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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三嫁-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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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一句是问旁边的兵部官员,这人被问立即恭敬地道:“是,确实有旧例,按说剿灭山贼,若山贼中有悔改想从军的就命他们从军,只是……”
“还只是什么,我瞧那奏章上说,有个叫周德的,出力甚好,就给一个承信郎吧。”曹彬想都不想开口就道。
“曹相公,这样……”兵部官员立即阻止,但看见曹彬的眼神又停下。
“我知道这样越了好几层阶。但这样的人,既有这样的心,我们当为官家想,这样的人越多,是不是越能让官家安稳。千金尚能市马骨,更何况这样的事?”曹彬的话让兵部官员低头,只连声应是。
赵匡义看着曹彬,什么都没说。
“听说,大郎立了功劳?而且是很大的功劳?”天子既然让群臣决定是否赏罚,那赵德昭也在这个行列,等他回来,永和长公主就主动和他提起这事。
“是啊,我没想到,大郎他给了我一个意外。”赵德昭做为父亲,儿子得立功劳,他也很高兴。不过看一眼永和长公主,赵德昭又一笑:“只是他还是太莽撞了些,离那府衙不远,当时就该问询过府衙,然后再做后面的事。”
“你别以为我会想一些别的。”永和长公主拆穿丈夫的想法,赵德昭看向妻子,微微一愣。
“你我是夫妻,纵然我的公主你是驸马,却也是夫妻。大郎这样我很为他高兴。至于想的不周到,当时箭在弦上,我想,大郎也许没有法子去想别的。”永和长公主的话让赵德昭笑了:“多谢你,公主,多谢你。”
“你不必谢我,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没续娶我,是不是大郎和太子妃,不会兄妹反目?”这个问题让赵德昭沉默,永和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远方。
“不知道奏折上去,官家会怎么想?”赵镇怀中抱着赵捷,胭脂坐在火盆边给赵捷做衣衫。麟州的都监衙门,当然比不上京城赵府那样精致舒服。地上没有了地衣,墙似乎还有些透风,就算放了两三个火盆,依旧觉得有些冷,
“你以前,从来不会去想这些的。”胭脂放下针线,用手捶一下腰。
“以前我总觉得,就算闯了什么样的大祸,总有人帮我弥补。可现在我明白了,要人帮忙弥补祸,自然要付出很多。这个世间,从没有不付出就得到的事。纵然我姓赵,依旧如此。”
“和原来不一样了?”胭脂笑着问赵镇。
赵镇勾唇一笑,赵捷在父亲怀里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胭脂听着儿子的鼻息,也感到有些昏昏欲睡。屋内只有他们三人,胭脂靠向丈夫肩头。
赵镇低头看着妻儿,此地没有京城繁华富丽,这间屋子,也没有京城赵府那样精致温暖,但赵镇心中有一股从没有过的安心。在这里,自己能真正保护住妻儿,而不是要依靠别人的恩赐,来让自己获得一些喘息。
“朱嫂子,这麟州可真冷,来了都个把月了,还是从骨头缝里透着冷!”红月抱着肩膀在火盆面前烤火,对赵捷的奶娘朱氏抱怨。
“娘子和郎君还没喊冷呢,你就喊什么?”朱氏整理一下腿上盖着的狐皮,斜眼瞧着红月。
红月把手放进狐皮里面,朱氏把红月的手拿出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你要想,你也去攒钱买一块,我这盖了好些年了。”
“盖了好些年也比我盖着的狗皮舒服,狗皮也就够用一年,哪像这狐皮,可以用好些年。”红月年纪还小,买不起这些,也只能用赵家发下的狗皮做被子。
“小红月,你怕冷的话,等我上山,给你打条狼来做褥子。”周德的声音突然响起,红月回头瞧他一眼,一脸不屑:“就你,还打狼?谁信啊?”
“为什么不信?”周德把手伸到火盆那里,笑眯眯地问红月。
朱氏怎不明白周德的意思,眼珠一转就道:“周阿哥,我问你,你都十九了,等到朝廷的封赏下来,你打不打算娶媳妇?”
