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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风-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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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才十五岁,能够长途的骑马劳苦,很不易了。”
纪王听了,却是神情现了窘态,随即怨道:“普通的事情,却是让你说上了天,那有你这般胡言的,喝酒。”
“好,喝酒。”陆七微笑举杯敬周皇帝,周皇帝微笑举杯,陆七继而环敬了纪王和云锦东。
放下杯,周皇帝看着陆七,温和道:“听说卿在京兆府也买了六家商铺。”
“臣是在京兆府的西市,买了六家商铺,主要是想建立了河西至开封府的商路,臣一回来开封府,在买了这座酒楼之后,也在附近买了衣铺,玉铺,茶铺,药铺,臣酒楼今日开业,宴请了很多的名望之士,用意就是想建立了商货的互利,臣可以提供来自河西的原品,也会收购开封府的商货,如瓷器,茶叶,丝绸。”陆七回答道。
周皇帝点头,道:“想不到,你身为善战的武将,却是精通商业之道。”
陆七微笑道:“不瞒陛下,臣自小,就是在一座先父买置的商铺里玩了有数年,所以自小就不反感营商,臣在江南的军中回了家乡,就是买了一家药铺,又投钱建造了一处造纸坊。”
“哦,你通造纸?”周皇帝微笑道。
陆七点头,道:“臣是通造纸术,而且也有了一个打算,打算在寿州那里建了造纸坊,之后交给族人管理。”
周皇帝点头,举杯喝了一口,陆七举杯随之,两人喝着葡萄酒,聊着平凡的家常,随意的恍如了故旧世交,却是看的周围食客,大半觉得多亏是来了,即有福与皇帝陛下同饮美酒,又没有得罪了陆天风。
周皇帝只在揽月阁留了半时,就起驾离开了,恭送了皇帝陛下后,留在西风楼的客人们才如释重负,真正的开心品味起来,热闹的恍如元宵佳节。
上了车,周皇帝有些疲倦的闭眼后靠养神,纪王坐在对面,神情担忧的看着父皇,他知道父皇的身体一直不佳,很容易疲倦。
“熙谨,你是怎么看陆天风的。”车行了片刻后,周皇帝睁眼温和问道。
纪王一怔,想了一下,才道:“父皇,陆天风是奇才,应该能够与古时的诸葛亮一比,是位治政能吏,也是位善战名将。”
“陆天风是有诸葛之才,你觉得,他会有诸葛亮的人品吗?”周皇帝问道。
纪王看了周皇帝,迟疑一下,道:“父皇,儿臣觉得,诸葛亮的人品,只是后人的歌功颂德,诸葛亮一直没有夺得了中原,若是夺得了中原,一统天下的诸葛亮,也许会是王莽,王莽没有篡汉前,是个名声比诸葛亮还要贤良的人。”
周皇帝眼神有了几分意外,看了数秒才温和道:“你知道父皇问你的用意吗?”
“儿臣觉得,父皇是想指望了陆天风的辅佐。”纪王回答道。
“你认为能够指望吗?”周皇帝温和问道。
纪王看了周皇帝,回答道:“儿臣认为,如今是需要指望的,因为大周需要西部的安治形势,西部的安治,能够稳定了人心,也能够牵制了不臣势力。”
周皇帝默然,静了一会儿,纪王又道:“父皇亲临西风楼,儿臣觉得就是为了恩拢陆天风。”
周皇帝抬眼看了纪王,神情变向了似笑非笑。
第129章帝王家
看着父皇的神情,纪王正容道:“父皇,儿臣承认与陆天风的关系很好,但儿臣确实是依据国事的得失而言,没有偏袒。”
“父皇知道你是持正之言,不过你毕竟还是倾向了陆天风,但那是正常的。”周皇帝温和道。
纪王听了无语,周皇帝又温和道:“父皇问你的用意,你没有别的见解吗?”
