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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歌倾雅慕年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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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意无意中提起此事:“两天后,就是凌太妃的百花宴了,到时你有什么打算?”

    “估计又罗里罗嗦要很久,真是麻烦。”苏政雅放下手中的奏折,皱了皱眉。这事不提便罢,提起来就让人发愁。琢磨了片刻,忽而灵光一闪,说道。“我想到了!脱身的好办法!到时候,我呆得烦了,就遣司马过来报讯。然后你就派人来通报,说有大臣紧急觐见,有紧急军情之类的上报都行,这样我不就可以脱身回来了!”

    温婉见他完全没有往选妃那方向想,心中也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犹豫着要不要点醒他,却见他又兴致勃勃地看起奏折来,指着一处生僻的典故转而向温婉询问。温婉的思绪被岔开,也不复再提此事。

    百花宴当日,苏政雅一下朝,便被太上皇请了过去。温婉在御书房等过了往常的时辰,不见他来,自然也心里有数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圈,便坐到御案前,翻看起奏折来。琐碎的事情很多,全部置之不理又不好,温婉便挑了其中较为重要的几个,用笔墨记录下来,呆会等苏政雅回来,让他看过后,再作讨论。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了。温婉心想唯恐是苏政雅呆不下去了,遣了司马嘉回来报信。连忙起身迎出去,不想从外缓步进来的竟然是西王,不由吃了一惊:“姐夫?”

    西王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温婉,便淡淡笑笑,解释说道:“今天,太妃娘娘召开百花盛宴,我也在邀请之列。席间的丝竹声听得久了,有些乱耳,我退席想到处走走。皇上遣人找我说与我有事相商,让我到御书房,我便先行过来了。”

    “原来如此。”温婉会意,果然还是苏政雅在那边呆得不耐烦了,便想以此来脱身了。引了西王入内坐了,便到门外遣了随侍去席上通知苏政雅,说西王爷有急事要与皇上商议。待那随侍领命去了,温婉便回房向西王解释这里头的因由。

    西王听罢,点头说道:“确实有些无趣。皇上就更难做了,每个人都盯着他,也难怪他出此下策。”

    “是啊。他本便不是能够安份得下来的性子,如今已经收敛了许多,他是真的为了要成为一个好皇帝而拼命努力着。希望他能够成功,少一些波折。”温婉感慨地说。

    西王抬眸凝望着温婉,心神有些恍惚。这个此生最契合自己的女子,近在咫尺,却一直远在天边。从相遇,相知,到擦身而过,再到如今看着她深深地为另外一个男子忧虑着,他也已经弄不清自己的心底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察觉他的异样,温婉不由问道:“怎么了,姐夫?”

    西王回过神,淡然一笑:“没什么。对了,这几天可有江东呈报的消息?”

    温婉点点头:“有父亲大人递回的奏呈。他们已经顺利请得梁大人出山,治水工作已经全部布筹下去,并初见成效了。正想好好地感谢姐夫,若非姐夫请得沈师兄陪同南下,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西王淡然笑道:“为岳父大人尽点力,也是我份内之事。”

    温婉有些恍然。的确,他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女婿,温向东有事,他出力相帮也是情理之中。为什么每次他为温家做事,她总会默认为出于自己的原因,而心里充满了愧疚。或许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早已释怀,只有她还迟迟不肯忘却,心中不免有些尴尬。无言对坐了一会,忽然想到干坐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沏茶上来,便慌忙起身说:“我去倒茶。”一时不慎,不小心绊到了桌脚。

    “小心!”西王连忙起身托住温婉的手臂,方自站稳,门外便“呼啦”一下进来了一群人。当先一人赫然正是尉迟雪夏,随后进来的却是苏政雅和司马嘉。

    尉迟雪夏抿嘴暧昧一笑:“我说西王爷悄悄离席是要去哪里,却原来是偷偷到这里幽会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圈套】

    温婉一看这种架势,就知道是被人设计了。只是这样拙劣的计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所以然来,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站定身,缓步向前行过礼后,便自出房沏茶去了。

