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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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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撕裂了。

直到最后,她一直在流泪,那种撕心的痛苦,她的偶像就这样倒塌了,他摧毁了她整个儿的信念。

正文 第三章 第三节 记忆

李贤贪婪的吻着她的泪水,他不停的喘息着,摸索着解开了腰带,他贴着可儿的耳朵,“可儿,你真是个婊子,你和我是天生的一对,我发现我为什么这样的爱你,我和你一样,我是个婊子,政治妓女,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五毒俱全,这世上,只有你透过我的灵魂看到我的本质,别的女人勾引我,她们不明白,即使她们不理我,我也会和她们睡觉,强暴她们,只有你,一切成竹在胸,悄悄的就得到我了。你痛吗?就像我们的第一次,你忘记了,在枫林里……。”

可儿想起来了,那些被她紧紧收藏在心里的秘密,那些她竭力想忘记的秘密,那天晚上天好黑,李弘喝醉了,他自己睡着了,他一直很乖,他很安静,他把他的玉佩丢失在枫林里,她一个人在枫林里找寻,那是天后送给他的生日贺礼,一定得找到,她很害怕,非常害怕,那黑黑的林子深处只有她。

然后她感到有人站在她身后,她转身看到了李贤,他的手上拿着那块玉佩,笑容可掬的问是不是在找这块玉佩,她小心的向他施礼,她跪下来,她感到他伸手来扶她,她正想站起,却被他推到了,他压在她身上,吻她。她又羞又急,她不敢大声呼救,只能无声的挣扎,他英俊的脸显得那样丑陋。

她咬他,他也不介意,他努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在他的搓揉下她全身都软了,他很快就得到她了,那感觉也像今天一样,撕裂般的疼痛,完了,他吻她、抚摸她、安慰她,他说他爱她,爱得发疯,爱得想杀人,爱得想杀了她,她又惊又怕,不停的哭泣。

她听见李弘孱弱的声音在林外响起,他来找她,他听到了她的哭泣,他看到了李贤,也看到了她,他脸上的神色简直就像杀了他一样,他呆呆的站着,李贤跪下求他把她给他,他说他会好好的待她,他会给她幸福,李弘没有听,他温柔的走过来,俯身抱起她,然后不理睬李贤慢慢走回了住的地方,他为她擦洗伤口,他在浴盆里抱着她痛哭,她从来没见过他哭得那样伤心。

这些年来,她拼命的想忘记那天的痛苦,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她明白自己为何这样的关注李贤,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可儿不停的发抖,浑身发冷,李贤把她抱在怀里,“可儿,我爱你,爱得发疯,爱得想杀人,爱得想杀死你,是的,如果这世上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痛苦,你明不明白爱上你却得不到的痛苦。我比弘更爱你,我常常想,如果你不是弘的侍女,如果我们从未相遇过,那我的人生一定是另一个样子,可儿,我爱你,比这世上任何人更爱你。你知道那年秋天以后,弘是怎样对待我的吗?他简直把我当仇人,我讨好他,我放下我的尊严去附和他,我努力的让他原谅我,其实我根本不希罕他的原谅,我只是想能多见见你,只要每天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可儿,我为你放下了我所有的自尊,这一年来,你知道我多痛苦吗?你明明在我的身边,我却不能爱你,不能抚摸你,我无数次的忍住来找你的冲动,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悼念弘、遗忘弘。”

可儿没有说话,她知道紧紧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真的是用整个生命来爱她,从一刻开始,他不再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偶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可以爱,可以抚摸,可以依靠的男人。他凝视着她如水的明眸,可儿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那英俊超群的脸庞,那如同太阳般灼热的双眸,也许她就是为他而生的,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吧。他又在吻她,那样的炙热,那样的投入,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之外,不再存在任何东西。

可儿紧紧的抱着他,迎合他,她终于感到了爱,她终于发现隐藏在自己内心炙热的爱,那爱就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可她不在乎,即使这爱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她也不在乎了。

武则天闭着眼睛,任婉儿轻柔的为她揉捏着肩膀,大殿里静得让人害怕,太平有点恐惧的看着跪在武则天前面的李贤,她轻声道:“天后,贤哥哥还跪着。”

武则天慢慢问:“贤,《后汉书》的注释工作进行得怎样了?”