纪王一怔看了父皇,道:“父皇,儿臣没有别的见解。”
“你没有想过,陆天风能够辅佐你吗?”周皇帝直白问道,眼睛温和的看着纪王。
纪王听了却是平静,摇头道:“父皇,儿臣没有争储之心,是真的。”
“那你与陆天风的亲近,却非了好事。”周皇帝温和道。
“父皇,陆天风是不会支持儿臣争储的。”纪王摇头说道。
“陆天风与你说过?”周皇帝问道。
“也算说过。”纪王回答。
“怎么说的?”周皇帝温和追问。
纪王迟疑一下,道:”儿臣不敢瞒了父皇,是五哥自河西回到了会州之后,对儿臣似乎不悦,儿臣不解,就去问了陆天风,陆天风说,他拒绝过五哥,说不会参与了皇储之争,儿臣因为相关了五哥,所以没有书禀了父皇。”
周皇帝平静点头,纪王又看着父皇,道:“父皇,儿臣与陆天风在一起,陆天风从未说过什么支持儿臣的言语,也从未有过巴结讨好的意图,但儿臣却是能够有一种很是温馨的感觉,就好像,陆天风是一位兄长。”
周皇帝眼神温和点头,纪王又忧郁道:“父皇,儿臣没有争储的心思,儿臣一直是愿意四哥做太子的,而且儿臣认为,若是借用外势争储,会造成了挟天子之祸。”
周皇帝点头,道:“你年纪虽小,却是能够看清了很多的本质,借用外势军力的后果,确实会太阿倒持,历史上的董卓,就是一个例子,父皇当年身受重伤,不得不重用了赵氏兄弟,用以制衡其他的功臣势力,直至如今,赵氏却是成了尾大不掉。”
纪王点头,忽又道:“父皇是担心陆天风也会尾大不掉。”
周皇帝点头,但又道:“陆天风已然是尾大不掉,但他只是外势,暂时威胁不到大周的根本。”
纪王点头,周皇帝想了一下,道:“熙谨,过了年,你去京兆府接任留守。”
纪王一怔,道:“父皇,京兆府留守儿臣见过,是一位很尽职的老臣。”
“沈轶伦上书请辞了,朕也不宜为难他,会调归进入政事堂,而京兆府那里,朕不放心用了别的人。”周皇帝温和道。
纪王点头,道:“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周皇帝慈爱的看着纪王,温和道:“父皇,是不想你又远离了的。”
纪王鼻子一酸,咽声道:“父皇,儿臣也是想侍奉不离的。”
周皇帝伤感点头,过了一会儿神情才平静,道:“你去京兆府之前,父皇会调会州两万军,和西宁都督府的三万军力,都去了京兆府归你统策。”
纪王吃了一惊,道:“父皇调走河湟军力,那河湟怎么镇守?”
“陆天风是河西与北庭宣抚使,朕将河湟,兰州和会州,也归他宣抚。”周皇帝说道。
纪王明白点头,周皇帝又平和道:“河湟已然是打残了,人口流失的太多,朝廷没有财力去给养了河湟和防御吐蕃,更重要的是,京兆府过于了空虚,所以朕只能有所取舍,让陆天风去为朝廷分忧戎边。”
纪王点头,道:“这么说,过了年,陆天风也会回去了河西。”
“朕是那么打算的,但看陆天风的架势,似乎打算了在开封府久居。”周皇帝淡笑说道。
纪王听了,竟然点头道:“父皇若是不想陆天风离开,陆天风还真能够久居不厌,因为他一直都能够找到了事情去做。”
周皇帝一怔,随即淡然点头,道:“确实是个闲不住的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纪王想了一下,道:“父皇,儿臣以前也想过,若是陆天风真的能够效仿了张议潮,那却是好事。”
“你认为陆天风会甘为了张议潮吗?”周皇帝温和道。
“儿臣知道不会,事实上陆天风也与儿臣探讨过,他说日后的很多事情是未知的,也会有很多事情是不由自主的,所以不愿对儿臣说些空话,儿臣听了,心里反而欣慰。”纪王轻语回答道。
周皇帝听了点头,道:“你的来信里,说过此事。”
纪王轻语道:“父皇,儿臣觉得,陆天风是很重情义的,所以儿臣也曾动过与他结义的念头,只是儿臣终究是皇子,需要顾虑了很多。”
周皇帝点头,道:“父皇说过,你与陆天风亲近,未必是好事,父皇不希望你与兄长,日后走向反目。”
纪王苦笑了,轻声道:“父皇,就是儿臣不与陆天风亲近,也会与兄长们有了嫌隙,所以儿臣,不愿刻意的疏远了陆天风。”
周皇帝默然,他身为皇帝,当然明白赋予儿子纪王重兵军权,以及帝都象征的京兆府留守,必然会让臣民有了敏感猜度,但大周内患深重,让他不得不重用了才十五岁的纪王,他很清楚,重用纪王事实上会害了纪王,日后很难避免了兄弟失和。
*****
周皇帝回到了皇宫,纪王在入宫后下车去给了母妃请安,事实上纪王若是有心争储,除了年少是弟弟的劣势,还有纪王不是皇后所出,而太子却是皇后所出,曹王是贵妃所出,曹王的母族姓范,曾经是已故宰相范质的女儿。
周皇帝是在文德殿下车的,一下车就看见了太子和曹王,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事实上纪王是被他支使走的,他准知道太子或曹王会来见。
进入了文德殿,周皇帝坐在了龙案后,眼睛温和的看了太子和曹王,太子起礼道:“听说父皇出宫去了西风楼,却是惊了儿臣们,儿臣们担心父皇的安康。”
“朕无妨,是熙谨接了陆天风的请帖,来问朕该不该去,朕多年没有出宫,就出去散散心,你们不必担心。”周皇帝温和回应。
“父皇无妨就好,儿臣进言,父皇以后出行,望唤了太医相随。”太子关心道。
周皇帝欣慰点头,太子又道:“父皇,儿臣也想请教,父皇去西风楼,可有深意?”