    西王倒是作了详细的解释,说自己离席是因为席间的歌舞过于喧闹,他略感有些头疼,便到御花园散心。至于前来御书房,却是听从了皇上的传唤。

    尉迟雪夏一听,便似抓住了把柄,扬眉说道:“政哥哥方才一直与我坐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传唤你了,我怎么不知道?”说完,便回头问苏政雅道。“政哥哥,你有传唤西王爷到御书房么?”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苏政雅冷冷地说完,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西王爷有要事商谈,你先回司马,送公主出宫。”

    尉迟雪夏连忙说道:“我不出宫,我还得帮太妃娘娘主持花会呢!”说完,便自己转身出去了。出门时,还不忘喊上司马嘉,约摸是以为苏政雅留下西王是要秋后算帐了。

    温婉沏好茶回来,便看到尉迟雪夏还流连在院外,探头往里边看。她停住脚看了几眼,尉迟雪夏便朝她哼了声,掉头走了。温婉抿抿嘴,这样一来,倒也发觉这人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阴狠。

    缓步走进书房,苏政雅与西王正在谈论治水的事情。温婉为他们各上了杯茶后,便站到旁边听他们讨论。近半个时辰之后,内侍来报,说兵部尚书潘大人求见。兵部尚书求见,约摸是军情大事,西王便起身告退。

    温婉送西王出御书房,临行前,西王说道:“方才的事情,别太在意,皇上明白的,他没有误会。”

    温婉点点头,淡淡笑笑。回到书房,却见苏政雅紧蹙着眉,见她进来,问道:“潘大人说前几天递上来一个折子,你可有看到过?”

    “潘大人的折子?”温婉回想了一番,摇摇头答道。“不曾见过。”

    潘尚书一听,急了,说道:“那是关于今明两年的全国各边防关卡以及京内各处的布防安排,微臣先是呈给大司马大人过目,大司马递到了尚书院,尚书院又说已经送给皇上御览,御书院这边却说不曾见到过,莫非那折子还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温婉顿觉大事不妙,若是真的在御书房发生奏折遗失这种事情,后果将非常严重。每天清晨,尚书院都会有专使送奏折过来,会与温婉当面点清数目,做好交接工作。待苏政雅御批后,有些直接批复的,便在第二日交接时交还给专使送回,有些需讨论处理的大事,折子便会被扣下,存在御书房。待存满一个月,便会统一送到鸣凤阁保存。

    “折子遗失倒是小事,怕的就是落入有心人手中,将京中布防之事泄露出甚者传入敌国耳中,那就大事不妙了。”

    苏政雅劝慰道:“御书房奏折的进出都有详细记录,既然之前都不曾发现过数目上的疏漏,应该不致于遗失。潘大人暂且稍安勿躁,待御书房与尚书院对过记录之后,自会知晓奏折现在何处。”

    潘尚书说道:“但愿如此。”

    送走潘尚书之后,苏政雅问道:“你真的不曾见过那份奏折?”

    “你信不过我的记性么?”

    苏政雅自然是相信她的记性的,只是若是真发生遗失奏折这种事情,而且涉及军密机要,唯恐连他都难以保她周全。“那现在怎么办?”

    温婉也知道这件事情弄得不好就会非常严重,压制住心中的慌乱,沉吟了一番,说道:“尚书院那边的记录不用对了,每天对,没有发生过数目对不上这种事情。唯今之计,只有找尚书令大人确定。第一,他是否收到过潘大人的折子;第二,他是在哪一天送折子进宫的。每天扣留下来的奏章我都有做具体记录,若是能确定是哪一天送进宫,查一下记录,就知道那份奏章是留在御书房,还是被送回尚书院了。”

    苏政雅点点头,当即下令传尚书令进宫。尚书令说道:“大司马确实将潘大人的奏章转到尚书院,微臣也依制呈送进宫。至于是哪一天,倒真是记不太清了。不过大司马半月前才从外地回京,所以奏章进宫,理应也是这最近半月之事。”

    苏政雅闻言望向温婉,见温婉轻颔首,便让尚书令先退下了。

    温婉取出记录本,一天一天地往回翻,一边与苏政雅说道:“每天收到的奏折数量,以及次日送返的数量,我都有记录。至于留下来的折子,更是作了详细的摘要。总数量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要确定留下的奏折里,并没有潘大人那一份,那么遗失奏折之事便与御书房无关。”

