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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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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虎儿军既袭万年,想必下一个目标,便是耀州!我军应火向国相禀报此事,并避其锋芒!撤往廊州”。有人紧急建议道。
好个石家奴,不愧是皇亲贵胄,深受阿骨打教诲。一听这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什么东西?撤往廊州!我用得着畏惧紫金虎?我麾下马步军两万,俱是女真精锐!我为什么要避让?徐卫也不过就是一颗脑袋,何惧之有?你们怕紫金虎,我可不怕!
怪不得他如此小觑对手,因为石家奴没跟虎捷军交过手。
妾荐当初率军南下时,他虽在军中,但后来估计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被派去镇守潢关,因此没有参加定戎大战。等到粘罕亲自南来,紫金虎退入城中坚守,他也就没有机会对阵。在石家奴的印象里,徐卫在平阳就只会龟缩于城中,到了长安亦然。似此等鼠辈,打防守还可以,若论野战争雄,他还差得远!
部将们都劝,气得他愤而起身,厉喝道:“整备部队,明日一早,去寻那虎儿军,替银术可雪恨!”左右苦劝不听,只得执行军令。
话说两头说,徐卫得了张俊支持,率军疾赴耀州,当天黄昏时,便到泾阳。遂下令在此过夜,明日寻金军决战。
安排好部队,视察完营防,徐卫回到帐中,本想养精蓄锐,以备明日征战。但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也睡不踏实。李纲不但是他的长官,更是他的前辈,凭心而论,术业有专攻,李宣抚处理陕西政务还是成绩斐然的。西军的问题,那是历史遗留,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改变。李纲对此,已尽全力,奈何天不遂人愿。
自己那天去找他商议出兵时,他有句话说得很在理。即便没有宋金议和,他在陕西恐怕也呆不下去。可就算把他撤了,你换任何人,不见得就比他作得更好。
想当初,赵祖得到李纲、吴敏、何灌三人支持,顺利登基正位,按说有拥立之功,李纲的前途该是一片光明才对。结果”
从这一点上来说,三叔还算目光远大,看得真切。天子南巡,留他守东京,他答应了。现在,又琢磨着辞了留守一职,到陕西来。想必,他是看清了朝中之事,有心离开权力中枢,到陕西来“避祸他和李纲一样,都是主占派的代表人物,现在耿南仲任相,吴敏任次相。他若回朝去,站哪儿?
更何况,枢密院是管军务的。两河、山东、中原,基本上没几支部队了。至于西军,枢密院历来就插不上手。与其回朝挂个执宰的头衔,不如到陕西,或许更有空间。
昏暗的火光下,徐九又从身边取出那封已经磨毛了皮的不愧是一代名将,自己当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军官,他却帮着自己把未来都算好了。试想,如果自己不到陕西来,继续留京。估计也是被兀术一路追到江南去,说不定这会儿正替赵祖看大门呢。
“大帅还没睡?”一个声音在帐外响起。
“是晋卿?进来。”徐卫唤道。
吴阶掀帘而入,执礼已毕,开门见山道:“大帅,刚刚收到风。令侄徐严已经撤了
“撤到
“放弃了宁坊二州,撤入泾原地界。”吴阶回答道。万年一打完,大帅就派出了人经邻州绕道去寻徐严,约定时日一同夹击金军。哪知,刚才信使回来,说是宁坊二州的宋军已经全部撤离。
徐卫大怒!一掌拍在桌上,骂道:“这混帐!他前些时日派人来见,本帅就已经告诉他,决定出兵打击女真。肃清万年之敌后,唯恐有变,又派人去约定时日。他却给老子来个一走了之!这东西,不是只好鸟”。他第一次见徐严,就觉得自己这位大堂侄比起徐成来,滑了一些。本来嘛,作人圆滑,也没什么不对。但这厮整个一油嘴滑舌。自以为是。而且看得出来,这东西很得大哥信任,也不知这回撤退,是不是大哥的意思。“大帅息怒,没了泾原军,我军照样打耀州。”吴阶宽慰道。