“深意是有的,一是朕应该出去与臣民见一下,二是朕想加恩了陆天风,让臣民知道,陆天风与朝廷是亲近的。”周皇帝回答了太子的请教。
太子点头,曹王忽起礼道:“父皇,儿臣认为,陆天风在开封府的所为,未免过于的张扬,有树立威望之嫌。”
周皇帝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西部需要稳定,你不可在外妄言。”
“是,儿臣谨记。”曹王恭敬回应。
“你们兄弟若是无事,就退下吧,朕累了。”周皇帝温和道。
太子和曹王辞礼离开了,周皇帝后靠龙椅,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睁眼喊唤,承旨班直应唤而入,周皇帝吩咐了一下,承旨班直领谕去找来了两个班直,都是曾经护送曹王的护卫。
周皇帝问了一下千阳县刺杀的细节,也问了纪王和曹王一路是否骑马,两个班直恭敬的一一实言回答,周皇帝了解后,打发走了班直。
班直一走,周皇帝的脸色立刻阴沉了,眼神流露了失望,两个儿子的出行细节,他当然没有过问,班直也不可能禀报了两位亲王是骑马还是坐车,但陆天风的西风楼之言,却是变相的阴了曹王一棒。
“传谕,赵卓尽职护主,升赵卓为马军司备身都虞侯,其他护主将士,各犒赏百贯,录事积功。”
周皇帝赐赏了护送西行的班直将士,而让他最为失望的不是曹王坐车,而是曹王竟然不会抓在笼络军心的机会,没有为尽职救护的赵卓请功,而曹王为什么没有为赵卓请功,主要因为了恼羞,次之是顾虑父皇会疑他图谋不轨,班直都是皇帝的近卫。
第130章荣归的人
周皇帝离开了西风楼,举楼如释重负,陆七更是心头一松,与周皇帝说话喝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乐趣可言,其实周皇帝也是一样,彼此都是在喝斗心酒。
周皇帝一走,客人们却是对陆七纷纷主动热情的道贺,与初来的心情完全掉了个,商业名望之士主动攀谈的寻求合作,背靠大树好乘凉,陆大将军若是与朝廷是亲和的,那走商的优势显然,最少能够有了军队护商。
其实这些商业名望之士,多数与勋贵有瓜葛,勋贵自己不明面营商,但亲人或是家奴,都会有参与了商业的,营商的利益是勋贵想要的,但尊贵的面子也是要维护的,所以就出现很多所谓的各行业龙头老爷,商人在周国的地位不高。
陆七微笑的应酬了一番,最后坐去了贡生那一桌,那位张洎也在,六个人起身给陆七见礼,陆七微笑的摆手让坐,他也坐了下来,伙计忙知机的送上了一杯葡萄酒。
陆七先扫看了五个贡生一下,五个贡生明显的惶恐不安,陆七一笑,道:“你们不必担心什么,我陆天风还不至于与你们斗气,回去都好好用功。”
“是,谢大将军。”贡生们纷纷起礼感激。
陆七微笑道:“你们也别指望什么,我能够照顾你们的,就是你们来西风楼吃饭,能够价廉了三成,你们的官途,还是靠了你们自己为好。”
贡生们纷纷点头回应,陆七微笑道:“好好吃喝吧,这一次的酒宴,没有吃好会后悔的。”
贡生们感动的点头,陆七扭头看了张洎,伸手取杯一举,张洎也取杯回应,两人喝了一口,陆七放下杯,微笑道:“张大人在江南任过什么官职?”
