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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两不相欠！

　　　　都死了，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这招，对于有些人或许好使，对于像富有野心的朝栖娴和孤身一人的楚涵来说，简直就是一句狗屁。

　　　　“我亲爱的朝姐姐，他这么说了哦，你有什么想说的？”楚涵笑了笑，因为身体更加虚弱，连声音都飘忽起来，语声温柔，加上两人隔得很近，一下子让朝栖娴愣了愣。

　　　　何曾几时，眼前的男子对她如此温柔，在她蓬头垢面的时候，不仅没有取笑她，还为她送来了一张手绢，善意的提醒她整理仪容，又何曾几时，那妖艳的男人也对着她山盟海誓，发誓一生保护她，到最后却娶了公主，由此可见，这天下男子的心，都是让人齿冷的。

　　　　没有一句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吓了楚涵一跳，也让莫子清几乎以最快的速度飞身直起，几乎要在下个瞬间，将她完全抹杀。

　　　　但是正处于疯狂的朝栖娴反应速度居然出奇的快，重伤之下，竟然一把拔掉了插在身体里的剑，将自己和楚涵脱离，一边回过身来，对着楚涵就是一剑。

　　　　“就是你！”她大吼道，“要是没有你，我何至于弄到这副境地？我何至于辛辛苦苦，过着刀口舔血生不如死的生活！就怪你！你为什么要活在世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速度却慢慢下来了，因为她的血流的比楚涵还多，何况她虽然修冰系的武功，却不是冰属性，楚涵能在后面凝结真气防止血的流失，她却不可以。

　　　　她不过是拼着眼前一口气，做出速度的爆发而已。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是王妃了！要是没有你，我也是一品诰命了！”她嘴里喷出一口血，浑身发抖，当的一声，剑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瘫了下去。

　　　　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划花了，鲜艳的红色点点滴滴，如同冬日里盛放的红梅，脸颊早就湿了，鲜红一片，分不清楚是血还是泪。

　　　　楚涵为了躲避朝栖娴的剑，连连后退几步，捂着腹部，几乎要晕了过去。

　　　　“你果然很厉害，”莫子清丝毫不为眼前场景所动，“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能这么支撑，难怪那天我抽了你那么多血，都没有晕过去。”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近，“我不会让你痛苦，放心，一下子就让你解脱。”

　　　　楚涵盯着他走近的脚步，浑身却像被定住了一样，一步也挪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虚弱，她直觉到了恐怖。

　　　　这个人，从头至尾，脸上除了笑还是笑，和那种故作微笑内心却有想法的人不同，他是真的，发自内腑的微笑，眼中闪烁着仁慈和解脱，好像在面前杀掉一个人，就如同干了一件好事一样，让他倍感欣慰。

　　　　即使，拖累周围无辜的人也无所谓。

　　　　难怪，那时候看见他，便觉得他的笑是她所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温柔，最阳光的笑，就连眼底，都洋溢着笑意。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那种救济苍生的人物，如今看来，简直大错特错。

　　　　他是随时随地都能露出那种表情的，就和吃饭一样，这样的人，披着天然的伪装，在此时，给了她极大的压力，几乎喘不过来气。

　　　　难道自己这回真的栽了，就只能这么死了，或者，再穿一次？

　　　　她突然觉得不甘，她还没有亲口找朝栖娴弄明白当时的事，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还没有去悄悄问候一下单之峰，不知他被探魂划到到底会怎么样，她还没有……确定路离的心意。

　　　　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多谢夸奖，真可惜，一时，我死不了。”楚涵眯着一只眼，嘴角鲜血流下，滴在了她的手背上，“不过，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等了一阵子，莫子清才慢慢的出来，他手上拿着针管，微笑的对着她，“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我计算失误，如今还给你可好？崾”

　　　　计算失误？楚涵撇嘴，一个暖萌的美男在你面前睁眼说瞎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因为一直有帘子挡着，楚涵也不敢肯定他在那边有没有做手脚，虽然她对自己的血液性质做了些改变，可是幻境谷毕竟世代从医，能不能解开真相她也无从得知。