“本帅倒不担心耀州之敌,只是”罢了,撤就撤吧,我军计划不变,明日战金军徐卫岔开了话题,家事,不足为部将道。吴阶也很识趣,并不多问,当即拜辞出帐。
腊月初,延安底
因为张深放弃抵抗,投降金军,延安城中的百姓也被他裹胁着,作了“大金子民金军入城后,张贴文告,声称,有敢外逃者,处死,邻里连坐。因此,这沦陷之城,表面上看起来,倒也热闹。
街上行人较多,只是个个无精打采,忧心仲仲,听不到一点欢声笑语。连娃娃们也不上街嬉闹了。全副武装的异族士兵,成群结队的在街市上游戈,居民见之,如避毒蛇。
粘罕从长安撤军以后,退到同州,立即布置屯田事宜。土地有主的,仍由农民耕作,无主之田,则分给士兵。而后,来到延安府。期间,不断收获喜讯。先是环庆的曲端,在看到韩常率军驰援之后,已经退出保安军,撤回庆阳府。其次,有使自燕云来,言金主完颜吴乞买已经同意宋金议和条款。并宣诏他回金国,只因契丹余孽耶律大石,在去年为避金军追击,整军借道回鹘西行。破西域诸国十万大军的拦截,进入寻思干这个地方。不久前,这位契丹人居然称帝改元,重新建立起一个契丹人的国家!并矢志恢复辽国,叫嚣要重新打回来!金帝认为,南朝既已割地求和,且对大金不具备威胁,还是先稳住,腾出手来,把这支契丹余孽消灭了再说。最后,南朝既已承认大金对两河山东的占领,这另立异姓之事,是不是可以施行了?此事,也得粘罕回去定夺。
粘罕得闻此讯,便筹备着率军回国。只是对于由何人来经略陕西,他始终拿不定主意。本来比较欣赏耶律马五,可他是契丹人,怎么都不放心。若用女真人,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完颜委宿够格,因此一直迟疑不决。至于张深,当初劝他投降时,确实说过让他统领陕西,可这话能当真么?就算让他上台,他自己敢么?徐虎儿恐怕会把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此时正当中午,各处民宅房顶上都袅袅冒着炊烟。一支马队闯进城来,东突西撞,如入无人之境。这汉民也就罢了,金军士兵可依不得!
十数名女真士兵正于街市上厮混,忽听人声惊号,放眼望去,见到十数骑飞驰而来,把街上搅得鸡飞狗跳。有名金兵怒火冲天,横了手中长枪,瞅着对方奔来,趁着一个空档,猛地一枪绊倒战马!同伴就地取了桌子板凳朝奔来的马队袭去!
一时间,街上惊呼连连,居民抱头而窜。那支马队被阻,马前上的骑士纷纷喝骂,金军士兵一听,怎么是女真语?可这些人分明穿的都是汉服啊!定睛一看,金兵们骇傻了,这不是,银术可?
粘罕听到银术可来延安的消息时,正在原延安知府衙门里,宴请一班将佐。算是临行前再庆贺对宋获胜一番。
可当他一听到银术可的名字时,立即就猜到,铁定是长安出事了!因此顾不得什么宴席,抢出府去,到府门台阶处撞见银术可。
看到对方那副尊容时,粘罕差点气得抽过去。这叫什么形容?你堂堂女真大将,居然穿得不伦不类,你就象那个甚,南人说的,乞丐!银术可头盔铠甲一样没有,穿件汉人常见的直掇,也不知从哪处弄了件羊皮袄绑在身上,脸上涂的也不知是泥土还是马粪,狼狈至极!再看他的随从,嗨,没法看”
粘罕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跨在台阶上,紧紧盯着银术可半晌,许久也没说话。
“国相!银术可兵败而回,甘受军法”。银术可将头一低,不敢直视对方。
随后冲出来的金军各族文武们,见到这副场景,无不骇然!尤其是听到银术可兵败而回一事,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都议和了,怎么还兵败?你跟谁打的?
粘罕也不知是不是急疯了,拉长个黑脸愣是不说话。两手叉在腰上,一标盯着败军之将,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他不说话,谁也不敢去多问。
突然!大金国相一脚踹翻银术可,厉声问道:“我给你的一万五千马步军何在!”
