信。刚到门口就迎头撞上了正应邀赶来的周勃,顿时撞了个满怀。
周勃这几天本来就心情很差,见一小卒都敢对自己无礼顿时大怒道;“来人,将这个没有规矩的家伙拖下去重打五十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军中重仗三十便可皮开肉绽,这五十杖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那探子吓得急忙跪下求饶,连忙将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周勃,希望凭此周勃能原谅自己的。
周勃听完大惊,急忙一把抓起那探子又细细的问了遍,这才咬牙切齿的暗暗道;难怪你当初要力劝大哥移兵略阳,原来是和秦人早有勾结。
又想到自己遭到的大败,顿时恨得牙痒痒,一挥手带着数十名亲随朝着彭越的府中冲去。到了彭府也不敲门,而是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数十人挥刀舞剑的冲了进去。
彭越回到南郑后已经在家休息数天,刘邦却再未召见过他,这不由让他心中郁闷十分。听见门外巨响便迎了出来,待见周勃带人杀来进来不由大怒道;“周勃,你小子想干什么?”
周勃冷哼道;“彭越,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刚刚可是有一人来了你府上。”
彭越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又怎么样,那人说他是秦国的使者,说有封我堂兄的信带给我。我这个堂兄自幼和我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后在咸阳城头被俘后就生死不知了,现在没想到却是在秦军中。”
周勃冷笑连连,“你倒是承认的利索,我看恐怕不是什么堂兄吧,是不是韩信写给你的信。”
彭越勃然大怒道;“放屁,我彭越是什么人,怎么会做卖主求荣的事情。”
周勃嗤之以鼻道;“做没做你心中自然清楚,把信拿来,我要看看。”
彭越本是火爆脾气,刚想拔刀翻脸,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好像确实有不小的嫌疑,便忍气吞声的从怀中掏出了信递给周勃。
周勃接过细细的看了一番,见上面只是一番平常的拉家常的话,就说自己在秦国的生活怎么样怎么样,并没有牵扯到谋逆之事,只是信中间一大段却是笔迹模糊,像是被涂改抹去了许多一样看不甚清楚,
周勃指着这处怒目道;“好你个彭越,你故意抹去这里是何居心,一定是怕汉王追查到这封信吧。”
彭越怒极,脖上的青筋根根爆出,吼道;“周勃,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这信我拿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怎么知道堂兄为何涂改这么多。”
周勃冷笑道:“随你怎么狡辩,你可敢和我去见汉王?”
“有何不敢。”
周勃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就拿着绳子上前将彭越困住。彭越心想刘邦如此器重自己,一定会明辨是非的,所幸也懒得反抗。
待五花大绑的彭越被推倒刘邦面前,刘邦看着手中收缴来的信,听着周勃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一番说辞,脸色阴晴不定。
他心中愈发相信了彭越和韩信是有所勾结的,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是彭越提议将大军调往略阳才让韩信趁虚而入的,偏偏在行军的路上这么巧的被秦军突然杀到,偏偏他彭越居然全军覆没后还能全身而回。还有粮草的事情彭越泄露的可能性最大,再加上这封信,刘邦怎么能不怀疑到彭越头上。
刘邦越想越气,忽然觉得如果彭越真的和秦人有所勾结的话,那今日自己这种潦倒状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刘邦一时怒极攻心,指着彭越大吼道;“来人,将这个叛徒推出去给我砍了。”
彭越顿时大惊,急忙抬头吼道;“汉王,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呀,我是冤枉的。”
刘邦上前一脚踹在彭越身上,咬牙切齿道;“冤枉个屁,我刘邦可没有亏待过你,你却吃里扒外如此出卖我,不杀你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话音一落,数名亲兵便扑了上去将捆绑着的彭越强拉下去,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高喝;“汉王请息怒。”