“下官原本是礼部员外郎,后为太子宾客。”张洎回答道。
陆七点头,讶道:“原来张大人与孟石大人同为过东主属臣。”
张洎点头,道:“下官与孟大人,都是当年前皇后择任提拔的,不过下官与孟大人相比,不受东主信任,东主一直觉得,下官有监视之嫌,但事实上,下官从未做过口舌之恶,结果却是东主嫌弃,国主不喜。”
陆七明白点头,知道张洎曾经是夹心菜,他举杯道:“以前的都过去了,我愿张大人能够有了好的开始。”
“谢大将军。”张洎举杯回应。
放下杯,陆七问道:“张大人,我打听个人,韦浩,大人知道吗?”
张洎一怔,道:“韦浩,下官知道的。”
“我在江南时,曾经在石埭县与韦浩有过一次交情,却是不知韦浩如今怎样了。”陆七平和说道。
“韦浩也来了大周,如今在大理寺职任司直,他在江南原本是大理司直,后来任职大理寺少卿。”张洎回答道。
陆七点头,韦浩果然被弄来了周国,张洎迟疑一下,又道:“大将军应该是不知道的,韦浩与下官不同,他是荣归。”
陆七点头,随即愕然看了张洎,道:“你说什么?荣归?”
张洎点头,道:“韦浩是荣归,据说原本是大周之臣。”
陆七听了吃惊,神情有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洎,张洎苦笑了,道:“大将军,下官知道后,也是难以置信的,韦浩在江南,可是深受了国主信任。”
陆七皱眉,道:“韦浩是大周之臣,他以前在江南,一直主抓的,就是剿灭过江潜伏的大周密探。”
“观人难知心,韦浩事实上却是大周潜伏江南的官员。”张洎平和道。
陆七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后怕,以前韦浩职任饶州长史,他出于谨慎没有倚重韦浩,当时一是饶州有王仲良可以倚重,二是他对韦浩心存顾虑,主要是韦浩是周氏势力,还深得李国主的信任,韦浩会是周国官探,可谓是潜伏够深。
“来自江南的官员,只有韦浩是荣归吗?”陆七很快平静问道。
“听说还有四位,有一位大将军肯定认识,就是在江南的工部侍郎赵大人,听说周军能够顺利渡过大江天险,赵侍郎有暗中策应之功。”张洎回答道。
陆七听了又是愕然,随即恍然的点头,赵侍郎在池州,确实有着很强的暗势力,那还是以前的赵县丞发展的,虽然赵县丞和牛县尉相继被杀,但赵侍郎在池州的暗势力,并没有遭到了破坏,这么看来,池州康化水军没有出动阻击周国大军渡江,应该是赵侍郎使了力,不是池州马刺史不敢了出兵。
“这么说,江南的赵侍郎,如今在大周也会是侍郎了。”陆七明知故问道。
“没有获得侍郎官位,而是工部员外郎,不过据说,赵侍郎的亲族,在江南也获得了军政官位,赵侍郎有个侄子,甚至成为了统领五千军的都虞侯。”张洎回答道。
陆七默然点头,取杯喝了一口,张洎也取杯喝了一口,放下杯,感叹道:“大将军,国主在治国上是很昏庸,但也确实是位仁君,国主离开江宁时,有万民出跪哭送,听说也有两位老臣悲愤自绝。”
陆七看了张洎,平和道:“江宁的万民哭送,就是仁君吗?”
张洎一怔,随即微低头道:“是下官失言。”
“你没有失言,江宁的万民是应该感激李国主,因为李国主给了江宁富足的生活,但江宁之外的数百万之民,却是怨恨李国主,因为江宁的繁华,是江宁之外的民脂民膏供养的,江宁城里,到处都是醉生梦死的达官勋贵,随处可见了高雅自居的书生文豪,江宁是李国主的天宫仙境,江宁之外却是饿殍遍野的人间地狱,兴一城,害一国。”陆七冷言说道,言语满是犀利的批判。
张洎愕然看了陆七,陆七看着他,又冷道:“怎么?认为我说的有错吗?那你应该是很久没有离开了江宁。”
张洎神情一黯,点头道:“下官是很久没有离开过江宁,但江宁的繁华,对下官而言,只有困顿。”
陆七一怔,随即点头,道:“在江宁任的若是闲职,确实会困苦,江宁是销金之地。”
张洎点头,不想陆七又道:“不过你来了开封府,也是会困顿的,最少是买不起居宅。”
张洎一怔,随即苦笑了,道:“下官能够保了性命,已然是大幸了。”
陆七笑了,道:“你字写的怎么样?”
张洎一怔,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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