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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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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像
“康有为,字广厦,号更生,原名祖诒,广东南海人。光绪二十一年进士,用工部主事。少从朱次琦游,博通经史,好公羊家言,言孔子改制,倡以孔子纪年,尊孔保教,先聚徒讲学。入都上万言书,议变法,给事中余联沅劾以惑世诬民,非圣无法,请焚所著书。中日议款,有为集各省公车上书,请拒和、迁都、变法,格不达。复独上书,由都察院代递,上览而善之,命录存备省览。再请誓群臣以定国是,开制度局以议新制,别设法律等局以行新政,均下总署议。二十四年,有为立保国会于京师,尚书李端棻,学士徐致靖、张百熙,给事中高燮曾等,先后疏荐有为才,至是始召对。有为极陈:‘四夷交侵,覆亡无日,非维新变旧,不能自强。变法须统筹全局而行之,遍及用人行政。’上叹曰:‘奈掣肘何?’有为曰:‘就皇上现有之权,行可变之事,扼要以图,亦足救国。唯大臣守旧,当广召小臣,破格擢用;并请下哀痛之诏,收拾人心。’上皆韪之。自辰入,至日昃始退,命在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特许专擢言事。旋召侍读杨锐、中书林旭、主事刘光第、知府谭嗣同参预新政。有为连条议以进,于是诏定科举新章,罢四书文,改试策论,立京师大学堂、译书局,兴农学,奖新书新器,改各省书院为学校,许士民上书言事,谕变法。裁詹事府、通政司,大理、光禄、太仆、鸿胪诸寺,及各省与总督同城之巡抚,河道总督,粮道、盐道,并议开懋勤殿,定制度,改元易服,南巡迁都。”
“上虽亲政,遇事仍承太后意旨,久感外侮,思变法图强,用有为言,三月维新,中外震仰。”(《清史稿》卷四七三)
袁亦欣然向慕,奈与康素无一面,不能通其悃愫。适袁书记生举人阮忠枢,时亦以公车入都,袁遂以慕康之意告阮,嘱其遇机代达。康自上书得意后,遂邀集举人中之声服素著者组织保皇会,有合会中资格、又赞成其宗旨者,皆收为会员。阮忠枢方以无门可入,莫由通居停主人之款曲,至此遂浼同会试举人为之绍介,附入保皇会,结纳于康,徐将袁慕康之忱达知。康以袁兵权在握,其人又勇敢有为,甚愿结纳,亦嘱阮达其心慕之忱。两方面皆由阮绍介,函牍往来,情意甚洽,遂结金兰之契。
光绪帝既得康有为,言听计从,变法图强,凡能有裨新政赞成变法者,皆不次超迁厥后因此而殃及其身者,如刘光第、康广仁六人是,惟袁世凯幸免。。尔时袁得候补侍郎,并得专折奏事之旨。原旨录下:
上谕:现在练兵紧要,直隶按察使袁世凯,忠勇勤奋,校练认真。着开缺以侍郎候补,责成专办练兵事务。所有应办事宜,著随时具奏。当此时局艰难,修明武备实为第一要务,袁世凯惟当勉益加勉,切实讲求训练,俾成劲旅,用副朝廷整饬戎行之至意。钦此。
戊戌变政之主动力,系出自康有为。而康仅得军机章京,至阿附康者转得显荣爵位,颇郁郁不自乐。加以尚书许应骥、御史文悌先后数上弹章参劾,康有为自知为在朝诸臣所不容,此有截句云“未必汉庭容贾谊,恐妨江夏杀祢衡”。康于此时知群臣之力不足破坏其谋,群臣之言亦不能动光绪帝之听,能挟制光绪帝者惟西太后耳,深恐群臣以蛊惑光绪帝者蛊惑西太后,则大事去矣。故康以欲立非常事业,非鼓动光绪帝大义灭亲不可;欲行非常之事,又非藉兵力不能成功。而统兵将帅敢为非常者惟袁世凯。康有为遂有谋及袁世凯之思想。其时之说有三,试分甲乙丙并言于左:
(甲)说康有为自以变政为主动者,他人随而附和之,均得显荣爵位,实有不甘。以光绪帝幼弱可欺,窥窃神器,其思想为人所不及料。一面平空结撰,密告光绪帝,谓由西太后内监处探来消息,后将害帝,另立某贝子为帝;一面假传光绪帝密谕,召袁世凯,命其带兵三千入都围颐和园,杀西太后。袁问有皇帝诏书否?康答面奉口诏。袁曰我须面君。康阻之。袁知康伪传上意,阳许从容计议,阴急报知荣禄,遂破其谋。
