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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点头，转身看着熟睡中的栗宁。

　　　　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几天不见，栗宁的头发似乎又长长了。眉宇间的神情竟然和父亲有几分相像。

　　　　透过栗宁，似乎看到了父亲慈祥的样子，栗素鼻子一酸，隐忍的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脸庞。

　　　　杜亚楠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不作声，让这份安静留给她。

　　　　她的泪水却像是岩浆般流进他的心里，在那里沸腾燃烧。

　　　　无法平静，无法置身事外，她的情绪直接牵引着他的神经细胞。

　　　　心下叹息，抽了一片纸巾递给她，她回神，有些歉然地说道：“谢谢，很抱歉，让你笑话了。”

　　　　“不，我能理解你。”

　　　　她莞尔一笑，很感谢他的理解，更感谢他的善解人意与体贴。

　　　　她想，老天爷在她的人生里撒下失意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丝的温暖，这种温暖足以撑起她全部的信念与活下去的勇气。

　　　　杜亚楠在她最为狼狈失意时出现，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般沁人心脾，她却这么承着他的暖，接受他的好与帮助，心里愧疚的同时也深怀感激。

　　　　为免栗素过于担心，杜亚楠一方面向栗素解说了栗宁心里压抑的根源并未真正有效的得到解决，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反复发作的原因。

　　　　另一方面，让栗素放心，只要有他在，栗宁便不会有事。

　　　　因为栗宁情绪不太稳定，栗素不得不打电话给李朗请假，尽管这样的说辞多了，让她在李朗面前很不好意思，可却不得不这样做。

　　　　当下李朗只让她好好休息陪弟弟，工作上的事情不必担心。

　　　　好在栗素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再加上对李丽的工作方面做得很足，不是特别的调酒技术问题，李丽一般情况都是可以应付得了的。

　　　　对此，栗素很放心，想起李朗电话里末了的话，栗素的眉头不自觉得蹙在一起，他说：“你需要带什么？我一会儿过来看看你弟弟时一并带过来。”

　　　　她拒绝，“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我来看看栗宁，也是我作为一个哥哥的情意，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儿，先忙了。”

　　　　不待她回话，他已经挂断电话，她想，李朗这样温和的人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不给你直接说话的机会，这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脑子里划过闻灵那梨花带雨般的清秀脸庞，还有那深情却又执著的爱情理念，她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她想，他们曾经是相爱的恋人，即便之后发生意外，可在彼此的心里还是有彼此的位置，就好比她和秦珂一样。

　　　　事隔五年，不曾遗忘，她想秦珂也是一样的，虽然秦珂对她可能是恨，但心里至少也是有着她的吧！

　　　　成全远远比破坏更让人心怀感念，心里没有，便不要给他人念想。

　　　　栗宁打了镇定剂，此时还在熟睡中，房间里一片安静，替他掖了被单，这才起身朝着杜亚楠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门，杜亚楠那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进。”

　　　　她推门，正瞧见他伏在办公桌前，翻看着资料，手里正握着一支派克钢笔，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想，杜亚楠这个样子真的不像医生，哪怕他穿着白大卦袍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优雅贵气自然天成。

　　　　医生也可以这么优雅？贵气逼人么？随即摇摇头，嘴角一弯，笑自己的傻气，他坐在那里，有着专业的知识面，怎么能凭自己的感觉就觉得他不是医生呢？

　　　　杜亚楠大概也没想到是栗素，连头也不曾抬一下，直接问了一句：“有事？”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问，声音里透着一丝犹豫与歉意。
第076章　成全别人，难成全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李朗他却不是。”闻灵有些急迫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拒绝他？”栗素眸光一闪，直接问了出来。

　　　　“栗素，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请你成全。”话落，已激动地抓住她的双手。

　　　　满脸的梨花带雨，满眸的深情痛苦，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坚定与敢爱的决心，她有些被感动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相似画面，令她心脏猛地一缩，似乎有根剌穿过血液直达心脏，疼得她无法呼吸。

　　　　那是秦珂的母亲，曾经也是这么的哀求着自己，离开秦珂，她坚持了的爱情在秦珂母亲的哀求下被击得溃不成军。

　　　　她选择了成全别人，而伤了自己，所以这次，面对毫无男女感情的李朗，还有如此深情的闻灵，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不帮呢？

　　　　“好，我答应你，会一直将李朗当成大哥，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男女感情。”她作出承诺，如同当初对着秦珂母亲承诺的那般，坚定不移。

　　　　“不不不，栗素，你知道的，李朗是一个多认死理的人，就算是你拒绝，可若是你没有一个正式的男朋友，他是不会死心的。”面对栗素的承诺，闻灵却是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她相信栗素，可她不相信李朗，以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李朗对栗素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美貌而感兴趣的，他是真的对眼前这个清丽脱俗，又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独特感的女人产生了不一般的感情。