　　　　在楚涵他们走后，一个人影，缓缓的踱了出来，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睡了的宣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哪还有一点睡意？

　　　　“亏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宣文帝看着来人，毫不惊讶。

　　　　“皇上。”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听不出悲喜，“我只是恳请皇上，不要杀了楚涵。”

　　　　宣文帝眉毛一皱。

　　　　“皇上，您刚刚说话的意思，从轻处置，不过就是把满门抄斩的罪名换成她一个人扛，然后顺便打压一下三大家的气焰，是不是？”

　　　　“是。”宣文帝冷淡回应，“然后呢？如果我杀了她，后果会如何？”

　　　　“不会如何，只是皇上的剧毒，皇上钦定的下一位继承者的剧毒，永远都解不了。”路离走上前来，颀长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的很长。

　　　　“你是在威胁朕？”宣文帝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东西，就好像这大逆不道的事，在他眼里很平常一样躏。

　　　　但是，路离知道，他毕竟是坐上这个位置几十年的事，眼前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的前兆罢了。

　　　　“并不是威胁，仅仅是忠告。”

　　　　砰……床旁边的杯子被扔了出去，一下子碎成几十片，到处乱飞，杯中的水如同洒满天边的雨，一点点露了出来。

　　　　路离面色不变，即使君王在盛怒之中，他也可以保持自己的平静，好像对眼前的暴怒引起的龙卷风毫无反应。

　　　　“陛下，对于我提的方法，陛下可以继续考虑考虑，因为对皇室没有坏处，何况陛下，您自己也对我身后势力觉得厌烦，所以才这么忌惮我……”

　　　　“放肆！”宣文帝一下子几乎没有喘过来气，脸色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他看着路离，看着看着，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今天能那么信任幻镜谷，他之后就能多么信任路离。

　　　　“我也觉得如此，所以不如做一个交易，我把楚涵的真实身份告诉陛下，陛下也好相信我的诚意。”

　　　　宣文帝眉毛一挑，“楚涵不就是楚家那位吗？难道她还有什么秘辛？”

　　　　“楚家和天门的关系，皇上心里比我清楚，但是天门起源于哪里，他们为什么对楚涵要赶尽杀绝，皇上一定会有所了解。”

　　　　“难道……”宣文帝大惊，“难道她是那个族人的后代？”

　　　　“正是如此，探魂虽说摄人魂魄，但是这是文黎川大人为了守护那个族人亲自制作，他为了国家的安定，将曾经为新王朝出过力的那个族人赶到了漠北，为了表示他的愧疚，亲手制作了这一把神刀。”

　　　　“同时这把神刀也成为抑制他们的利器，和他们体内的真气化为一体，可以防止他们暴走，同时也将他们限定死了在那片小小的区域中。”

　　　　宣文帝沉默不语，显然路离的话打动了他，这一段秘辛，是后代统治者为了丑化探魂刀而广为流传的，因为大家对那个族人都深恶痛绝，都认为他们的威胁太大，所以即使后期王朝分化成了许多小国，但是他们聚在一起商议了许久，一致同意派兵剿杀他们。

　　　　这个族人的大头领则带着探魂刀，隐藏进了人群当中，但是因为他们许久不接触世人，出来之后便是一张白纸，很快遭到围杀，有人拿到探魂刀之后高兴的手舞足蹈，结果却因为属性不和，自我反噬。

　　　　在后期的宣传中，为了魔化这把刀，他们将开国元勋作为例子，但是众多的人不知道的是，那位开国元勋，其实也是这个族人，不久后此族大乱，死于他们的斗争之中。

　　　　“既然如此，她治好我们皇族的病都会有希望。”宣文帝沉吟了许久，咳嗽了几声。

　　　　“正是这样，微臣告退。”

　　　　有的时候点到即止，说多了别人反而会怀疑，多疑如宣文帝，说道这个份上让他自己想是最好的。

　　　　“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路离走过许久，宣文帝像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说了几句。