(乙)说光绪帝密诏康有为入内,泣告以太后不久将行废立,命康设法救护。康有为叩头流血,对以臣当牺牲此身,保皇上万全。帝又谕康宜自保,勿久居危地。于是康与帝密谋,藉往上海办报为名,脱离虎口。帝遂授康以亲笔诏书,其大意命其联合疆臣及统兵大将,起义勤王。康得天子手诏,遂与袁世凯图谋。袁主缓图,约俟秋揉,两宫巡幸天津,乘机举事。康主急行,欲袁世凯即日带兵起事,两人虽同谋而意见各歧。袁为个人禄位计,恐康事败累己,阴泄其谋,康事遂败。
(丙)说谓康有为早蓄阴谋,嗾光绪帝下诏,于是年秋侍西太后至天津举行大蔸之典,乘机起事。兼以康所设之保皇会旨趣,有保光绪不保大清之语,为顽固党与裁黜之官员藉口,密陈于太后,请复垂帘训政,太后许之。李莲英密告袁世凯。袁以曾入康党,往来函牍甚多,恐为所累,遂往谒荣禄,密陈与康曾通往来,近见其种种妄谬,其人心地叵测,恐有不轨之谋。荣亦闻有种种传说,深以为虑,袁言正触其萦绪。荣遂嘱袁入都,密侦康有为之举动。康之为人本无一定宗旨,时又郁郁不自得,袁以利害探之。康不知袁之来意,遂信口而谈,谓皇上曾谕我与君密谋弑太后,去维新之阻力,事成予不次之超迁。我因向未与君晤面,未敢造次相谋。今君果具此热心,愿先报知皇上。袁曰须得皇帝手诏,方为名正言顺。康曰事宜慎密,当瞩弟广仁见皇上图之时康广仁在上书房教光绪帝英文。。迁延三日,袁以不能久留北京,向康追问消息。康以既已许袁乞皇上手诏,无手诏似不能取信于袁,度谋诸皇上势不能得,只有伪造皇上手书付袁。袁得书不赴寓所,直至火车站,搭车奔天津,密报荣禄,并呈伪手诏。康有为予袁手诏后,见袁行色匆匆,知事不妥,旋往访袁,已无踪迹。遂追至天津,遇袁途次。康呼之,袁乘肩舆,佯为未闻。康知袁必有诡秘之谋,即乘汽车至塘沽,搭汽船往上海。故康有为之行,康广仁亦不知其去向。荣禄得袁之密报,遂持伪手诏直赴颐和园见西太后。后得荣之密告并诏书,即起驾,直造光绪帝之寝宫。帝已卧,后就床前责之曰,尔与康有为干得好事!我自热河遭肃顺等之叛,以迄于今,不知几何艰难险阻。迨又抚养尔成人,方谓可以自立,撤帘归政,我有何罪?尔与康有为谋杀我。帝闻是语,如平空之降霹雳,碰头泣对实不知情。后遂掷手诏于帝前曰尔可自看。帝百口莫辩。于是遂下诏拿康有为,而康已抵太平洋海中,惟获康广仁及刘光第等六人,刑于市。
以上三说,甲说见《民报》,广东某诋排康党之著论。而康党之机关报于此一说不稍辩白,似乎默认。乙说见《戊戌政变记》,丙说见中国当时香港、上海各报。虽各有异同,而康有为为袁世凯之破坏则一也。按诸甲说,袁世凯是大有功于皇室。按诸乙说,袁世凯系光绪帝与康有为之公敌。按诸丙说,袁世凯以机变之术,速康有为之败。仆于此三说颇滋疑义,不能解释。后当于光绪帝与袁世凯关系章详细言之。
戊戌八月之变,康有为流窜他邦,清廷惟株连其党,西太后复垂帘训政。
“以抑格言路,首违诏旨,尽夺礼部尚书、侍郎职。旧臣疑惧,群起指责有为,御史文悌复痛劾之。上先命有为督办官报,复促出京。”(《清史稿》卷四三七)
召荣禄入政府,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着袁世凯暂行护理。
第三节护理北洋大臣之时期
袁世凯以新进之候补侍郎,望浅资轻,辄护理首领之总督,其时流言四起,谓袁与康同谋,且尔时抄康南海会馆邸寓,得袁与康密信甚多。康党皆株连,朝廷所以不罪袁者,以其兵权在握,防其变乱也。故令护直督以羁之,俟徐撤其兵权,遣散其军队,再治其罪,而袁若未闻也。但此语传至军中,兵以将被裁撤,众心惶惶。袁令其执法营务处下令悬赏,有拿获造谣言惑乱军心者,赏银五百两;知情不举者同罪。旋即将此种谣说禀告荣禄。荣以朝内方生变端,风波未息,宜安军心。遂奏请于西太后曰,皇上前用康逆之谋,曾下幸津校阅之诏,兹宜收回成命。以该军等操演勤劳,赏银若干,以安军心。清廷遂下诏云:
前经降旨,择于九月初五日,朕恭奉(中略)皇太后慈舆启銮,先赴南苑,再往天津,以次阅操。第本年节令较早,现在天气渐寒。朕侍奉慈躬,允宜璇宫颐养,以卫兴居。所有巡幸天津之处,著即停止。惟念国家讲求武备,本期亲临校阅,鼓舞戎行。近畿各军业已次第预备,该官兵等平日操演,不惮勤劳,朕心良深轸念。(中略)侍郎袁世凯所部新建陆军,著赏银四千两,(中略)以示体恤。该侍郎等仍当督率将士,随时认真训练,总期纪律严明,缓急足恃,毋负朝廷整军经武之至意。钦此。
袁奉旨后即具折谢恩,领赏分给将士,并安军心。其谢恩折云:
窃臣于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十四日,钦奉上谕云云。(中略)跪聆之下,钦感莫名。当即恭设香案,率领将士望阙叩头谢恩。伏念臣猥以樗材,忝司兰锜,枕戈矢志,愧无尺寸之微劳;负弩前驱,恭待銮舆之巡阅。兹复钦承玉诏,崇护璇闱,聿隆孝养之心,暂缓大搜之典。九重端拱,弥殷瞻天仰圣之思;万众铭恩,远过挟扩投胶之乐。皇仁共沐,列校腾欢。臣惟有益励戎行,精求武备,督率将士,随时认真训练。务期兵皆可用,饷不虚糜,以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
袁世凯护理直督虽无多日,而凡事均尚认真,不存五日京兆之心。时有福靖兵轮在海洋遭风,遇难员弁,袁为奏请抚恤,其遗族均感称袁德。北京虽人心惶惶,天津尚平静。迨裕禄到任,袁仍回小站练兵。然袁此时亦一危险境也。录其交卸折于下:
(上略)窃查新任督臣裕禄于八月二十日行抵天津,接印任事,臣即于是日交卸。伏查臣所部新建陆军,现驻小站一带,拱卫畿疆,是臣专责,巡缉操防,在均关重要。臣拟即驰回防所,督饬将领暨臣营武备各员司教习,认真训练课导,精益求精,以期储备将材,悉成劲旅。搜卒补乘,敢忘绸缪未雨之谋;秣马厉兵,冀收袍泽同仇之效。
当时中国之论袁者,仍以向与康同谋不轨,朝廷虽暂不究,终必发作。是年十月,袁世凯忽奉旨陛见。当袁入都时,咸谓袁恐不能生还矣,而袁之左右及其军中亦皆惶惶。计袁于是月二十三日抵都,二十四日召见。二十五日奉谕旨云:
候补侍郎袁世凯,著在西苑门内骑马,并乘坐船只拖床。钦此。
召见后袁仍安然回营,论者谓系荣禄力保,不然恐难免祸云。
清光绪二十五年春,荣禄疏称新建陆军经袁世凯勤加训练,现届三年期满,颇著成效,请准奖励。奉旨云:荣禄奏新建陆军训练三年,著有成效,请将出力员弁择尤褒奖一折。新建陆军经候补侍郎袁世凯悉心擘画,按照泰西操法,训练精勤,现在已历三年,确有成效。该侍郎勤明果毅,办事认真,深堪嘉尚。袁世凯着交部从优议叙,所有该军得力员弁,着荣禄传知该侍郎,准其择尤酌保。
袁世凯自得交部从优议叙,于五月初九日奉旨:
工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着袁世凯补授。钦此。
时光绪帝忧闷成疾,不亲朝政。袁之迁升,皆西太后之旨意斯时也即康有为在新加坡倡言西太后监皇上于瀛台,享以玻璃粉者也。。
袁得补侍郎,即具折谢恩云:
奏为叩谢大恩,恭折仰祈慈鉴事:窃臣伏读邸钞,(中略)白天闻命,伏地增惭,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讫。伏念臣一介庸愚,毫无知识,昔奉使于海外,叨拜监司;继典兵于畿南,谬陈臬事。愧乏涓埃之报,叠邀高厚之恩。超迁远过乎寻常,班列遽跻诸卿贰。实形尘忝,时切冰兢。兹复渥荷温纶,真除水部,职考工而六官幸附,稽阙法而九府兼司。自顾辁材,膺斯宠遇,鹈濡益忧其不称,鳌戴弥觉其难胜。惟有趋叩宫门,跪聆慈训,瞻天仰圣,稍纾依恋于九重;竭力殚心,冀答生成于万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谨缮折具奏,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圣鉴。
按:时人见袁之谢恩疏,谓其目无皇上。不知袁仍有谢光绪帝一疏。兹并录于左:
奏为叩谢天恩,恭折仰祈圣鉴事:(中略)伏念臣中州下士,才识凡庸。浙水分巡,愧无坠露轻尘之报;畿疆陈臬,常懔素餐赤芾之讥。未建寸功,谬膺内转。一心兢业,五夜惭惶。兹复钦奉温纶,祗承特简,率百工而兴作,忝职司空,台六府以交修,兼综圜法。凡此宠荣之叠被,惧怍捣昧所能胜。臣惟有趋诣阙廷,叩求训诲,仰聆天语,冀稍宽陨越之愆;俯励冰心,当奋勖从公之志。所有徼臣感激下忱,谨缮折具陈,叩谢天恩,伏乞皇上圣鉴。
第四节巡抚山东
西太后此次临朝,内倚李莲英,外任荣禄。李、荣两人皆与袁有密切关系。故袁慈眷极隆,其权亦日渐澎涨。是年冬山东拳匪倡乱,巡抚毓贤被御史弹劾,荣禄遂保袁世凯办事悉合机宜,才堪大用,得署理山东巡抚。奉旨曰:
毓贤着来京陛见。山东巡抚著袁世凯署理,即行来京请训。钦此。
溯袁世凯自戊戌秋至此,仅期年耳,由臬司开府畿疆,可谓不次之迁,而在袁犹有未洽意者。袁世凯练新兵煞费苦心,一旦移交他人,势必变更,使数载经营尽归乌有。西太后与荣禄亦虑及此,故著袁来京请训,时于新建陆军并未派人接统,俟与袁面商。袁召见时,西太后问新建陆军归何人统率合宜?袁对以数年来如何训兵,如何练将,如何选械,皆中国从来所未有,虽不敢称劲旅,但所有军队,均可与东西各国相比较。近常有外国兵官到臣营看操,亦皆啧啧称赞。惟旧日统兵大员,多不以臣之训练为然,接统之人,臣实不敢妄拟。臣之部下虽有一二精通兵学之员,亦皆望浅资轻,难胜巨任。盖将不得人,有用之兵皆为无用,臣数年心血固无足重轻,但数百万国帑似宜珍惜。袁奏对后即往谒荣禄,谓山东土匪猖獗,又加以义和拳邪术惑民,势诚可虑。本省防营皆老弱不堪,如准将新建陆军带往山东,既可剿灭土匪,又可随时训练,实一举而两善备焉。否则世凯实不忍舍此数年训练之师,坐令废弛也。愿仍司练兵事,并详言历年训练之苦衷与新军之大可恃,中堂若见世凯所著之兵书,便得其详细矣。荣遂转奏西太后,于是遂准袁带队赴任,以资训练。是袁既任疆寄,复绾兵符,盖以一身而兼两任矣。
袁世凯奉命后,遂由小站拔队直赴山东巡抚新任,舳舻千里,顺流而东。
“今请先述其任东抚时之秘史,彼署理山东巡抚之日,正鲁省义和团滋蔓之时。先是前抚毓贤夙仇视外人,遇有交涉案件发生,不问事理曲直一意持强硬态度,袒民而抑外族。语云:‘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焉者’。鲁省民风强悍,而无意识之徒十居八九,久之遂演成排外之举动。初,山东堂邑本有八卦教,旧名曰:‘义和会’,素精拳术,其派分二系,曰坎字拳,曰乾字拳,盖为林清与离卦教之余孽。教中无分老幼尊卑,悉以师弟、师兄称之。彼自谓熟练一种柔术,凡枪炮、刀戟皆所弗惧,以故四方无赖子弟,失业游民,悉归附之,于是声势益大,当李秉衡抚鲁时,震惊其名,曾招其党从。入署见两党魁各手持红灯一,叩之故,彼自言此红灯为教主二目,光线所及,枪炮弗能举火。李信之,厚赉有加。及毓贤莅任,循萧规曹随成例,与义和团深相纳,其宠遇尤过李也。适义和团戕杀临清教堂神父一案,毓贤为御史弹劾罢官。世凯趁间请于荣禄,保荐接任其事。西后以世凯破坏康梁阴谋曾有功于己也,乃许之。世凯又请挈小站训练新军俱住,后可其请,遂于光绪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将兵而抵济南。”(《袁世凯轶事》)
当袁告荣禄表其练兵方略,有兵书一语,茉奏西太后极言袁训练之精,皆取法西洋,非他人所能及,其所著兵书甚详。又格外说得热闹,西太后闻之,亦甚好听,遂诏命袁世凯进呈兵书。
论袁世凯之训练,不过初具规模,其所著之《练兵要则》,于兵事上各种方略亦不过得其大概。虽然当中国军事幼稚时代,创始改良谈何容易?能得其大要,微袁世凯尚无其选。苟能从此研究,是亦未可限量。袁世凯之《练兵要则》,成于光绪二十五年,迄今将近十年,使当时上下一心,力求进步,不难与世界各国齐驱并驾。惜哉清国人凡事皆浅尝辄止,亦不仅军事一端也。以向无学术之袁世凯,竟能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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