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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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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论国策
陆母将田地和宅子的事全权交给周月儿处理,只是收了地契宅契,周月儿做主雇了六堂叔做田管,又将地租给了原农户,处理的井井有条。
陆七本心并不赞同下乡买田,但踏足在了属于自家的土地上,不由自主的有些兴奋,嗅着清新的泥土芳香,心头的感觉很是敞亮。
一身土黄袍衣的周父立在他的身边,看着广阔的田地庄稼,淡笑道:“贤侄,立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兴奋?”
陆七一愣,和声道:“是有一些。”
周父点点头,弯腰抓起了一把田土,托视着和声道:“贤侄,你知道当年威远四夷的大唐帝国是因为什么灭亡的吗?”
陆七一怔,和声道:“是因为安禄山的兴兵反叛。”
周父摇头道:“贤侄说的不对。”
陆七想了一下,又道:“是朝廷**,奸臣当道。”
周父和声道:“也不全对,真正灭亡的原因是大唐帝国让它的子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不解道:“土地?”
周父和声道:“大唐建立之初,制定了严格的府兵均田制,实行了将兵分离的军事制度,农民战时为兵,无战则为农,使得田有人种,边有兵戍,直接造就了大唐盛世,可惜到了玄宗年间朝纲废驰,大批官僚兼并农民的土地,破坏了府兵制的根本均田制度,弄的兵源匮乏不得不行募兵制,募兵制的后果是地方军政势力急剧壮大,最终导致了安禄山造反形成了藩镇割据的乱世,所以大唐灭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农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受教的点点头,周父和声道:“贤侄的先翁在世时曾与老夫辩论什么才是兴国富民之法,贤侄先翁对朝廷的政策愤懑不满,认为朝廷腐朽偏安,软弱不争。”
提起了先父陆七心一震,悲伤在心头涌起,听了这话禁不住恨道:“我父亲说的完全是事实。”
周父摇头道:“贤侄,朝廷为什么软弱,你知道吗?”
陆七恼道:“朝廷**,只知贪安享乐,能不软弱吗。”
周父摇摇头,轻叹道:“老夫先前也是哀怨朝廷偏安不争,只是这几年有了些新的见解,朝廷偏安不争,大兴重文轻武之习气,其实是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唐国的皇帝陛下虽然是当年的大唐皇族后辈,但建国本身曾是藩镇之实,唐国的建立是靠了军队的割据,贤侄应该知道中原一带拥兵者改朝换代之频繁,唐国朝廷害怕统军的将领也拥兵造反,所以软弱的不肯大兴兵戈,以避免将领拥兵自傲的威胁朝廷,这是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陆七听了沉思着,周父的见解细一想确实有道理,他从军五年见统军者事事受制朝廷派来的监军(行军司马),主将的作战总是受了不通军事的监军干涉,以至错过了不少战机,为此将士们暗中大骂朝廷不会用人,尽派些无用之人来乱指挥,现在听周父一讲,陆七明白了,朝廷派文人来监军统军,就是怕将领深获军心的危及朝廷,而且此次信州战事一了,他要求归乡很容易的获得了通过,未要求归乡的立功将领也遣散了不少,原因自然是为了减弱地方上的节度军力。
他点头道:“伯父的见解很有道理,不过唐国国势也未见真正的内安。”
周父摇摇头,深叹道:“积弊难解呀,朝廷之内争权夺势的派系缠斗,地方上的官僚又大肆吞并农户土地,自从对周国的卑躬上贡,我唐国税赋繁重到了极点,许多的乱民聚众抢掠,唐国是内忧外患呀。”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伯父认为朝廷若是推行府兵均田制,使得民有田耕,能改变乱势吗?”
