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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不出墙(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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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婳贞这么说,楼河图自然知晓她不愿将今天的事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她那一口一个咬牙切齿的壮士,明显是在威胁他,不得将今天的事说出来。他本身是个牛脾气,若是她好好说,今日之事,不提便也无妨,可她偏偏要威胁他,那就说不得他不配合了。

  “原来这位是大嫂啊?真是失敬失敬。叫壮士实在是太生疏了,嫂子,叫我四郎就好了。以后总是要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不必如此客气。”

  婳贞听他一说,更是恼火,却又碍着红娟在此,不便发火,只好拿眼睛剜他。只可惜她遇到的是楼河图,他常年在外行商,见过的风浪何其多,又岂是她柳婳贞一记眼神能撼动得了的,只见他径自笑的灿烂,乐得看婳贞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既然你这么说,我以后便唤你小叔子可好?”婳贞见他不为所动,只好点头同意,可是却又不甘心顺了他的意思。

  “嫂子这样说,便如此吧。”楼河图挑眉看婳贞,她这是变着法提醒他她可是他大嫂呢。所谓长嫂如母,他该尊敬她些,而不是这样跟她明里暗里针锋相对。到底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连说话都是这么暗含刀光剑影啊。

  “对了,那天小叔子帮了我,我都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楼河图见她这般说话,自是知道她别说是道谢了,只怕现在都还想把他拖出去,乱棍打上一顿呢。便笑着道:“哪里的话,这不是赶巧么,再说,你是我嫂子,帮忙那是应该的,这也是有缘不是,就不必谢了。”

  “既然小叔子说不必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婳贞连忙接话,他还真当她想谢谢他,呸。

  楼河图本就知道她不欲谢他,听她这样说,倒也不奇怪。本欲拿话再激她,转而一想,以后毕竟是要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闹得太僵了也不好,于是作罢,只是笑看着她。反倒是婳贞,见气不到他,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了,不想再跟他纠缠。

  “我也该去梳洗了。今天出门玩了一天,满脸灰尘,等会怕是要掉了小叔子的好胃口了。”婳贞冷着脸说完,也不等楼河图回应,转身就回屋去了。

  红娟见状,连忙朝着楼河图行了一个礼告退。她可不傻,她家二娘明显是不待见这位楼家的四郎,虽然嘴里说的是人家帮了她,可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哪像是在感激人家帮忙啊,简直就恨不得将他给生吃了。只是,她实在是好奇,这两人什么时候结下的这般过节。竟能让她家那个整天温和无害的二娘,生生这样一幅表情。

  楼河图见婳贞甩手走人,只是耸耸肩膀。半晌之后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只好摇头苦笑,他竟然跟个女流在这里斗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少爷,您怎么还在这里啊,叫我好找。”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身后传来李顺的嚷嚷声。

  “你这般着急干嘛,火烧屁股了?”

  “我的少爷呀,大爷都在书房里等你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晃啊?”李顺气喘吁吁的道。他们家这位少爷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什么时候都是这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模样,真是急死旁的一堆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闲晃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巴掌拍到李顺头上,楼河图翻了翻眼皮。道了声:“走。”迈开步子朝书房走去。

  李顺摸摸自己被打的脑袋,看着自家少爷走了老远,嘴里嘀咕了几句,这才提脚追了上去。

  第七章  颜淼示威

  婳贞甩头进了屋子,外屋倒是与她出门前相差无几,内屋却是在醒目的地方多了一张梳妆柜,柜子上还摆着一面花枝铜镜,以及她的梳妆盒。那个颜淼办事倒是挺麻利的。

  “二娘,你先换件衣裳吧,我去给你打些水来,你梳洗梳洗,看你猫样的脸,也不知道你都上哪里疯去了。等会给老夫人看见了,一准要说你。”红娟率先将床上摆放的衣服拿起,递给她,瞧见婳贞头发有些乱,还有几缕紧贴着额头,便猜到八成是出过汗了,这还不说,还一脑袋的灰尘,连忙转身出去打水。

  “恩。”

  婳贞应了一声,将衣服换好,红娟服侍她梳洗完毕,在梳妆镜前坐下,一边问道:“二娘,你那篮子里的是什么呀,我怎么没有见过?”

