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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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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泓蓝道:“奶奶手脚畏寒,怕是体虚,不然叫大夫过来瞧瞧,好生调养调养?”

    楚亦凡道:“瞧什么瞧,又不是什么大病。”她一个才过门的新媳妇,三天两头兴事,不是找人不待见嘛。

    正这会门帘一挑,湖青笑盈盈的站在门口道:“奶奶您瞧谁来了?”

    楚亦凡放下针线,问:“是谁?”这一抬头,就看见绿萝站在门口,堪堪解下蓑衣,露出一张带着温暖笑意的脸来。

    楚亦凡唉哟一声,立刻从炕上跳下来,道:“绿萝,怎么是你?这雨涟涟的,你也不嫌泥泞?”

    绿萝解了蓑衣,上前行礼,道:“奴婢有些日子没见着奶奶了,琢磨着今儿得闲,特意来给奶奶请安。”

    楚亦凡见她并没湿了衣服,这才叫人给她上热姜茶,道:“虽说没湿,可这天雨寒凉,你喝点姜茶热热身子。”

    忙乱了一时,绿萝也喝过了姜茶,手脚也暖和了,这才安生的坐着跟楚亦凡说话。

    绿萝问过楚亦凡的近况。楚亦凡也不瞒她,大致说了说,又问起绿萝的近况,绿萝低头道:“奴婢,才查出来的,有身孕了。”

    楚亦凡替她欢喜,道:“太好了,几个月了?怎么有了身子还不知道爱惜,这大雨天你乱跑什么?”

    绿萝带着羞喜笑道:“才两个月多一点,一路上都是坐车,也不碍什么,就是觉得只怕一时不能进来服侍奶奶……”

    楚亦凡道:“你急着进来服侍我做什么?现下将养身子才重要……”一时又嘱咐她少干重活,多加营养,两人聊了半天,都在孩子上面打转。

    绿萝忽然道:“才刚奴婢进来时听泓蓝妹妹说奶奶畏寒体虚,这虽不是什么大症候,却也该好好调理,体寒的人最不易受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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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孩子

    120、孩子

    晚间沈青澜回到栖霞院,正见泓蓝提着药箱送一位老大夫出门,他瞥了一眼,不太认得,想来不是府上常请的陈大夫。

    进了门,湖青打起帘子,就见楚亦凡才趿上鞋,天碧在一旁挂****帐。

    他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楚亦凡见他进来,先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就把视线垂落下去,道:“也没什么大妨碍。”见她要和沈青澜说话,湖青和天碧就自动自发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小夫妻。

    楚亦凡替他端上茶,在一旁坐了,道:“今天下了雨,我觉得膝盖朝下都是凉的,正好绿萝过来瞧我,都说要我好好调理调理,所以才叫人去请了个大夫……”

    她手脚凉,沈青澜是知道的,昨个她虽躲着他,可脚却一直往他身上挨,显见得是极怕冷的。

    沈青澜唔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药方,不过是补气补血的药材。他放下,道:“既是要好好调理,就找个好点的太医,咱们府上一向都是请太医院的陈医正,明儿叫松直拿了我的贴子请他过来替你把把脉。”

    楚亦凡惊讶的瞧着沈青澜。

    这男人心思太过诡谲了,就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嗅到什么苗头来?

    楚亦凡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情,道:“不,不用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若是被人知晓,该说我兴师动众、恃宠而骄了。”

    一个身体虚弱的国公夫人,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楚亦凡毫不怀疑太子李昂的太子妃就是这么被声名所累,活活“病弱”而死的。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她可绝对不能稀里糊涂的死。

    看她那戒备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沈青澜觉得可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就是随便瞧瞧罢了。陈医正每个月都给娘把平安脉的……”

    那倒还罢了。

    楚亦凡松了口气,道:“那就什么时候他来给娘把平安脉,再顺便给我瞧一下也就是了。”

    见她自己并不在意,沈青澜也就没当回事,把那药方子一折,揣进怀里道:“这方子还是别吃了,等陈医正瞧过再说。”

    楚亦凡没吭声。她压根也没想吃,收走就收走吧。

    不防沈青澜来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不装了?”