周德的眼还是没离开红月:“我倒是想娶,可是这麟州的小娘子,一个比一个还……”
“朱嫂子,我去问问娘子,晚饭该做些什么菜,不和你们说了。”红月俏脸一板就走了。周德想追上她又不敢,眼巴巴地瞧着朱氏。朱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与其在这想,还不如去求郎君呢。”
☆、第186章 消息
“若要问都监;让都监去做主,那就没意思了!”周德的话让朱氏收了脸上笑容:“这么说;你对红月是真有心了?但我要和你说一句实话;你对红月有心;可红月对你;未必有心。”
周德连连点头:“所以才来求嫂子,我是晓得的;我不过是这乡下山窝窝里的人;就算读了几年书;可又被裹挟到山上做了几年山贼。虽说现在得了都监的青眼。可和红月还是不一样。红月虽说是个丫鬟,可从小生长在汴京;除了身份,眼界见识都比我广;会看上我才怪。”
朱 氏又噗嗤一声笑出来:“瞧瞧,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给我说出那么多。红月这孩子;瞧来还真有点福气。男人嘛,不图他能赚多少钱,有多少功名,不就图他一颗真 心相待?只是呢,我想问一句,你既然得了郎君的青眼,以后若发达起来,会不会想,红月不过一个丫鬟出身,配不上你,想着别娶高门?”
“朱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一个男子,发达后就抛掉糟糠,另娶高门,那算是什么,连人都不能算,只能算是那烂泥。”周德站起身激动地说,朱氏见周德满面通红,又笑了起来:“我晓得你心里怎么想了,不过这件事,要娶媳妇,还是要媳妇愿意,是不是?”
周德急忙对朱氏行礼:“是,是,朱嫂子你说的是,不过也不晓得,红月她愿不愿意。”朱氏又笑了。
红月一直伏在窗口偷听,听他们讲完,红月这才抿唇露出一丝笑,偷偷瞧一眼屋里,红月忙要去寻胭脂,谁知站的时候久了,腿麻,况且天儿又冷,红月嫌那羊皮衣衫不大好穿,只穿了件绸衣衫,这么一动,差点摔倒。
周德在屋里听见有动静,走出来瞧见红月用手去捶腿,周德往红月站的地方一瞧,知道红月方才是在外面偷听,不由呵呵笑出声。
红月抬头瞪他一眼,周德忙收起笑,走到红月跟前:“你这是冻厉害了吧?谁让你不穿那羊皮衣衫呢?”
“我爱穿什么,管你什么事?再说了,那羊皮,味道大。”周德已经蹲下,看着红月的腿,抬头认真地说:“要不,我抱你进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你想的倒美!”红月的俏脸一下红了,觉得腿没有方才那么麻了,一瘸一拐地离开。周德想追上去,但又不敢追,只有站在那。
“我说啊,你也别想了,等过两日,赶紧上山打狼才是正经事。”朱氏已经走出来,笑嘻嘻地对周德说。周德的脸一红,眼巴巴地望着红月消失的方向。
“什么狼皮,谁耐烦要?”红月虽然离开,但还是听到周德和朱氏的对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红月,你这腿是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麟州的宅子,可比不上京城赵府那样深宅大院,从前面到后面,走了几步就到了。红月还在嘀咕时候,胭脂已经瞧见她,从屋里对她喊。
“没什么,不过方才在外面没个坐的地方,蹲了会儿,站起身就麻了。”红月在胭脂面前,不敢一瘸一拐地走进去,把腿伸出去抖了几下,感觉舒服了这才走进屋站好,对胭脂恭敬地说。
“这比不得京城,天气寒冷,你们还是要多穿点。”胭脂扫一眼红月身上的衣衫就道。红月应是后这才道:“都要到晚饭时候了,今儿要备些什么菜?”
“一年到头,只有五个月有新鲜菜蔬吃。今儿还是熬锅羊汤,下点面片。”赵镇唯一受不了的就是没有新鲜菜蔬新鲜果子,这和在京城是完全不同的。
胭脂瞧丈夫一眼,吩咐红月:“多搁点胡椒,就是不晓得胡椒还有多少,等再过些时候,只怕连胡椒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我会习惯的。”赵镇的话让胭脂又笑了,红月已经退出,去告诉朱氏预备晚饭。胭脂拍一下丈夫的手:“怎么听着有点患难夫妻的味?”
