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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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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如果循序渐进,徐成可能还真就被他镇住,可一来就弄个。军前正法小徐反到不慌了,正色道:“曲都统息怒,卑职也是职责所在。便是今天当着都统的面,卑职还是那句话,若没有上峰命令,谁敢擅闯入城,我照拿不误!”

曲端微眯双眼,似要作,可他心里清楚,这小的并不打紧关键是他背后那三个大的。徐氏一门,如今在陕西,已然形成将门之势。六路之中,徐家就占着两路。而且,据说何少保确实下令给徐卫,让他接手三州防务。

一阵之后,曲端稍稍平复心绪,笑道:“好个职责所在!说得何其冠冕堂皇!罢,本官也不与你置气,只问你一句,若我命你交割城防,你从命么?”

徐成面露难色,回答道:“卑职是奉了徐大帅之命接手三州,而大帅是直接受命于制置司,若交给都统,卑职恐怕难以交代。”

“制置司又如何?何少保安坐长安,又岂知这外头凶险复杂?本官既为六路都统制,自有便宜行事之权,你回之后,便告诉徐九,就说是我的命令。他是你叔父,岂能为难你?。曲端这话算是挑开了在说。

徐成好象仍旧犹豫不决,曲端一见,加重语气道:“怎么?你只听命于陕华帅司,而无视都统?你第一天当兵,不知军中制度?。

“不敢!那,容卑职向帅司请示之后,”徐成以商量的口吻道。

曲端一摆手:“不必!今天之内,你便可引军回陕华,对了,丹州你也驻了军吧?一并撤走”。语毕,也不管徐成答应不答应,带着卫士转身便去。

他前脚一跨出门槛,徐成便在背后啐道:“呸!什么东西!枉自我父提拔你一场!”恨恨骂了几句,便召来部下,传令撤军。

廊州城内,拢共就三千不到的虎捷军,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便全部集结起来,开拔出城。

曲端领着张中彦在城头看着徐成领军撤出,见虎捷步伍整肃,虽是行军仍旧保持严整的队形,也不得不承认,徐卫治军还算过得去,难怪能在定戎建功。“这,不对吧?徐卫接手三州防务,怎地才派这些许人马?徐成这支军,顶天了,也就三千人而已!”张中彦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曲端看了一阵,解释道:“他马不停蹄地招讨河东,征战关中,想是减员不虎捷乡军,原本就只两万左右他原来是陕华经略安抚使,自然知道徐卫的虚实。

顿一顿,对张中彦道:“不去管他,你遣人报告何少保,就说我已接管三州防务,兵力不济,需得补充兵源,请他粮饷器械

定戎城,陕华经略安抚司。

西城之外,自徐卫以下。王彦、张庆、杨彦、马泰、杜飞虎、李贯等各级将领云集,除了收复陕州的吴阶,驻守浮桥的张宪吴磷以外,几乎所有将佐都到齐。

而更壮观的是,从西城外一直绵延数百步的骡马车队!都是两匹马牵着一架车,车上装载的,不是钱粮便是器械!

杨彦从一架车上取下一柄刀,刀是宋军常见的装备,总共分八种,也就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刀八色。这刀却有些怪异,不属八色之中任何一种。总长七尺,其中刀身就占了两尺五左右。而且,这刀身并不如从前的屈刀掩月刀那般宽,只有四指上下,作为长兵器来讲,就显得狭长一些。

杨彦执了一柄在手里,砍了几下,又突刺几刀,觉得颇为顺手,赞道:“好器械!”

王彦上前接过看了一眼,笑道:“这刀我却是见过的。那日大战,种太尉的秦凤重步兵,便是使这种刀,且不椅长盾,百十人为一小阵,十数阵为一大阵,互为依托,前砍后刺,十分凶猛!杀得女真步军溃不成师!让我大开眼界啊!”

徐卫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趣:“哦?此事我也曾听说过,据泾原徐经略说,西军中,若论重步兵之强,就数种家。若论骑兵之最,当推折家。子才兄,得空把各级统兵官聚一下,研习种家军的战术,若适合,我军也不妨学习一番。”

王彦笑道:“我也早有此想法,我军重步,皆操挂执大刀重斧,防护力虽说坚固,却折损了进攻。重步兵都装备了六十几斤的厚甲,按说是可以摒弃盾牌的。”

马泰从怀里拔出一配短刀,往车上麻袋一捅,抓出来一把麦粒里,往嘴里一塞,一嚼,点头道:“不错,去年的新麦。”

杨彦白他一眼,挖苦道:“这吃货,就知道吃

马泰一怒,就要跟他扛上,却不知想起什么,也懒得去还嘴了向徐卫道:“大帅,这军粮器械两司长官都舍得,何不多拔一些战马?上月大战,折家马军让人刮自相看呐!”