    楚亦凡一抬头,眸子里满是疑惑:“装什么?”

    沈青澜嗤笑一声,道:“你不是一向见着我就称呼国公爷,自称妾身如何如何的么?今儿是怎么了?”

    楚亦凡大窘。因着心里有事,她倒把这碴给忘了。当即起身行礼道:“是妾身失礼,多谢国公爷提醒。”

    沈青澜面色不悦的瞪着她,点头道:“好,很好,你多说一句国公爷、妾身,我便多记一笔,等到晚间一一向你讨回来。”

    楚亦凡身子立时就僵在那,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上不下,愣是半天没缓过劲来。她怒视着沈青澜,道:“你,你无耻。”

    沈青澜一副“我就无耻,你能怎么样”的神情,楚亦凡还真拿他没办法,她算是怕了他了。

    三两句话就被人撩拨的露出本性,楚亦凡也觉得自己真够没诚俯的,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去,到底没敢擅自开口,说一句“妾身失礼”

    沈青澜对楚亦凡从善如流还是很满意,便闲话家常的问她:“绿萝不是从前在楚府就服侍你的那个丫头?现如今在哪儿?在做什么?”

    他会对绿萝感兴趣,着实出乎楚亦凡的意料之外,但依楚亦凡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男女之事上的,而是政治上的吧?

    楚亦凡也没什么隐瞒的,点头道:“是,但如今已经脱离了楚府,算是我的人了。她成亲了,跟着她男人暂时在我的庄子上帮着看管田庄。”

    “她来这儿做什么?”沈青澜隐约猜得到楚亦凡的目的。这府里虽然看上去平静无波,但以她那不安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待下去,只怕绿萝就是她要安插进府的第一颗棋子吧?

    楚亦凡有些意兴阑珊,绿萝一时半会进不来,她是觉得有些怏怏,但随即想到,绿萝成了亲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总得替她自己想。她虽依恋绿萝,但到底非亲非故,又隔着个主仆的名分,也不可能就真的亲近无间。

    况且,她就是为了绿萝好,也不能总把她揽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楚亦凡又有点开心,道:“她就是来瞧瞧我,顺便说一声只怕她一时半会不能过来服侍我。”没等沈青澜问呢,楚亦凡很温柔的笑着道:“她有身孕了……”

    绿萝长的很漂亮,她嫁的丈夫也算得上相貌清秀,还是个略微识点字的读书人,不管他们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想必都很可爱。

    楚亦凡替胡氏照顾过李喆兄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孩子那纯真清澈的眼睛,软嫩香溢的小身子,红润甜美的小嘴,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都让人觉得怀抱充盈,如同暖阳下拥有了全世界的美妙之感。

    因此她是真正的替绿萝感到欢喜。

    沈青澜望着她柔和的笑意和因此泛起的母性的光泽,不由的问道:“你很喜欢孩子?”

    孩子!

    这对楚亦凡来说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她心弦猛的抽紧,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道:“还好吧,孩子是父母甜蜜的负担,有快乐就会有痛苦,其实有时候也挺烦人、挺磨人的。”

    她的脸色和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点了,沈青澜悻悻的道:“孩子都是别人的好,喜欢了就抱来玩玩,不喜欢了自然可以丢回去。”

    楚亦凡附掌微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沈青澜气道:“说说你就上道了,也不嫌丢脸,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混话。”

    楚亦凡心道,那也比等你说“咱们也生个孩子玩玩”之类的话更混的了,那才叫绝对的惊悚。

    沈青澜难得想跟楚亦凡聊聊天,几句话就被她打击的没了兴致。她的戒备太深重了,一层又一层,看似打破了最外层最坚固的铠甲,可她的心还不知道躲藏在哪呢。

    似乎那颗柔软的心已经抓握在手里了,她却不经意的嗤溜一声又滑了开去,等到再去抓握时,早就不是原先的那颗心了。

    沈青澜的视线落到楚亦凡的胸口上,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裹了多少层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中却闪过楚亦凡旖旎妩媚的模样,腹下一动,热血奔涌,眼睛里的黑色就越加浓重。