    苏政雅点头称是,在温婉旁边坐下,与她一道一条一条地对记录。

    温婉做事果然十分细谨,每一天收到几份,留下几份,留下的都是哪位大人呈上来的折子,大致讲的是什么事情,都做了记录。一条一条,一清二楚,一直翻到差不多一个月前,都不见有潘尚书折子的记录。那也即是说,潘尚书的折子并没有被留下来,而是第二日就被送回尚书院了。这样的话,那最多就是个轻重不分的怠慢之罪,比遗失奏章的罪职轻多了。就算要做处罚,轻重也完全掌在他手中。苏政雅方正松了口气,忽见温婉“哗哗哗”地将书页往回翻,然后停留在两页之间,神情陡变。

    “怎么了?”苏政雅察觉不对,连忙凑过去将这两页上的每一条记录重新看了一遍,不解地问。“没有啊。”

    温婉并不言语,只是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日期。

    “十八……二十?!”苏政雅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本子拖了过来,将这两页纸翻来覆去地翻看,又扒着缝隙瞧了一阵。“没有被撕毁的痕迹,那一天,你忘记记了?”

    温婉一听,“霍”地站起身,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么说,就是不信我!”

    见她委屈得眼圈都有些红了,苏政雅连忙起身安慰道:“我当然是知道你的,只是这被撕得一干二净的,外边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说着,轻拥过她,柔声说道。“先不要着急,留下来的奏章不是都被你存放在后面的书架上么。这个月的应该都还在那儿,我们一起去找找。尚书院那边应该有作记录,十九那天我们留了几份下来,我们只要在数目上对应上,不就可以了。”

    温婉方自点点头,便有内侍来报,说大司马求见。

    苏政雅微一迟疑,说道:“让他进来吧。”

    大司马匆匆地进来,见温婉在,迟疑了一会,见苏政雅并没有让温婉退避的意思,便直接说道:“陛下,我们的密探方才抓住了一个正准备潜伏出京的北江国细作,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潘尚书的那份奏章。”

    一听此言,温婉的脑中顿时“嗡”地一声炸开了,心中只剩了一个想法:太狠毒了,设计之人,完全不是尉迟雪夏那种程度可以比拟的。

    大司马有意无意地看了温婉一眼,继续说道:“所幸缉获得及时,不至于酿成惨重后果,但是兹事体大,请陛下务必彻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罪名】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朝廷核心集团的权贵大臣们。在一个时辰之内,三司大臣,尚书令,左右丞相,连同大将军司马置纷纷接踵而来,无不对关乎重要军情的奏折流到邻国密探手上感到震惊不已。

    “陛下。”尚书令也是有备而来,将这半月来的出入奏折记录呈到苏政雅面前,说道。“每日呈送进宫,以及被送返的奏折,这上面都有详细记录,请陛下过目。送返的奏折都已经返还到各大臣手中,数目也是正确的,所以那份奏折应该是御书房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会流到细作手上,微臣认为,御书房应当对于此事作出必要的解释。”

    苏政雅点点头认同,一边不动声色地帮温婉开脱道:“御书房守卫疏松,疏于管理,致使奏折失窃,确实难辞其咎。所幸及时缉获,才没有酿成恶果。那就这样吧,御书房上下一干人等。全部罚俸三个月。即日起,加强御书房守备,大司马看看要不要再调队禁卫军过来吧。”

    大司马自然明白苏政雅的言下之意的,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他这个话,为温婉他们网开一面。这件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他也不清楚这其中是否有猫腻。若是有人设计陷害,那么他顺这个台阶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若真是管理上的问题,那问题就严重了,极可能会影响国祚,万万轻视不得。

    正迟疑着,便听得司马置开言说道:“大内禁地,守卫森严,御书房更是重重戒备之地,除非那人能够幻作无形,否则决难踏入御书房半步。而且自开朝以来,宫中就不曾发生过失窃之事,以微臣看来,此事背后,恐怕别有深意。”