“我们难道不是患难夫妻?”赵镇很认真地看着胭脂,胭脂唇边笑容灿烂:“嗯,总算没有一蹶不振。”
“我说过,我会护住你们的,越是想让我低头,我的头,会抬的越高。”胭脂把手放在赵镇手心,赵捷见状也凑过去把手放在胭脂手上。
赵镇把妻儿的手都握在自己手里,感到儿子的手那么小那么暖。赵捷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抬头看着爹娘又格格笑开。
胭脂把儿子抱在腿上:“你啊,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赵捷笑的一脸灿烂,赵镇把胭脂搂进怀里,这样冬天也不会冷。
晚饭羊汤面片,胡椒搁的果然足,赵镇吸了一口羊汤的香气,往嘴巴张的大大的儿子嘴里放了块羊肉。
赵捷慢慢地嚼着这块羊肉一脸的心满意足。
胭脂在旁瞧的又是笑,刚喝了一口羊汤就觉得一股膻味冲鼻,放下碗就呕出来。在西北吃饭的排场也不大,不过就是红月在旁伺候,见胭脂呕出来,红月急忙喊起来:“朱嫂子,娘子到底怎么了?”
朱嫂子走进来见胭脂又呕几声,眉不由皱紧,看着红月:“娘子的洗换,这个月,有没有?”
赵镇在旁,红月些许有些含羞,对朱氏道:“还没有呢,不过娘子说,偶尔迟几天也是平常事。”
朱氏不由手一拍:“那娘子只怕就是有喜了。”
有喜?赵镇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看着胭脂眼眨都不眨。赵捷不满父亲不喂自己,伸手抓过筷子就往自己嘴里送。
赵镇害怕筷子戳到儿子,急忙把筷子往另一边放,瞧着朱氏道:“要不要寻个太医来问问?”
“问什么?我又不是没经过生产的,只怕有几分准。”胭脂已经呕完,红月端过一盏水来,服侍胭脂漱口,胭脂漱口完才对赵镇说。
“真的?那太好了。捷儿,你要有妹妹了。”赵镇抱着赵捷就在那无比欢喜地说。赵捷不晓得赵镇为什么高兴,但还是在那点头:“妹妹,妹妹!”
胭脂瞧着他们父子这样高兴,摇一摇头又笑了,新生命的到来,似乎能给人带来希望。
这欢喜维持的时间并不长,第二天早上,赵镇刚到外面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党项人趁这个时候,发兵侵扰,掳走上百口人,烧了数个村镇,至于粮食牛马等,抢走的更多。
“都监,每到年末时候,那边没了水草,总是会过来抢一番的,等到开春就好了。”记室把文书呈上来,语气恭敬但话里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也就是说,党项年年都来,年年都抢那么多东西走,然后,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赵镇眉头紧锁。
记室笑了:“要有办法,自然是带上大军去剿灭,可是都监,您虽统一州之军,可这平日发动大军,都要上面批下来。而且……”
“而且朝廷认为,党项和辽在一起,为免党项和辽联手,自然是对党项这边稍微纵容一些?可对?”赵镇的话让记室笑的有些尴尬:“都监既知道朝廷用意,那为何还不肯照这样做呢?党项人虽然凶悍,却不过是狼,狼是做不大的,但若放这匹狼和辽这匹虎联手,那麻烦就大了。”
赵镇垂下眼:“纵然如此,我也要去会一会这匹狼,传令下去,点齐本州兵马,留五百镇守州城,剩下的,明日随我一起,前往边界。我,倒要会一样这匹狼。”
“都监,下官并不怕死,可是都监,下官并不愿……”记室的话被赵镇打断:“那你还是不是大周的官员,还是不是该由我统辖的?若你再说这样的话,定斩不饶!”
“都监,下官……”记室还要解释,赵镇只是看着他:“我杀一个记室事后再报的能力,还是有。”这话带着寒冷,记室觉得一阵寒意升起,这样的公子哥,从小在汴京长大,就算上过战场那也不过是被人捧着哄着的,怎会正经办起军务来?
“明日,郎君要出征?”胭脂听到红月的消息语气平静,红月反而急了:“娘子,郎君屡次涉险,您为何不劝劝他?等在这做满了任,到时资历也有了,就可以回京了。”
这大概是所有的人在听到赵镇前来西边时候的念头吧?只可惜他们看错了赵镇。胭脂又是淡淡一笑:“为官一任,虽不能造福一方,也不能白吃朝廷的俸禄啊?”
