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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地师-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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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仪姐。你把你那个混蛋弟弟带大成人,已经尽了一个姐姐的本份了。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你们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了。苏大人对你不错,我觉得嘛……”歌伶说到这,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神色。
“你觉得如何?”程仪问道。
歌伶把嘴凑到程仪耳边,说道:“我觉得。你干脆就给苏大人当个侍妾,这样你这辈子也有个托付了……”
“你乱说什么呀!”程仪的脸一下子红得像朝霞一般,抡起拳头就要捶打歌伶,以掩饰自己的羞涩。歌伶早料到了这点,前一句话说完之后,人早就跳出了几步远。程仪向歌伶冲过去,歌伶回身就跑。两个姑娘嘻笑着奔回了后院。
“唉,俗话说得好啊,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这两个女人。真比1000只鸭子还闹腾啊。”苏昊目睹着两个姑娘打闹的场景,无奈地摇着头。
程栋带回来的消息,并没有能够扭转汝宁窝案的局面。苏昊在抓捕那些嫌犯的时候,用了不少阴谋诡计,这些事情在言官们的眼里属于大逆不道,但对于王锡爵、王家屏这些老狐狸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在公开场合,他们当然要标榜一下什么浩然正气之类的东西,但多年的政坛经历告诉他们,不搞阴谋是不可能成事的。苏昊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能够独辟蹊径,打开局面,这就是非常出色的表现了。
“想不到下官的治下竟然出现了如此恶劣的事情,多亏苏学士明察秋毫,二位阁老处事果断,这才使奸人终得伏法,百万黎民幸免涂炭。下官被奸人蒙蔽,有负圣恩,待此间事了,下官就会向圣上请辞,以咎其罪。”
在钦差行营的公堂上,汝宁知府刘其昌面对着王锡爵、王家屏两位内阁大学士,一脸惭愧之色。前一阶段的案子已经审结,一大群参与坑害百姓的商户、豪强以及与他们相勾结的州县官吏尽数被打入囚车,不日就将押回京城,等待接受严惩。刘其昌早在看出势头不妙的时候就迅速把自己从案子里摘出来了,他矢口否认自己与湖广钱庄等不法商家有瓜葛,只说自己是受了蒙蔽,只承担失察之责。
“刘知府言重了。”王锡爵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人非圣贤,岂能无过,这些奸人坑害百姓的手法也是极其隐蔽,刘知府一时无法识破,也是难免的事情,这请辞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刘其昌见王锡爵有替自己开脱之意,连忙接着王锡爵的话茬说道:“王阁老明鉴,下官也是看到这汝宁百姓生活艰苦,希望能够多笼络一些商家来为百姓谋些福利,谁知这些商家竟然对下官阳奉阴违,下官实在是好心办了错事。不过,不管下官的本意如何,既是做错了事,自当受责,这也是下官心甘情愿的事情。”
“刘知府有这份自责之心就不错了,这汝宁府的事情,还需要刘知府担当呢,你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哦。”王锡爵道,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无意中想到一事,对刘其昌问道:“对了,刘知府,我记得前年汝宁府向朝廷禀报,称遭遇百年未遇之大旱,田地八成绝收,乞求朝廷救济,此事后来是如何处理的?”
“前年……”刘其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用眼睛瞟了一下坐在一旁的邬伯行。救灾的事情一向是由户部负责的,前年押送救济粮到汝宁来的,正是邬伯行这个户部左侍郎。至于那批救济粮的去处,其中有颇多猫腻,这自然是不能对王锡爵等人说起的。
“当时朝廷是拨付了10万担粮食,用于赈济灾民,此事邬侍郎最为清楚了。”刘其昌避重就轻地说道。
邬伯行点了点头,对王锡爵道:“王大学士,前年户部确是向汝宁拨付了10万担粮食,是由下官亲自送来,由刘知府签收的。”
“哦,10万担……那些粮食呢?”王锡爵脸上带着微笑,像是闲聊一般,但话里带着的机锋却让刘其昌出了一身的冷汗。
“粮食自然是分发给灾民了。”刘其昌硬着头皮答道。
“哦?刘知府确定吗?”王锡爵步步紧逼道。
刘其昌心里涌上一阵寒意,王锡爵问这个问题,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自己如果答错了,就有可能会被王锡爵抓住漏洞,届时就不好收场了。
那批粮食到哪里去了,刘其昌自己是最明白的,他收到邬伯行送来的10万担粮食之后,只拿出了2万担粮食象征性地发放了一下,余下的8万担直接转给了一家名叫富山粮行的商户。正值大灾年景,粮食比金子还贵,凭着这8万担粮食,富山粮行换到了上万户农民手里的土地。
这一次,富山粮行也被勘舆营的士兵查抄了,不少账册落到了苏昊的手上。不过,刘其昌相信,苏昊从那些账册中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粮食上面并没有什么记号,粮行自己采购的粮食,和朝廷送来赈灾的粮食,二者之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苏昊凭什么就能够认定刘其昌把赈灾粮转给粮行了?