徐卫叹了口气,点头道:“不错,第一次见到宋军之中也有可以在马背上跟女真人争雄孵绑宾折家将的威名,那是实实在在打出来不讨旧鞠曲六路里,产马的地也不多,难。想要战马,去女真人手里抢吧

众将一片笑声,徐卫便下令,将器械分到各部,加紧操练,粮饷运入城中。

“大帅!”正入城时,一名亲军都头匆匆赶来,说是信使从蒲津壁垒来,有紧急军情禀报。徐卫一听,知道出事了。

“去,让王彦张庆几人把分器械之事交给下面的统兵官,火到帅府议事”。

节堂内,徐卫端坐,面容肃穆。下,几大虎捷主将各依军阶而坐。也是屏气凝神,仔细倾听。当得知金军扫荡河东义军,这些连年征战的将领们敏锐地察觉到,此次来援的金军非同小可。

对方没有直接挥师攻打关中,而是先荡平河东义军,说明他们不仅仅是来策应妾宿的,而是包藏祸心!女真人还没有放弃对陕西的觊觎,否则,怎会先平河东,以解除隐患?

徐卫心里一个疑团,这时才告打开。兵贵神,我说女真人怎么拖拖拉拉,迟迟不来,原来却是在河东作乱。这说明,此次南下的金军。是有计”有目的,战略思路清晰,而不是像完颜委宿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回去转告张宪吴磷,他二人的职责,就是坚守浮桥壁垒。眼下已是四月,象委宿上次那样踏冰过河的好事不会再有了。”听完了报告,徐卫立即下令道。

信使走后,徐卫坐在帅案后,拿着一支令箭在手里翻转,若有所思。看样子,金人是非要拿下陕西不可,现在,我已夺取潢关,又控制了浮桥,堵住了金军入关中的道路。不过,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生活中,越是自认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越是容易出差子,就因为两个字,大意。这世上,任何险关天堑,可以依靠,但你不能把全部希望放在上面。因为这些天然屏障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山山水水没有思想,人却会动脑筋。

“大帅,是不是立即上报两司?”张庆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但金军一来,我陕华路当其冲,虽说潢关浮桥尽在我手,但也不能大意轻敌。毕竟,我军是被动防御,而金人却是主动进攻。

诸位想一想,我陕华帅司的防线,可有疏漏之处?”徐卫说道。

王彦大马金马地坐着,盯着地看了半晌,说道:“若非要说疏漏,便是风陵渡。黄河在此拐弯,水流不急,容易渡过。我建议,派出马军,在蒲津和潢关之间昼夜巡戈,一遇警。就立即上报!同时,在风陵渡对岸扎一营,以策万全

“好!有理”。徐卫点头肯定道。

杨彦左右一望,见没人言了,便咳了两声,吸引所有人注意之后,大声道:“现如今陕华帅司防区内,除了本司所辖各军外,还有泾原徐经略的部队。退一万步说,哪怕是金军过河了,也不惧他!”

王彦断然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上次是因为种太尉成功将妾宿的主力诱至渭河以南。定戎地势狭窄,重兵不易展开,金军就是吃了这个亏,他大规模的骑兵军团不能挥出全力。否则,凭良心说,当日一战的胜负,只有天知道。”

“而此次金军再来,肯定吸取上番教,再不会轻易渡过渭水。象同州那样平坦的地形,我问诸位,谁有那个胆气,敢说凭我军主要的重步兵和弓弩群,能够击败女真人?。王彦问道。

众将被他这一问,都默然不语。虎捷成军以来,跟金军交手的战例中。紫金护桥,是占着地利,杞县劫粮,是出其不意小西山屡战,也是凭山临水布阵,上个月的大战就不用说了。从以往战例不难看出,想跟骑兵优势突出的女真人一决高下,地形尤其重要!如果是同州那样的开阔平坦之处,恐怕谁也没有那个底气说,他就一定能击败金军。

杨彦有些不服气,嘴硬道:“这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人和都有讲究,我占地利难道有错?”