周父摇头道:“应该能的,只是实行不了的,涉及的官僚利益太多,皇帝陛下也是无能为力,强推只会引发大地主们的暴/乱抵/制,那唐国就更危机了。”
陆七想了片刻,摇头道:“伯父,我们只是一介凡夫,国事的盛衰我们忧心也是无用的。”
周父望着远方,淡然道:“我们是没有资格忧心国事,老夫只是向往威远四夷的大唐盛世,恐怕今生是看不到了。”
陆七沉默了,他一个无权散官能有什么作为,能够多赚些银子养家,生存的好一些己是最高希望,朝廷的事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今日之言只是无意义的忧国空谈。
“爹,小七,我们回去吧。”周月儿柔美的声音娇呼着,今天她是最欢悦的人啦。
“贤侄,今日不要走了,在老夫这里住一夜可好。”周父温和的表达着友好。
“天风愿意留一夜,明晨再回城办事,多谢伯父的盛意。”陆七客气的应承着,今日周父帮了大忙,怎好拒绝老人的盛情,留一夜也能够拉近彼此的亲近关系。
回了周宅,周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周父有两子两女,周月儿是二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本县邻乡的一家大户,两个儿子都是九品官,大儿子在京城是儒林郎官身,小儿子是军中的陪戎校尉,职事是队正,怪不得周父关心国事,原来两个儿子都是官员,只是官都小了点。
晚宴上陆七不敢多喝,好在周父是举人,文雅的用小杯喝酒,对在军中豪饮的陆七来说算是在润喉,与周父客气的举杯敬喝。
周父很健谈,三杯酒下肚红光满面,象见了多年好友似的不断询问陆七,尤其对陆七在军中的一切特感兴趣,陆七小心的回答着军中好的一面,如勇猛杀敌,巧探敌情,冒死深入敌心的壮举等等军功,而对那些劫掠奸淫的恶行一句也不敢透露。听的周父热血沸腾,拍桌赞誉,这一顿饭吃的陆七比参加了一场恶战还累。
入夜,不胜酒力的周父在兴奋中回房休息了,陆七暗暗长舒了口气,装着醉意由宁儿扶他去了一间卧室休息。
一进卧室关上了门,他才生龙活虎的直腰精神了,宁儿掌了屋灯,回身见了笑道:“原来你没醉呀。”
陆七多少有些醉意,在灯光下见宁儿笑靥如花,白皙的肌肤,乌黑的柔顺秀发,高挑苗条的身段,在灯侧窈窕玉立无一不美,看的他心儿波荡,不觉中勾起了一股邪火。昨夜的春情是他有生以来最爽的一次,让他尝到了男女间真正的愉悦欢爱,也驱除了宁儿曾是长辈的顾虑,体内的那股邪火在酒力催生下迅猛烧遍了全身。
他急步跨到到宁儿面前,眼神怪异而又渴望的盯着宁儿秀美的脸儿,一双有力大手自然的抬起伸出,扶抱住了宁儿的软香上臂。
“宁儿,我没醉吗?”陆七的声音很柔和,宁儿的身子一震,红晕飞上了娇靥,陆七的扶抱举动不言而知,尤其那眼神充满了野性的炽热。
“少主,这是周家,奴婢不好服侍的。”宁儿对陆七的主动喜欢深感欣悦,但是这是周家,若是放纵情/欲让人听到会让周家轻视的。
“姐姐,我们一起时喊我小七。”陆七声音很温柔,手臂却粗鲁的拥抱住了宁儿,大手贴衣而入在软滑的肌肤上抚走。
宁儿被拥的娇嗯了一声,默然的任由陆七爱抚,她怕在周家留下不良名声,但更怕强拒行为惹了陆七不悦,陆七是她今后绝不能失去的依靠。
“小七,姐姐依你,但你听姐姐的,千万别出声。”宁儿声音细微的嘱咐着。
“好,我不出声。”宁儿的不拒令陆七心头大畅,紧拥住娇软的身子,头一低方口印在了樱唇上,贪婪的狂吻丁香,大手肆意的上下揉捏,宁儿娇嗯妩媚的迎合着,娇美的身子扭曲出诱人的春情,美目如丝的渐入情/欲佳境。
第十八章冬青
“宁儿。”门外突的响起娇柔的呼唤,情迷中的两人有如触电猛然惊醒,一齐扭头看向屋门。
“宁儿,七弟怎样了?醉的厉害吗?”陆七和宁儿惊愕的对视一眼分开了,来人是周月儿。
“长少夫人,七少主他刚躺下。”宁儿忙说着,一边整衣,一边示意陆七上床去,陆七无奈的走向床和衣躺上了,心里很是窝火。
宁儿走到屋门处开了门,门外玉立着周月儿和一名长相略黑的鹅蛋脸儿婢女。
“长少夫人,七少主有些醉了,刚躺下。”宁儿恭敬的又重复了一句。
“宁儿,夫人和我去拜见我堂祖母,顺便见见雁儿堂妹,夫人让你也去看一下,七弟交给冬青照顾。”宁儿明白了,点头应了随周月儿走了,婢女冬青代替宁儿进入了屋内。
看着宁儿走了陆七心情陡然失落,而且也有些忧虑,他知道母亲是去为自己相亲,对于母亲替他相亲一事他心里并不赞同,可是不赞同也没办法,儿女的婚事多数都是父母作主,母亲是位传统官宦女人,思想里的传统宗法规矩是绝不容许破坏的,陆七天性孝义,不愿直接拂逆母亲的做法,他耽心母亲相中的女人自已相不中,这毕竟是终身相伴的大事。
沉默的躺了好久他才烦闷的伸了下身体。“陆公子,你要喝水吗?”陆七耳边响起了轻细女音,陆七扭头一看是婢女,他倒忘了这个冬青婢女在屋里。
“不,我不渴,谢谢你啦。”陆七和声说着。
“陆公子不要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冬青轻细的说着。
陆七眼睛瞄了冬青一下,见冬青十四五岁,虽然肤色略为粗/黑,但脸形和五官端正,年龄虽小却给人一种稳重的俏丽美感,他微笑道:“你叫冬青,我在外面没见过你吧。”
冬香点头道:“是的,奴婢在厨下做事呢。”
陆七点点头,略一沉思又微笑道:“冬青,你见过周雁儿小姐吗?”