刘其昌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在脑子里迅速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回忆了一遍,在确信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之后,他回答道:“回王阁老,这10万担粮食,自然不可能全部都由下官来分发。这些粮食是由各州县各自领回去之后,由州县的衙役分发给百姓的。至于说……是否确信,下官以为,个别州县或许会有贪赃克扣之事,但就整个汝宁府来说,这些粮食应当是分发下去了。”
“分发赈灾粮,需由里长画押签收,州县要把签收簿子收藏备查,刘知府只要发一道指令,让各州县把当年的簿子送上来查验一下就知道了。”邬伯行在一旁慢悠悠地提醒道。
“邬侍郎所言极是。”刘其昌道,“其实下官当初是验看过那些簿子的,也问过一些里长,他们都言簿子上所载属实。王阁老若对此事有疑义,下官这就让人把各州县的簿子都收上来,供王阁老验看。”
第313章统计
刘其昌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他要克扣赈灾粮食,自然会把各种手脚都做得天衣无缝,他声称可以把分发粮食的簿子收上来给王锡爵验看,正是因为他深信从这些簿子里看不出什么破绽。
赈灾粮是分发到千家万户的,为了方便管理,一般是由各村的里长带人到州县去领取,领到之后,签字画押为凭。刘其昌的做法,是让各州县先把分发粮食的簿子做好,但涉及到分发数量的地方,写得极其潦草,似是而非。比如说,衙役们给一个村发出10担粮食,簿子上写的是“一十”。等里长画押离开之后,书吏再把“一”添上几笔,改成“五”,这样10担就变成了50担,这中间差出来的40担粮食,自然就落到了官员们的口袋里。
像这样的名堂,如果有人真的想去彻查,自然也是能够查出来的,只要拿着簿子去和领粮的里长对质一下,就能够发现其中的问题。但要做到这一点,查案的人就必须要跑遍各个村镇,但这种辛苦的工作,是那些朝廷大员们不愿意去做的。刘其昌深谙官场之道,所以敢于这样瞒天过海。
听到刘其昌口口声声说要把发赈灾粮的簿子收上来查验,王锡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未免太麻烦了,前几日老夫与改之闲聊的时候,他说他知道此事,不如让改之说说看?”
“苏改之……”刘其昌脸色骤变,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一旁的苏昊。
“刘知府。冒昧了,其实本官没打算过问前年的赈灾粮一事。只是我手下的士兵住在村里,听一些乡农唠叨,多听了几句。你也知道的,这些当兵的心里存不住事,听说此事之后,就向本官禀报了,所以本官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刘知府可千万别觉得本官是有意要与刘知府为难哦……”苏昊站起身,先说了一大段废话。
刘其昌对苏昊可以说是敢怒而不敢言。汝宁的案子最终是以苏昊的胜利而结束,刘其昌能够做到的,只是勉强自保而已,在苏昊面前,他已经没有了威风。如今听说苏昊又把手插到两年前的赈灾粮这件事情里去了,刘其昌不禁一阵心惊,他摆了摆手道:“苏学士此言差矣。你乃是朝廷派来的大员,要查访老夫的一言一行,都是份内之事,老夫岂敢有何怨言。”
“嗯嗯,刘知府如此通情达理,实在令晚辈景仰。”苏昊带着几分嘲讽说道。既然刘其昌自称老夫,他也就索性以晚辈自居了。他转过身来,对王锡爵说道:“王阁老,下官请求阁老允许下官的簿记和汝宁科学院的吴之诚先生到场陈述。”
“允了。”王锡爵早就和苏昊通过气了,知道苏昊下一步要做什么。
苏昊走出大堂去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就带着一个老夫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起进来了。他向众人介绍道,这位老夫子名叫吴之诚。是位大儒,现在正在崇王世子办的汝宁科学院里就职;那位年轻女子名叫程仪,是勘舆营里的簿记。堂上的官员对于吴之诚没什么兴趣,倒是看着程仪颇感新奇,因为在那个年月,女子能够在军中就职的事情可谓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是担任簿记这样的技术职位了。