　　　　这种感情叫做‘心动’，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朗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害怕，害怕自己八年的感情付之东流，她害怕李朗会离她越来越远，害怕栗素会取代她在李朗心中的位置。

　　　　所以，在她找了李朗n次无果后，不得不将策略投向栗素，她知道，栗素虽然面冷，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度重感情的人，也知道栗素是一个自尊心多强的人，她相信，在她听完自己和李朗之间的故事时。

　　　　是万万不会介入她和李朗之间的，可是李朗呢？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那份自信，或许在爱的人面前，尊严什么的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栗素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闻灵，诃，她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都是那个成就别人的人了？

　　　　不过有关系吗？什么都不重要，李朗也好，闻灵也罢，或者她栗素同样的，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各自人生旅程里的一道风景线，旅途行驶中，再深刻的感情，再美丽的风景，都抵不过时间带来的流逝。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那么，我会做到的。”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这么一句，已然转身离开，只留下闻灵一个人站在那里定定地发呆。

　　　　回到吧台，李朗已经不在那里了，这让栗素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她不认为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强，在面对闻灵的那番言语之后。

　　　　“栗素姐，你拉屎啊？”李丽见人回来，便没心没肺地问了句，其实是觉得栗素这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了而已。

　　　　栗素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有些无语地盯着李丽，这丫头，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露啊？

　　　　“上班吧！”栗素摇摇头，擦拭着酒具，正凝神间，一股浓烈的香气钻入鼻端，是香奈儿的香水。

　　　　作为调酒师，鼻子的灵敏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她可以清淅地闻出除了酒水里的含有物质和比例外，还能从不同的香水里闻出添加了几种材料。

　　　　当然，这不能以专业师来鉴定，毕竟她不是调香师，只是一名酒吧调酒师而已。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职业语言与习惯性的招呼方式，出口是那么的自然得体。

　　　　“素素，今天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不请我喝一杯吗？”声音清脆，透着一种小女人的撒娇，又让人不觉得唐突。

　　　　能将优雅与妩媚做到如此自然，除了高贤秀，栗素想，她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人，至少在一代佳人里，她是没有遇到，那些佳人们，或多或少，为了钱，为了生计，而不得不作，不得不迎合客人的要求，从而忽略掉了真实的自己。

　　　　“高……高小姐？”栗素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去，心里更是泛起一丝疑惑。

　　　　“都说过了，别叫我高小姐，多生分呀，叫我贤秀，或者秀秀都可以，秦珂最喜欢叫我秀秀了。”她又甜甜一笑，透着一丝天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乍一听秦珂的名字，栗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狼狈，高贤秀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栗素的神情收入眼底。

　　　　“好，秀秀要喝什么？我亲自为你调制。”栗素很快便恢复冷静，以一个专业调酒师的态度面对高贤秀。

　　　　心里却是提醒着自己，现在是工作时间，切忌不可将私人感情代入工作中去。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嘟着嘴，转着眼珠，一副思索的模样，而后摇摇头又说：“要不，你帮我随便调制一杯吧！你看看我这样子，适合什么样的鸡尾酒？”

　　　　她将问题抛给了她，栗素嘴角含笑，说：“我觉得，blreangel（蓝天使），orangecalada（橘子可乐达），angelkill（天使之吻），maylei（梅里）……这些都比较适合你喝。”

　　　　这些酒的特点都是微甜或酸甜中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不同于中性鸡尾酒中带着辛烈感，是适合年轻女孩儿们喝的。

　　　　“噢！我又不是小女孩，不要喝这种饮料型的酒，要寓意好，又有一点辛辣味儿的。”她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说道。

　　　　虽然看似小撒娇，可不难理解成其实是有一点小小的刁难。

　　　　galdencadillal（黄金凯迪拉克），栗素脑子里窜出这个鸡尾酒名时，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摇头，在她的意识里，能符合这种酒身上的特质的，只有杜亚楠。

　　　　“怎么啦？素素，你不会是不会调制吧？或者……要是太为难，那就算了。”她看着她的表情，问了一句，话语里透着一丝善解人意。

　　　　不会调制？这是对一个专业调酒师的一种否定与污辱。

　　　　栗素愣了愣，隐隐感觉到高贤秀虽然话语里透着礼貌与客气又和人的语调，可似乎又处处含有针对的意思，抬眸看去，高贤秀一如她之前见到的一般，优雅，漂亮，像个公主一样，她摇摇头，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当然不，你稍等一下。”她回答，却并未再给她介绍鸡尾酒品种。

　　　　“好的，我相信你，秦珂他总是说你很聪明又温柔，我想素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又是专业调酒师，那调制出来的酒一定是不错的。”

　　　　高贤秀有意无意间提起秦珂的名字，让栗素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被荡起阵阵涟漪，却是难以平复。