  “那个啊,是菜,是我从一个波斯那边过来的商人手里买的。”婳贞一边将头上的步摇取下,一边回道。

  “菜?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呀,能吃么?”红娟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信。

  “那可不就是菜么,人家波斯人都吃的。回头,我做给你试试,你就知道了。”婳贞也不在意红娟那一脸的怀疑,毕竟一个新的物种出现,总是需要人们花时间去适应的。

  “你等会拿到厨房去,然后找个小盆,装点水,把那个红色的根沁到水里,记住,水不要多了,只要堪堪能盖住根就行了。咱们明天中午做了吃。还有,里面有一小包种子,你先收起来,我回头有用。”婳贞懒得给她解释,只是交代了存放的方式。把根须沁在水里能一定程度的保鲜,这招当初还是在电视上学的呢。

  “哦,知道了。”红娟点头答应,帮她她梳洗好,打算将东西都收拾到抽屉里,刚打开屉子,忽然惊叫一声:

  “哎呀,这屉子坏了!”

  婳贞看去,果不其然,那屉子的底板,有个角缺了,直直的可以见到地面。

  “哼,那个什么颜淼,折腾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个破东西来,这分明就是不把咱们看在眼里,真是太欺负人了!”红娟气急败的叫着。

  婳贞却是莞尔一笑,那颜淼可不就是正经的来欺负她么,早上那会,是示威,是言语上的,这会的梳妆镜,是实质上的,她可不就是在告诉她,她颜淼在这楼家地位不一样么,不只是在楼洛书面前,她与一般下人不同,就是在下人面前,她颜淼的话也是顶得上用的。这楼家大院里,还能找不出一张好的,合适的梳妆柜来?

  正打算开口,颜淼就在门外求见了。婳贞一笑,来了。她朝红娟点点头。红娟扔下手中的布巾,一脸的不忿,打开了门。

  只见颜淼款款的走了进来,朝着婳贞行了礼,笑着道:“少夫人,淼淼特意过来瞧瞧,少夫人可还缺什么东西需要置办,毕竟少夫人今日才搬过来,东西都是临时去找的,我担心少夫人会不惯。”

  婳贞挑眉,她这口气,怎么听着都像是主人询问客人,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自己才能算是主人吧。

  “不必多礼,自己的屋子,哪有习不习惯的,你有心了。”她柳婳贞也不是好惹的,她不主动去欺负别人,可也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欺到自己头上来。

  “那就好。”颜淼笑了笑,语带埋怨的道:“少爷也是,明知道今日少夫人要搬过来,也不交代一下,这屋里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不能动的,都没个准信,真是让下人们为难了。”

  婳贞一挑眉,颜淼这话里有话呢,她这是想告诉她,楼洛书并不重视她么。

  “不是有你么,颜娘伺候了三郎不少日子了,这房里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不能动,颜娘该是十分清楚的,何须三郎来交代。在三郎心里,连我这个夫人,只怕都比不过你呢。”

  颜淼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娇羞。婳贞的话,似乎是大大的取悦了她。

  “不过,三郎也确实是该交代一声的,到底还是下人,再心里有数,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总归今日是让你为难了。”婳贞瞧着她脸上那几分羞涩,只觉得好笑,她那小心思,几乎都是写在脸上的。

  颜淼笑脸一僵,婳贞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的身份到底是有别的。她柳婳贞是主,而她颜淼再得少爷的喜欢,现在也还只是个下人。被婳贞拿话这么一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婳贞见她僵在脸上的笑容,自己反倒是想笑了,走过去,拉起颜淼的手,道:“这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你也别少夫人少夫人的叫了,唤我二娘就好,以后,我唤你淼淼可好?”