“哈哈,杨统制,话是这么说。可关中一马平川,金人难道任由你选择战场?定戎地形狭窄,人家知道不来!专奔平坦之地去,你奈他何?”王彦笑问道。

杨彦又干咳两声,不说话了。

徐卫见状,便说道:“好,就依子才兄之见,照办吧。诸位都下去告诫所部士卒,准备作战,特别注意,让将士们不要因为定戎一时之胜,便生出骄兵之心。我们的对手,是女真人!”“是!”众将同时起身,大声应道。随即,都向卓外而有

“李贯留下。”身后,又响起徐卫的声音。上次整编,大帅把李贯所部的建制给撤销了,现在李贯只挂着空衔,并没有实职。但有人说,其实李贯的部队还在,而且是虎捷的第十三指挥,也不知是真是假。

第一卷第三百零五章坐地起价

二只二年二月底系四月初,曲端以非常之年段汛平息那讳滥韦在通往庆阳府的必经之途上,慕容消设下数重防卫,但都被曲端的部队突破,多位环庆将领被擒。而这一次,曲师尹并没有开杀戒。而亲解其缚。慰劳酒食,并再三对这些将领言明。王大帅尚在,只是因为他先前的违抗命令,两司长官召他去长安问话。那慕容消身为环庆帅司统制官,现在却处心积虑地煽风点火,用心不用。让这些环庆将领不要受蒙骗,否则踏错一步,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通敲打之后,曲端当场在这些被擒的环庆将佐中任命了诸如兵马副都总管、兵马都监、兵马锋辖等等职务。让这些将佐返回庆阳去,劝说慕容统制不要一意孤行,要以抗金大局为重。

这些将领回到庆阳府后,果如曲端吩咐的那般,极力劝说慕容肃,让他息兵罢战。后者当然不从,直斥曲端包藏祸心,意在分化环庆兵。见劝说无效。已经被任命为各种军职的将佐们商量着,要不然,绑了统制去见曲都统?慕容消感觉到不对,再加上被俘将领们回来之后一通宣扬。导致军心动摇。这种情况下与曲端硬碰,绝讨不到便宜。四月初,数名环庆中高级军官商议动手,慕容消有所察觉,慌忙率本部兵马出走环州,不久之后,竟又离开环州,投了夏国。

曲端兵不血刃,收了环庆军权,代行经略安抚使职权后,又马不停蹄地接管廊延三州。这个时候。制置司何灌已经派人通知他,坊、廊、丹三州改由陕华经略安抚司接手。曲端不管这些。尽起兵马往嘟延而来,撵走徐成之后,伸手问长安城里的宣抚制置两司要粮饷装备。

可问题是,为了重组廊延防务而调拨的粮饷物资,已经下陕华帅司。曲端闻讯狂怒。大骂徐卫不是个东西。正打算给定戎下令的时候,金军却已经逼近了黄河东岸。

金军卷土重来的消息经徐卫报入长安以后,弓起两司震动。在李纲“严重关切。之下,何灌下令给曲端,让他就把制置司的部队屯在廊州,并协同泾原徐原、陕华徐卫徐胜,相机而战。

然而曲端此时深恨徐卫,又对制置司拨粮饷军械给陕华军十分不满。回复说。关中之地,有徐家三兄弟在足够。用不着他。反倒是环庆统制慕容消投了党项人,极有可能兴师报复,我若将军队屯在此处,环庆空虚。岂不让人长驱直下?因此表示,又要重回宁州。

“嘭!”李纲一把将公文拍在案上,愤然而起。在堂内不住地来回踱步。这叫什么事?大敌当前。他却要引军回环庆去!他到底想干什么?何灌又是怎么想的?不行,今天必须得去西府走一趟!