　　　　帘子闪动，随着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床板的后面，突然翻出来一个人。

　　　　若是莫子清在这里，必定会大为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输血的时候，居然会有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盯着他的举动。

　　　　毕竟幻镜谷阵法独步天下，而且内部幻术不少，能够通过这个阵法的人，可以说简直天纵奇才，所以他一直很安心的，将宣文帝置于自己的眼皮之下。

　　　　“有一定道理。”他的

　　　　声音略带磁性，和平日的女声完全不同，低沉，沙哑，一头青丝披散下来，露出半个洁白如玉的脸庞，美丽的令人窒息。

　　　　“你不是和他最不对盘吗？”宣文帝又咳了几声，眼前的这个儿子，已经出落的愈加美丽了，就和当年他的娘一样。

　　　　“我和他不对盘的原因，是因为我讨厌星辰殿，我讨厌被人控制，我讨厌做人的傀儡。”宇文玄影冷冷一笑。

　　　　“但是这是和星辰殿决裂的好事，也是让我们摆脱控制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可是幻镜谷那边……”宣文帝犹豫不决。

　　　　“幻镜谷那边！哼！父皇你难道还不了解？他们是不愿意干政，但是他们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凌驾于他们之上，他们要的超脱的地位，正如现在的星辰殿，父皇觉得呢？能给的了吗？”

　　　　“且不说我们是否愿意将他们尊崇的武功等等奉为第一，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那边星辰殿，怎么可能甘心？他们怎么处理路离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必定会被他们碾压的粉身碎骨。”

　　　　“那不如……”

　　　　“挑起他们两个的战争？”

　　　　“父皇，一个人若想挑起两者的战争，就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达到：一是你比他们强很多，逼的他们狗咬狗而不敢联合反抗你；一是你比他们弱很多，但是却是一块大肥肉，逼得他们不得不抢。”

　　　　“这中间的不同，就是一个是自己掌控全局，俨然真正的人间帝皇；一个是自己是蚂蚁，被两大强者夹在里面，一不小心就被碾压致死。”

　　　　“父皇，你觉得，我们如今是帝皇，还是蚂蚁？”

　　　　宣文帝沉默了，他虽然贵为帝皇，但是他太明白自己的无奈，如今宇文玄影很尖锐的挑起了这个问题，虽然难听，但却是现实。

　　　　“那……”

　　　　“我们务必要调整方针，保护好楚涵，不能让幻镜谷得手，若是星辰殿知道此事，楚涵也是我们一个很大的砝码。”

　　　　说着他的嘴边微微翘起，“不仅如此，这个人，出乎我意外的有用，就是天门，都可以视情况而定。”

　　　　“所以，我们还要感谢，路离告诉我们的情报呢！”

　　　　宇文玄影冷笑着说完，伸出如玉的手指，对着那开的高雅白兰，狠狠的一折。

　　　　四溅的汁水落到了他的脸上，映衬的笑容更加明艳，“至于折磨你的快乐，下次有机会再尝试吧！”

　　　　岁月如梭，来回往返了几次，楚涵自忖贡献献血也贡献的差不多了，正对着小院里开着的花发呆，便在门边，看见了一个久违的人。

　　　　朝栖娴。

　　　　她还是那么明艳美丽，优雅端庄，比之前更胜一筹。

　　　　她袅袅婷婷的走近，双眼微笑的看着楚涵。

　　　　楚涵练练后退了两步，眼神警惕，“你干嘛？”

　　　　“你现在是不傻了？想起姐姐没有，那时候你没想起来我，我可是很伤心呢，正寻思着和你解释解释，结果到了你家，你却不见了，让我和楚大哥一阵好找。”

　　　　楚大哥？她走之前已经告诉楚云自己会走，只是那天晚上没想到还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所以就提前走了，但是既然死不见尸，楚云想必也应该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才对。