“各位大人,小女子是斟舆营中的簿记,奉苏学士之命,来向各位大人禀报我勘舆营在汝宁各州县询访乡民的结果,请各位大人应允。”程仪落落大方地对众位官员说道,她原本就是出身于官宦之家,对于这种场合并不陌生,也没有怯场的感觉。
“程姑娘,你说吧。”王家屏面带笑容地说道。
“谢大人。”程仪向王家屏施了个礼,然后说道:“前些时,为彻查汝宁豪强侵占农村土地一事,苏学士派出勘舆营官兵前往各州县乡村,走访乡农。在问及两年前朝廷赈灾一事时,许多乡农都说当时他们确是领到了赈灾粮。”
“哦?这么说,你们能够证明刘知府的清白?”王家屏觉得有些意外,他原本觉得苏昊带来的人应当会对刘其昌不利的,没想到程仪上来就替刘其昌背书,说乡农都领到了赈灾粮。
程仪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且莫心急。我等问过那些乡农,当时每家每户领到了多少粮食,他们有的说领到了一担,有的说领到了六七斗,数量不一,众说纷纭。”
“这是肯定的。”刘其昌插话道,“各家各户人口不一样多,受灾的情况也不一样,领的粮食有多有少,并不奇怪。”
程仪没有理会刘其昌的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为了搞清楚汝宁府一共发放了多少粮食,我们按苏学士的吩咐,在各州县做了一次抽样调查。”
“抽样调查?”王家屏有些懵,“何谓抽样啊?”
“此事由老朽来解释吧?”早就忍不住想发言的老夫子吴之诚抢着说道,“这抽样嘛,就是从众人之中抽出几人的意思,只要抽得巧妙,从区区几百人身上,就能够算出亿兆之人的情况,省时省力,而且万无一失。”
作为一位地质专家,苏昊对于抽样调查是非常精通的,当然,前世的他所做的抽样都是针对地质现象的。还是早在丰城的时候,为了摆脱吴之诚的纠缠,苏昊就给吴之诚编过几本数学小册子,其中也包含了简单概率论的内容。吴之诚不愧是一个大儒,他吃透了苏昊编的这几本书,而且举一反三,把抽样调查的技术也掌握了个八九不离十。
刘其昌贪污赈灾粮,具体的数目有多少,从账本上是很难查出来的。但赈灾粮最终是要发放到农民手里去的,如果能够把农民领到的赈灾粮计算清楚,那么反过来就可以推出刘其昌贪污的数量了。
汝宁府有几十万户农家,要想一家一家地询问他们当年领到多少粮食,从时间和成本上都不允许。但这样的事情是难不住苏昊的,他直接设计了一个抽样方案,在各州县按几个层次进行抽选,最终获得了一千多户农民的样子。基于这些样本推算总和的过程,他直接交给了吴之诚去做,吴老夫子对这样的事情充满着兴趣。
通过抽样的方法能够反映全局情况,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但抽样的结果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代表全局,抽多少样本的时候会有多大的误差,这就不是光靠经验能够判断出来的,需要做一些数理统计方面的计算。吴之诚在苏昊的启发下,已经掌握了这种计算方法,此时,他带着几分卖弄的心态,把自己的计算结果一五一十都向众人做了介绍。
“据老朽的计算,整个汝宁府发放的赈灾粮,在一万九千担到两万三千之间,绝无意外。”吴之诚信誓旦旦地说道。
嗞……听到吴之诚的计算结果,刘其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数字正好就是他实际发放赈灾粮的数量。他原本以为,别人要想搞清楚这个数字,必须要走访所有领粮的百姓,却没想到吴之诚通过一千多个样本就把结果给算出来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技能啊。
“刘知府,吴先生说的可属实否?”王锡爵风轻云淡地对刘其昌问道。
“这个……恕下官不敢苟同。”刘其昌道,“吴先生的学问想必是极其渊博的,但这什么抽样……下官不知是何圣贤所创。”
“老夫倒是有几分相信吴先生算的结果。”王锡爵道,“刚才听吴先生说整个汝宁府发放的赈灾粮实际只有一万九千担到两万三千担,老夫突然想起来了,改之他们查到了富山粮行的册子上,确有一笔七万八千担粮食的账目,来历不明。刘知府,要不要把富山粮行的掌柜传来问一问,他那七万八千担粮食,是从何而来?”