    楚亦凡一看他那眼神就暗道不好。怎么一向正正经经的君子背了人竟是这样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她昨天累的腰酸腿疼,走路都艰难,可不想今天再被折腾一回了。

    因此忙不迭的起身道:“我去瞧瞧晚饭可好了不曾……”

    楚亦凡磨蹭着直到摆好了晚饭,才进了屋,彼时沈青澜正抽了本书在灯下闲看。远远这么望着,姿容隽秀,眉目若画,真是神仙一般飘逸的人物。

    只可惜,人就是人,是人就有缺点,一旦离的近了,就没有什么是能藏得住掖得住了。若是说沈青澜是一副****相,谁信呢?

    这会楚亦凡不得不懊悔把芳浓和脂冷送走了。不送走,他的注意力就不会只在她身上打转,固然给彼此添堵,可总好过让她亲自上阵。

    她真想再给他弄两个人回来……

    沈青澜这时忽然一抬眼,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被他抓了个现形,楚亦凡的心怦怦跳的很紧张,但她笃定他猜不出她在想什么,便若无其事的、很无辜的道:“没有,我瞧着这屋里的灯光太暗了,正想再去点两盏来。”

    一看她就是在说谎。不过沈青澜也不挑破,只放下书道:“不用。”

    晚饭还是很素淡,但多了一碟韭菜、鸡蛋馅的盒子。沈青澜很惊讶,他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一时也叫不出来是什么。警戒心过了头,但凡陌生的没见识过的,他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楚亦凡一边鄙薄他的少见多怪,一边又腹诽他太过小心,面上还要带笑的解释:“这是绿萝带来的庄子上的韭菜,要比厨房采买的新鲜,你尝尝……”

    沈青澜指着问:“这是什么?”

    “我们那里叫盒子,庄下人常吃的,又省事又美味。”楚亦凡故意恶心他。这是庄子里的下人吃的,你倒是吃还是不吃?

    韭菜的清香飘了满屋,勾得沈青澜也饿了,他对楚亦凡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信任的,起码她不会在食物上动手脚害他,因此没有过多的纠结,很快就吃完了一块。一时意犹味尽,又夹了一块。

    他吃的很享受,可就是吝啬赞一句“好”,楚亦凡暗自撇嘴:伪君子,哼。

    “伪君子”瞄着楚亦凡有些不愤的小脸,心里想:每天晚饭给我吃素的,说不得,只好夜里吃荤的补了。

    楚亦凡忽然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怎么有一种被人瞄准、惦记,随时被猎捕的感觉呢?沈青澜平静若水,波澜不惊的问她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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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同类

    121、同类

    沈青澜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从前除了楚亦可,也的确没有几个女子能中他的意,因此巫女有情,襄王无意,他倒无需刻意,很难得的一直守身如玉。

    既已成了亲,他对楚亦可又早就死了心,就算每每想起,疼痛多于懊悔,但既已无缘,现今的太子妃也绝对不是他能肖想的,他也没过多纠结着不放。

    因此一旦沾得男女情事,他便食髓知味,很有些意犹不足的意味。

    他没打算委屈了自己。

    现放着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干吗要压抑自己?因此他毫不掩饰他的想望。

    对楚亦凡,他的思绪是很复杂的。要说他从前对楚亦凡只是不屑,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深知,没有一点点的本事和魅力,楚亦凡不会赢得那么多人的喜欢和真心。

    自从多年前楚亦凡公开声称“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多看沈家男人一眼”,就激起了他的不愤。

    况且楚亦凡变本加厉,公然宣称她不喜欢他,就更让他觉得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面上再不屑,可心底也有要跟楚亦凡一比高下的意思。

    于是不屑之中又夹杂了一点不甘。

    他这么优秀,怎么就不值得她喜欢了?