李贤答道:“很顺利,最近又新招了一批饱学之士补充到注释学者中,他们已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作。”

武则天道:“你今天到哀家这里来还有其他什么事?”

李贤道:“没有了。”武则天睁开眼睛,“你说你要休了太子妃,为什么?她犯了七出之条了吗?”

李贤坦然道:“没有,她很贤德。”

武则天道:“那哀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休了她。”

李贤仍然很坦然,他毫不畏惧的看着武则天逼视着他的眼睛,“因为臣儿爱上了一个女人,臣儿要让她名正言顺的作臣儿的妻子,臣儿要向天下人宣告她是臣儿的妻子,是臣儿今生最爱的女人,今生唯一的女人。”

武则天逼视着李贤,“那个女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

李贤大声道:“她是东宫的侍女可儿。”

武则天重又闭上眼睛,“是吗?就是那个连姓都没有的女人。”

李贤怒道:“臣儿请天后尊重臣儿的妻子。无论她是什么身份,臣儿一样的爱她,永不改变。”

武则天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李贤灼热的目光,她突然感动了,她被自己的儿子深切的感动了,他这样的执着,就是因为爱吗?好陌生的词,爱?也许在很久之前,她也曾经得到过这种感情吧。只不过没有这样的迫切、这样的勇敢,她看着那双年轻的、勇敢的眼睛,她听见太平怯怯的声音,“天后,请您答应贤哥哥的要求,太平求您答应贤哥哥的要求。”

武则天回头看着太平美丽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充满的焦急和担忧,太平在害怕,她太害怕了,她怕贤会变成另一个弘,她怕贤有一天像弘一样从她的生命中消失,是的,如果她不同意李贤的要求,她就会失去他,就像失去李弘一样。

于是,她淡淡的笑着,“贤,即使你要娶可儿,也不必休了太子妃和其他的嫔妃。”

李贤激动的说:“不,天后,臣儿要向她表明,臣儿只要她一个人,臣儿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臣儿要向她表明臣儿是如何的爱她。请您答应我的要求。”

武则天再次被他感动了,她甚至有丝嫉妒,对那个低微女人的嫉妒,“好吧,哀家答应你。哀家会联合天帝下旨,宣布立可儿为你的妃子,唯一的妃子。”

李贤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甚至忘记了要向她施礼,他快步的走了,他一定是去告诉那个女人,贤,他是她所有的孩子中最勇敢的男人,也是他所有孩子里,最执着于爱情的男人。她转头去看太平,她好安静的坐在阴影里,静静的流泪,冰冷的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就如淡青色的宝石。

武则天向她招手,“太平,到哀家这里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她抚慰着太平,“怎么了?哀家的宝贝儿,谁欺负你了?告诉哀家。”

太平哭着摇头道:“不是,天后,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贤哥哥这样的爱着可儿,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他是不是只要可儿一个人就可以了。”

武则天笑着替她拭去泪水,“谁告诉你的?”太平摇头道:“没有人,只是没有人再陪我玩了,显哥哥要陪韦姐姐,旦哥哥要陪他的花草,原来还有贤哥哥和可儿陪我,现在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不会再和我一起玩了,是吗?”

武则天失笑道:“太平,哀家还以为你是大姑娘了,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不会的,还有天帝、还有哀家陪着你,只要你愿意,哀家愿意永远陪着你。别哭了,你该去向可儿道贺,你该为贤准备一份贺礼,你是可儿的朋友,不是吗?”

太平不好意思的拭了眼泪,她轻盈的向她施礼,然后转身走了。

武则天看着她走远,满脸的笑容渐渐淡去了,“婉儿,你去拟旨吧。”

上官婉儿有些不安的看着武则天,武则天道:“婉儿,怎么了?”