　　　　不过控制情绪这种自制力，栗素还是有的，当下不接话，手里的动作却是麻利地甩起来。

　　　　不多一会儿，由，石榴汁，柠檬汁，伏特加，白兰姆，柳橙汁，糖水，冰块和苏打水制作而成的鸡尾酒展现在高贤秀面前。

　　　　这种鸡尾酒的特色是美观，分层效果很漂亮。

　　　　“spelialcacktail特调鸡尾酒，试试看。”

　　　　高贤秀端起造型杯，在鼻端嗅嗅，送至唇边轻轻一抿。

　　　　只见她眉心一蹙，似是在回味，栗素看着高贤秀的表情，有些期待于她的评价。

　　　　“味儿，辣中带甜，然后甜中带酸，果然是别具风味儿啊！不错。”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还真像是我的人生一样，素素这么厉害，竟然凭借一杯鸡尾酒就能知晓我这个人的特点，可我还不知道素素是怎样的人呢？这可不公平。”

　　　　“我？”栗素微愣，而后浅浅一笑说：“好与不好，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所以，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好个聪明的女人，难怪秦珂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直到如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的问题，栗素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这个呀……你不说那就算了，我自己问秦珂去。”高贤秀搞怪似的一笑，有些小女生调皮的样子盯着栗素说道。

　　　　秦珂？若是她记得没错，今天晚上高贤秀在她面前提了三次秦珂的名字，难道说她知道些什么？栗素不确定地想着。

　　　　因为时间原因，加上现在客人也多，栗素没多一会儿便忙碌起来。

　　　　高贤秀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忙碌的栗素，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而后笑着说：“看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饭，当是回请你这次请我喝酒。”

　　　　“秀秀不必如此客气。”

　　　　“那怎么行，我啊！可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的哦，到时要喝酒了还可以有免费的调酒师；那多好！”她说得煞有其事，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栗素姐，8号桌一杯langjilandtea（长岛冰茶）！”服务小林喊了一嗓子。

　　　　“好的。”栗素应下，手里动作优雅调制起来。

　　　　“素素，那你忙吧！我先走了，改天我们再约。”高贤秀话落，已然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嗯。”栗素应了声，已将langjilandtea调制好。望着高贤秀渐行渐远的背影，在灯光交错的光影下，透着一丝迷幻的朦胧美，如同盛开在夜色下的红玫瑰一样夺目艳丽。

　　　　酒吧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栗素没见过？就如同她的心一样，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处处小心又如履薄冰，她的心思也因为这样的环境变得复杂起来。

　　　　小心；是保护自己的首要条件。
第075章　闻灵与李朗过往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你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么？”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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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亚楠对心理学由看不上到如今的热衷，最让人不敢相信的还是白地。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心理学这一块上就有了自己的见地。

　　　　不得不令白地吃惊，不过在看到他如此上心的对象时，心里似乎也就明白过来了，但，白地不怎么看好他们，因为身份悬殊过大，这样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每每问及栗素是一个怎样的姑娘时，杜亚楠总是神秘一笑，说：“是一个很好很善良很坚强的姑娘。”

　　　　白地总会笑着摇摇头，表示杜亚楠这人中了一种名叫‘情毒’的病。

　　　　栗素在一代佳人做调酒师，除了正常的保底工资外，还有酒水提成，一杯鸡尾酒的提成是100％之3至100％5不等。

　　　　这也就是栗素能在正常底薪上多的一份酬劳，若是碰到大方一点的客人，也会不定时的给些小费。

　　　　黑夜注定是属于一代的辉煌时刻，晚上八点，一代佳人拉开了一天营业的帷幕。

　　　　吧丽，演员，驻唱歌手，服务小妹，调酒师等，一系列人员早已准备就绪。

　　　　栗素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一天工作的开始。

　　　　李丽如同以往那般，在动手整理起调配所需配料时，也不忘记谈论八卦。

　　　　“栗素姐，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我看到223的男人来接她下班了，是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看那样子还挺有货的。”

　　　　李丽口中的有货就是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栗素嘴角只微微一挑，却并不答话。手里正利索地摇晃着shake壶。

　　　　“听说当晚就送了价值二十二万的皇冠给她捧场呢！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有多壮观，简直羡煞旁人呐！这不，今天人家就直接翘班去国外旅游去了。”

　　　　李丽似乎早就习惯了栗素那淡薄的性子，自顾自地说道。

　　　　“要我说啊！这223长得也就一般般啦，不过就是那迷惑男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哎，栗素姐，你看你都比她长得好看多了，若是你去的话……”

　　　　“喂，你给我打住。”还不待李丽说完，栗素立刻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直接打断李丽将要出口的话。

　　　　这丫头，若是不阻止她，指不定还会说些什么不靠谱的话来。

　　　　“呃！嘿嘿，瞧我这大嘴巴子，栗素姐，你可千万别见气啊！我……我没别的意思。”

　　　　李丽凶栗素的样子，知道栗素这人的性格，便讪笑两声。

　　　　“小丽，上班时间可不许胡说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