    从第****她半推半就与他成就了孰伦之礼,他便找到了新的追求。他发现只有在那个时刻,才可以剥开楚亦凡的伪装,让她露出真实面目来。能够看到她本身的柔软、脆弱、风情、妩媚,让他有些自得。

    他喜欢掌控的感觉,更喜欢看楚亦凡在他手心里绽放如夜来香般的妖娆。

    年轻的身体不免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因此他便放下诸多心防,一心一意的沉浸在她的无意识的****之中,一心一意的要先满足自己的欲念。

    况且沈青澜是压抑惯了的,不说在外人面前,就是在父母兄弟之前,他都很少感情外露,可是跟楚亦凡在一起,除了有一种发泄之后的畅快,还有一种极致放纵下的快乐,让他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刺激,他忍不住要去触探究竟自己的底限在哪里。

    到底还有多少快乐?到底这快乐能不能被他俘获?到底那如登云巅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又能握住多久呢?

    他不得不承认,其实楚亦凡和他是同一类人,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楚亦可那般活的恣意和肆意,就如同他时常觉得沈青瑄幼稚,可他永远没法像沈青瑄那样大咧咧的和人交心,不和吃过多少次亏都不长记性,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全身心的投入到浓烈的生活中去。

    楚亦凡很懂得自制和适可而止,就如同他,很懂得自制和压抑。

    在外人面前,她乖巧可爱、温婉柔顺。在外人面前,他博学多才、文雅俊秀。可谁也不知道她私底下有多脆弱和自怜。

    她没有亲生娘亲的庇佑,这让她没有安全感,使得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用自己身体的最小部位去试探这个世界的冰凉。

    她会一点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力量将与她接触的这部分世界渥的温热。

    他虽有父母疼宠,可他知道他未来要担起重任,这让他从很小就用严格的要求来对待自己。他很早就懂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人心莫测,因此他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没有特别多的喜好,就是不想被人抓住他的弱点,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永远都是用漠然面对冰冷,从冰冷中看透世情,抓住他想的,争取他想要的。

    他或许不太懂得什么是情,但他有他自己的敏感,知道什么对他是最合适的,比如,他现在很清醒,楚亦凡绝对是最适合他的妻子。

    比楚亦可还要合适。

    楚亦可是一朵柔弱而娇艳的菟丝,她会伸出又细又长的藤条,将他层层密布的缠绕起来。面对着她的娇艳可人,或许还会觉得心动,可他看了这么多年,再娇艳,那也只是一张没有生命力的人皮,缠的紧了,只会让他窒息,甚至会把他生生拽进漩涡之下,将他一起溺毙。

    楚亦可天生就是缠在男人身上,让男人为之沉浮的尤物。

    楚亦可是长辈们给他内定的妻子人选,而他也习惯了接受。毕竟,他付不起感情,那么,接受一份轻而易举的感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很轻松。

    只是当这份感情明明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却忽然失了手,他最直接的第一种情绪就是愤怒。

    那是对他的挑衅,是对他的背叛,同时也是对沈家的挑衅和背叛。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他转念就忘,那才不堪称之为男人。

    楚亦凡觉得背后发冷,一扭头,果然就见沈青澜托着茶碗,盯着她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剑眉微微蹙起,在眉心处拧了一个疙瘩。

    她不想多招惹他,只装做不经意的挪开了视线,坐在一旁低下头做针线。坐了片刻,不见他有动静,抬眼看时,见他眉目端凝,又是一副云淡风轻、心如止水的状态,好像刚才那一瞬间不过是她的幻觉。

    楚亦凡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愿意去揣摩他在想什么,但架不住他的视线不离她的左右,着实让她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灼烧感。

    她放下针线,抬头正大光明的看他。沈青澜怔了一瞬,问:“什么事?”

    楚亦凡尽量平静的道:“我累了,你要是还想看书,就把这灯挪过去吧。”

    沈青澜放下书,道:“收了吧,我也累了。”

    楚亦凡便招呼人进来收拾。知道无处可躲,再捱捱蹭蹭,也只得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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