刘邦恶狠狠的看着远处走来的偃师道,高声骂道;“这时我们汉国自己的事情,关你屁事,给老子滚远点。”
偃师道却面不改色的一拱手道;“忘记告诉汉王了,我秦国和你合作的条件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务必将彭越完好无损的送回我军营地。”
刘邦怒视彭越,心想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又回头冷笑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偃师道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就抱歉了,之前的条件一切作废,我秦国立即开始攻城。”
刘邦一愕,反问道;“你不过是你自己的意思,你难道能替韩信做主。”
偃师道点了点头,“这就是上将军的原话,我不过是如实转达而已。”
刘邦面色变幻不定,终于咬了咬牙恨恨道;“韩信,算你狠。”
正文一百五十六章勾心斗角
偃师道说的对,现在不是刘邦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他已经没有拒绝韩信的资本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固守等死,要么听从韩信的建议引兵东去。
刘邦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般都不会做什么玉石俱焚的傻事,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性命。他不介意短暂的失意,也不害怕一时的失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刘三爷就可以卷土重来。
若是换了项羽,此刻被韩信逼到这种份上一定会力战到底,哪怕是最后拔剑自刎。可刘邦不同,所谓的尊严和骨气对他来说不过是放屁,他只在乎结果,就算他被打败九十九次,只要他第一百次赢了,那他就是赢了。
其实韩信和项羽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他们都小看了刘邦的坚韧和顽强。这种人若是与你为敌一定会如同附骨之疽般死死的缠住你,除非你将他彻底打倒消灭,否则他一定会东山再起。
不过韩信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并不想出兵干涉关东的大战,他想作壁上观为秦国赢得更多的时间。但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原本他以为项羽虽然英雄了得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手下的钟离味、虞子期等人虽为良将可并非帅才,独当一面却略显稚嫩。
项羽的主力大军深陷齐地这在他的意料之中。齐国原本就是关东首屈一指的大国,春秋时期第一个称霸的就是齐桓公,战国初期将强盛无比的魏国打的满地找牙的也是齐国的孙膑,后随着秦国的崛起国势日颓但仍然是关东第一强国,战国中期齐闵王与秦昭襄王甚至并称东西二帝,遥相呼应,虽不久就被迫取消了帝号,可齐国国势之强仍然可见一斑。
齐人空号其大,心态跃然一番上国心态,而楚国沃野千里,动辄带甲百万,两国为了争夺霸权厮杀攻伐了四百多年,齐强则楚弱,齐弱则楚强,早已结为世仇。项羽分封天下时不怀好意的将齐国分裂成三个小国,还私自吞下了齐地的薛郡和东郡,早已经极大的刺伤了齐人狂傲的自尊心,所以老大田荣振臂一呼,四百万齐人纷纷云从响应,开始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反楚抗战史’。
田荣到也是个人才,他在齐地称霸多年,威望极高。起兵后赶在项羽反应前便已迅速的平定了齐地,又废黜了他的侄子田市,自立为齐王,以其弟田横为相。待项羽的二十万大军杀入齐地后他又避其锋芒,只是拒守城池绝不出战。齐国大大小小数百座城池,项羽若是一一硬攻下来恐怕要累断了气,所以项羽的楚军虽然在齐地连连取胜,可却一时难以平定齐国。
就在项羽主力大军深陷齐地之时,赵魏联军则趁机猛攻中原,将投靠楚国的殷王司马卬和河南王申阳打的叫苦连连,直到季布率八万楚军援救中原后才稳住了阵脚。
季布此人信而刚勇,极负谋略,遇事沉重颇有大将之风,是项羽最为倚重的心腹爱将,每次出征都将楚国后方托付于他。不过季布虽然排名靠前,可名声却远远比不上钟离味诸将,无外乎其他,是因为他常年驻守后方没有上前线的机会。久而久之天下人就只知道项羽帐下的英布、钟离味之勇,却不知季布的厉害。