上官婉儿有些紧张道:“天后,请您原谅太子今天的冒犯,他只是一时糊涂……。”

武则天挥了挥手,“不用说了,婉儿,哀家明白,哀家全明白,他不是一时糊涂,他是一世糊涂,自那个女人是弘的禁脔开始,他就沉溺于那女人浅薄的美丽中不能自拔,只要那女人在场,他总是神采飞扬,口若悬河,千方百计的引那女人的注意,搬进东宫后,如不是惧怕哀家对那女人不利,他也不会等到今天。婉儿,你下去拟旨吧。从某种程度来说,哀家是敬佩贤的,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为了自己的妻子放弃所有呢?哀家相信,贤会,他会为了可儿放弃他的所有。”

上官婉儿正准备退出,武则天又轻声道:“婉儿,令东宫的侍女密切注意可儿,一旦她怀孕,让她们想办法除掉。”

婉儿打了个冷颤,武则天凝视着她,“婉儿,你记住,一个女人,无论怎样的年轻貌美,总有一天会年老珠黄,唯一能让女人永远屹立的是智慧才华,只有这样,女人才能摆脱微贱和不幸。”

上官婉儿深深的、恭敬的注视着武则天,“奴婢谢天后教诲,奴婢记住了,奴婢会永远牢记在心里。”

正文 第三章 第四节 出游

五月的大明湖春意盎然,长长的柳枝轻轻的拂着碧绿的湖水,天高而蓝,纯净得没有一丝云,李贤陪着突厥的四皇子在湖水游船,这位皇子显然受汉人影响颇深,穿着、气质均与李贤无异,只有他微抠的双目才显出他与中土人的不同,他笑容可掬的对李贤道:“太子,日前我从突厥回到洛阳便听说太子新册立的太子妃,还未向您道贺。”

李贤微微一笑,“多谢劳心。四皇子,此次回突厥,可有什么收获?”

四皇子道:“此次旅行历时四个月,沿途饱览了大唐的秀美山川,真使我流连忘返,而一出玉门关,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貌,黄沙、戈壁、茫茫四野,好像一曲雄浑悲壮的诗,侍回到部落,又令我想起一首民歌‘勒乐川,阴山下,风吹草低现牛羊。’每日里纵马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耳听着牧民们优美、动听的牧歌,恍然在一个美好的梦中。”

李贤淡雅的笑道:“四皇子可寻到意中人?我常听人说皇子认为中土的女儿太过柔弱,没有草原女子的豪迈、爽直。”

四皇子脸红道:“也许是恋乡情节,虽然大唐的女子秀美无匹,但总不能引起我的爱恋。”

李贤淡淡一笑,“要找到真正相爱的女子,实是很难。”

四皇子点头称是,“不过太子殿下终于还是找到了。”

李贤听出他语气中的羡慕,不由侧目看了看他,“皇子不必着急,终有一天,你也会寻找到的。”

那位皇子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转瞬又变得通红,双目平视远方,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李贤微觉奇怪,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三个极美的女子站在湖畔,看她们的穿着,不像是宫女。

李贤定睛细看,这才认出原来是太平、上官婉儿和可儿站在柳树下看宫女用柳条编篮子,可儿今天穿了一件浅紫色的春衫,魅影如雾,脸色苍白,黑黑的秀发只松松挽了个髻,插了几根钗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但神情淡漠,隐隐的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李贤心中一疼,忙低下头,他知道自从可儿意外地在甬道摔了一跤,失去他们的孩儿后,一直无法振作精神,他加倍温柔的待她,要她忘记伤痛,但那失去的孩儿却在她的心头刻下极深的伤痕,不时溢出血来,经常在午夜梦回时,他发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痛苦的表情,他很痛心,他陪她缅怀那个孩儿,但他并不像她那样有着深遂的痛苦,毕竟他最爱的,最在乎的是她。

李贤看着她正想得出神,却听四皇子在唤他,“太子殿下,太子……。”

李贤清醒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完全改变了,双目炯炯发亮,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和梦一样的憧憬,“太子殿下,借你吉言,我……找到意中人了。”

他缓缓的、带着一丝神圣的憧憬般的抬手向岸上指了指,李贤觉得他似乎指着可儿,脸色大变,却听四皇子沉醉的说:“太子殿下,那位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这般秀雅美丽,正是我苦苦追寻,梦寐以求的伴侣。”

李贤暗中松了口气,轻快的说:“那是我的妹妹,大唐唯一的公主——太平。”

太平认真的辨认着手中的丝线,在女红坊匠人的指导下绣着一件华美的衣服。

武则天慈爱的看着她,她很快就要成年了,她脸上日益显出女人的妩媚和妖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能让人浮想连翩。

武则天从未用美丽来形容,她认为用美丽来形容太平简直是亵渎了她,她总是默默的、带着笑注视着她的成长,看她一天天的明媚无双,一天天的成为整个大唐最举世无双的女人,她轻轻的啜了一口酒,“太平,你在为谁做这件衣服,这样浮华而美丽。”

太平将线穿进针中,抬头对她一笑,“可儿,不,太子妃。”

武则天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但仍含笑道:“太平,你这样喜爱可儿,不怕贤吃醋吗?”