冬青甜笑道:“陆公子是想知道雁儿小姐的事情吧。”
陆七脸一热,坐起了身自怀中摸出十文钱,递到冬青面前和声道:“你真聪颖,这个你收着,我们说说话。”
冬青看了一眼铜钱,摇头道:“这钱奴婢不能拿,公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
陆七听的一怔,头一次遇到不贪钱的奴婢,心内对这个冬青有了些敬意的好感,回手收了钱笑道:“冬青,你在周家多久了?”
冬青细声道:“有一年多了。”
陆七和声道:“是家里穷才卖身入周家的吧?”
冬青点点头,细声道:“是的,我家欠了周老爷五年地租,实在是还不上,家里又没吃的,就求周老爷收留了我。”
陆七听了心内酸怅,他想起了小妹,小妹也是家里穷才卖身入萧府为婢,可是自己去赎竟然不肯回家,小妹是真的不想回家吗?
“冬青,你是愿意在周家做奴婢,还是愿意回到家里去。”陆七怅然的求证着。
“奴婢愿意在周家做奴婢的,周老爷和夫人对奴婢非常好,奴婢在家没有衣穿,每天只能喝一小碗粥,在周老家奴婢天天能吃饱。”冬青细声回答着。
陆七听了怅惘发愣,这纷乱的世道穷人宁肯做富家的奴,也不愿做拥有自由的平民,愣了片刻他和声道:“冬青,我有个小妹在家境穷困时,也象你一样卖身入了一户大官人家,做了大官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我回来后拿钱去赎,可是我的小妹不肯回家,说那个小姐对她好,以后愿意做小姐的陪嫁婢女,你看我的小妹是真的不想回家吗?”
冬青一愣,细声道:“这个奴婢不敢乱说的,奴婢想公子的妹妹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孩,做了大官家小姐的贴身婢女多数都是很幸福的,官家小姐外嫁后,陪嫁的婢女到了夫家属上房婢女,如果服侍了男主也会成为有名份的妾室,因为是随小姐而去的,做了妾地位也是高人一等,公子的妹妹或许是因了这个才不愿赎身回家的。”
陆七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内心认为妹妹小妍还小,不肯回家八成是受程姨娘影响的,如果家里不愁吃穿,谁愿意做供人驱使的奴婢。
他沉思了片刻抬头和声道:“冬青,谢谢你。”
冬青细声道:“请公子不要谢奴婢,奴婢不敢当的。”
陆七和善的笑了笑,冬青看着陆七面现犹豫,似乎有话想说,陆七看见了笑道:“冬青,你有话想说吗?”
冬青面色一变有些惶然,垂头细声道:“陆公子,奴婢想问一句,您家里要奴婢吗?”
陆七一怔,笑道:“你想去我家吗?”
冬青细声道:“是的,周老爷和夫人是大善人,对佃农很宽容,对奴婢家也非常好,可是周家也有些困难,养了十个奴仆,大部分都是老爷夫人善心收留的,人太多了,如果公子家缺奴婢,奴婢恳请公子买了奴婢,奴婢愿意去公子家服侍月儿小姐。”
陆七听了心下感动,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善良女孩,他微笑道:“买你去我家可以,不过你只愿服侍我嫂子吗?”
冬青一愣,忙道:“不是的,奴婢服侍陆夫人也行的。”
陆七笑道:“不愿服侍我吗?”