  “蒙二娘看得起,以后,二娘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淼淼就是了。”颜淼笑着回答。

  “那淼淼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么?”婳贞点了点头,问道。

  颜淼眼睛余光瞄到那个坏了的抽屉,再度扬起笑脸,道:

  “二娘,是这样的,我来是想说关于那个梳妆镜的事,家里的东西都是配好了,你原先住的那屋给烧了,里面的东西也都烧没了,西厢那边的东西,跟这边的摆设不搭配,三郎最讲究这些,我只好在旧家具里翻了这个出来,想着你急用,就给你送来了,刚刚忙完了前边的事,才想起来,那屉子是坏了一个口的,我立刻就过来给你解释,怕你误会。”

  “是这样啊,无妨的。你也有你的难处不是。”婳贞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心里却是对这个颜淼有几分欣赏,她这是典型的先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先捅你一刀,再跟你说声对不起,让你吃那哑巴亏,呕在心里。

  不过,她也真该庆幸,是遇到了她柳婳贞,若是个火气大的,这一回两回下来,就算没有当场让她难堪,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寻她一个错处,扇她几巴掌。以她一个下人的身份,便是被扇了巴掌,怕也只能受了,就是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她也讨不了好。这知道的呢,是她颜淼在向少夫人示威,那外头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楼洛书不待见她这个夫人,特意叫个下人来羞辱她呢。

  这颜淼这个时候来,一来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二来,怕也是担心她会一状告到老太太那里去,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吧。

  “二娘不怪就好,二娘放心,今儿天晚了,我明儿立刻就张罗人去给你买张新的来。到时候还要麻烦红娟姐姐再收拾一遍。”颜淼一边说,一边上前拉住红娟的手,状似歉意的道。

  “不麻烦,照顾二娘那是我分内的事,怎么能说麻烦呢,倒是麻烦颜娘子这么一遍又一遍的给我们收拾东西,我才过意不去呢。”红娟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她就是看不惯这个颜淼,摆什么谱,不过就是个丫头罢了。

  “既然二娘不怪,那我就不打扰二娘梳洗了。正好我前面还有些事要办,这就先走了。”颜淼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多呆了,虽然这少夫人说的都是好听的话,可是,话里可都是刺呢,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至于那个红娟,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既然淼淼还有事要办,我就不留你了。去吧,别误了事了。”婳贞点了点头道。她也有些不耐烦跟这个颜淼纠缠了,是个有心计的丫头,只是那计谋使起来,实在还算不得高明。

  送走了颜淼,婳贞原先被楼河图惹出来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时辰,离晚膳也没有多久了,也就打消了去睡一小会的念头,决定到婆婆那里去,跟她说说话,免得落人话柄,说她整天就只知道往外头跑。

  到了李氏住的屋子,婳贞将白天在外头买的黄儿和黑儿用小碟子装好,放到小几上,才扶着李氏坐下。

  “大家,我今日上街,买了些吃食回来,你来尝尝看。”婳贞将筷子和装着糕点的小碟子推到李氏面前。

  “你啊,今天又出去玩了,叫你跟我去账房学管账你不肯,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李氏白了她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她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黄儿,送进口中。

  “恩,是东市市口那家的吧?”李氏咽下口中的黄儿,接过婳贞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才道。

  “大家吃出来了?”婳贞笑了笑,上回无意间碰到萍翠,见她手里拿了一盘,好奇一问,才知道,这东西叫做黄儿,其实也就是以黄米粉团枣的蒸面馍,萍翠只说,老太太别的不好,就好这个。她回来的时候,路过市口,看见这玩意才想起来,便买来一些,算是讨好老太太用的。

  “东市市口那家的味道,我吃了许多年了,还能尝不出味道来,你这孩子,还算有心了。亏得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回来也不知道要给我老太婆带点吃的。”李氏笑说间又夹了一块。

  “我那不是前儿听萍翠说起您嘴馋了么,回来那会正好瞧见了,就买了些,这不,刚换了身衣裳,就巴巴给您送来了。”婳贞笑着说。

  “哎,这几日,东厢那边忙着收拾烧了的房子,萍翠也没那时间出去给我买。我啊,可想死这东西了,都馋了两天了,今天可算是吃到了。”李氏一脸满足的看着盘子里的黄儿。

  “大家,这东西你爱吃归爱吃,这眼瞅着就要进晚膳了,我听说四郎回来了,三郎也在家中,今晚怎么着,您也得留点肚子,跟他们一块吃餐饭不是。”婳贞拦下李氏的第三筷子,这黄儿是面粉类的食物,嘴是饱肚了,她这一筷子又一筷子,等会怕是吃不下饭了。

  “也是,吃了两块,我都觉得饱了一半了,听你的,不吃了。我啊,就是禁不住这口啊。”李氏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布巾将嘴擦了擦。

  婳贞瞧了瞧外头的天色,问红娟:“什么时辰了?”