银术可爬将起来,语气怨毒道:“国相!紫金虎提大军突袭万年,我仓促应战,以致师溃。所部将士,大多战死,决围而出者,又遇贼寇袭扰。只剩下这十数人回来延安。
国相!宋金业已媾和,紫金虎此举乃是
粘罕哪肯听他废话,复回一脚,又踹地上。狂怒之下,一路大骂,折身返回府中。各族文武你看我,我看你,都陆续跟了回去。有相好的,上前搀扶银术可,却被他一把推开,也跟进府去。
耶律马五独自立在屋檐下,想了许久。忽地长叹一声,喃喃道:“紫金虎
第一卷第三百八十三章送别李纲
小贼安敢如此!安敢如此!”狂躁的粘罕在大堂!来。“你们谁告诉我,徐卫哪来的胆子!他竟敢袭击我军!都哑了?说话!”
堂下数十员文武。俱都噤若寒蝉。老实说,至此刻,还有人没回过神来。因为这不可能啊!已经议和了,只等着交割城池土地,遣返百姓,怎么还会生这等事?退一千步一万步说,即便徐卫真的提大军袭击万年,可银术可手里也有一万五千马步军,怎会弄成如此惨状?就逃出来这么十几个人?徐卫是动用了多少兵力?十万吗?他哪来的部队?
看着珍槛佳肴,冉着美酒香小却没人有食欲。好端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会,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坏了。银术可待罪堂中,一直不抬头,粘罕越看他越来气。喝问道:“你说!你一万五千马步军,怎会全军覆没?我没给你马军么?怎会败得如此之惨!”
这问题,恐怕也是在座所有人想问的。银术可迎着无数目光,切齿道:“国相,事当日,大雾漫天,三四步外已不可见。
虎儿军仗着熟悉地形,一路过来,距万年不远才被现。我立即率军出城接战,并趁敌阵势未成以,以马军冲击。”听到这里,很多人都默默点头。不错,的实应该这样,这完全是正确的应变方法,可怎么还是败了呢?。哪知,虎儿军不但兵力数倍于我,更兼火器厉害!人手扛具风箱。当我马军出击时,那风籍中,无数火龙窜出!马军被惊扰,炸伤无算,勉强冲出烟雾,却也难以对敌造成重创。此役,紫金虎出动大量骑兵,数量上远远胜过我。因此战败。”
粘罕气得胸口痛,以手跗额,久久无言。好一阵之后。才挥挥手道:“下去下去!”
银术可方走,气急败坏的大金国相一脚踹飞案桌,杯盘碗盏摔落一地!堂下文武全都起身!
徐卫!徐卫!早早晚晚,我要你死无全尸!
正当满堂沉默时,女真小将完颜习不匆匆而来,至堂外,见如此情形。本来已经跨进门槛的一只脚又缩回去,立在堂外有些不知所措。有人现了他,朝他看去。堂上的粘罕现许多官员都朝外瞧,也顺势望去。见到习不,吼道:“何事!”
完颜习不身形一颤,赶紧奔进府来,大声道:“国相!耀州一谋克入城,说是有紧急军情上报”。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心里都打起了小鼓。该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耀州驻军也遭了虎儿军黑手?还真不是没有可能。耀州距离长安才几步路?
粘罕似乎也猜到几分,牙关紧咬:“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战将大步抢入,人未近,声先至:“国相!虎儿军攻耀州!”
坏了!还真是如此!徐卫想干什么?他疯了吗?接连袭击万年耀州!难道他不知宋金已经达在和议?
大金国相直感一股业火腾腾窜上头顶!两眼烫,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说!”
“小数日前,万户接获军情,得知万年遇袭。盛怒之下。决意寻虎儿军雪恨”。那谋克军官说到此处小不知多少人心里一声长叹。就凭这一句,我们都能猜到结果了。银术可在万年惨败,很明显,虎儿军下一个目标就是耀州。石家奴不避其锋芒就不说了,居然还主动去寻他!这不是自己往徐卫刀口上撞。拉都拉不住么?也不想想,你才从军几年?就去和紫金虎对阵?银术可这等大将都败北,你又算得老几?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宗室,就视徐虎儿如无物?年少气盛,所以误事啊!
粘罕那张面皮,又黑转红,又由红转黑。此时,他好似气到了极点,反倒消停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让我猜猜,是不是虎儿动用大批马军,更兼火器厉害?,小
那谋克一时为之语塞,半晌之后,问道:“国相如何得知?宋军非但动用大批骑兵,且装备一种火器。十分厉害!万户亲率精骑突击。不幸为宋军火器所伤,我等拼死抢将出来,不得不引军暂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粘罕纵声狂笑,满堂皆惊!