刘其昌的后背满是汗水,他讷讷地答道:“此事……此事下官确实不知,阁老有意要传那富山粮行的掌柜,下官……”
“啪!”王锡爵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刘其昌,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实话跟你说,你伙同下面那些知州、知县伪造的领粮簿子,本官早已验看过了。改之为本官找到了一些当年领粮的里长,他们看过簿子之后,都说当年领粮的数字不对。你以为你自己做事周密,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吗?”
“下官……冤枉啊!”刘其昌也顾不得斯文了,扑通一声就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下官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克扣赈灾粮,主要是想让那些农家自愿把手上的田地交出来,而那些田地,并非下官自己要占,实在是另有他人啊。”
事到如今,刘其昌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歹毒的苏昊把刘其昌贪污粮食的数量都算出来了,王锡爵如果想要进一步查下去,刘其昌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他只好使出了最后的一招,那就是扯虎皮来做大旗了。
“你说另有他人,是什么人!”王锡爵怒气冲冲地问道。
“是崇王!”刘其昌大声地应道。
第314章崇王的觉悟
崇王!
除了早已清楚此事的苏昊之外,一屋子人都愣住了。有王锡爵、王家屏这两名内阁大臣在场,收拾一个刘其昌是不在话下的,但事情涉及到崇王,就变得有些敏感了。这些藩王的事情是要由宗人府来处置的,两位阁老身份虽高,也不敢随便给一位藩王定罪。
“二位阁老,事到如今,罪官就全说了吧。”刘其昌可怜巴巴地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是一种隐隐的得意,他知道一旦自己把崇王拉出来,事情就有转机了。
“崇王在汝宁有封地10万亩。几年前,崇王府的管事李会找到罪官,说崇王的一些封地因为水旱侵袭,变得贫瘠不堪,崇王府的收入日减,已经入不敷出了。他请罪官帮崇王府调换一些土地,还说这是涉及到崇王脸面的事情。罪官想,当今圣上最念宗亲之情,岂有眼看着藩王家境拮据而不管之理?出于为圣上分忧的想法,罪官就做了一些权宜之计。”刘其昌说道。
“你是说,你的所做所为,都是这权宜之计?”王家屏问道。
“正是如此,罪官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啊。”刘其昌说道,“罪官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罪不可赦,情愿接受一切处罚。只是这土地已经划到了崇王的名下,如果要把这些土地再退还给那些农家,还得崇王点头方可。”
“崇王到!”
刘其昌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有差役大声地通报着。其实这倒不是什么无巧不成书的事情。而是苏昊事先已经知道刘其昌要把崇王推出来作为挡箭牌,因此早早地通知了崇王府。崇王正是接到苏昊的通知之后,专程赶来的。
听说崇王来了,王锡爵、王家屏连同一干官员连忙起身相迎,藩王虽说没什么权力,但身份在那放着,众人不便怠慢。
“各位大人,本王打扰了!”崇王朱翊爵大大喇喇地走进大堂,抬手向众人行礼道。
“崇王驾到。我等未能远迎,还请崇王恕罪!”王锡爵和王家屏同时说道。
双方寒暄了几句,王锡爵让人搬来椅子,让朱翊爵与他俩一起坐在上首位置。朱翊爵坐定之后,抬眼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刘其昌,假意对王锡爵问道:“王阁老,刘知府怎么跪在那里。莫非有何事办得不妥,让二位阁老生气了?”
“刘知府确有一些事办得不妥。”王锡爵点点头道,他知道,朱翊爵在这个时候赶过来,肯定是与刘其昌刚刚说的事情有关,于是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还与崇王府上有些小小的瓜葛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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