取了乌纱戴在头上,李纲怒意难消地步出了自己的公堂,行至外间。下意识地往马扩的座位看了一眼。见他正伏案办公,便停下脚步想了片教。稍后,折身返回,命马扩入内来见。

“你先看看马扩入内以后,李纲指着案头的公文说道。后者如言拿起那封六路都统制复函制置司的公文。粗粗看了几眼,原样放下。“如何?。李纲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不明摆着的么?曲端兴冲冲地接收三州防务,所图者无非两样。先。便是分廊延经略安抚使张深的权,其次,镇了这三州。两司不得拨给他物资?可现在,粮饷装备给徐卫了,他没捞着。金军又逼近河中府,随时可能扣河,坊、嘟、丹三州在此前被耶律马五攻陷。破坏严重,万一金军打来,怎么守?有鉴于此。他要回环庆去,也就不难明白了。

“也不算意外,情理之中马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李纲登时变了脸色:“这还是情理之中?他为六路都统制,负总管全军之责,大敌当前,他却要引军后撤,这是何道理?。

“宣抚相公息怒,曲都统虽然回了这道公文,但他眼下必然还在廊州。事情,还有转圈的余地马扩轻笑道。

李纲自从当日与他见面会谈以来,深知马扩才能出众,如获至宝一般委以宣抚司参议官之职。别看官名好像无足轻重。按制度。参议官,参谋官,都要由知州一级官员充任,参议官更是与转运判官平级。马扩的身份十分特殊,严格说起来,自他从真定逃出,入五马山以后。便是犯官的身份?李纲一来就将一个犯官提为“参议。”足见其对马扩的重视。

因此,听他说了这话,便赶紧问道:“这却从何说起?。

“宣相,纵观曲师尹之前种种,他若要撤回环庆,必然是先斩后奏。如今,却未启程而报有司,恐怕。他也不是真心要走马扩简要地分析道。

李纲闻言,一时沉默。既然不是真心想走,而又给制置司上了这样一道公文,那曲端是想干什么。就不言品:六简单说,就是要挟小头不表示表示,我就要引干判珊庆,你既然把粮饷军械都给了徐卫,那就让他独力对付女真人吧。

想明白这一点,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西军就是这么一班泼破,飞扬跋扈,目无上峰,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可问题是,他想要什么?已经是制置司都统制,还兼管环庆经略安抚司,又官拜节度使,从二品要员,难道还想升个太尉,变成正二品?“哈哈,宣相,他已经建节,又怎会稀罕一个虚名无实的太尉?相公请试想,他是在什么地方给制置司上了这道复函?”马扩笑道。

廊州,怎地?李纲网想问,猛然省悟过来!他还想要廊延帅位!好你个曲端!一念至此,断然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每临战便要挟上峰,此等人绝不可姑息!他若真敢撤军回环庆,本官无论如何也要劝说何少保,罢了他都统制一职!陕西六路将佐无数,少了他还不打仗是怎地?莫说还有泾原徐义德,便是徐子昂,作个都统制也绰绰有余!”

马扩知他是一时气极,方才说出这些话。开玩笑,徐卫不过二十几岁,若是由他总管六路大军,且不说其他大帅们服不服,这也不叫个,事吧?哎,怪了。你是陕西最高军政长官,代表天子宣抚一方,陕西六路任何大小事务,你皆有裁夺之权。为何却说,“无论如何也要劝说何少保?”难不成,制置司管了军事,宣抚司竟不能插手了?好像没这回事吧?

心中疑惑,但李纲不明言,他也不好去问。沉默片刻之后,他建议道:“宣抚,眼下女真卷土重来,气势汹汹,还是战局为要。曲端手握重兵,要击退金军,必须得依靠他和徐家兄弟合力。这六路都缓,制他已经作了,没奈何,还是先稳住他吧

李纲一时没作表态,他知道何灌今日将曲端呈文转利宣抚司是什么意思。

何灌掌兵,部队调动,将帅任免,是他的权力。但如此涉及到军事主官执卓地方政权,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了,那得宣抚使说了算。看样子,何灌也明白曲端的用意,便将这事捅到宣抚司来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罢,战事要紧,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四月中旬,何灌在得到李纲点头之后,行文廊州,向曲端表示,只要能打退金人,便许他嘟延帅位。曲端现在虽代行环庆经略安抚使职权,但“代”字表明,只是暂时性掌管,等有了合适人选,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而在他调任制置司都统之时,又已经卸任了陕华经略安抚使,现在许他嘟延帅位,也就表示,哪怕仗打完了,你曲端还是有立足之地的。

而与此同时,盘踞洛阳的完颜委宿也值着上次南侵北撤的路线,在河清河阳等地渡河,经泽州,转兵向东,奔赴河中府与粘罕会合。河东规模较大的义军,不是被剿灭,就是被赶入山区,只余下泽州平阳两处,如果李植连这两城都控制不了,那他对大金来说有什么用?

没有了后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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