太平嫣然一笑,“世上还有人比太子贤哥哥更爱可儿的人吗?”

武则天故意问道:“太平,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太平侧头看了看窗外的暴雨,用一种武则天不熟悉的语气说:“爱,是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它总是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到来。”

她的神情变得很古怪,武则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半晌,笑道:“太平,哀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太平的眼睛被兴奋点燃了,“什么好消息?”

武则天道:“太平,哀家特旨准许你八月十五可以出宫游玩。”

太平欣喜异常,“真的吗?谢谢天后。”

武则天淡然一笑,“但哀家已命敏之陪伴着你,你太古灵精怪,得需要人陪伴。”

太平的脸阴沉下来,“为什么是他?”

武则天暗暗叹了口气,“别问了,太平,你也会做母亲,到时你会明白的。”

太平低头想了想,“让可儿也陪我去吧。”

武则天摇了摇头,“不行,太平,可儿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她有身份,不能再如从前般守着你,陪着你,哀家想一想,让旦和窦氏陪你一起去,窦氏是旦新纳的妃子,听说是一个绝世美人,旦宠爱得不得了,哀家让你也看看。”

太平点头应允,武则天看着全神贯注于刺绣上的太平,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她所爱的,慢慢的在流走,弘、贤、太平,他们长大了,挣脱了她的怀抱,慢慢的、不露痕迹的把她从他们的世界中抹去,只有贺兰敏之,这个朝中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指望,她最心爱的男子,最英俊的孩子一直陪着她,温暖她孤独的心。

他是多么惹人怜爱,尽管他若事生非、尽管他放荡成性,但他对她的忠心是无人可比的,他那样的诚恳的为她服务,为她效犬马之劳,没有任何怨言,武则天想感谢他,她太了解他了,他爱太平,尽管他刻意的不在乎她,可是只要她一出现,他就会神采飞扬,他就会异常出色,他总在期盼她对他的注视,那么就让太平陪陪他吧,在他永远失去她之前陪伴他,哪怕只有一个晚上让他们漫步在洛阳繁华的街市,哪怕只有一个时辰让他们放步在洛阳的灯火之中,也能让他留下永久不忘的记忆吧。

于是,她柔声对太平说:“太平,你答应哀家好好的侍敏之一晚好吗?至少你不要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太平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然后徐徐的展开笑容,那明媚的笑容让武则天沉迷不已。

李旦携着窦氏的手,“太平妹妹,这是我的妃子——窦氏。”

太平明眸流转,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那种超尘脱俗的美丽,仿佛夕阳里最美丽的花朵。

太平友好的点头,“皇嫂。”

窦氏立即还礼,太平微微一笑,贺兰敏之慢慢的走了过来,向太平和李旦施礼道:“西台侍郎贺兰敏之参见四皇子、太平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李旦摆了摆手,“敏之,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贺兰敏之起身,窦氏不由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西台侍郎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居然由这样年轻的男子来担当。而且这样俊秀、这样风流倜傥,难怪在洛阳他会这样的有名。他站在太平身边,真像一对璧人。

窦氏正在胡思乱想,却见李旦扶着太平上了马车,转身来扶她,她忙收敛了心神,上了马车,李旦和贺兰敏之翻身上马,陪在马车左右向洛阳城内走去。

到了西市,他们弃了马与车,缓缓步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太平对街市上的一切都很新奇,她不时将注意力放在那些从未见过的事物上,买卖的店铺、悬挂着招徕顾客的字画、琳琅满目的,来自异域的商品,在街头卖艺的艺人,他们在表演各类杂耍,吹火、蹬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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