季布一上战场就表现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将帅之才,他敏锐的发现了赵、魏两军之间薄弱的结合部。先是数日闭门不战麻痹了魏赵联军,然后突然发力猛@插两军的结合处,七战皆胜,在雒阳城下大破魏赵联军,一举扭转了楚国在中原的颓势。随即大举挥兵西进,在大梁城下和魏赵联军对峙。
反楚联军在关东的失败也让韩信忧心忡忡,他很担心项羽能很快的平定关东,那样对秦国来说一定不是个好消息。而此时若是冒然出兵显然不妥,要知道秦国北方还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匈奴在虎视眈眈着。
所以韩信才想出了‘祸水东引’这个办法,放刘邦去中原与项羽为难,为岌岌可危的反楚联军平添一大助力,这或许是个也不错的决定。
而刘邦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与其在南郑城中等死,还不如去中原碰碰运气,说不准自己的转机就要从此时开始了。
当天偃师道和彭越就被放出了南郑,随后秦军按照约定撤去了东城的防线,全军后退三十里。刘邦则带着他的大军东出南郑,一路向东狂奔而去,秦军则按照约定并未尾随追击。
韩信再次见到彭越时上前为他解去了捆绑,拍着彭越的肩膀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面了,这次怎么样,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彭越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犹豫挣扎了很久,终于咬了咬牙恨恨道;“刘邦那家伙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彭越也一直兢兢业业的为他舍身卖命。现在他居然要杀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一拜到底,长揖道;“末将愿为上将军效命,还望大人收留。”
韩信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了一色得色。“如此甚好,我等此时已经多时了。”
若论算计别人,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人是韩信的对手了。到处挖坑,四处下绊,等着你往里面跳,最后被卖了还心甘情愿的帮忙数钱,这才是韩信的风格。彭越当然不会是第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
汉中既然已经打通,那下一步自然是联络巴蜀了,还没等待派出的信使回来,经营蜀地的御史大夫白庞和将军皇甫圭就灰头土脸的回到了汉中,随行的还有五千名被解除武装的秦兵和三万多秦人。
原来秦军南下收复汉中的消息传到蜀地,担心被卷入天下动乱中的巴蜀豪强头人们就再也坐不住了。当日白庞和皇甫圭自汉中败退回来,巴蜀豪强们想利用他们作为抵御刘邦入侵的屏障,所以任由他们占去成都以北的三县。
可如今形势却不一样了,秦国已经恢复了实力正在攻打汉中,若是汉中被收复了那下一步必然是巴蜀二郡。于是诸族头人和本地豪强相约重建重建蜀国,共同推选蜀地望族庞宜为蜀王,发兵北上攻打成都。
成都城内大多都是蜀民,皇甫圭帐下的戍军也有过半是本地人。待蜀国大军悄悄的杀到城下,当天晚上城内便立即兵变开城迎接蜀军入城,白庞和皇甫圭则在梦里稀里糊涂的就被绑了。
不过庞宜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他将巴蜀境内的秦吏和数万秦人集结在一起,然后礼送出了葭萌关。他这很明显是在给秦国传递一个信号:他无意与秦国为敌,立国不过是为了安土自保。
蜀地北部地势险要,又有葭萌关和剑阁这种天险作为依仗,韩信细细思虑了一番也只能无奈的暂时放下了攻打蜀地的想法,唯有待日后准备妥当了再拿下巴蜀。
汉中既下,巴蜀又暂时无望,秦军主力大军便在盘横数日后拔营返回关中,只留下少量的驻兵配合秦吏重建汉中郡治。
在大军返回关中的时候,中途又传来了北军大胜的消息。
王泾北上攻取上郡围城半个月后,终于在攻城器械到达后一举发力攻下了肤施城。城内的司马欣和董翳见势不敌,便趁乱率数千轻敌从北门逃往匈奴,秦军追赶到长城后担心激怒匈奴,便没有再继续追下去而是回师咸阳。
王泾却是不知道,他能轻松拿下上郡其实带了不少运气色彩。此时的北方草原上匈奴和月氏两国正在舍命厮杀,冒顿接到司马欣和董翳的求援信后无暇南顾,这才给了秦军从容攻取上郡的机会。否则依照冒顿的性子,就算一时无力大军南下,也一定会派数万精骑南下拖出秦军的。
匈奴在河东受挫的消息传到草原上后,月氏便按耐不住立即挥兵东进,想要趁匈奴空虚一举攻下龙城。冒顿迅速的从南面率主力大军回援龙城,同时下令河套的白羊王、楼烦王二部北上驰援,最终在赶在月氏攻下龙城前赶到城下。