冬青一愣,粗/黑的鹅蛋脸儿立刻绯红了,低下头羞惶的细声道:“奴婢长的丑,没有资格服侍公子的。”
陆七一愣,明白冬青理解歪了,心道这女孩年龄不大竟己知男女之事,他不愿伤害冬青的自尊,温和道:“你长的很俏丽,并不丑的。”
冬青局促的双手在身前互握,好一会儿才细声道:“奴婢愿意服侍公子。”
陆七一笑,正色道:“冬青,我买了你,周家会收了我的银子,我娘或我嫂子买你,周家只能是送,是不会收银子的,周家现在也不宽裕,我家买了你必须要给周家银子,等你去了我家,你那时再去服侍我嫂子,这些你明白吗?”
冬青听了恍然,羞惶立刻大减,忙跪下细声道:“奴婢明白了,谢公子成全奴婢,公子也是位心善的好人。”
陆七听了心中苦笑,好人二字用来说他真是愧不敢当了,五年的军中生涯他什么坏事没做过,当年的少年纯朴之心早己变的麻木,只是在家装装好人吧。
“起来吧,以后见我不要跪。”陆七和声说着,他对冬青有些温馨的亲情感觉,也许是妹妹的不归令他有了心伤。
冬青起身细声道:“公子,您是不是想知道雁儿小姐的事情呀。”
陆七从心里真的是喜欢这个玲珑心的女孩了,淡笑道:“是想知道,我嫂子想替我提亲,你能实言说说雁儿小姐的事情吗?”
冬青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奴婢实说公子能不生气吗?”
陆七一愣,笑道:“你实说我生什么气,说吧。”
冬青细声道:“公子,据奴婢所见,雁儿小姐象仙女一般美丽,而且能文善诗,琴弹的可好听了。奴婢听说雁儿小姐不喜欢武人,比较欣赏文人雅士,奴婢知道公子是武人,这亲提了也是不成的。”
陆七哦了一声,他未从军前也是文武双修,不过他的文倾向于杂学,对应试的文学和诗文造诣远不及兄长,他也喜欢乐律,尤其喜欢吹箫,不过也是三年未曾碰过了。听了冬青的话他有些失落,但也安心了,亲事不成也好,日后有的是机会寻觅中意的伴侣。
第十九章悯心
他心一放下,笑道:“我也知道不成的。”
冬青诧异道:“公子不知雁儿小姐的喜恶,怎会知道不成的。”
陆七一愣,对母亲说过的阻娶正妻理由,那能了对冬青说,微一迟疑,随口搪塞道:“我自小订过亲,但因战乱与女家失去了联系,虽然失去了联系也不能毁婚,所以只能求娶平妻,雁儿小姐条件这么好,当然不能应亲做平妻。
冬青轻哦了一声相信了,陆七为欺骗了小女孩心下汗颜,岔话道:“冬青,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冬青细声道:“奴婢家里有祖父,父母、有一个八岁弟弟,有一个比奴婢大一岁的姐姐,现在王老爷家做奴婢,还有一位今年二十一岁的哥哥,五年前应征从军,至今也没回来,听人说八成是回不来了,我娘总是偷偷的哭。”小姑娘说完眼圈一红泪水涌落了下来。
陆七听的心一震,五年前从军,那不是同自己一样吗?冬青家的境况与自己家很是相似,想想三四年的浴血苦战,身边死的人一批又一批,能回乡的又能有几人。
“你哥叫什么名字?”陆七沉重的问道。
“我哥大名听周正仁,小名叫毛儿。”冬青语气略带企盼的说着,陆七听了摇摇头,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冬青,你姐姐在王老爷家好吗?”同样的境遇引起了陆七共鸣,顺口关心了一句。
冬青摇摇头,黯然伤痛道:“姐姐在王老爷家很不好,听说常常被责打,王老爷为人非常刻薄,在望乡堡里是出了名的黑心商人。我姐姐原先是卖给赵家的,后来赵家经商中亏欠了王老爷银子,用我姐姐抵了些债,我家知道王老爷狠毒,只是没有银子事先从赵家赎回姐姐,眼看着姐姐进了火坑。”
陆七看了冬青一眼,和声道:“即然你姐姐在王家受罪,明早我去王家也将你姐姐买回来。”
“真的?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冬青猛的惊视陆七,急切的求证着。
“当然是真的,王家用多少银子买的你姐姐?”陆七微笑说着。
“是三十两,按规矩赎买得用六十两的。”冬青语气企盼而又小心的说着。
“哦,我还买的起,明早就去,你放心吧。”陆七和声说着。
冬青小脸激动的红了,惶喜的手足无措,身一矮又跪了下去,陆七手一伸抓住了她的左臂,沉声道:“忘了我的话吗?”
冬青一惊俏脸立现惶恐,但很快细声急道:“奴婢没忘,奴婢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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