完颜委宿毕竟是女真元老,正欲上前去问,却见国相离了大堂,置众官不顾,自转进后面去了。堂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都议论纷纷。言那紫金虎胆大包天,竟行如此勾当!出二将不意,其二将不备,连败我军!这如何得了?必当复仇!重返长安!生擒徐卫!食其肉,寝其皮!
这些人极力诈呼,马五沉默不言。毒宿见状,问道:“马五因何一言不?”
马五轻叹一声,昂道:“我在想,紫金虎决不会止兵耀州。”
“什么意思?。妾宿铁青着脸。
“徐卫出动大军,难道就为万年耀州两处?他这是在解除长安威胁,为进一步行动扫清障碍。”马五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堂上顿时炸开了锅,还反了他啦!敢有进一步行动?灭了他!无数个声音叫骂着!
委宿制止众人,问道:“两国议和已成,他敢冒此风险么?难道没人管得了他?”
崩具,紫金雳敢主动出击。想必是有侍丹可能方拙慌意。也有可能是他自作主张,反正事情没明朗以前,什么都有可能。另外,他敢如此嚣张,或许也是有人授他以柄。”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谁能给他辫子抓,只有银术可!而且如果确有此事。猜都能猜出来,八成是银术可没有约束部下,杀了人,拆了房。放了火,诸如此类吧。
“就算徐卫有什么理由,那又怎地?他这么做,是自取败亡!”完颜委宿沉声说道。这话,弓起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共鸣,一时之间,痛骂徐卫之声不绝于耳。
马五心中暗笑,并不附和他们。徐卫这人倒有些意思,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我单独跟他对一场!
堂上闹哄哄一团之际。只见时常跟随国相的卫士大步出来,委宿见状迎了上去,问道:“国相无碍吧?”
“是。”那卫士应了一声,径直朝马五走去,道:“国相有请。”
马五倒也不觉有异。便随他住后堂而去。类宿却一把扯住卫士:“怎么?国相只见他?”
“是卫士惜言如金。妾宿悻悻撒手,看着他二人离去。他之所以如此着急,乃是因为,国相在这种悄况下,只召马五去见,肯定是有原因的。当初打长安,是自己力主。并陈述种种利好。而马五。却是持坚决反对意见者,现在只召他去
却说耶律马五随那卫士入得后堂,被带到一处偏室中。粘罕坐在一张覆盖着兽皮的椅上,地面摆着一个火炉。大金国相正拨弄着炭火,若有所思。此时,他已不复先前盛怒,倒似冷静了下来。
马五入内以后,卫士自出,并掩上房门。粘罕抬头看他一眼,自顾言道:“这南人的楼宇房屋,诸般器具,倒也还是有用的
这听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让马五听出弦外之音来。从前,国相不管是对辽。还是地宋。都嗤之以鼻。无论是针对军队,还是其他。能说出这句话来。不容易。
“坐粘罕拿手里那根棍儿指了指跟他对面的椅子。上面铺着一整张金黄色的兽皮,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马五依言坐下,粘罕劈头一句:“你是对的,当初就应该去攻环庆。而不是久耗在长安,看看,这下倒好。费尽力气。与南朝达到和议,人家紫金虎根本不当回事。
数日之内,接连击溃我两支劲旅!大军粮草已不足敷用,我又准备回燕云。这时候生变故,实在”唉,大意了,大意了,我早就应该想到,面对的是紫金虎,什么时候都得分外当心
马五比他更郁闷,现在事情难办了。军中粮草物资将尽,不可能再去四处征战。一旦国相引军回国,留在陕西的部队势力减少,到那时,只怕紫金虎更猖狂。他现在扫清了长安周边,接下来说不定还要打哪。
“国相言重了,谁也没料到,徐卫竟然无视两国达成和议,猝然难”!马五说道。粘罕停止动作,直视着他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眼下粮草将尽,若再集结大军征战,已力不从心。不过,紫金虎虽然难缠,但他到底只是方面大将,作不得陕西之主。末将认为。此事还是通过文争来解决较好
“你是说?派出使臣,向南朝施压?让少帝弹压紫金虎?”粘罕问道。
“不错,唯有如此,才能使徐卫真正休兵罢战。”马五点头道。
“可远水解不得近渴,总得先应付眼下才是。他若一路打将过来,如何是好?。粘罕不放心。
“这点国相放心,开战之前,无数游民涌入长安,我军又围三月,长安城里便是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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