  红娟答道:“二娘,都申时了,该进晚膳了。”

  她俩说话的当会,门外家丁来报:“老夫人,少夫人,晚饭好了,两位少爷差人来请。”

  “呵呵,瞧,派人来催了,咱们也走吧。”李氏呵呵一笑,拉着婳贞起身,朝着饭厅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饭厅,果然就看到楼洛书和楼河图都在,两人看见李氏进门,连忙起身过来搀扶李氏进屋坐下。而婳贞则是跟在李氏的身后进屋,寻了自己的位置,待李氏坐下了,方才坐下。

  席间气氛倒是还算愉快,楼河图远出归家,一路上见闻颇多,他特意挑了些有意思的说给李氏听,而李氏也听了笑得前俯后仰,泪花连连。而楼洛书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面带笑脸的听着弟弟诉说。

  楼河图说道兴致高昂,连喝了两杯酒,才笑嘻嘻的道:“娘,你不知道,那番人非要说那绿珠子是玉做的,欺负我不懂得玉器呢。我瞧着,也就像是个琉璃珠子。当下,就没给他好脸色看,愣是把他赶了出去。那副样子,别提多好笑了。”

  婳贞知道他说的是波斯人,而那绿珠子也不是什么琉璃珠,那就是劣质的绿玻璃珠子,她的老师曾经说过,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一个时代,只有强大的胃口,才能消化那么多的外来东西,只有非常自信的文化,才能允许这么大的异化。仅长安,胡人就占长安人口的五分之一。

  当时,长安二十万胡人,有大鼻子小眼睛的波斯人,兜售劣质的绿玻璃珠子,却一口咬定是玉做的,有戴斗笠穿肥腿裤子的高丽人,在路边生起冒着黄烟的炉子烤咸鱼干卖,还有面色黝黑的印度人,按照相似疗法的原理出售各种药材等。胡人在长安很受尊重,他们多半都充实商业活动,富可敌国。

  而楼河图为了取悦李氏,不但用嘴说,说道份上,还从垫子上爬起来,装模作样的演了起来,笑的李氏直呼受不了。

  楼河图说完,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兄长,最后看了看婳贞,兄长就不说了,一向是沉稳的,可饶是如此,他今夜也露出了不少的惊奇的表情,反倒是他这位大嫂,虽然也在笑,可是,似乎对他所说的见闻,只当是听了一个笑话,却没有丝毫惊奇的反应,莫非,她去过西域?

  第八章  约法三章(一)

  楼河图看了眼淡笑不做声的婳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两口,才问道:“嫂子好像对我说的事,不是很感兴趣呢,是不是以前就见过了?”

  楼洛书和李氏都看向婳贞,还没等婳贞说话,李氏倒是先帮着解释了:“四郎,你嫂子常常出去玩,许是在哪里见过吧。”话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这街上她也不是没有去过,四郎说的那些可都是一路上的见闻,有些可是连一般的商旅都不知道的事呢,这二娘虽然常常出去玩,可是,再玩也玩不过整个姑苏城。

  婳贞见一桌子另外三个人都在看她,脸上笑容僵了僵。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大家,我哪里是不敢兴趣啊,就是今天出门玩了一天,有些乏了。您没瞧着,我坐在这里都快睡着了呢。而且,刚刚好像是喝多了点,头都有些晕了。”

  说完,婳贞还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她说头晕到不全是在装,今天下来,中午晚上,她连着喝了三顿酒,怕是有些上头了。

  “是么?”楼河图问道,今天他可是见识了他这位大嫂的好精神呢,拿着扁担追着他打的时候,可也没见她少使几分力气。

  “可不是么,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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