一场激烈的大战后,月氏军大败而归,冒顿则趁胜挥师西进连追八百余里,深入月氏境内,攻下了月氏王城,月氏残部则向西逃窜远离匈奴。月氏王在城破之日被冒顿生俘,为了达到震慑敌人的效果,冒顿残忍的将月氏王的头颅制成了酒器,随身携带四处炫耀。
月氏被逐后,匈奴在草原上已经再无敌手,冒顿此时已经不用再担心身后有人不怀好意的窥视,转而专心准备攻打秦国以报心头之恨。只是和月氏国一场大战下来人马羊群损耗极重,暂时是无力再大军南侵了,只好蛰伏等待来年开春再蓄势南下。
上郡离咸阳较近,所以王泾的凯旋大军更早些得胜回师。子婴得到胜报后大喜,强拖着病躯率百官出城相迎,更是对王泾重重厚赏,王泾被拜为上将军,仿效周制加大司马之衔,得以和韩信平起平坐。
而与之相比南征军的返回却刻意的低调了许多,别说秦王亲迎,就连一个像样的大臣都没有派去,只是按照一般规格派去了九卿中的奉常。
子婴和孟坚刻意的冷处理并没有浇灭秦人的热情,大批咸阳居民和驻军自发性的出城迎接凯旋而回的南征大军,整个驰道旁密密麻麻挥汗如雨。韩信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他成为了秦人心中胜利的代言词,不管多么艰难多么不可思议难以完成的任务,当别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韩信却总能出人意料的做到。
真是因为他,秦国才从灭亡的边界缓了过来,如今又终于统一了关西,将秦国的版图恢复到了昭襄王时期。随着一场场胜利传来,秦人心中的自信心又重新回来了,‘秦军’一词再次成为了不可战胜的代名词。
此刻子婴正在床榻上昏沉沉的睡着,却被一阵嘈杂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被打断睡意的他忍不住怒意上涌,张口吼道;“来人,来人!”
一名宦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揖道;“小人在,陛下有何吩咐?”
子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韩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陛下你还不知道呀!”韩谈说道;“这不是上将军又得胜回来了,城内现在正欢天喜地着呢,宫里的那些傻大兵们也忍不住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要去迎接上将军。你看这真该死,竟然扰了陛下您的睡梦,老奴这就去教训那些兔崽子们。”
“不用了。”子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问道;“王将军呢,难道他不会约束他的部下吗?”宫廷禁卫是由王歧接掌的,所以子婴才有此一问。
“老奴倒是没见到王将军露面。”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子婴暗暗骂了句,他对王歧装聋作哑的心理自然一清二楚,他摆明了是谁都不得罪,只想在中间玩左右逢源。
可骂归骂,子婴却也对王歧暧昧不定的态度无可奈何。现在他能用的将领太少太少了,在他昏睡的半年之间,整个秦军几乎成了韩信一人的私军,上下将领都只认韩信这个上将军而不认识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秦王。他若想在军权上对韩信动手,就必须借助这些军中秦人世家出生的将领,而王家无疑是首选。
子婴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想到这个秦王果然当的索然无味,而且为勾心斗角耗尽心思。可让他坐视赢氏七百年的基业落入他姓之手他又绝做不到,只好强打起精神勉强应对。
在床上坐了会又觉得胸中郁结,便让韩谈扶自己出去透透气。
殿外的空气果然比房中清新多了,子婴大口的呼吸了数口,只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轻轻甩来了韩谈的手,自己小心的走上了几步,倚在石柱上远眺风景。
风轻轻的抚在脸上,倒是让人心旷神怡,子婴面上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仿佛心中的压抑也轻缓了许多。韩谈起初还担心子婴的身子不能长时间吹风,刚想出言提醒却看见他正闭目微笑,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犹豫了会便不忍打捞子婴的惬意,只是小心翼翼的从身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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