　　　　这个朝栖娴，又开始设套了。

　　　　“你现在可回忆起来了？”虽然楚涵的眼神愈加警惕，但是朝栖娴的脸色却愈加和颜悦色。

　　　　那是当然的，楚涵若是想起了一切，就不只是退这几步那么简单了，肯定是眼中又恨又怒，陷入疯狂的绝境，现在只是警惕的后退，那就代表不过是身体上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具体的东西都没有想起来。

　　　　既然这样就好办多了，至少没记忆的楚涵，更容易对付点，而且如今，外面设下了天罗地网，无论怎么样，她也逃不掉。

　　　　“实话说，这段时间没见你，姐姐真的是好想你，一直在找你，直到有一天，听表妹有次说道，说是单之峰将军说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看楚涵的反应，“你大闹朝堂犯了弥天大罪，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把楚大哥急的。”

　　　　楚涵听着单之峰的名字，心里漏跳了一拍，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楚云的名字。

　　　　楚云？

　　　　一瞬间她的眼睛立刻睁大。　　　　“到时候需要你输血，而且这种次数应该不止一次。”莫子清生怕楚涵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明白。”楚涵冷静回答，不得不承认，莫子清作为幻境谷的弟子，奇思异想倒也不少，竟然能想的出这么一个法子。

　　　　看她这么淡定，莫子清也就不再问了，便把楚涵带上，一起去面君。

　　　　七转八转，经过了无数亭台楼榭，便见前面有一个小楼，在一群翠竹的氤氲下，显得曲径通幽。

　　　　一直以为帝皇所居之处必定是大气庄严的，这么一个小家碧玉高雅的地方，楚涵还真觉得有点新奇崾。

　　　　“宣文帝本就不是铺张浪费之人，何况这里安静，正适宜他养病。”莫子清似是看出了楚涵心中所想，回头解释道。

　　　　一路经过，几乎就没有见到几个人，整个庭院很安静，连鸟叫声也不曾有躏。

　　　　“居然没有侍卫。”楚涵来回观望，“就算要养病，也需要足够的人手吧？”

　　　　“幻境谷的阵法独步天下，这个地方，看似松散，可是一旦防守，连个蚊子都进不来出不去的。”

　　　　果然是阵法，环环绕绕密密麻麻，每一株植物假山湖水，似乎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楚涵其实对于阵法很好奇，她一直认为，能够不用人力，只凭死物，居然能够将具有思考力的活人困在里面，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如今亲眼所见，她便只能叹为观止了。

　　　　她捡起一颗小石子，随手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莫子清脸色一变，正飞起一指弹风欲将小石子偏离轨道，便听到砰的一声，那小石子像是撞到一件什么东西，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明明似在空中，却发出和某东西相撞的声音，楚涵嘴角露出些许微笑。

　　　　幻术。

　　　　阵法加上幻术，这幻境谷将这个地方严防死守，外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接触余地，即使是他的亲儿子们都没有机会，这位宣文帝，对幻境谷如此放心？

　　　　若是他相信幻境谷所谓的世外之谷的宣称，那楚涵都会怀疑这家伙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医治帝皇的病也就罢了，将他转移到一个外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上来，而且还擅自添加了诸多防卫，楚涵忍不住冷笑：这真的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闪开！”莫子清喊了一声，拉住楚涵的手，腾空而起，到处都是飞沙走石，迷糊的几乎看不见周围的景物。

　　　　不过楚涵可没有一点点后悔之心，更加对这个幻境谷没有一丁点好感，干脆将莫子清的手往下一拉，便将他送到了刀枪面前。

　　　　莫子清身子一个诡异的扭曲，修长的手指随手一拉，楚涵便觉得身子一紧，随即自己便在他的面前了，无数的细针飞了过来，楚涵想也不想，雪寒九天运作的飞快，腾空一弹，带着莫子清飞离地面。

　　　　莫子清则双手飞快的抖动，等到楚涵回过神来，一切已经静止，刚刚凶险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

　　　　“这是什么？”刚刚在光的反射下，楚涵看见了一丝闪亮的东西，而且自己被拉到他的面前时，身体已经被固定，她没有办法挣脱，正因为如此，她才无法运用置换。

　　　　这是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