朝廷那点俸禄,虽然不少,但红月知道赵家的人还未必在意,但红月不能反对胭脂的话。胭脂瞧着红月:“我知道,周德喜欢你。若你以后嫁了他,须要知道,有时候能护住一方安宁,远比得到荣华富贵要强。”
☆、第187章 将
“娘子;奴未必会嫁周德,奴只是;只是为郎君;感到不值。郎君他的身份;若有个万一……”红月又停住了;胭脂只浅浅一笑:“那些边界上被杀死被掳走的,也是我大周子民。”
“胭脂!”赵镇的声音响起;胭脂抬头看着赵镇;赵镇示意红月出去才对胭脂道:“多谢你。”
“难道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前去吗?我知道,拦不住你。况且;都是大周子民,没有谁是应该死;而另一些人就坐看他们死去。”赵镇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胭脂又对赵镇一笑:“别担心我,我什么都不要你担心。”
赵镇对妻子点头;胭脂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这一个,还真希望是个女儿,这样的话,她该为她的父亲骄傲。
赵镇点兵离去,麟州城内就剩下几个属官,送走了赵镇,一个属官叹息:“看来这麟州,以后会不一样。”
“那又如何,难道能靠赵都监一己之力把党项拒之于外?赵都监年轻气盛,又是被赵家放在这里磨练的,自然想着多立些功劳,可是难道士兵们的命不是命了?”另一属官愤愤然道。
“赵都监有句话说的对,那些死去的,也是大周子民,我们的俸禄,也从他们身上来。”另一个属官突然开口。
“赵参军,难道你以为,都是姓赵,赵都监出身如此,你就可以抱上大腿,指望着实现什么?别想的太美,若真有伯乐识你,你啊,也就不会年将五十,依旧在这偏僻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了!”最早说话那个人,不无讥讽地道。
赵参军单名一个朴字,听到讥讽也毫不在意,只是看着远方,已经看不到赵镇的军队了,但赵朴觉得,赵镇定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而不是像自己身边这些官员一样,一个个抱怨不已,日夜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赵都监,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党项人的地方了。”斥候前来禀告,赵镇点头,看向远方,刀已出鞘,就等沾上敌人的血。
军队继续往前面行去,前面三四里处的小树林里,传出说话的声音:“狄值使,那些真的是我们这边的军队吗?”
被称做狄值使的男子今年二十四五的样子,相貌俊俏,只是额头处有个大大的刺字,配。他名唤狄勤,因在家乡惹了事做了配军在这边关,数年来已经成为值使。
狄勤并没说话,在他身后,除了三四十个士兵之外,还有七八十个平人打扮的,他们的眼中,还有没消失的惊恐。
被党项人掳走,又被救回,但听说救他们的是悄悄来的,并没得到命令时候,这些人的惊恐更加紧张,谁知道官家知道,会对他们怎么样?
狄勤看着这些人的惊恐,眉头皱的更紧,躺在狄勤脚边的一个重伤的人,发出一声呻吟,而树林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这么一个小树林怎么也藏不住这么多人。但现在这支军队,目的到底是什么?
骑在马上的赵镇突然皱眉,示意军队停下,军队站在路上,除了风吹过甲胄,没有一个人说话。
“都监?”副将看着赵镇疑惑地问。赵镇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面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是惊恐的百姓还是党项人?
察觉到小树林里面有人的不止是赵镇,外面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狄勤的手握住刀,终于放开,示意众人在那等着,自己走出小树林。
“值使!”有人惊叫一声,但狄勤还是一步步走出小树林。
树林外是兵甲鲜明的士兵,狄勤抬头,看着坐在马上的赵镇,尽管年纪差不多,但狄勤从赵镇的衣着上,判断出他就是新任都监。
狄 勤跪倒在地行礼:“值使狄勤,拜见赵都监。”赵镇身边的副将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赵镇看向副将,副将忙道:“赵都监,这人虽位卑,但名声很响,不过因他是 配军,所以……”“原来,你就是那个党项人害怕的狄值使。”赵镇看着狄勤,点头说了一句才道:“起来说话,能杀敌的儿郎,无需跪着回话。”
狄勤不料赵镇会这样说,眼中闪出惊诧,赵镇已经翻身下马,众士兵让开一条路,赵镇来到狄勤面前:“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党项人又来侵扰,卑下带了三四十个兄弟,前去把人救回来。都监要罚,就来罚卑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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