    对于司马置说的这话,温婉也是认同的。大内禁地,守备森严,潜入御书房行窃,而且还来去得神不知鬼不觉,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温婉对于自己的记性也没有怀疑,她百分百地确信自己并没有看到过那份折子。这里头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恶意地设计她。

    尚书令与她无怨无仇,反而还有些故情,她相信不会是他从中作梗。几经推敲,这其中的变故,应该是发生在折子在被她接收之后,到她看到那份奏章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而在这段时间里,能自由进出御书房,却不被人起疑的,除了她与苏政雅之外,就只有司马嘉和尉迟雪夏。

    若说是这两个人设计陷害她,她都可以理解。司马嘉本来就心机深沉,他能够凭一已之力,助苏政雅几度脱险,并谋得尉迟家的帮助。如今出这个一个计策对付她,自然是小菜一碟。而尉迟雪夏身后,则有个智冠天下的尉迟绉,有此谋略,也不足为奇。看来她还是掉以轻心了,她为温家谋福祉,想重振温家。抬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司马家和尉迟家又岂会坐视不理,难道坐等着温家重兴,再分去他们的一杯羹,来个三足鼎立?

    在温婉转目看向一直沉默未语的尉迟绉的同时,他缓缓地开口了:“对了,司马大人,如今那名细作何在?”

    大司马言道:“那密使在被抓获后,就服毒自尽了。”

    司马置立马接话说道:“陛下,服毒灭口必是怕严刑逼供之下,泄露幕后之人,只怕此番朝中还有内应。不彻查此事,拔清除此内应,只怕会后患无穷啊,陛下。”

    苏政雅听出针对过来的苗头,连忙说道:“大将军过虑了,战俘为免受辱自尽也是常有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尉迟绉沉吟着说道:“北江与我国曾交战多年,素有积怨,不过先帝之时,北江皇室主动示好,嫁了一名公主过来和亲,之后两国的关系便缓和了许多。尚书令大人和司马大人乃是朝中元老,可还记得,当时那位江国公主,配的是哪一位王爷?”

    经他这么一提,尚书令才恍然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已故的西王妃!”

    “老臣也想起来了,已故的西王妃曾是北江的……”

    温婉惊见矛头无故地转到了西王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慌忙回眸看了苏政雅一眼。苏政雅会意。出言阻止道:“大家不要再妄加推测了。此次奏折失窃,御书房责无旁怠,交与刑部立案彻查。所有侍卫全部撤换,调离大内,常侍女官……”苏政雅略微顿了顿,正声说道。“停职查办。若查明与此事无关,再调任他职。”

    对于苏政雅的这个决定,众大臣沉默许久,倒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案子很快地移交到刑部审理,温婉和御书房侍卫统领也暂时由刑部收押,严加看管。

    众大臣退去之后,尉迟雪夏又闻风而至,扇风点火地说道:“果然吧,政哥哥,温婉与西王爷就是关系匪浅。我听说,几年前的文会友会,他们都是出双入对,还被京城文坛称为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就觉得,她后来莫名地舍弃西王,转而接近政哥哥,就奇怪得很!果然了,她进宫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

    “西王爷的亲生母亲是北江的怀真公主。如今北江国内。皇帝卧病,皇储之位正争得火热,谁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温婉涉案,自己无法帮她脱罪,只能无奈让她入狱,苏政雅心中已经够烦了,再来这么一遭,心中一团怒火上来,豁然站起身来。尉迟雪夏怔了怔,便听得他恶狠狠地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她的坏话。你给我滚出去!”

    “政哥……”

    “滚!”

    出于对尉迟绉的倚赖,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尉迟雪夏的任性和取闹,苏政雅都一再容忍,从来不曾疾颜厉色过。尉迟雪夏被吼得委屈了,泪水盈盈地喊道:“政哥哥笨死了,被坏女人当傻子骗,还执迷不悟!就等着祸国殃民,江山拱手让人吧!”说罢,便抹泪飞奔离宫了。

    尉迟雪夏离宫之后,苏政雅便一直在御书房呆着,时而站到窗前,时而又坐到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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